垂的眼里同时跃动着数种情绪,有愕然、有气恼,更多的是挫败感。「身为齐家主人的姑父
、也是十三长老之一,我绝不会坐视此等败坏家风之事发生!」
古纬廷笑了,那不是友善的表示,「你想怎么样,在这里杀了我吗?」他两臂环胸,站出三
七步,以一种挑衅的眼神望着这位长老,「这似乎是唯一阻止我们在一起的方法?」
老人也笑了,笑声却令人毛骨悼然,「不,我不会在这里、在自己的地方杀人。对付你。我
有更好的方法。」老者把拐杖往石板地上用力一顿,眼中耀动着欲火。「我要让你没脸再见
他!」
事情发生的很快,快到古纬廷无法反应。
金发男子微微别过头去,似乎不忍心观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接到老人的指令,几个人上前把古纬廷按在石桌上,开始动手,古纬廷的上衣瞬即被拉扯开
来,衣料残破不堪地挂在肩上;男人们又抓着残衣左右分扯,撕下剩余的布料。让他的上身
完全赤裸。
那具修长白皙的身子确实很美,肌肤呈现淡淡的粉红色,在男人们强力的压制下摆放出任人
轻薄的姿态。
古纬廷心有不甘地咬着下唇,四肢被按得死死的,关节格格作响;上身暴露在冷空气中,肩
膀抵着桌面,胸膛微有起伏,前发散乱,表情忧郁而恐惧,像献祀给恶魔的祭品。
他感觉到老人那刺骨、冰冷的目光,正仔仔细细巡视过他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轻视、好
奇、快意和……某种让老人兴奋莫名的情绪,在他被迫伸展的肢体上肆意驰聘。
猥亵得让人想吐。
一双年轻男子的手悄悄摸上他的腰间,利落地解开带扣,把长裤往下拉。哐当一声,腰带也
落了地。
老人走近石桌,居高临下地盯视着他,「小妖精,这下听话了?」
古纬廷气恼地扭动身体,「快放开我!如果卡尔知道了,我保证他会台气得把你大卸八块…
…」
一阵发自喉咙深处的冷笑打断了古纬廷的威胁,「你还想见他?」
光裸的肌肤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加上在众人面前赤身裸体的羞耻感,古纬廷不禁微微颤栗
。
然而这一切都远比不上老人的视线。老人环绕石桌一圈。把古纬廷四肢大张的无助姿态尽收
眼底,怙看得非常仔细,尤其是两腿之间,那细致粉嫩、紧紧闭台的秘穴。古纬廷气得发抖
。
「真是不可思议!你身上竟然连一丝新伤也没有,」老人以一种极端兴奋而压抑的语气颤声
说道,目光淫猥又充满情欲地仔细巡视过古纬廷每一寸肌肤,「卡尔是很强壮的男人。」
古纬廷脸红了,他当然知道老人所说的「强壮」是什么意思。
老人丝毫不理会他的羞涩和愤怒,自顾自地说道,「看来他很小心地使用你。」
两颊上的红晕瞬间褪去。「……请说他很珍惜我。」古纬廷板着一张脸。
他已经不再自卑自弃,认为自己只是卡尔的性玩物,他感受到卡尔的心意,也正准备向卡尔
告白,却受困在这里,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
「你值得他珍惜吗?」老人冷笑道,「在遇到这种事之后……」
拐杖又在地上顿了—下,方才动的几个男人又围了上来,他们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每个动
作都是机械般的精准,绝不拖泥带水。
「住手!」古纬廷怒叫道,「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老人狞笑道。
「白痴!你以为我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吗?在这之前我早就……」话声嘎然而止。
那是他一直在逃避、否认的痛苦回忆,竟然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那意味着什么?他太脆弱
了?抑或那段回忆已经不再伤害、困扰他?
古纬廷不知道。他只想再见到卡尔。
古纬廷气极败坏的号叫声只换来老人的轻蔑。「你以为他会指望你有多干净?」
「所以……同样的事即使懊再发生一次,也动摇不了我们的关系……」
老人站得离古纬廷很近,他几乎嗅到身上那件藏青袍子的染料气味,然而老人始终没有直接
碰触他、即使那身雪白细腻的肌肤惹动得老人欲火焚身,「我不像你这么有把握,小妖精。
」老人似乎平把「那件事」本身看得比逼迫两人分手来得重要。
古纬廷惊惶地环顾四周,霎时觉得天旋地转。一个欲求不满的老色鬼,一群只懂得服从老色
鬼命令的黑衣傀儡,一位金发碧眼的更利安人,和他怀里一只纤细俏丽前小狐狸,表情各有
所异……
排在第一位的男子抓住古纬廷的腰身往桌旁移了些,又置身在他张开的两腿中间,解开自己
的裤链,露出分身。其他的再衣人一个一个地在桌边排好队。
古纬廷不断地尖叫、踢腾,求救似地望向金发男子他似乎是看起来最置身事外的人。
然而,金发男子的神情虽然流露出怜悯,却爱莫能助,只是轻轻地抚摸小狐狸的头,叹息似
地垂下眼睫。
男人的分身紧紧地靠上私穴,蓄势待发
「吱!」
小银狐忽然叫了一声,从金发男子怀中一跃而下,矫捷地奔跑到散落的衣物旁,叼出一样事
物,又跳到老人的手杖上。
看清小银狐嘴里叼着的东西,老人浑身一震,蓦地大喝道,「住手!」
男人立即退开,毫无异议,未得其门而入的分身也随之垂下,他迅速地整顿衣着,塞了回去
,仿佛完全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
感到腿间的压力减轻了,古纬廷绷紧的身躯一下子松懈,牙关不停地咯咯作响,他看到金发
男子也在同时间松了一口气,并走到他身边,扶他坐起,为他披上外套。
「你……」老人颤抖地接过小银狐叼给他的玉坠,满布皱纹的手掌将之握得死紧,指节都泛
白了,「你怎么会有这个?」
「……那是我养父的随身之物。」古纬廷惊魂未定,牙关还在打颤。
「他人在哪里?」
「已经过世了!」古纬廷红着眼眶愤愤地开口。
老人顿时仰天无语,满是皱纹的眼皮颤颤地抽搐着,有那么一瞬间,古纬廷几乎以为老人要
哭了,但终于没有——
因为,他已无泪。
静默许久后,老人才缓蟹开口,嘴角的皱纹像涟漪般扩散:只是牵动,毫无表情。银狐跃到
他的肩上用尾巴抚慰他,他的双手颤抖着把玉坠捧在胸前,檀木杖顿失倚拄,哐当一声落了
地。
「……好好招待贵客。」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就闭上眼睛,神情极其痛苦、扭曲,他一动也不
动,像一尊风化了许久的石像。古纬廷也愣住了。他看向老人肩上,那救了他一命的小动物
正发出哀凄宛转的低鸣声,似乎在安慰老人,情意缠绵,然而古纬廷却感受到全新的震撼。
银狐的机智、敏捷和多愁善感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小银狐慢慢抬起头来,一人一狐的
视线于焉交望……
那清澈纯净的气质、无畏无惧的眼神,以及慈善温丑柔的性情,形成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暧
暧地流过心底、流过眼底。
「爸!」古纬廷在心底无声轻唤。或许养父的灵魂真的栖息在银狐那瘦长的身体里,因此无
法再出现于他的梦中——他如此寄望、如此确信。
古纬廷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径的另一端传来杂杳的脚步声——是卡尔、他妖艳的表弟和不被承认的儿子。
卡尔快步上前,把受到惊吓的古纬廷抱在怀里。
「狐狸,你没事吧?」卡尔紧紧拥着他,心疼地感受他的委屈。
古纬廷摇摇头,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然而终究没事。
金发男子挥手让手下们退开,不—会儿就撤得干干净净。
老人仍然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卡尔望了姑父一眼,不明白他为何完全没有反应。
「家父想静—静。请诸位移驾到主宅里。」老人明明没有开口说话,金发男子却像能洞悉他
的心意似的。
古纬廷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卡尔则注视着金发男子,不发一语。
「啪!」
卡尔照着那张俊美优雅的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金发男子脚下踉跄几步,唇角溢出血丝,随
即立稳身形。他垂手伫立许久,没有还手,只是抽出手帕,默默地拭去血迹。
卡尔帮古纬廷洗了个瀑,换上新衣,把那枚闪闪发亮的领带夹重新别了上去。
「……我想要回养父的项链。·古纬廷握着卡尔的手,嗫嚅着说。
「我会命令日峻交出来。」卡尔亲吻他的前额。
「他说他是你的姑父。」古纬廷注意到卡尔直呼老人的名讳。
「他也是齐家的一份子,必须绝对服从我的命令。」
古纬廷深深地凝视着他,梦呓似的说道,「……当我被压在那张石桌上的时候,我只想着再
见到你;可是真的再见到你,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人的心思为什么总是这么矛盾?」
「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你想过吗?如果你没有及时赶到……」
卡尔将他搂得更紧,「没有如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样爱你,要你。」
……激情的拥吻讨后,古纬廷有些害羞地拨拨鬓发,眼神热切。
「昨天我见到了一位老朋友。
自从和爱人分手后,他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深渊里;我见不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死样子,于是
我们滚在地板上打了一架……但是这一架让我获益良多。」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过去
的事无法改变,人生不能重来,珍惜每一个享受幸福的机会才是最重要的。
我只想说一句我早该说的话:我爱你。」
卡尔怔愣了一下,两颊升起红晕,「……你变得坦率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重新投入彼此的怀抱里。
「有件事,我早该告诉你的。」古纬廷趴状在卡尔的胸前,细细品味男人优美而结实的身躯
,「但是我大懦弱,太害怕失去你,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去。」
「你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失去我,我永远是你的野狼。」
「如果死亡把我们分开呢?·
卡尔笑了,轻点估的嘴唇,「我会把你做成标本,陪我度过清醒和沉睡的每一刻,陪我到大
阳下山,陪我入眠,陪我进棺材。」
「你真变态。」古纬廷的媚醒亮盈盈地勾引着他。「不过我喜欢。」
「如果我先你而去呢?」卡尔反问。
「那我就成了大富翁了!」他打趣道。
「你可以用这笔钱过世上最豪华的生活,然后找一个真正爱你、不觊觎你手中财富的人共度
一生。」
「你……就连死了也不肯为我吃—点醋?」古纬廷撇撇嘴,显得很不悦。
「我没说我不吃醋。我只希望你能幸福,不论何时何地。」
「那我一定是世上最早死的富翁,不是孤独而死。就垦枯槁而死。我要把你烧成骨灰随身携
带,这样一来,如果你看到适合的对象,还能借尸还魂。」
「你的想法比我更可怕。」
「因为我没有你那样豁达的智慧和开阔的胸襟,我终究不过是个鄙人。」他小心翼翼地吻上
卡尔,「我这一生很少说实话,为你我愿意破例。」
「愿闻其详。」古纬廷以平静而忧伤的语调娓娓诉说那些不堪的回忆。「……我很小的时候
,母亲就去世了,小学三年级又被迫退学。继父好赌、酗酒,稍有不如意就毒打我出气,那
并不是最槽糕的……」他停了一下,闭上眼睛,紧紧伏贴在卡尔胸前,「……然后,他强暴
了我。我拼命反抗,可是他的力气好大,我……我才十三岁……」
「别害怕,继续说下去。」卡尔搂紧了他。给予他前所未有的勇气。
「跟着,他逼我接客,在家里做起‘个体户’来了,他一人身兼老鸨、皮条、保镖和帐房,
婊子只有我一个。没过多久,他嫌皮肉钱进帐太慢,直接拿我抵了酒债。我在妓院里来来去
去,一家卖过—家。只要稍有机会就逃,逃出后不久又被抓回来毒打凌虐,但是我不死心,
有一天终于逃出去了……
长期的卖淫生涯让我染上性病和毒瘾,养父带我到医院里求诊,花了很多钱、治疗了好几年
性病才痊愈。
毒瘾却没有这么容易摆脱,我坚持不进勒戒所,接客多年,我实在怕了置物柜似的小房间。
每一次毒瘾发作,我都自行在下体套上自慰器,再请养父把我绑在床上、放些清幽的爱尔兰
灵乐,减轻痛苦……我尖叫着,嘶号着、口吐白沫,直到禁断症状过去……也是在那个时候
,我的身体开始把捆绑和性高潮连系在一起,」古纬廷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凄艳的笑容
,「你明白吗?你的小狐狸不是高贵的公主,而是男娼、毒虫和皮条客……」
「我的小狐狸有我最欣赏的人格特征。他独立、敏捷、意志坚强,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泥潭
般的命运……」
古纬廷愕然注视着他,「你真的不嫌弃我?」
「我爱你胜过这世界,没有什么事能改变我的心意。」卡尔坦然说道。「每个人都有过去,
我也以我的过去来回报你。
那一年,使我蒙羞的女人刚叛逃没多久,我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情绪低潮,苦闷、暴躁、羞于
启齿,累积的压力让我几近于崩溃。
一位家庭教师察觉我与众不同的性取向,便带我去一处陋狭的风化场所,打算让我发泄在当
时仍属于不可告人的欲望。高级的红灯区里是没有秘密的。
在那望,我第—次尝到和男人做爱的滋味。
那是一间不到四坪的小套房,只有一张床,两张椅子。四周满布使用过的保险套,卫生纸堆
得像小山一样高,一股潮重的霉味扑鼻面来,墙上的壁纸膨胀而翻起。
接待我的少年白皙、细瘦、清秀,有着一对妩媚的狐狸眼。
他对我充满敌意,不耐烦地挥手要我快点爬到他身上去。我没听他的,径自在他身边坐下,
告诉他我现在没什么兴致,只想找个人陪我聊聊天;如果他不介意,我想听昕他的过去,和
他究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听我这么一问,少年顿时红了眼眶,开始哭了起来,抽抽搭搭地诉说原委。
在他十三岁的时候,继父强暴了他,得逞后又强逼他接客,还卖了他抵酒债;此后他被数度
转卖,在妓院里来来去去,如今他已经不知道接过多少客、自己今年几岁了。
我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哭泣,一直拍着他、安抚他,到他平静下来为止。
接着,他对我提出上床的要求。
他说,我是第一个肯听他说话的客人,希望我能给他一段美好的回忆。」卡尔有些不好意思
地摸摸鼻子,「其实是他给了我一段美好的回忆。至今找还忘不了那对哭红的双眼和拥抱男
人的销魂快感。
完事后,他的表情是满足而害羞的,他说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的高潮。
我告诉他,这一次我无力把他带走,但是下一次当我再度遇见他的时候,我绝不会让他离开
我。
他笑得很幸福,也很凄凉。欢场里太多这种廉价的爱情和承诺,对此他已经麻木。但是他答
应我,到时候如果我还肯要他,他愿童一辈子服侍我。
回家后,我和家庭教师商量,希望能暗地里买下那名少年;家庭教师劝诫我凡事低调,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