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王顺开自是有原则的人,不必你多言,倒是你输了当怎麽说?”
昭苍天微微眯眼,“我若是输了,立即撤兵,永不再扰柳善关!你那宝贝儿子也一并还给你。”
“此话当真?”王顺开惊异,那麽自己此战只能赢,不能输!
“本帅向来一言九鼎。”
“好!老夫这就下来会会你!”
说著,王顺开转身离去,似是下了城门。
“有信心吗?”澜空转头望向昭苍天,但见他一脸凝重。
“我尽力。”
并非自己缺乏自信,而是强过兀自夸口的好。
这王顺开在大昭历来是以横蛮闻名,既然能被派遣守护这刘善关,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自己虽从与他交过手,但他的战绩听过不少,最出名的便是他单枪独挑十六骑的战绩,曾被先帝亲口褒奖。
澜空看得出他的犹豫之色,策马上前替他紧了紧铠甲。
“我相信你!”
昭苍天闻言转头,对上了澜空那双清澈的眸子,只觉心下一震,一种复杂心思缓缓漾开。
怔仲间,城门轰轰作响,王顺开骑著一匹赤色高头大马,缓缓走出,身上的墨金铠甲甚是威慑。
昭苍天神色一正,右手轻捻,银色长枪破空舞动了一周,随即一拍马,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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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顺开所使兵器为丈八蛇矛,出手凌厉,先刺再扫。
昭苍天双手持枪,侧身闪避,先捅再挑。
二人实力相当,只闻一阵兵器之声,竟是耍得一篇银光密不透风,转眼便以大战了数十回合,看起来仍是难舍难分。
身後众统帅不时发出惊呼,心思随著场中激战二人上下翻腾,两军士兵也瞪大了眼,惊叹这难得一见的震撼场面。
但见王顺开一个回马倒刺,昭苍天俯身闪过,未等王顺开回过神,手中长枪顺势一扫,直冲对方腰腹,王顺开避闪不及,正中一枪。
“好!”背後龙旗统帅一声高喊,吓了澜空一跳。
随即摇摇头,伸出手腕,将中枢电脑对准场中二人,手指轻点。
“开始战力分析,请稍後……”
“目标对象A:体力90,速度90,耐力90,状态60,伤度10。”
“目标对象B:体力80,速度70,耐力50,状态90,伤度40。”
澜空摸摸下巴,又看向场中激战的二人,看来这数据悬殊蛮大的,该是用不著自己搞小动作了。
王顺开看来似是体力隐有不支,招式渐缓,昭苍天却越战越勇,招式凌厉,步步紧逼。
眼看自己落於下风,王顺开心思一转,拍马贴近,手中蛇矛以攻代守直取昭苍天命门,待昭苍天轻松闪过时,忽然双手持矛,用力一拔,立时化为两把长剑,上下夹攻。
昭苍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了一下,一个闪避不及,肩头被狠狠刺入,鲜血喷出。
“啊!”众人惊呼,这王顺开竟使如此手段。
澜空胸口一紧,便要出手干涉。
却在这时,昭苍天借势稳住身形,手腕一转,校对枪头,奋力捅出,王顺开近身无可闪避,眼睁睁看那银枪捅入胸口,不及惊呼,双眼一翻,立时坠马气绝。
12.
顺利拿下柳善关,大军顿时有了休整之地,燃眉之急暂得缓解。
柳善关内,约有数十户人家,多是兵士亲属或是行商小贩,还算略有生机。
王顺开之死,对於他们来说似乎是无关痛痒,仍旧若无其事的过著日子,由此可以得知,那王顺开生前是如何的不得人缘,只是惋惜一介忠烈老将就此丧命,不得不说是国之损失。
原本昭苍天是无意取他性命的,奈何当时情势,若是不出手,那麽亡的便是自己,这便是战争。
看著澜空端著熟悉的小罐进来,昭苍天认命的开始宽衣解带,惹得澜空一阵轻笑。
“怎麽?一见我就迫不及待的脱衣服?”
昭苍天脸色一僵,尴尬的停住手上的动作。
“我说笑的,你坐好,别动。”
昭苍天依言在床沿坐下,任由澜空解下他剩余的上衣。
“将士们都安顿好了吗?”
“嗯,我已经让各旗统领去各自安置了,虽说地方有点小,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军粮储备情况如何?”
“很充裕,足够我军吃上两年。”
“那便好。”
澜空轻轻给他涂著药,叹息的看著眼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身子。
昨日,昭苍天大战王顺开,却意外被他使诈刺了一剑,犹记得当时自己如同利剑钻心般的悸痛,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只恨不得立刻出手相助,事後想来,自己怕是早就割舍不下这孤傲的男子了,真是平添意外,心不由主啊。
“唔──”
昭苍天吃痛闷哼,澜空才发现自己走神,力道失去控制了。
“啊?弄疼你了?没事吧?!”
“无事,你继续。”
澜空连忙专心上药,然後拿好一旁的布条,给他细细绑上,将受伤的部位密密掩住。
“你眼下真是「腹背俱伤」了,两天内不要乱动,以免撕裂伤口,影响愈合。”
说著就去解他裤带。
“你做什麽!?”昭苍天大惊,扣住他不安分的手。
“你以为我没注意吗?你腿上也受伤了吧。”
昨天一战後,晚上就发现他走路怪怪的,裤子上也有可疑的深色痕迹,想来是那马上激战过於剧烈,将腿侧磨破了吧,而且看起来伤得不轻。
“你──我自己来便可。”
“都是男人你怕什麽?况且你现在手臂能动吗?你自己怎麽弄?”
“我──”昭苍天拽著自己的裤子,脸上一片不自在。
“还是你打算就放任它烂掉,直到你不能走动?”
“我──”
“莫非……你是害羞?”
“胡说!我─我有什麽好羞的!”看著澜空一脸取笑之意,昭苍天顿时恼怒,牙关一咬道,“罢了,你要上便上吧。”说著缓缓放松了自己的手。
啧啧,你这话很让人想入非非啊。
澜空没敢说,只是见他不再抗拒,便轻柔褪下他的长裤,露出白色的亵裤和修长健壮的双腿。
13.
澜空倒抽一口气。
“弄成这样你竟然一声不啃?!”
因昨日的打斗过於激烈,大腿内侧已被马鞍磨得一片血肉模糊,此刻干涸的血块凝结在伤口上,看起来甚是惨不忍睹,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小伤而已,没什麽大不了……”
昭苍天有些懊恼的偏过头去不看澜空,只觉自己眼下的处境甚是尴尬。
“这样的小伤放著不管,足以废掉你两条腿了!”
早知道这麽严重,昨天晚上就该强逼他上药,幸好现在也不算太迟。
澜空走到一旁,把盛著净水的面盆端过来,拿起面巾搓洗起来,伤口郁结的血块太多,必须先清理掉。
“我先帮你清理伤口,可能会有些痛,你忍一忍。”
昭苍天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仍然不看他。
澜空用沾湿的毛巾先粗略但轻柔的擦拭了一遍伤口,将大块的凝结物擦去,再细致的用巾角清理伤口,因怕让伤口处碰水,又怕弄痛他,动作很是小心。
昭苍天直觉双腿间一阵瘙痒,却也不感疼痛,微微转头看了看了一眼,只见澜空面色严肃的正埋首在自己双腿间,更觉浑身不自在。
“可以了没──”
“等等,还要上药。”澜空并未发现他的尴尬,只是小心的给他伤口涂上药。
“你……快点……”
“马上就好。”澜空将的口吃当作是疼痛,更是放轻了力道,以指腹抹开药汁,均匀的敷於伤口之上。完事之後拿了两块布,也不裁开,就这麽裹住了他的双腿,以免药汁溢出而弄脏衣物。
“好了。”细心的帮他把裤子拉上,见他要起身连忙压住他。
“你别动,今天就躺著休息吧。”
“这点小伤不碍事……”
“这怎麽叫小伤?!”澜空忽然来了脾气,“让你躺著就躺著,眼下又没什麽事情非得你去做。”
昭苍天一楞,怔怔望著难得动气的澜空。
澜空将他身子扶正,再给他盖上被子。
“好好休息,伤好之前哪也不准去,我现在去给你弄点吃的,你安心歇著,我一会就过来。”
说罢,端著一盆血水出去,还细心的带上门,独留昭苍天躺在床上眼神迷茫的望著床帐顶。
14.
在外辗转了数月的大军便暂时在柳善安顿下来,一方面休养生息,一方面以静制动,静观皇城方面的动向。
不过,令人费解是的,朝中发生如此变故,竟是毫无动静。一切照旧。
照理说,城中的禁卫军以及瑞王的明旗军理应讨伐逆贼,而不是数日按兵不动,照例上朝。又或者那瑞王及禁卫军统领「刘全」是与那罗坤是一丘之貉,也当出兵讨伐他这个所谓「通敌叛国」的逆贼,而不是仅仅下一道悬赏榜文那麽简单。
某日,昭苍天召集了众统帅商议情势,皆是百思不得其解,虽说眼下虽有足够兵力与皇城驻军相抗衡,但不宜贸然出兵,以免误入圈套。眼下首要还是应当了解皇城内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为何事事皆透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於是,昭苍天寻思过後,决定混入皇城打探情况,为掩人耳目,仅带澜空一人同行。
三旗统领,城中士兵断然没有不认识的,自是不能一同前往。而徐跃则刚刚接管了降服的鹰旗大军,近日忙著重整军纪,奈何不可脱身。只有澜空既是生人面孔,又身怀绝技,必要时可带昭苍天脱身,自然是不二人选。
於是,待昭苍天伤愈之後数日,二人便动身出发了。
15.
二人一路风尘,赶路了四日後,终於远远瞧见了「永德」的城墙。
昭苍天寻得一块高地,想探视城门口的动静,只是风高尘扬又隔得老远,是在看不清楚状况。澜空心下明了他的用意,踱步过去,也望了望。
“门口有二队守卫,身披青铜铠甲的,似是护城军。另有一队黄铜铠甲的,正对路人严密盘查,大概就是你所说的禁卫军。
昭苍天眉头一皱,“果然如此,这可麻烦了。”
虽说早就预料到肯定会有军队在城门口盘查,然而现下听闻又是另一回事,想要混进城中就变得麻烦了,少不得花一番功夫。
“不如我们避开城门,从别处入城?”澜空建议到。
“避开城门?”那就是从城墙跃入了?
昭苍天武功不错,轻功却一般。这城墙又筑得高达数丈,壁面光滑,毫无借力点,要想进入怕是不大可能。他倒是见识过澜空的悬浮之术,但不知载了自己是否还能飞得起来。
澜空看出了他的疑虑,忙安抚道,“带了你我一样可以飞过去,虽说多少有些吃力,但只要别飞太远距离就好。”
昭苍天点头,“那我们得找一处偏僻之地,以免进入时引人耳目。”
随即思量了一下,「永德」西南侧有一片打谷场,眼下非秋收季节应是无人,那里当是最佳的进入地点。便带著澜空从左侧绕了过去。
由於「永德」城池巨大,二人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绕到西南角的城墙下,此时近看才发现墙壁果然是平整挺拔,难以逾越。
“你带我从此处进入吧,里头应是一片无人场地。”
蓝空点头,走到昭苍天面前,单手环主他的腰,“扶稳了。”
“嗯,开始吧。”
话刚说完,昭苍天只觉一阵身体失力,顿感四肢悬空,一个不稳便要倾斜,连忙双手环上澜空脖颈稳住身子。
澜空温然一笑,“我说了叫你扶稳的。”
昭苍天面上一热,闭口不语,便把眼神四下打量。
蓝空的悬浮之术,缓慢而稳当,看似轻功而绝非轻功。最上乘的轻功可达到借物使力,凌空点步的境界,而澜空的方法却全凭意志挪移,完全不须借助外物,乃是真真正正的飞行之术,甚是奇妙。
转眼间二人已浮上墙头,可以看到「永德」城内的街道房屋。
澜空默默运力,二人越过墙头,稳稳在墙的一头落下。
“怎麽了?晕高吗?”
澜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昭苍天才发现两人落地已久,自己竟是走神了,连忙放下自己环住他脖颈的手,退开两步。
“你这本事很是厉害,师承何处?”
“没什麽大不了的,就是利用离子推进力而已,不需要学习的。”
昭苍天虽是不懂,却是点头,反正问了也是不明白,只需要知道关键时刻能派上用途就好。
“走吧,我们先找家客栈暂时歇下,晚上再入皇城。”
“嗯,你带路。”澜空点头,跟上昭苍天的脚步往「永德」街区而去。
16.
为了避免无事生非,昭苍天在客栈里一直呆在房中,就连用餐也是澜空下去端了上来,如此二人用过饭後休息了一阵,待到天色一沈就出了门,直往城北皇城而去。
“先去哪?”站在皇宫城门前,澜空转头问一旁面色凝重的昭苍天。
“今晚先去後宫凤仪殿”
凤仪殿,顾名思义,乃是皇後的寝宫,原本前皇後刘氏的居所。自昭明帝驾崩後,她自然成了太後,不过仍旧居於此。
“好,要我带你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