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煞费苦心。
那我当然也不能违逆他的好意了。
我矜持的拍拍衣袖上根本没有的灰尘,潇洒的对宣旨太监道,「劳烦公公了,走吧。」
坐在轿子上,趁没有人看得见我,一路偷笑著过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大概就能够得偿心愿,亲近美人芳泽了,呵呵呵呵……
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无比的愉快……
「夏侯大人,到了。」外面的人恭恭敬敬的道。
「哦。」我赶紧收起笑容,板起脸,严肃的下轿。「下官要和陛下研讨风土人情。陛下在哪里?」
「奴婢领夏侯大人过去。」
早就等候在旁边的黄公公——也就是早上在金銮殿宣旨的那个太监,躬身说道。
「请黄公公带路。」我客客气气的跟著他后面走去。
和南疆建筑的小巧精致不同,北疆的建筑大多追求一种雄浑大气。就比如说北疆的都城封城,听说十二条横路,十二条纵路,二十四条大街都修得笔直,用尺子量过一般。
所以相比来说,北疆的皇宫比我家那个侯府修得也是气派多了。而且最明显的特点就是走路不转弯,每条路都是直的。
所以,跟著黄公公走了大半个时辰的结果就是……
「皇宫面到底有多少个交叉路口啊?」我有气无力的问著,走得腿弯都发抖。「还有多久才能到陛下的和宁宫啊,黄公公?」
「就到了就到了。」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八十次了。」
「那我们就差不多过了八十个路口了,夏侯大人。」
我差点昏死过去。
「哪个混蛋把皇宫修的这么复杂!你们在宫里走得不迷路吗?」
「没办法啊,老祖宗喜欢走直路,不修得复杂点儿,宫里容易失窃……啊,到了。」
我一瞥见牌匾上篆书的和宁两个大字,鼓起最后的力气,艰难的一点儿一点儿挪到宫门那,往门上一靠,立刻就瘫下去了。
平日都难得走这么远的路。而且最近身上经脉的伤虽然大致调理好了,不过身子总是发虚。
今天能坚持走这么远,已经是上天保佑了。
「夏侯大人?夏侯大人??」
黄公公叫了几声,我太累了,没理他。
另一个脚步声慢慢的接近过来,「我来。你退下吧。」
「是。」
身子一轻,被走近的那人抱起来。
我睁开眼,笑眯眯的喊,「承宁。」
「大胆。直呼朕的名讳。」他虽然这么说著,不过语气听起来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我比了比他的肩膀,然后说,「谢谢。」
「谢什么?」
「抱我过来很吃力吧。我虽然不是太重,不过看看你还没我高……」
「咚」的一声,被不客气的丢到床上去,直摔的我头昏脑涨。
小心的睁开一条缝,看承宁的脸色……
唔,看起来又气得不轻。
我委屈极了。他本来就没我高嘛,说个事实难道也惹他生气?
亏了还是天子呢,风度还没有我好。
可能是我脸上的委屈打动了他,他盯著我冷冷的看了一会,气恼的神色渐渐平复下去,在床沿坐下来,贴著我身边。
我偏著头望他。这样看起来美多了。
和宁宫面的宫人都不在,可能是退下了。烛台的灯火闪烁著光芒,他微微垂下的浓密眼睫在白玉般的脸上投下长长的剪影。
这样的神色,让我不由想起了那个清幽的晚上,他在月下踏波而来……
手突然被他拉住了,握在手中。
「你不要说话。」当今天子这样的发号施令。
「是。」我低头遵旨。
他的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摸著我的脸颊。
「你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那天晚上朕闯进水榭,远远的就看见你趴在栏杆上:心不在焉的往水丢棋子,你的人明明就在那,不过朕看了,突然就感觉你好像笼了层纱似的,隔了很远很远……」
「本来就很远嘛,隔了好几十丈呢。」我插嘴。
「给我闭嘴!」承宁的脸色又不好看了,大喝一声。
我立刻乖乖的闭嘴。
过了一会,他的脸色稍霁,问我,「长这么大,你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有啊。」
「……谁?」
「老爹,娘亲,承宁。」我想了想,「没了。」
他听了之后,很久没说话,然后微微的笑了。
周围的烛光仿佛都被那个笑容映得黯淡了。我睁大了眼睛,如痴如醉,沉迷在那一笑的明艳中。
「以后朕叫你辰辰好不好?」他拉紧了我的手,柔声问道。
「呃,好啊。」反正别人也都这么叫。
听他这么温柔的说话好不习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起身放下轻薄的帷帐,手还没放下来,突然想起什么的问道,「对了,那个什么靖扬呢?你不喜欢他?」
「靖扬?我讨厌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承宁又笑了。
然后他一扬手,劲风打灭了四处的灯火,脱鞋进了帷帐。
「……」
「……」
「好黑啊。看不见你了。」我抱怨著,把承宁压在身下。
承宁一个翻身又压上来,喘著气道,「朕看得见你就好……」
「不好。」我再翻身,又把承宁压下去,把他身上剩下来的最后那件里衣也剥光,手指往下面探过去,捉住已经炽热勃发的地方,熟练的捻弄挑逗。
低低的一声抽气,声音里说不出是吃惊还是欢愉。承宁贴在一起的身子猛地绷紧,「辰辰……」
我低下头,一个吻落在他的唇边,随后是眼睫,脸颊……他真的很美……
加紧手上的动作,换来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修长白皙的脖子向后仰起,随著手上的动作克制不住的呻吟著,他忽然忍无可忍的抓住我的手,急喘著道,「等等!」
……痛痛痛痛!你说就说吧,手上的力道那么大干什么!
好不容易把我那饱经踩躏的手腕夺回来,一摸,果然肿了。
委屈的缩回了手,趴在他的胸口,试探著含住那早就挺立的小小凸起,轻微的拉扯几下,换来几声带著惊喘的抽气声。
我忍不住瞪他一眼。喊著不要了身子还拚命往我这里靠,分明就是还要嘛,本小侯爷真可怜……
越想越委屈,报复性的就是一口咬下去——
「啊~~」
尖锐的几乎变了调的呻吟声,承宁的胸口急骤起伏著,紧贴的身体间湿漉漉的一大片。
听著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我不满足的蹭蹭他,「你解决了,还有我呢……」
手腕一痛,突然又被他抓住了。
一片黑暗中,承宁那双漂亮的眼睛正在瞪我,很明显的透出不快神色。
「……你哪里不满意了?」等了他半天不开口,我只好委屈的问。
「你以前常做这种事?和男人?」过了半晌,他冷冷的逼问。
「嗯,有时候。」偶尔在家里和靖扬做做,没犯法吧?
承宁半天不吭声,胸膛剧烈起伏著,抓住我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
「承宁?我的手好痛……」
他猛然惊觉,摔开我的手,撩开帐子对外面吩咐道,「来人,把蜡烛都点起来!」
「啊?」
我也顺著他撩开帷帐的那个缝隙往外瞅了瞅,「承宁,已经快四更天了,还点蜡烛干什……」
他一把将我拽回去,紧抿著嘴,把帷帐缝隙严严实实的遮盖好。
糟糕,好像又生气了。
宫人来来去去,很快的就把四周的蜡烛全部点燃了。虽然隔著一道帷帐,但是透进来的光线还是非常的明亮。
承宁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白皙而结实的胸膛微微起伏著,上面覆著一层薄薄的汗,映出皮肤象牙色的光泽。
好……漂亮……
「你看哪里?」他的声音非常不悦,「把手伸出来。」
我乖乖的伸手。
「……一只怎么捆?两只手一起伸出来。」
啊啊?
我吓了一跳,目光终于从那片如玉无暇的肌肤上彻底的转移过来——
承宁的手上拿著我的腰带。
第六章
开玩笑的吧?
本小侯爷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捆过咧。
瞅瞅对面的脸色,我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承宁,不要了吧,不好玩的……」
话没说完,承宁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了,冷冰冰的抛过来一句,
「朕的话你也敢不听?」
我咬了咬嘴唇,把两只手并拢,手腕伸过去。
他拿著腰带,几下就把两只手捆在一起,紧紧的扎了个死结,抓著往前带,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倒在床上。
挣扎著抬头看了看,原来他是把腰带的另一端绑在床头。
几下绑好了,承宁回到我身边,盯著眼睛问,「你和其它人做到什么程度?」
我把脸扭过去,说,「就今天这个程度。」
「真的?」
「……假的!」
我真的怒了。从小到大,没被人这样审过!
承宁脸色一绷,锋利的视线冷冰冰的扫过来,「你倒真是好大胆子。」
我本来很想象平常瞪靖扬那样也瞪他一眼,但是一看他的脸色,心里实在有点害怕,那一眼也就瞪不出去了。
只犹豫了片刻,承宁就又靠近了些,右手往我的腰上一搭,用力往下压,膝盖那里受不住力,立刻就跪在床榻上。
承宁低头望了望我,下床翻箱倒柜找了会儿东西,不久便拿了个瓶子回来,倒了些液体抹在手上。
那种东西在欢场上见得多了,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一闭眼。完了,今天多半要倒霉了。
后面不知道被涂了些什么,清清凉凉的。然后似乎有根手指试探著要伸进来,我的身体一下子绷得紧紧的,紧张的气都喘不过来。
那些伴读们的第一次好像都很惨烈,有的还出了好多血呢……
就算我身为小侯爷,碰到个下手不知轻重的皇帝,也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吧……
啊……痛痛痛痛……真的好痛啊……
「很痛吗?才第二根手指,你的手肘都在抖。」
我把头埋在床单里面,不吭声。
承宁愣了愣,身子伏过来,把我的脸扳过去,「生气了?」声音也不由缓下来了。
「臣不敢。」我闭著眼睛,闷闷的说,「早就说过了,我们做臣子的,被陛下打个一掌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只是绑—绑上一上的。」
「辰辰?」承宁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我关著眼睛,闷声不吭。
承宁坐在旁边又怔了半天,把系在床头的腰带结解开。被拉扯扣紧的手顿时感觉不那么痛了。
然后他过来把我抱进怀里,很快把我手腕上的死结也打开。
「是朕不好。」
过了一会,又说,「别生气了。」
我还是很生气,就是不理他。
又过了一会,见我始终不说话,他低声的道,「朕也是一时生气,没想到你已经和别人……」
「就为这种理由?我又不是女人,要讲三从四德的。」我咕哝著。
承宁眉头又是一拧,然后强行按捺下去,道,「朕生气有什么不对,生气也是因为朕喜……喜欢关心你。」
「算了吧。」我哼道,「第一次见面就把我打得那么重,这也叫关心我?」
「那不是第一次见面。」承宁肯定的道,「我们之前见过。」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印象?」我吃惊的问。
承宁的眉毛几乎拧到一起了,「你果然不记得了。」
他脸色蓦然一沉,冷冷道,「那天在重香楼踢你一脚,就是因为你不记得朕的教训。」
哇,这么狠?那我今天要是说还是不知道,是不是会再挨一脚?
盯著他的脸思考了半天,我突然拍了拍额头,叫道,「我知道了。两年前的封立大典,你当时作为太子来观礼的,对不对?」
承宁冰冷的表情舒展开了,露出一个微笑,「终于记得朕了?」
「……推断出来的。其实根本没认出来。」
「你——」
承宁气得脸色发白,对著外面喝道,「来人啊,把他再绑起来!」
外面涌进来十几个太监宫女,七手八脚的就把我又绑在床柱上。
我委屈极了。
封立大典那几天,我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典礼进行的时候根本没有正眼瞧一眼周围。别说太子了,就连那天老爹站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啊……
正忙成一团的时候,黄公公在门外出现了。他特有的拖长语音恭敬的禀道,「陛下,五更了,百官在外面等著上朝呢。」
承宁怒气冲冲的瞪了我半天,最后狠狠的道,「松绑。给朕去上朝。」
说罢拂袖而去。
和宁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纷纷给了我同情的一瞥,然后就当我是团空气似的,各自忙碌著打扫地面,换洗床褥,用拂尘拂去四壁上的落灰。
要不是有个小宫女好心,拉了床被子把我的身体遮住,南疆小侯爷的脸面就要被丢光了……
我唉声叹气的下床,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又穿起来,稍微梳洗了片刻,小跑著赶去上朝。
折腾的整夜没睡,精神怎么可能会好。
才站了半个多时辰,我的上眼皮就忍不住搭住下眼皮,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到前面那位大人的身上去。
有双手不著痕迹的扶了一把。
我猛地惊醒,前面的谢子韵对著我微微含笑。
原来站在我前面的就是他。
万幸万幸。
往上面瞄了几眼,果然,皇帝陛下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手臂撑著下巴,看起来听得入神,其实早就睡到爪哇国去了。
这一场早朝的时间无与伦比的长,因为陛下始终不下令结束,所以下面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衬,只得拚命找话题交差。
直到两个时辰之后,陛下小睡乍醒,懒洋洋的挥了挥手,黄公公立刻扯著嗓子叫道,「退——朝——」
百官们这才如临大赦般,齐刷刷的退出去。
子韵的肩膀微微动了动,一直靠在上面睡觉的我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跟在后面出了金銮殿。
刚刚迈出大殿几步,黄公公跟在后面也出来了,扬声叫道,「夏侯大人,请止步。」
我心里一跳。不会吧,今天难道还要继续折腾?
果然黄公公立刻就说道,「陛下有旨,今日想和夏侯大人研讨南疆的水利工程。」
……他妈的……
跟在后面,依旧去的和宁宫。
我往床上一坐,闷闷不乐。
已经是午膳时分了,有几个官人上来询问是不是要进膳,被我轰了出去。
被昨天晚上那一闹,哪里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