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一夜无话,甚是太平,任天楠未等到天光大亮就睁开了眼,突然发现自己正侧卧在厚实的一件外衣上睡着,身上则盖着自己的衣裳。他猛的坐了起来,只见昨夜的篝火已经燃尽,从窗缝透进来的仍旧是几分凄清的月光。环视四周,没人,拴在柱子上的马匹也不见了,皱着眉一翻身爬起来,他迟疑了片刻,迈步就往外走。
然后,他正迎上了刚从外头走进来的梁尚君。
“你……你上哪儿去了?”
“怎么了?我刚出去你就醒啦?别担心宝贝儿,我就是在外头溜达溜达,马匹栓到树上去了,在屋里憋了一夜,也该让它们透透气了。”伸了个懒腰,梁尚君说得轻松自然,“你怎么也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还不赶紧把外衣穿上。”
“你还敢说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就是睡在这家伙的衣服上,任天楠无法自控的脸红起来,然后,很快的,他面前的举人老爷也不踏实了。
自己心爱的心疼的一心想扑上去吃光剥净的小院工就站在自己对面,距离足够近,情况足够具有煽动性。那微红的脸颊就不必多说了,只穿着中衣里衬的身体虽说单薄,可从那交叠的领口里露出来的景致却是不容忽视。
要说仔细看那细致的肌理,那漂亮的锁骨轮廓,这是第二回,之前那次是在回县城路上遭遇山贼之后,帮他疗伤时见到的,再然后都因为要么天色昏暗,要么自己头晕脑胀没心思细看,这回在经过了一夜热乎乎的康复过程后,相对神清气爽的看了这些要命的东西……
梁尚君吞了吞口水。
被那双眼中明显的饥渴弄得明显慌乱起来了,任天楠低语着“病着还天不亮就往外跑”,转身从地上抄起那件衣服想塞给他,可就在他还没转回身时,自己已经让一双手臂抱在了怀里。
“你、你大清早发什么疯……!”
挣扎无效,反抗无效,那双手臂牢牢的抱着他,紧跟着一个热辣辣的浅吻就印在了他脖颈。就是从这么简单的一个亲吻开始,他的呼吸凌乱起来了。
当然,扰乱了他呼吸的,可并非只是那个碰触。
“这还没天亮呢,哪儿来的大清早?”带着些许笑音,梁尚君一抬脚就顶上了庙门,跟着就边把那有点瘦削的肩膀扳过来,边直接封住了对方的口唇。
几个连续的,贪腥的猫一般的亲吻过后,刚醒过来,还有些惺忪的人就又软了。任天楠抓着那家伙的衣裳,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行了,先穿上……”后头的话,又被截了去,并非被那亲吻,而是一双昨天还烫得吓人,今天就恢复了常态的手,已经凑过去先是拿开了那件外衣,继而三两下就解开了任天楠的中衣带子。
上衣的带子很细,弱不禁风的没能逃脱贼人的指爪,跟着,那贼人又进一步脚下一绊,站起来还没多一会儿的人就又被撂倒了。不偏不斜,跌坐在那件外衣之上。
这情景有点儿吓人,至少对于任天楠来说有点儿吓人,他不知道这混球天还没亮发的是什么疯,而很快的,那有点儿吓人的情况,就格外吓人起来了。
中衣被褪掉了,手肘支撑着地面心乱如麻看着侵略者,任天楠却只看见了那眼里的欲火。梁尚君这次像是决不妥协,他跪在他面前,并不带有高高在上的架势,却看来让人觉得格外有压迫感。几下扯开自己的衣裳,平时对外人斯文得不得了的家伙此刻却难耐的对捕获对象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受不了那种视觉刺激,任天楠别过了脸,可他很快就被扳过了下巴,那动作很轻,但是带着温柔的命令和强制的态度,被那种魄力震慑的没了反抗的本事,他重新落下视线,却正好看见了对方胯下那支撑起绸缎布料的轮廓。
这……这又何止是“太”吓人?这简直令人发指了。
“看便看个清楚啊……”带着灼热温度的呼吸拂过耳根,梁尚君抓着任天楠的手,一直把那颤抖的指头拉到自己股间。
真是可怕的热度,可怕的触感,不管怎样有过亲昵的行为,这种最直接的接触都还是让人害怕。
“到底为何……这个时候……”眼眶已经有些发烫了,任天楠躲避着抽回手,却总也躲避不了那没完没了的亲吻。
“你没听人说,睡前三叩首,早来一炷香么?”邪恶到了极点的声音萦绕着不肯散去,紧跟着还有了轻轻的笑声,“我可是要带着膜拜的意味烧这一炷香的,我说我那小菩萨,你就别抗拒了,神佛哪有不收凡间香火的道理?”
这不是规劝,这是蛊惑,是教唆,是诱骗。
滑溜溜的指头一直在颈侧游荡,跟着又到了胸前,揉捏也好,搓弄也罢,力道都恰到好处,被那种触摸弄得全身都战栗起来,任天楠在意识到自己也有了那几乎成了习惯的反应时真想干脆一头碰死在那堂柱之上。
指掌一路钻进了裤子,继而在草草的几下揉搓之后,连裤子也被褪掉了,整个人赤条条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那个人面前……
“不、不行,怎么能……”任天楠去抓自己的衣裳,可惜已然太晚,梁尚君整个人压了上来,接着就再次封住了他的所有言语。
“怎么不行,又怎么不能?昨晚上我可忍了许久了……”
“那是你拉我靠着你,又不是我……”
“对啊,是我,我便是始作俑者,小菩萨,你待怎样?降下个张手雷,口念佛号劈了我吧~~”
你以为他不想?
他想,只是……他确实有心无力了啊……
“我可是刚刚退了高热,没那么大的力气老是用在镇压你的小起义上,你最好是稍作配合,也免得受罪啊~”又是一堆歪理,梁尚君压住了那还有几分不从的手腕,随后开始快速套弄手中的宝贝。
“不行,你……啊啊——!”慌乱的喘息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寺庙里,就在神坛以下纠缠的状况让任天楠在道德心之上又多了一层罪恶感,可到最后,打败了这罪恶感的,偏偏就是这正在进行着的罪恶行为。脑子里乱到极致时,一阵最强烈的快感袭来,几阵痉挛过,灼热的液体弄脏了他的小腹乃至胸膛。
天呐……这是何等的罪孽啊……就算这是个废弃的庙宇,可毕竟是上有神像俯视着的啊……他们,他们竟然……
脸红到好像比昨夜那个发高烧的人还严重,任天楠无力的喘息着,然后在感到一只手沾粘了他的白浊之物之后,一路滑腻腻的向身后溜去时,猛的睁开了眼。
“你……”
“别动。”只是一声低哄,却没再有更多言语,梁尚君抱着他,稍稍抬起他的腰,接着,那粘腻的指尖就一直探向他从没让任何人碰过,也没想过还会被人碰触的地方去了。
“不行,真的不行!……这样……”一种简直是将他所有道德观念冲击殆尽的折磨,让一直保守本分的人受不了了,本能的想要拒绝,那指尖却在他拒绝之前就钻进了狭小的穴道。有点凉,有点刺痛,以及,无法承受的排斥感。
这太丧尽人伦了,这太不堪了,太堕落了,太……太……
不行了,他找不出更多的言辞来概括这举动,他甚至已然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言辞用来责骂这种行为。然后,就在他被无数个“不知道”包围得彻底慌乱无措时,那开拓的指头已经逐渐深入进去了。
也许……不仅仅是深入,还有探索。
当灵活的指头渐渐压制了肉体本身的阻碍,成功觅到那最让男人全身发软的地方,又使坏一样的按压下去,任天楠的喘息便很快成了带着颤音的呻吟。
有点儿想哭,不,其实……是很想哭,那是一种快乐到恐惧的不安,不安中又带着不知因何而起的恼怒,种种情绪交叠在一起,任天楠在感觉到肆虐的指头已经变成了两根时,终于红了眼圈。
“……委屈了?别委屈啊……我会小心谨慎的……”看到了那兔子一样的眼,又是心疼又是宠爱的感觉油然而生,同时的,那忍耐了再三的欲望也再也压制不下去了,梁尚君深吸了一口气,抽出手指,继而分开那双颤抖的腿。
感觉到有什么火热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身体,任天楠突然睁开眼,想要推开那控制着自己腰际的手。
“怎么了?这时候……”带着苦笑的声音表达着蓄势待发却受到阻碍的郁闷。
“可……这是什么地方啊……”颤音听起来格外像是哭腔,那声音让人心里一热,下半身就更加精神起来。
“庙啊,那又如何?”
“你……你真不怕天谴么?!”
“天谴?那么多真该受天谴的还好好的,怎么就轮到我了?”
“可……就在这神坛之下,你竟然……”
“那你的意思是……”梁尚君稍稍停止了侵略的节奏,抬起眼皮看了一下那残破的神像,“你是说,去那神坛之上行此好事?”
“你……!”
“好了好了,玩笑的,玩笑的……”心里头疼爱的情绪已经快要溢出来了,梁尚君拼命吻着那真的快哭出来的小院工,然后从旁边抓起自己的缎子亵衣,只一甩手,就把那刚脱下来没多会儿的上衣衬里扔向了神像。
轻透的衣衫轻飘飘的降落,蒙住了神像那本已缺失了一半儿的脑袋,用余光瞥了最后一眼,梁尚君带着那该死的浅笑堵住了任天楠还想说些什么的嘴,跟着,便是早就设计好的一个侵略,一个深入。
稍稍用力,那火热的顶端终于挤了进来。
死死咬着牙关,还是疼的低吟出声,任天楠全身僵硬得不能动弹,钝痛从被入侵的地方一直传到了每个指尖。
“我的宝贝儿哎……”梁尚君被那紧缩也绞得一皱眉,他稍稍止住动作,然后缓缓抚摸着对方光滑的脊背,啃咬着眼前那红透的耳垂,“听话,放松一点儿,很快就不疼了啊……”
“我……我做不……”
“做得到做得到,不试怎么能知道?”仍旧不敢轻举妄动,举人老爷轻柔的吻着怀里颤抖个不停的人,“慢慢来……放松一点儿,要不,我可是快让你咬断了……”
那淫声浪语让任天楠差点崩溃,干脆豁出去的抓紧了那家伙的胳膊,继而凑上去发狠儿的抱着他,疼得呼吸紧张的人总算不准备一直这样被动下去了。
他咬了他一口,不轻不重,可是留了齿痕,跟着,在身体终于困难的放松了一些之后,那灼热的硬挺的物件就真的顶到了深处。
那之后,是略微停顿的缓和,再之后,是细致低沉的询问,那询问没有得到答案,可不再显得那么痛苦的表情和绯红的脸颊却给了梁尚君信心和继续作恶的勇气,于是,最后,当肩头被咬那一口的疼都已经成了催情的媚药,所有的矜持和犹豫,就都随着从缓慢到激烈的抽送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了……
小院工始终没有大声呻吟出来,即便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失控。
举人老爷也并没有无止境的掠夺,在展现了足够的柔情也表达了足够的独占欲之后,他抱着他,两具滚烫的躯体颤抖着,同时登上了肉欲欢宴的顶峰。
……好半天,好半天,空旷的大殿里,就只有那怎么努力都不大容易平息下去的粗重呼吸声,细腻的轻吻缠绕在已经透出淡淡粉红色的皮肤上,比惊恐时还要强烈数倍的无力感袭来,任天楠瘫软在那掠夺者怀里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双手臂还紧紧抱着对方的肩膀……
“宝贝儿啊,我可爱死你了……”笑着,微微喘着,梁尚君收紧了怀抱,一种偶然为之采取突袭竟然成功拿下了一座城池的惊喜与成就感让那本身已经足够强烈的幸福感跟着翻了倍的荡漾起来,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要高烧起来了,不然,怎么就会有一种飘飘然的眩晕呢?
轻轻浅浅的继续着那突然不再显得坏气的微笑,举人老爷伸手缓缓拂过刚才在对方锁骨上和胸口留下的吻痕,然后悠悠一声圆满了的长叹。
“天楠……等你缓过劲儿来,要杀要剐我随你差遣,只是这一刻,就让我这么踏踏实实的抱你一抱吧……”
在那之后,他们抱在一起,腻在一起,歇了约摸半个时辰。
然后,情潮退却之后的任天楠猛然惊醒。再往外看,天已经大亮了。阵阵杂乱的,麻雀争食的声音在窗台外头响起,有顺着翅膀扑棱棱的声响远去了。
任天楠想要立刻翻身爬起来,却发觉根本做不到那么利索,浑身都在疼,尤其是某个地方,费劲巴拉总算起身时,又被一只手拉了回去。
“放开。”他想挣脱那腻歪人的怀抱,“该起来了,要接着赶路……”
“你受得了么?”举人老爷像是很满足很得意的嘴脸让人心里一阵火大。
“受不了,你自己去北京吧。”终于还是挣脱了,任天楠抓过衣裳草草穿了,却红着脸不敢回头看他,“早该知道……是一条险途。”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跟着也爬起来穿衣服,梁尚君在彼此都准备好时候拉过那对时方才的情事还显然无法释怀的小院工,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不生气吧?啊?”
任天楠好一会儿没有言语。
“生气又有什么用……”
知道这小要明星并非真的在赌气,或者说即便是在赌气,也是为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吞了剥了而郁闷,梁尚君想着想着,嘴就咧开了。
“闭嘴!”恶狠狠来了一句,任天楠转身往门口走,他步子有些乱,脚有些软,可好在自己身体基础还是很不错的,于是还算平稳的走出了庙门,他看着乖乖在一旁小林子里啃树叶的两匹马。
看见主人出现,两匹马都走了过来,其中任天楠骑的那匹还很亲昵的低头蹭了蹭他的肩膀。
“唉~~~果然是我的地位还没有马高啊……”哀叹着,抱怨着,被侧目了的举人老爷忍着坏笑走过来,他不顾那固执的反对,坚持扶着那抬腿都会皱眉的任天楠上了马,随后自己跟着轻盈的一纵身,也上了同一匹马的脊背。
“你……去骑那一匹!”被从后头抱着揽着,任天楠觉得刚冷却下去的身体又热起来了,但拒绝也是习惯性的,只不过,对方的回绝同样是习惯性的。
“不了不了,我着实是怕你没坐稳摔下来,这样,就在林子里这段我搂着你,出了林子进了县城,我就放开,可以了吧?”像个生意人似的讲着条件,梁尚君把另一匹马的缰绳拴在身下这匹马的马鞍后头,,然后轻轻一抖手中的缰绳,驮着两个人的高头大马就迈开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