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情+外传————红榴

作者:红榴  录入:05-25


连惜急了起来,钟情如此冷淡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望向他的双眼好似没瞧见他似的,穿过他的身子望向远处,「我…我一直是一厢情愿,但是,我可以坚持的!我不怕你无动于衷,但,前提是,我是否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你不喜欢生人,讨厌不识相的人烦你,所以我若是单纯的白费功夫的话,请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宁可不打扰你,至少可以做到让你不讨厌我,我们或许还能拥有一段回忆…」连惜越说声音越小,他愈来愈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钟情别说动摇,连眼都不眨一下,一丝小小的反应钟情都懒得给他。


「说完了吗?」钟情终于打破沉默,轻巧地递了一杯茶给连惜。

只有这样?接过茶,连惜低下头,沮丧地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点点头。

「很好。」钟情颔首,终于开了尊口,「你啊!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你特地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神态依然是云淡风轻,大有蛮不在乎的轻松。

连惜这回连点头都省下了,直接用一声绝望而无耐的叹息以对。

钟情站起身踱到窗口,面向庭院的窗口,映入眼中的是外头秋意正浓的景色,钟情缓缓开口:「你不是一向很会猜测我心中的想法的吗?怎么这会儿全失灵了?」钟情背对连惜,连惜瞧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钟情是调侃他还是认真的,连惜心乱的无法分辨到底钟情对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被下药之后要去找你?」抢在连惜说话前,钟情发问了。

连惜不晓得为什么钟情要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回答了,「你说过的,我是唯一一个受得住与你肌肤相亲的人,不是吗?」

几不可闻地,钟情冷哼了一声,「杀一个人跟杀两个人有什么差别吗?只要是男的就行了!而且又是为了解救自己,谁能想到那么多啊?甚至我大可让蔡青得逞,反正他碰了我是死定了!我做什么还回宫中啊?」钟情真的快被连惜的迟钝打败了,这样的说法够明白了吧?连惜真是…


「那是你不愿连累他人,所以…」连惜想不通为什么钟情要问,所以他稍稍思索了一下后回答。

都没说完呢!钟情冷淡的声音就传来,「别忘了!你那与我素无瓜葛的皇弟的命是断送在我手中的,而且死的凄惨。」

「那…」连惜愕然地望着钟情。

钟情火了,「如果,你仍然想不通的话,就请连大人您起驾回宫,连同你的东西一块带走!在下小小的『寄情居』留不住您的尊驾!」钟情真的忍到极限了,他将方才放入怀里的金牌摔到连惜眼前,本来还颇为压抑的声音,终于因为钟情实在忍无可忍而爆发,他自小到大都从未有过这样的记录──失去控制而被怒气支配,吼声之大,让连惜呆愣当场。


无巧不成书,「寄情居」正好来了一票访客,包括了风盈袖、季风、梅雨,连风盈袖都不免有那么一会儿的惊异,三个人就站在房门口,要进来也不是;要走,好象又不负责任似的,形成了尴尬的场面。


风盈袖率先有反应,「看来,我们是撞见奇观了,不容易啊!我等了这么久,终于出现一个能让钟情产生正常反应的人了。」她的语气是欣慰的,像个开心的母亲一般。


「那…我应该高兴吗?」连惜全身乏力,语气虚软地问。

「风大姐,不管你们来访的因由为何,都恕钟情不奉陪了,我入内调药,你们请便吧!钟情不送了。」并无异样的神情和语气,彷佛方才的失常是从不曾发生过似的。听在连惜耳中,不啻是堂上听判给下了道死刑令一般。


「知道了。」风盈袖体贴地点点头,并阻止其它人的问话,笑着说:「我会帮你挡着他们,你放心的进去吧!在你出来之前,我会帮你处理所有的事务。」

「钟情先谢过了。」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表情平静地如同天下只剩他一个人存在一般,打个手势请连惜退出他的房间,合上房门,便没了声息。

「风大姐…」站在钟情的房门前,连惜完全没进入状况,只能绝望地喊着风盈袖,她是他现在唯一的救星了。

「没用的,钟情所谓的调药,其实就等同于闭关,要等到他高兴了才会出来,谁说情都没用的,除非他过逝的师父复生。」风大姐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钟情那孩子因为连惜不懂他的心,所以在闹别扭嘛!但是,若由她来点破的话,就枉费钟情的一番情意了。


「待到他高兴?他可以不吃不喝吗?」连惜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

「他有药草,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可以维持上数个月。」风盈袖跟连惜解释着,「以往他会调药都是为了开发新的毒或是解药,但是此次看来你是唯一的原因。我不能说些什么,钟情这孩子,看得太透,想得太深,性子太傲,能力太强,你将他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犹一知半解,也难怪他会有如此反应,你  自己好好想想,我大概可以想见你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若你是真心念着钟情的话,应该能够不在意他的任性吧?」不知道是同情连惜亦或是钟情,风盈袖难得的摇了摇头,吐了口气。


「我是不是真心的,钟情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但他…啊!我懂了…」连惜猛然忆起一些事情,大叫了一声,跳将起来。

「懂了吗?那就太好了,也不枉钟情花了那么大心思救你。」风盈袖点点头,留下连惜,对季风跟梅雨说:「我们走吧!让他们两个待着就行了,没事了。」她偕同季风、梅雨一起离开了「寄情居」。


连惜想起了他在追踪蔡青那时的事了!那时,因为他对蔡青不只是公事上的瓜葛,难得的,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逼出蔡青。蔡青被他追到无路可退,除了背水一战之外,别无他法,所以他要蔡青跟他一对一单挑,他要打败蔡青,更要让他不得好死,谁叫他要伤害钟情,他是个仁慈的人,连他亲生母亲都说过这种话,但是,他的怒气现在完全爆发了,因为钟情,不是皇上,不是因为他的弟弟,第一次不单是为了弟弟而做事,却更让他有势在必行的感觉!


他对蔡青在对战中说的话非常介意,蔡青说,他曾去刺杀自己,不只是因为永王的命令,更因为他觉得钟情对自己的态度不寻常,太过重视了,所以他要让自己消失,没想到钟情把他拦了下来,连问他是谁都没有,一心只想让他退出璇玑宫,行动中所泄露的,是对连惜超乎异常的关心,没有考虑到如果他就近去刺杀皇帝的后果,这对一向计画周详的钟情来说根本不会发生的。蔡青看着听到了这番话却依旧不解的他对他说:「你!根本配不上钟情!他居然还那么维护你!真是不值!」他忘不了,蔡青满身是血但却一脸的恨意冲着他来──为了钟情!


连惜终于想通了,钟情所有的真情都以行动表现出来了,没有丝毫掩饰地,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自作多情,却忽略了钟情对他的一切,那种形于内而发于外的真心真意。钟情从未说过任何所谓的「真心话」,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在表示着他对他的情,以最真挚的方式展现,但是他却一直都视而不见,难怪钟情会生气了。


像钟情自尊那么高的人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对他求救,表示了什么?他居然从未想过,还问钟情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真是最傻的人了,让自己跟钟情都受苦了,难怪钟情老是叫他呆子,真是叫他不想承认都不好意思。


坐在「寄情居」外的亭子里,连惜思绪起伏,想着他与钟情相处的一切经过,点点滴滴地忆起钟情的真心,连惜不禁叹了气,他是想通了,但是钟情在等到答案之前就已经躲进他自己的天地中了,他要如何才能把钟情拉出来呢?


他要告诉钟情,从此之后,他的天地中会将钟情的天地全部都包含进去,不要再用这种方式逃避一切了。

钟情的坚强让他觉得心疼,钟情也还是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孩子罢了,当然啦!以钟情的行为跟言语来判断,实在无法想象他是如此的年轻,那种保护自己的冷然不需要在他的面前出现的,他会帮钟情撑起那一片天空。


连惜一步也没离开过「寄情居」,就像在璇玑宫时一样,他修书一封送回宫中,表明他要留在「神仙庄」,以后的事,等钟情出来之后再做打算。

(十八)

整整一个月,钟情闭关一个月了,一点出来的迹象都没有,连惜也一丝怨言都没有地守了一个月,活动范围都不离「寄情居」,看得钟爱有点不忍,大哥也太无情了点,连大哥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此地,大哥不可能不知道,但却能够狠下心不闻不问,让她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虽然大哥不见得会听她的,但是风大姐对此事又采放任态度,可连大哥这样好可怜,所以钟爱决定去劝劝大哥。


钟爱忍不住带着连惜去敲钟情的房门,呼唤着:「大哥,快点出来吧!大哥,再这样下去连大哥会死的,大哥,出来吧!」

当然,「神仙庄」不会亏待连惜,他有吃有喝有睡,但是他都控制到刚好适当的程度,绝不让自己过得太舒服,恰好维持在能够温饱的程度。连惜所持的理由是:钟情一定也是这样的吧!没道理他一个人过得舒舒服服。


静默了一阵子后,钟爱正要再敲一次门,钟情打开门出来了,他并未束发,任一头青丝随风扬起,明显地瘦了,却更显清丽俊逸,看了两人一眼,语气平静地对钟爱说:「小爱,我有事要单独跟连惜说,妳暂时离开一下。」


柔顺地颔首,钟爱步出「寄情居」。

钟情走近连惜,连惜兀自发着呆,以为自己尚在梦中,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每夜都不晓得做过多少个梦,每一个梦境都是钟情结束了闭关,看着眼前消瘦却不显嶙峋的梦中佳人现在就在眼前,还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的,喃喃地问道:「真的是你?」


「不,假的!」谁知钟情闻言,转身便走。

「别走啊!就算是梦也好,留下来!」连惜情急之下伸手去搭钟情右肩。

钟情彷佛知晓连惜的行动,右肩一晃已闪过连惜的手,同时间,钟情也已经转过身来,连惜没有放弃要留住钟情的行动,被闪掉的手变招快速地急转直下,再度落向钟情的肩,钟情当然也不是站着挨打的简单人物,抬手挡开,连惜直觉地使上了七十二路擒拿手,转眼间,已跟钟情对拆数十招。


或许是在自己家中亦或是一个月没有练手脚,钟情专心于拆招,没留意到脚下一个小石子。高手过招丝毫松懈不得,更何况他们以快打快,钟情踢到小石子,稍稍一个踉跄,分了一下心,连惜立刻抢到赢面,占到了上风,右手转削为拿,转瞬间就抓住钟情的手腕。


「你瘦了好多,什么都没吃吗?」连惜也没想到可以这样就成功,微微一愣,出口的第一句话是带着满心心疼的。

钟情没挣扎,闻言笑了,「还道你有什么长进,仍是呆子一个。」

「随便你叫我什都好,想不想吃点什么?」

就着被连惜拉住的势子,把连惜带进房中,「不急,我有东西要你吃。」钟情由房中取出一颗约有小指大的药丸。

连惜省下了问的过程,依然是接过就吃,二话不说。

「不问我是什么啦?」钟情笑问。

「反正都吃了,而且你不是说我百毒不侵吗?」

「哼!光我手边的就不只百毒,百毒不侵有什么稀罕?」钟情径自坐了下来。

「你会害我吗?我不信!若会,你可以下手的机会多的是,你也不需要用各种珍贵药材治疗我,也不会对我如此特别,还让我喝下你的血;被下了药,你大可随便去找一个人救你,反正你说死一个跟死两个没有差别的,那又何必一定要撑回到宫中?更别提本性如风的你,陪我待在璇玑宫这么久,没怨过半句,别说风大姐叫你这么做,你自己提过,你未与风大姐订下任何契约,可以随时走人,而且,你为我的不解风情发脾气了吧!我可以对自己有小小的自傲吗?你从未出现过的情绪,在我面前出现,这是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吧!我已经修书交给皇上了,我要他解除我的职务,我长住下来,在你还想待在『神仙庄』的期间,我陪着你出任务,等到你想走,我会陪着你一辈子。」沉着地,连惜清楚地表达他对钟情的情;直接地,不再有任何的迟疑或不安;明白地,让钟情知道他对他的承诺。


「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就这样?」钟情眉头一挑,问。

「我想不到其它的话说了。」连惜努力地想了想,看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没有说的。

「谁要你说话来着?」钟情接得可顺口了。

「什么意思?」连惜不懂钟情那个随着话语出现的绝尘笑颜代表了什么。

钟情故意吁了口气,状甚无奈地,「我果然还是没有制作催淫剂功力,刚刚给你吃的就是啦!」抬眼故作偷瞄地瞥了连惜一眼,再叹口气,「为什么从方才到现在一点效果都没有出现呢?」


「谁说的?只要对象是你,就算什么都不给我吃,我也会对你有着最深的渴望。」大喜过望,连惜惊喜地紧搂住钟情,双双倒向床榻,不让钟情有任何反驳的机会,连惜学乖了,先下手为强,温柔的吻在钟情能有所反应前就已然覆上他滟红樱瓣。


一个既深且长的吻让钟情平稳的呼吸紊乱了起来,心跳也不规则起来,温驯地躺在榻上,接受着连惜似乎能包容一切的柔情与爱,「…骗你的…那是…中和剂…」钟情的清亮嗓音低了几度,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喘息。


「什么都好,除非你现在拒绝我,明白地告诉我你不要,否则我是赖定了!」连惜暂时停下了动作,双手撑在钟情的身旁,稍稍撑起肩,话语由钟情耳畔低低地送了进去,连惜的身子跟钟情紧密贴合,清楚地让钟情知道他对他的欲望。


「你…真是越来越会得寸进尺了…让我考虑一下好了。」由耳廓传遍全身的软麻感及紧贴下身感受到的变化让钟情偏到一旁的俏脸微微泛红了,他故意顶了连惜一句,再接下来,连惜让钟情连说一句完整的话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吻,柔如水、清若风地淡扫过钟情的眼、鼻、颊、最后落至钟情潋滟的柔软红唇,尽情享受着钟情那带着些许生涩却毫无拒绝之意的响应。

连惜的双手当然也没闲着,轻轻地松开束在钟情腰间的束带,钟情的长襦便敞散了下来,半开的衣襟露出了白皙的胸口,在钟情口中游移的舌头引领着钟情全身的欲望般地,不断地挑逗着钟情,引发着钟情全身一阵阵的燥热感,和上次因药物而引起的体温上升感完全不同,引发的欲望是更深沉的,更叫人沦陷的。


钟情本能地想要回避,他在这方面是完全的生手,上回是因为药性,让他沉溺于情欲之中,迎合着连惜的动作;钟情并不是害怕,只是身体会对不习惯的事产生自然而然的抗拒,连惜查觉了,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不增加钟情的紧张,连惜温柔、安抚的嗓音哑了一些,贴着钟情的耳畔诱惑似地引导着:「钟情,相信我吗?放心好吗?把身子放松,将自己交给我好吗?」


闪着水光的羽睫微张,钟情漾开了绝尘笑颜,魅惑的,双手挂上了连惜的肩,放松了自己的身子;得到鼓励的连惜重新开始动作。唇,移到了耳旁,轻咬住钟情的耳垂,麻痒的感觉窜遍四肢百骸,引起了钟情的一阵嘤咛,将连惜深沉的欲望带起,足以软化一切的深吻,悉数将钟情的串串媚声禁锢于他的口中。


身下的钟情衣衫已经半敞,连惜的手带着火焰似的,让钟情连躲避的余裕都没有,蜿蜒着攀上衣襟,将碍事的衣衫褪尽,更在处住洒上火苗;连惜的吻再度往下,颈、肩、锁骨、胸前,淡淡触过每一寸肌肤,酥麻的触碰燃起体内的火焰,钟情口中无意识地哼出似呻吟又像叹息的声音,更刺激了连惜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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