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之蔷薇————歌德娃娃

　　“好。”鬼束步握紧了双手——房间里的吉他，弦都快生锈了呢！

　　一边的容海不说话，看着目光不离舞台的格休尔——好久没打鼓了，都快控制不住了——

　　“那我去后台找找他！”佐藤华衣站了起来。

　　“要找也要等表演结束啊！不要影响人家，不然小静可不会放过你！”

　　佐藤华衣吐了吐舌头，说：“那我找安姐和墨伦玩！”话毕，也不管格休尔的反应直接往后台的方向走去，被无视的格休尔不由得宠溺地苦笑——小华真是——

　　——

　　带着开心的情绪，连脚步都变得轻盈，然而那身影却让她惊诧——那纤细高挑的女生趴伏在楼梯的边缘，无神的大眼此刻正以足以令所有看见的人都发寒的恨意直视着和林墨伦在一起的安袖予！

　　也许是太过专注而没有发觉自己的走近，佐藤华衣一把捉住她的手臂，低喊：“付曙！”

　　付曙一惊，狠狠得推倒身后的人，一转身，看见是佐藤华衣便要扶起，然而听见安袖予似乎要往这边看过来，稍稍犹豫，便往外跑去。

　　“等等！”

　　“是小华？”远远看见有人跌坐在地上，安袖予便想去扶，走近了发现是小华，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华你怎么跌倒了？”

　　“没事，我走得太急，这里又暗，不小心而已。”佐藤华衣对着安袖予甜甜地笑着，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说：“我等下回来找你们玩。”话毕，也不看安袖予和林墨伦，往付曙离开的方向跑去——

　　——

　　“付曙！”绕着整个表演的场地走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那个高挑纤细的身影，佐藤华衣有点泄气。

　　“今天真多人跟着我。”淡淡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佐藤华衣回过头，看见那双无神的眼睛——以前看着，会为她眼中的死寂而心痛，现在看着却是非常愤怒，无视她说的话，直接问——

　　“你说现在要做的事是什么？和安姐有关的？”

　　“恩。”

　　“那你说的结束过去是什么意思？你要对安姐怎么样”佐藤华衣的心头滑过一丝危险的感觉。

　　“大概，要她——死。”

　　“什么？”强制压下不稳的情绪，问：“你恨她？”

　　付曙摇摇头，“我其实很爱她，但她有太多人爱——”她转身，看向安袖予所在的方向，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的蔷薇，只会让我流尽血泪。她不死，我就无法活下去。”

　　“我从未听安姐提起过你。”

　　“她大概也不记得我。”转身笑得苦涩，佐藤华衣的心又感到疼痛了。

　　“那你对我说的毁掉我的所有，把我一切重视的东西化为灰烬，也是要让大家——死吗？”

　　“恩。”

　　“不可以！”脱口而出的话连自己都怔住——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怎么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

　　“你变了。”付曙淡淡地说着，举步离开——“其实我曾经很爱她——”吹散在风中的话语，已经面目模糊——

　　她是在说——爱？

　　——

　　老板？

　　颜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东西，在安.学院举行新生才艺赛的现在，自己打工的餐厅的老板会出现在后台——还是说，她果然认识许重歌？然而回过身想叫许重歌，却发现他已经在台上了，再回过头来，老板已经不见了——要跟过去吗？

　　“哎，好了好了，大家准备好，要全体出去谢幕了！”韦静拿着纸卷的话筒大喊，正欲起身的颜虔也不得不起身准备。

　　——

　　画姬？

　　台上的许重歌眯了眯眼——她来做什么？

　　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颜虔——她要对颜虔下手？

　　许重歌紧紧地咬起牙关——

　　台下的画姬笑得异常娇媚——

　　——

　　“颜虔！”谢幕结束，许重歌便马上捉住颜虔。

　　“怎么了？”颜虔疑惑地看着与平时从容惬意有所不同的许重歌。

　　“不要离开我。”

　　021

　　当他说出这话后，颜虔明显地听见周围反应极大的抽气声——这小子又来了。撇撇嘴，说：“我去换衣服。”

　　“我和你一起！”话毕，一把揽过想反抗的颜虔，“好嘛好嘛～人家这衣服太复杂的说，我都不会穿，是李学长给我穿的啦！现在我又不会脱了～你帮我脱吧～”

　　颜虔习惯性地去耙头发，摸到是假发后，干脆把假发拿下来，对着许重歌狠狠地说：“真想拿这假发塞住你的嘴！”

　　“あら，颜虔你要塞住我的嘴啊！”周围是更为激烈的抽气声——许重歌！我败给你了！

　　就连接下来的所有行程，包括换衣服，卸妆，上洗手间，吃宵夜——许重歌都和颜虔寸步不离，造就了安.学院的一大奇景。

　　“许哥哥！”空灵的声音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坐在两人的旁边。“你们真的做什么都一起哎！”佐藤华衣开心地和两人打招呼。

　　“あら，我离不开颜虔啊！”

　　“呵呵～那我要拉你做乐队是不是也要先把颜哥哥拉过来啊？”

　　“做乐队？”

　　“恩！Ｌｕｘｕｒｙ／Ｍａｒｋ的队员们都希望可以和你做新乐队！”小小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意。

　　“あら，不会是你逼人家的吧！”关于Ｌｕｘｕｒｙ／Ｍａｒｋ的所有人对佐藤华衣的宠爱，他也算是略有所闻。

　　扁扁嘴，一脸的冤枉，“才不是！是大家听过你的歌声后觉得很不错才决定的。大家是很宠我，但不会拿乐队来开玩笑的！”说着说着，表情变得少有的严肃。

　　许重歌也正色起来，“我考虑看看。”

　　“那颜哥哥呢？”

　　“呃——我没什么特长。”

　　“没关系，可以培养，只要你有兴趣。”

　　“呃，那我考虑看看。”

　　“恩恩，你们可要认真考虑，这可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啦！”佐藤华衣骄傲又轻快地说着，愉悦的情绪稍稍缓和了许重歌紧张的情绪。

　　“恩，小华，谢谢你。”

　　“不要说得那么早，等到你们出名了再谢我也不迟～”看着佐藤华衣离开的背影，颜虔的心情很复杂——明明是那么讨喜的女孩，为什么，自己的心底，居然有着细微的讨厌呢？

　　——当他和别人很接近时会莫名其妙地生气——

　　会是这样吗？

　　看着许重歌的脸，颜虔几乎不敢去想——会是这样吗？

　　——

　　“画姬，你打草惊蛇了。”

　　“哼，我就是要让他输得更彻底。”——明知道我的行动，明明已经很努力地防范，但还是输给我——你说，是不是很让人期待呢？

　　——你知道么？我曾经，是多么地爱你——

　　——

　　“喂，你要不要加乐队啊？”经过一天的忙碌后回到自己宿舍的颜虔不管许重歌会不会说什么奇怪地话，干脆直接地往自己床上一横，抱怨着：“真是累死我了，下次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再做这样的事了。”

　　“あらあら。”许重歌一反常态地没有取笑他，反而说起正事：“那你要不要入乐队啊？”

　　颜虔白了他一眼，“随便你！”

　　“我是在问你要不要啊～我无所谓，都听你的。”耸耸肩，双手一摊，真的很无所谓的样子。

　　“你又想搞什么鬼？”

　　“我没搞鬼～”许重歌一脸无辜，“我真的是只要你一句话。”

　　“什么话？”

　　“要不要答应加入乐队。”

　　“我答应又怎样，不答应又怎样？”

　　“没怎样。”许重歌摇摇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许重歌沉吟了一下，随即又展开与平时并无二样的笑容，“我希望你加入，这样就可以好好感受所谓的年少轻狂，这样直到你百年归老的时候，回想起来，也会为这份纯粹的心情而会心一笑。”——而他也是因为相似的原因，才来到这里——

　　直到二十年后，颜虔回想起来，真的就像许重歌说的，会心微笑，而当他站在国外成排的梧桐树下时，才真切地感受许重歌这时的心情——

　　——

　　“独自一人在雨中凭吊，早已燃烧殆尽的微笑

　　如今再次重现

　　紫罗兰在空中风中颤颤开放，舞步旋转

　　亲吻过的脸颊被雨水亲吻，指尖停留泪水

　　美好的誓言不知实现了没有，可以再次拥抱么？

　　天与地的差异是雨水冲不掉的美

　　你与我的差异是泪水洗不完的罪

　　如果封锁可以赎罪，我一定会把你困入囚牢，暗无天日

　　雨上的你，看见了雨下的我了么？

　　雨上的你，听见了雨下的我的呼唤了么？

　　那个让我爱得发狂的你

　　那个一离去就让我变得孤独的你

　　看见了孤身一人在雨中凭吊的我了么？”

　　G’ciel的歌，开始时安详而安静得犹如喃喃自语，中途猛然轰现出激烈的弦乐，情感波动的海面掀起惊涛骇浪——在座聆听的众人不得不佩服许重歌能把这首歌演绎得如此恰当。

　　“太好了，重歌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佐藤华衣兴奋得手舞足蹈。

　　“呵呵，那颜虔呢？颜虔对乐队有什么想法？”格休尔问一边一直不说话的颜虔。

　　颜虔歪头想了想——可是对乐队这东西一点都不了解啊！或者说——“年少轻狂？”

　　听见的人都怔了怔，颜虔看见许重歌露出满意的笑。

　　“哈哈！说得好啊！年轻就是要疯狂的！”早已在颜虔面前尽失loli气质的韦静此刻大笑着进门。

　　“小静，你这个样子要是给阿清看见我可要给他捡下巴的。”

　　格休尔小小的幽默却换来韦静瞬间阴森的表情：“不要和我提起那个不负责任的人！”

　　“呃，怎么了小静？”格休尔捏了一把冷汗，话说，他没有提起什么了不得的事吧！

　　韦静一弯腰，秀气的脸逼近格休尔，形成大大的特写，咬牙切齿地说：“他请假半个月！”

　　“啊？”

　　韦静直起身子，稍稍冷静一点，说：“金姐说，部长生病了，要请假半个月，他倒请得是时候，半个月后都放长假啦！还有，金姐说要多照顾部长，时间少了，部里就少管了，现在一整个组织部就我一个人管！就我一个人！”韦静越说越气，不停地指手画脚，末了重重地叹气，“哼，看下学期我怎么收拾他！”

　　“あら，那小静你还这么有空来玩啊？”许重歌指指她身后刚刚出现的两名loli。

　　“韦部长，现在部长不在，你怎么可以丢下工作就走呢？”

　　“是啊！还有好多事要你确定才可以啊！”

　　“韦部长～”

　　“回去嘛～不然学姐们要压迫我们了～”

　　“回去嘛～”

　　两loli你一言我一语，硬是把不情不愿的“韦部长”给请走。

　　“我就是太白痴才推不掉这职位，我真白痴。”

　　022

　　“あらあら”许重歌看着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被拉走的韦静，十分惊奇的样子。

　　“小静真的太大打击了。”格休尔苦笑。

　　“阿清那只刺猬居然病了啊？”佐藤华衣皱皱眉，眨眨眼，奇怪又无奈的样子。

　　“呵呵，阿清毕竟还是个人，总会生病的，还好是现在，要是比赛前病了小静可要跳楼。”格休尔说着，“好了，先不管了，先想想乐队的编排吧！”

　　“许哥哥肯定是主唱！恩～阿步，阿海和休尔格和以前一样，至于颜哥哥——”

　　“键盘会么？”格休尔问。

　　颜虔摇摇头，说：“不会。”

　　“那愿意学么？”

　　“好。”

　　“那我教你。”

　　就这样，以吉他手格休尔为队长，许重歌为主唱，，鼓手容海，贝司鬼束步以及键盘手颜虔组成的新乐队——ＮEW/ＭASK诞生了,延续Ｌｕｘｕｒｙ／Ｍａｒｋ的名气，加入了因表演歌剧而开始名气大盛的许重歌和颜虔两人，在格休尔的带领下完成了Ｌｕｘｕｒｙ／Ｍａｒｋ夭折的梦想——以致于颜虔后来在国外也被歌迷要求签名合影——

　　那真是一段，会令人会心微笑的年少时光——

　　——

　　因为乐队练习的关系，许重歌很干脆地为两人辞掉在蔷薇圆舞曲的工作。所以两人现在的生活几乎都不出校门了，但也不会觉得闷，乐队的练习虽然累，但都是开心的。

　　和格休尔，容海，鬼束步三人不同，许重歌和颜虔从未接触过乐队，于是一开始的练习主要是培养许重歌和颜虔两人对于乐队的理解，许重歌的歌声和乐队音乐方向的摸索，以及颜虔的键盘练习。而为了不互相打扰，格休尔和颜虔在一间房间练习，而许重歌和容海，鬼束步在另一间房间——反正文艺社的房间多了去。

　　格休尔的教导很细心，像春风包裹着你的心脏，令你舒心，似乎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持着你——这是兄长的感觉吧——似乎对音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啊！

　　“颜虔？在想什么呢？”许重歌在发呆的颜虔面前摆摆手。“每次练习回来你都发呆。”

　　颜虔皱了皱眉，说：“有么？”

　　“恩。”许重歌很肯定地点点头。“在想练习的事？”温柔的语气听起来像对情人的耳语，颜虔耳根微微泛红，胡乱应着“恩。”

　　“伤心了，自从加入乐队后，颜虔你满心都是乐队的事，都快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