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庆阳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手抱着怡宁,一手控制着缰绳,忽然说道:「到了。」怡宁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搂着自己的手臂忽然一紧,有如腾云贺雾一般,自己登时站到了地面。
四处一望,只见四周树木参天,阳光照下,间或有数片叶子缓缓下落,在空中飞舞之际,淡淡光芒闪动,秋日的和煦,照亮了两个人的脸。怡宁看着将军,只见他正微笑着看着天空,怡宁极少见到他的笑容,此时见到,却不由自主看得呆了。
寂静的将军府中,见到将军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又是那么遥远,无形之中,让人觉得他非常的沉默,有些沧桑之意,此时在阳光之下,这才忽然发现,原来将军是那么的年轻。
他有着轮廓很好的脸颊,极美的双眉之下,是一双有神的眼睛,这双眼睛,在它的主人不笑的时候,显得冷漠,凌厉,可是微笑的时候,那种眼角微弯的弧度,却是分外动人。
过了半天,颜庆阳看着怡宁,微笑说道:「我本来今天是出来打猎的。」怡宁看着他,也不敢说话。
颜庆阳见他沉默,只得又说道:「可是我想,你一定不会喜欢打打杀杀的,哪怕是杀一只小鸡,你都会不忍心。」怡宁低头一笑,点了点头,看了颜庆阳一眼,忽然鼓起勇气说道:「其实也不是。」
颜庆阳略感惊讶,看着他没有说话,怡宁正为刚才冲口而出的话后悔,此刻骑虎难下,只得说道:「将军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须为我这下人着想,我是……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也不值得将军在乎。」
颜庆阳将几根小草卷在手指上,随意绕来绕去,怡宁默默的看着,却听颜庆阳忽然一笑说道:「我只知道,你是一定不会在乎我的。」
第五章
怡宁听了,心中一阵乱跳。
他不知道将军为什么要这样说,这话说得很突然,他根本没有听懂这句话。这话好像是一种似有意又无意的表白,一时间,脑海中电光火石,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将军说过,我不喜欢你,讨厌你。不知道这句话,将军是否还记得。怡宁的脸颊登时烧得滚烫。待要掩饰,却是一紧张,红得更加厉害。
颜庆阳却好像真的忘了,他什么都不提,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怔怔的望着高大的树木出神。过了一阵,忽然说道:「其实有许多事情,比上战场更加有趣。」怡宁听他今天讲话和平时大不一样,也不敢搭话,静静的听他讲下去。
颜庆阳也不看他,好像在自说自话。「我四岁死了爹,五岁死了娘,一直是一个孤儿,十五岁,在军中,一个人杀了一只野狼,被圣上看见,一直对我恩待有加。这近十年的时光,也就是这么安安静静的过,除了有时候,要带兵上战场。」
怡宁心中,却想到一些画面,十五岁的俊秀少年,孤身一人去和一只野狼搏斗,二十岁的将帅,率领几十万大军,气吞万里如虎。那样的男子英雄气概,只怕自己是永远不可能有了。
正在此时,颜庆阳看了他一眼,怔了一怔,说道:「你怎么了?」怡宁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
颜庆阳说道:「你不要以为,我是个什么英雄好汉,我不是,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有时候做的事,连自己都无法明白。」怡宁听了这话,也不大懂,却忽然想起那两个晚上,他要自己侍寝,那种表现,的确就像一个年轻的,普通的男人。只是终究是有些不同,怡宁也说不上来。
颜庆阳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处在一个黑色的屋子里,没人可以救我,天也永远不会亮起来。于是我就去和猛虎,野狼搏斗,唯有杀了它们,我心情才会好一些。」怡宁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颜庆阳没有看他,自顾自说下去:「可是我对人,却又不是如此,对待俘虏,我都经常不忍心将他们杀了。」怡宁看着他,没有说话。
颜庆阳忽然微微苦笑说道:「我今天怎么这么多话。不说了。」说着将怡宁抱起,放在马背上说道:「我们回去。」
回到府中,将军回他的房中,好像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怡宁却是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
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怡宁和将军一起吃饭,和平常一样,怡宁坐着慢慢吃,颜庆阳早早吃完,坐在一边看书,却没有离开饭桌,那模样,就好像在专门等他吃完。
怡宁吃饭是寂然无声的,颜庆阳翻书,也只是偶尔的有一些轻微的响动。只是这种安静,却没有让人觉得压抑,反而分外安宁。
吃完后,侍奉食膳的下人收拾了碗筷,奉上茶来,怡宁每次都是坐在这里喝一杯茶后回房,此时他端着茶,悄无声息的喝着,怡宁悄悄的看了眼颜庆阳,只见烛光之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更显得俊秀,他也正好看着怡宁,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怡宁放下茶杯说道:「将军,我回房了。」
颜庆阳放下书本,忽然慢慢走过来,将怡宁抱到了床上,怡宁吓了一跳,烛火之下,他勉强抬头,看见颜庆阳火热的眼神,一颗心登时跳得加倍厉害。
颜庆阳将怡宁的衣服解开,怡宁已有很久不曾有过这种事,一时害羞,向里翻了个身,颜庆阳将他翻转过来,难耐的说道:「不要躲我!」怡宁抬起手来,捂住了眼睛,颜庆阳将他的手拿开,忽然将他抱了起来,吻住了他的嘴唇。
最开始的那一刻,怡宁甚至有些呼吸不顺畅,他只觉得双脚阵阵发软,从未体验过的滋味,竟是如此销魂。他的吻似乎有些生涩,可是热情无比,怡宁也由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闭着眼睛接受,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颜庆阳将他抱紧,一直吻到怡宁的全身都轻微颤抖了起来。
颜庆阳一手拉下帐钩,右手仍是紧紧抱着怡宁,压到了他的身上,怡宁这次没有反抗,只是紧张的抓住颜庆阳,颜庆阳又吻了他一下,将他的手移开。
怡宁闭上了眼睛,他能够预知即将到来的痛苦,并不奢望颜庆阳对他温柔,他的这双手,是和猛虎搏斗,和野狼搏斗的一双手,是那么的有力,怡宁回忆起第一次侍寝时,身上留下的一些细小伤痕。黑暗中,他的眉头不知不觉的皱紧。和最初两次侍寝,相隔也有数月了吧。那咱回忆中的痛苦,带着不曾洗退的屈辱印记,此刻又鲜明的涌了出来。
颜庆阳俯身又去吻他,却被他躲开了,怡宁转过头,眼神中尽是不妥协的倔强。
颜庆阳忽然说道:「你在王府之中,想来应该和许多男人有过,我只能这样做,不会花样百出,你不喜欢,我也不怪你。」他说得含蓄,怡宁却听懂了,原来将军以为自己曾经风月无数,是以不喜欢他那种略显生涩的床上之事。看来分明是误会了。
怡宁心中有如一团乱麻,待要解释自己来将军府中之前,一直是童子之身,也从未觉得那种花样百出的床第之事有多好,又觉得不必解释,他也隐约察觉到,身份高高在上的将军,竟然对自己如此,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颜庆阳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今夜不会要你侍寝的。」
怡宁第二天起床时,头还有些晕,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要脸红,再想想,进府三个月,侍寝却只有两次,也算是怪事了。现在将军已经出门了,他闲来无事,又去看花。此时他已经知道那位种花老伯姓苏,他内心深处,一直觉得那个苏老伯是个异人。
上次向老伯要了些种子,平时有事无事就去浇水,那些花都被寄养在园中,并未搬到怡宁自己住的房中来。此时天色正好,怡宁走到园中,看了一会儿老伯给花草捉虫,又看了一会儿自己种的花,只见朵朵怒放,虽不是春花烂漫时节,但园中花的品种却不少,足以令将军府中,一年四季,都是鲜花盛开。
老伯笑道:「你帮我去端杯茶来。」他口气亲热随便,绝非颐指气使,怡宁答应了一声,赶紧将茶端了过来,坐在小凳子上看他剪花。
老伯一口气喝完了茶,又细致的做事,怡宁看得饶有兴味,那老伯话也不少,说得有趣,怡宁好几次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说着说着,老伯渐渐的讲到颜庆阳身上去了,他年纪老迈,说话便比其他下人肆无忌惮一些,怡宁开始还认真听着,忽然听到「将军」二字,心中一跳,下意识的想他多说一些,便提醒道:「我听说将军是擒虎英雄。」
话音刚落,老伯忽然显得很是激动,手舞足蹈的说道:「那是自然,何止擒虎?」拿起茶来,却发现茶杯已空。「快快快,再去倒一杯来!」
怡宁拿着茶杯,跑得飞快,端着茶跑回来时,因为低头跑得太快,一不小心撞了一个人,一杯热茶登时全部泼在那人身上,怡宁吓了一跳,连连说对不住,那人温言说道:「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怡宁听了这个声音,更是吓住,心里默念神灵保佑,希望是自己的幻觉,抬头一看,不由得暗暗叫苦--果然是将军。那双好看的眼睛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怡宁吓得张口结舌,过了半天才说道:「将军,你不是出门了吗?」颜庆阳笑道:「我出门难道不回来的?」怡宁转身想走,颜庆阳将他一把抓住,笑道:「今天有人莫非是要做贼?」
怡宁赶紧摇头:「不是,我是想听那个,打老虎,捉狼的事情。」他说得含含糊糊,说完从颜庆阳手中挣了出来,端着茶杯跑远了,颜庆阳在他身后喃喃自语:「什么捉狼捉老虎?」
这天晚上,怡宁在将军房中吃过饭,喝完了茶,本想回去,却又被颜庆阳留下。怡宁虽说心里已经和将军略为亲近,但是独独不想做那种事,却又不好拒绝,心里先就有了几分委屈。
颜庆阳抱着怡宁,低声说道:「我有好几个月不曾和你亲热了,难道你永远拒绝我?」
怡宁心中想道:难道将军偶尔的温言笑语,都是为了要我从他?亏得我还以为他本性温和仁厚。他默不作声,头又偏向了一边。
颜庆阳说道:「我今晚一定要你。」怡宁冷冷说道:「请便。」他微微闭上眼睛,豁出去了。
颜庆阳却不解温柔,他脱了怡宁的衣服,在他身上轻轻抚过,接着在怡宁私处涂了一些药膏,便将怡宁的双腿分开,架在床边,他低头看着自己昂扬的欲望,气息有些粗重,再看看怡宁苍白的面色,有些怜悯之意,但欲望却是更加高涨。
他探了进去,怡宁虽然已经有过几次,但是颜庆阳却是个很有力的男人,很快的长驱直入,怡宁在他身下哭喊,他也没有停下。
床的帐子是挂着的,一览无遗,怡宁的腿就架在床上,大大的向外敞开,颜庆阳站在床边,将身体埋了进去大力抽插,这种姿势,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的火热是如何在怡宁的身体里进出,颜庆阳一边享受,呼吸也越见沉重。
怡宁忽然喘息说道:「不要……不要了。」颜庆阳没有理他,怡宁呻吟说道:「我受不了了。」颜庆阳将他紧紧的压住,又进入了他的身体,怡宁低声呻吟,唯有认命。下身传来的阵阵撞击,让他难受得几乎昏死过去。
一切结束后,怡宁蜷缩在一堆被子之中,低头擦去了泪水,颜庆阳去吻他,却被他狠狠推开。深埋的厌恶,因为这种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而重新被勾了起来。
颜庆阳要怡宁侍寝的几个晚上,怡宁便在他的床上过一两个时辰,侍寝过后,却还是要被下人抱回他自己的小房。不侍寝的时候,便在自己的小房子中安静度日。怡宁也知道这是权贵家中的规矩,侍寝之人都不在房中过夜。就像从前珏王爷,自己也曾听闻,不管男宠女妾,侍寝过后都要马上送回自己的住处。他耳闻目睹,习以为常。
这天颜庆阳听见下人议论,说怡宁屋子旁边有一只狐狸一晚上叫个不停,怡宁有时候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只好点了小油灯看书习字,颜庆阳听了以后,吩咐道:「以后让怡宁和我同睡。」
消息传到怡宁那里,却让他吓得魂不附体,偶尔一晚的侍寝,都这么难受厌恶,天天睡在一起,如何得了,只是在这府中,却哪有自己反抗的余地?当夜晚上沐浴过后,只得硬着头皮,到平时偶然一来的地方过夜。
颜庆阳倒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同睡的第一晚也没有要他服侍。
这晚,怡宁本已渐渐睡着,半夜却隐约见到一点灯光,他有些惊讶,转身一看,身边的被子里居然是空的,用手一摸,竟然已经冰冷,显见颜庆阳已经下床多时,怡宁待要继续睡,不去过问他的事情,却又忍不住好奇,悄悄掀起床帐的一角,却见将军正披衣坐在桌旁,桌上是堆得高高的书卷,还有一些宣纸,他看了一阵书,便拿起笔来,在宣纸上轻轻写着什么。
怡宁悄悄看了他半日,只见他呼吸声都压得极低,灯火更是换了一个地方摆放,特意背对着床帐,如此一来,便黯淡了许多,若不是怡宁忽然醒来,绝不至于发现。怡宁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知道将军公务繁忙,却又怕吵着自己,是以才这样小心翼翼。
这一夜怡宁也没有睡好,半夜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轻轻走了过来,将他的被子掖紧,怡宁屏住呼吸,装做睡着,片刻之后,翻了个身,看见将军又坐回桌前看书去了。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怡宁起床后发现将军仍在看书,也不知道昨晚睡了没有。他漱洗已毕,走到颜庆阳身边,打算说什么,却又不敢说,颜庆阳这才从书堆之中抬起头,说道:「是不是昨晚吵着你了?」怡宁赶紧摇头说道:「没有。」颜庆阳也不再多说,自去漱洗。
第六章
一连许多个晚上,怡宁都是在惊恐痛苦中度过,颜庆阳年轻热血,在欢愉之时,难免不那么温柔细致,怡宁本就反感,这么一弄,更是反感加倍。即使两人平日相处,颜庆阳给怡宁的一些好感,也因为他晚上在床上的要求,而被消磨得干干净净。
有天晚上,颜庆阳正待和他亲热,怡宁忍不住又是拼死反抗,颜庆阳褪去了他的衣裳,一手抱住他赤裸的背,一手去分开他的腿,皱眉说道:「你这么讨厌我?」
怡宁将头偏了过去,颜庆阳虽然从不和他计较,但见他如此冷淡,终究有些恼怒,将他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又用自己的双腿将他的双腿紧紧扣住,如此一来,两人的私处已经快要接触在一起,怡宁感受到那种火热,拼死的想往后退让,只是全身都被颜庆阳抓得极牢,根本一动都不能动,他这次却死活不肯掉泪,忍住哭意,心中愤恨交并,牙齿咬在嘴唇上,咬出了细细的血痕。
颜庆阳给他上了点药膏,随即一个挺身,插入进去,怡宁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惨叫一声,颜庆阳却不搭理,腰腹用力,登时又进去了一些,他却没有急于抽动,就着那姿势坐直一些,更便于抽动,他用手握住怡宁的臀瓣,让他的下身随着自己的抽插而迎合摆动,怡宁的身体在床上扭动着,看起来就像在迎合颜庆阳,他脸上神色,却是一脸痛苦。
颜庆阳手臂双腿都极其有力,怡宁被他钳住而动弹不得,双腿大大的敞开,臀瓣被颜庆阳的手握住,无奈的摆动着,迎合着,私处却接受着火热分身的抽插,他无力的看着身上年轻英俊的男人,一下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伴随着一阵难以言说的疼痛,随即又离开自己的身体,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是更深的插入,怡宁抽泣着,空气中满是淫欲的味道。
颜庆阳从怡宁的身体里抽出来,穿好了衣服,看见怡宁正恨恨看着自己,如果目光可以做杀人的刀子,那颜庆阳已经死了一百回。
颜庆阳迎着他的目光,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怡宁一咬牙,点了点头,颜庆阳不再说话,下床坐在灯火之前,怡宁也是穿衣起床,便打算向外走,颜庆阳见他走到了门边,这才说道:「你要到哪里去?」
怡宁冷笑说道:「我只是将军可以随意玩弄的一个侍寝之人,你管我到哪里去。」他从前虽然心中怨愤,大多数时候,只要还在自己忍耐范围内,说话一向平和,现在是连什么尊卑,主仆,全都不想管了。
颜庆阳走了过来,看着怡宁因为刚才的性事,还有些摇摇晃晃的身体,站都站不稳,也不说话,只一下便又将他抱了起来,无视他的挣扎,放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