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弥撒 前传————慕容吟

　　文案

　　何为黑弥撒？其实并无一个准确的概念，因为黑弥撒形式多样。耶稣让人禁锢欲望，而撒旦则叫人释放欲望。十六七世纪，撒旦崇拜开始在巴黎盛行。于是，或者在某个废弃的教堂，或者于某间潮湿的密室，活人祭、吸毒、圣坛前的同性乱交……作为黑弥撒的主要流程，吸引来了形形色色怀揣欲望与阴谋的人……

　　正史+野史+本人的臆想，不符合历史是绝对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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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写到屠杀之夜后约里奥跟波利卡普一起逃出巴黎。

　　第二部：约里奥回到巴黎，开始参与权力斗争，直到当上红衣主教（不是结局）

　　前传：拉图什那一代人的故事。

　　内容标签：不伦之恋 异国奇缘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约里奥，波利卡普，安茹 ┃ 配角：拉图什，弗朗索瓦

　　第01章 迎新大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大家对于第一部还有些疑问，比如在斗毒中蒙米雷伊为什么会那么做，那个于洛晚上偷偷跟踪的神秘人是谁，约里奥会在什么时候成长起来等等……这些都会在第二部写出来。可是我还是决定先写前传，因为前传结尾的时间恰好跟第二部的开头接上。　　“又来了几个新生，你听说了吗？”普安索搓着手对多米尼克说道，看起来很兴奋。

　　多米尼克阴阴地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听说其中大部分没什么背景，想玩他们应该是很容易的。”忽见校长施密特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两人连忙噤声。

　　迎新日从Saint Pierre的外面是看不出来的，没有华丽的特别装饰，一幢幢的楼一如既往沉默着伫立在那里，张大了口准备吞噬新一批的殉道者。然而他们到底要殉什么样的道，没有人可以说得清楚，因为每个来这里的人都怀揣着不同的目的吧？

　　此时只有九月，巴黎却早早地进入了深秋，可也正因为这样，初次穿上白色长袍的新生才不会觉得虚脱，入学的紧张感已经让他们不住流汗了。

　　走出Saint Pierre，这白色长袍就是一种荣誉的标志。市民们知道未来的红衣主教一定是他们中的一个，因此对待这些主教候选人甚至比那些公侯伯子男爵之类的贵族还要尊敬百倍。

　　红衣主教是带领整个昂古莱姆王朝天主教信徒的人，也是国家的标志。在信徒们的心里，这个世界上除了身在罗马教廷的教皇之外，红衣主教便是这个世界上地位最高的人了。昂古莱姆王朝以教治国，自然也有意抬高其地位，毕竟这是合作性质的事，大家各取所需，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红衣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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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担心，听说这里的课程很难。”贾尔说道。

　　卡缪总是笑得很灿烂，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所害怕的事情一样：“你没有问题的，态度从来都那么认真，又过目不忘，谁能比得过你啊？”

　　“别说得那么夸张，我什么时候过目不忘了……人外有人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贾尔看了看周围，小声地说，“况且我听说在这里冒尖是很容易被人敌视的，你以后也要小心。”

　　“你是说遭嫉妒吗？反正我是不会了，这辈子只能平庸下去。”

　　“只是嫉妒倒也没什么……算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不要迟到了，毕竟这是为我们开的迎新大会。”贾尔不想在卡缪还没进学校的时候就给他造成心理阴影，因此没有过多地讲述自己的听闻。

　　神学院的毕业率低本来没什么，可是存活率低绝对不是无数的偶然事件造成的。明知道这么危险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努力地进入神学院呢？贾尔自己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独自到异地求学是很辛苦的，还好有卡缪这个同乡一起考了进来。以前就认识卡缪，觉得他遇事满不在乎，对教义也不求甚解。不过或许是他运气好吧，居然能在全国成千上万的应征者中脱颖而出。贾尔简单数了一下，这次进来的应该是十一个人，听说原来校内还有二十几个在读的学生。虽然这些人不同级，可是却要参加同样的竞争。红衣主教多年才有一个，只要是年龄相近的人将来都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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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新生中一个人的犀利眼神让贾尔哆嗦了一下。从未见过如此深邃的眼眸，仿佛他能够看透任何人，却没有人能看透他似的。那个人瞟了一眼贾尔和卡缪，没有说话，首先进入了迎新大会的大厅里。

　　“好没有礼貌啊，毕竟是同学，连句问好都没有……”卡缪小声抱怨着。

　　“或许是瞧不起我们穷乡僻壤来的人吧，好像除了我们两个，其他的都是巴黎人。”

　　只见大厅里摆了一圈桌子，上面放着一些糕点。校长站在大厅前方正中央，两侧站着一些老师。贾尔知道他们中大多数的名字，是从关于宗教理论的探讨文献中看到的，只不过对不上号。能够跟这些自己所景仰崇拜的大师共处一室，贾尔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可惜自己是新生，不好意思直接就过去问对他们文章的一些疑问。

　　大厅左侧站着的是学校原来的学生，无一例外地观察着这批新生。只是眼神表情各异，有的警惕，有的憎恶，有的则像是在搜寻某个猎物。新生们则全部站在右侧，睁大了眼睛等待迎新大会的开始。

　　普安索低声说：“我真是等不及明天的到来了，施密特那个老家伙不会取消传统吧？”

　　“他敢！”多米尼克瞄了一眼施密特说道，“他要是敢取消，我们还不都反了？多少年前就说要取消了，可是一直到了现在不也还没能成功吗？传统，不是那么容易颠覆的。”

　　“诶，单从面相上来说，你打算选哪个？”

　　多米尼克又扫视了一遍新生，然后用下巴微微指了一下拉图什的方向说：“如果是为了加强我们的实力，我想应该会选他。可是，如果是为了好好地玩一番的话，还是那个更合适。”多米尼克看着贾尔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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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的迎新大会就开始吧。”校长施密特说道。

　　于是大厅安静了下来，尤其是新生，不知道校长会在第一天说些什么。

　　施密特继续说道：“这一批我们新招入十一名学生，虽然家庭背景各异，不过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精通教义的难得人才。我希望来了我们Saint Pierre神学院之后，新老生可以和睦相处。或许新生还不知道，在我们Saint Pierre是有着跟其它所有学校一样的传统习惯。在新生入学的第一个月，会由老生带着熟悉学校的环境，各门课的学习方式等等。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大家要珍惜。虽然有些老生喜欢开玩笑，时常因为玩笑过分而伤及新生的身体或者给精神上造成一定的伤害，不过大家要相信老生们那都是善意的玩笑。而且这一个月过后，许多受伤的新生反而成为了跟老生更加亲密的朋友。凡事都有利有弊，因此我不希望有哪个新生去我那里哭诉在学校受了委屈的事，当然就更不能到学校外面去说了。如果有谁做了损害学校名声的事，是很有可能被逐出学校的。大家辛辛苦苦考进神学院这我清楚，想必没有人会因为一时的委屈而放弃大好前程的吧？”施密特说着用眼神挨个询问新生。

　　那些新生连忙一起说：“当然不会的，我们一定珍惜向师兄们学习的机会。”

　　施密特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大家随便吃吧，这都是为了迎接大家而准备的。我们神学院平日生活清苦，也希望各位能够逐渐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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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施密特这么说，贾尔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传统并不陌生，因为自打进小学就有这个习惯。美其名曰是老生带领新生熟悉环境，同时增进友谊，其实老生们都喜欢趁这个机会欺生，搞点恶作剧什么的。

　　可是，小时候的那种恶作剧往往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无非是在衣服后面画点惹人发笑的东西或者有意抢来新生带的午餐并倒掉。但是施密特刚才的话似乎隐含的意思是，这里的恶作剧已经是超过限度的了。但是，为什么学校不管管呢？

　　卡缪问道：“那我们可不可以也反过来捉弄老生呢？”

　　“应该是不可以吧……我们是新来的，这样显得太嚣张了。”贾尔回答说。

　　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站在一旁的拉图什冷笑了一声，这笑声中似乎带有很强的鄙视意味。

　　第02章 深夜造访

　　傍晚，拉图什忽听有人敲门，皱了皱眉头，很警觉地走了过去。虽然这还没有到第二天，不过还是应该小心一点。

　　原来是特里布莱和维尔莫特站在门口，这两个也是新生。看见拉图什在屋里很高兴，问道：“我们可以进来吗？”

　　“嗯，请进吧，有什么事吗？”拉图什客气地回答道。

　　看见拉图什关好了门，特里布莱才说出了来的目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每次新生刚入学的一个月里会死很多人。”

　　“是吗？”

　　“所以我们想，作为新生，我们应该联合起来。看见我们团结了，或许他们就不敢很过分了。”特里布莱满眼期待地看着拉图什。

　　拉图什并不急于说加不加入他们的联盟，而是问道：“你们具体打算怎么办？”

　　特里布莱说：“如果我们可以跟很多人达成一致，就约老生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向他们表明我们希望和睦相处的愿望。”

　　“那要是他们不答应呢？”

　　“那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团结起来后并不是他们想象得那样好对付。”

　　“你们打算派谁当代表去说？”这才是拉图什最关心的问题，因为单单看他们的回答就能辨明是敌是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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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特里布莱回答说是他或者由维尔莫特来当代表，那说明他们真的是善意地来邀请自己加入。可是同时也说明他们太天真了，现在仍然存活的老生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吗？他们会因此便放弃了或许是从他们入校起就做的计划吗？不！绝对不可能！特里布莱和维尔莫特的幼稚举动所换来的只会是嘲笑。

　　这种循环报复心理是很正常的，在入学时被欺负虐待的新生在这一个月过后很多人所想的并不是去找那些折磨过自己的老生报仇，而是盼着下一批新生入学，自己那时候就可以以老生的身份光明正大、毫无顾忌地去折磨他们了。

　　当然这种情况下拉图什是不会加入特里布莱跟维尔莫特的，他们的天真害死自己非常有可能，显然不能跟着他们去做无辜的牺牲者。

　　假如特里布莱回答说是希望拉图什去做代表进行谈判，那么毫无疑问，他们是想借刀杀人。当拉图什谈判的时候他们只须要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那么老生的矛头就会全部指向拉图什，而特里布莱和维尔莫特此时一定在角落里暗笑。所以倘若是这种情况，也是不能加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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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里布莱微笑了一下，回答说：“这个要看我们能拉哪些人结盟了，为了谈判的成功我们当然要推举口才最好的一位做代表。”

　　这个回答也是在拉图什的意料之中，特里布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或者说是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而是把一切都推给了未知。如此“善良”的愿望若是直接拒绝，会显得自己城府深，害怕惹是生非或是一心希望投靠某位老生的势力。这样或许不会引起老生的敌意，但是在新生之中自己绝难立足了。

　　更何况一个不愿意跟自己同状况者结盟的人，也很难取得老生的信任。

　　如果他们真的是可以利用的结盟者，就这么放弃了也的确可惜。就目前特里布莱的回答来看，还不能判断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天真幼稚，因此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但倘若痛痛快快地一口答应，很可能从此便沦为他们的棋子了。到底谁能成为主导，有时候一瞬间语言的疏漏就会彻底改变形势。

　　当然，这所有的想法从拉图什的脑中闪过也就是一秒之内的事，没有过多的时间犹豫，踌躇之后的答案便显得不可信了。

　　拉图什也微笑着说：“你们的想法很好，只是传言毕竟是传言。如果老生们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那么我们刚一入校便拉帮结派跟他们针锋相对是不是也很不合适呢？”

　　“那你的意思是？”一直沉默的维尔莫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对于善意的玩笑和小恶作剧我想我们还是一笑置之比较好。上帝让我们学会包容，若是连将要成为神父的我们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去面对千千万万的信徒呢？”拉图什顿了一下，又说，“当然，如果玩笑真的开过分了，我也不会不闻不问的。”总还是要为自己留一点余地，将来想改口也容易些。

　　“这样最好……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们先走了。”说完特里布莱和维尔莫特一起离开了。

　　关好门后，拉图什拿出一个小本子，先是分别在左右两侧写好了所有新生和老生的名字，然后在那些名字上圈圈画画，又做了一些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标志。拉图什盯着这个名单很久，似乎在苦苦思索些什么，一直到夜已经很深，周围听不到一点声响的时候。拉图什把那页纸从本子上撕下，掀开煤油灯的灯罩，点火把它烧干净，确定一点原来的字迹都看不出来了才放心地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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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怎么办呢？”卡缪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想跟贾尔说说话，或许能够少担心一点。

　　“我想……尽量少跟他们碰面吧，躲在寝室里，或者某个他们找不到的角落。不过这神学院他们比我们熟悉多了，恐怕也找不到这样的地方。”贾尔其实自己也有点担心。

　　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卡缪连忙坐起来。不知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巴黎会有什么样的人来找自己。

　　是贾尔去开的门：“你们……也是新生吧？今天的迎新大会上好像见过，对不起，我没有记住名字……”贾尔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并不是自己没记住，而是根本就没有人来介绍。迎新大会从头到尾，贾尔和卡缪似乎都是被孤立出来的，没想到深夜却有来访者。

　　特里布莱连忙自我介绍：“我叫特里布莱，他是维尔莫特。我们来的目的是希望能跟你们结成盟友，反对老生对新生的虐待行为。”

　　真的像传闻得那样血腥残忍吗？听他们这么说，贾尔意识到事情的确很严重了。可是到底应不应该答应他们呢？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来试探我们的？像我们这种从外省来的人，本来就处于弱势，还是少惹事为妙。但是毕竟势单力薄，贾尔又很希望能多结交两个朋友，一时拿不定主意。

　　可是卡缪听见了这话，高兴地一下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我们刚才也正愁这个事呢，还有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