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出书版)by 苏木

作者:  录入:05-10

  "我皱......眉头碍着你啥事了?"还敢跟他谈条件!也不听听他那破得像乌鸦嘎嘎叫的怪嗓音,是有意存着心要来荼毒他脆弱的耳膜吗?
  扬唇一笑,"我会心疼。"语音虽轻柔无力,却不容置喙其中的含意。
  "你......心......心疼个什么劲?我又......没病......没痛。"支支吾吾顶回去,朱睆这几句是说得既脸红又心跳。
  雪晴不答话,只是笑着,眸光盈盈脉脉,像是在倾诉着什么,又像是在呢喃着什么。
  全身的血液全逆流到下腹,阵阵燥热如排山倒海袭卷而来,异常灼热的温度漫延到四肢百骸,而下腹的骚动几乎让人难以忍受,源源不绝的热流全集中在令人羞惭的部位,倏然,朱睆碰的一声,踉跄地站起身。
  仿若在掩饰些什么,朱睆急急忙忙夺门而出。
  "朱公子怎么了?"反应总是比他人还要迟钝的冬梅对于这急转直下的情形根本是摸不着头绪,一脸茫然地向雪晴问道。
  唇边勾起了芙蓉般清雅的笑,"没事的。"朱睆他只是害臊罢了,雪晴在心底如是思忖。
  "咳、咳、咳......"雪晴岌岌欲言,却又让一口气哽在喉头,咳得直喘不过气来,咳得像是要把身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咳出来似的,连眼角都红了。
  "小少爷、小少爷,要紧吗?"冬梅急忙奔上前,一张脸垮了下来,"小少爷千千万万别咳了,冬梅听了好不难过。"
  端过热茶,冬梅小心地凑近小少爷嘴边,轻轻地斜着杯子。
  "咳咳咳咳......"血色尽失的小脸,衬着发青的双唇,任人瞧见了,莫不惊惶。
  "小少爷,来,赶快喝口热茶呀。"冬梅哽着嗓音,急着要将茶喂进小少爷口中,可那热茶却顺着她的手腕,蜿蜒而下像条小蛇,浸湿了她的袖子。
  每啜一小日,随即又咳了出来,到后来,冬梅索性放下杯子,站起了身,慌忙朝外扬声喊道:"朱公子、朱公子--"
  "冬......梅......别......叫......"硬是提着一口残气,雪晴气若游丝地打断冬梅。
  方才只因朱睆在这,身子即便有多么不爽快,也要强忍下来,他不愿朱睆再为他担心,更不愿瞧见朱睆因自己而蹙着双眉。
  约莫一个月的安详平和日子,加上身子奇迹似的慢慢转好,雪晴还以为自己或许可以跟平常人一样生活了;也或许,自己能跟朱睆相伴更多更多的日子;更或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会是梦话。
  没想到......这竟只是自个儿的空想,如此不切实际,如缘木求鱼,又如要捕获倒映在澄澈水面上的朦胧浮月。
  尝过滋味后方知个中美妙,虽早已告诉过自己要看得开,也看过不下数十本的佛书,无欲无求便是真理,人生在世都免不了一死,可,实则不忍、不甘呀!
  佛知道他的苦吗?佛真的明白他的寂吗?
  佛,脱得了他一身的病苦吗?度得了他内心的寂寞吗?
  思及此,雪晴心底涌上了一丝丝从未有过的埋怨,怨苍天捉弄人,何苦在让他抱着渺茫的希冀后又无情地带离它,可,一方面,却又如此庆幸遇见朱睆,若非他,又怎知幸福的滋味。
  朱睆......仅仅在内心呼唤着他,爱恋的感觉便藉着血液渗透至全身,朱睆......
  掩唇用力一咳,雪晴惊骇地发现袖子上沾了淡淡猩红的血渍,另一手抚上双唇,再放开,手指上亦有丝丝血迹,心一冷,身子寒了,便也忘了要咳。
  "小少爷不让冬梅叫朱公子,那冬梅叫春桃她们过来可好?"眼见冬梅就要过来,雪晴不动声色地拭去嘴上的鲜血,强自镇定。
  "不用了,瞧,我不是说没事的吗?"佯装无事般,雪晴强颜欢笑,扯动嘴角。
  "可......"冬梅垂下双肩,欲言又止。
  小少爷表面上看来虽然是在笑,可在冬梅看来却像在哭似的,咬着唇,冬梅瞥了一眼小少爷坚定的眼神,只得将话吞回去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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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蓦然在房门外响起,不多会,"小少爷,有位爷要找您。"稚嫩中带点撒娇的嗓音是来自夏荷的口中所发出。
  找他?会是谁?雪晴想不出来者会是何人。
  顿了一下,"等等,我马上来。"雪晴连忙起身,套上冬梅递来的外衫。
  "小少爷,不必麻烦,小的进来了。"夹带着些微不耐,一道熟悉的嗓音未等雪晴反应过来,便迳自推开门。
  "是总管!"难掩诧异的神情,"总管怎会来江南?莫非是京城那儿有事?"
  一进门,连家总管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站在门边,迟迟未再踏前半步,像是在严守尊卑之分,却又像是刻意与雪晴保持距离。
  "京城的家中无事,只是小的正好来江南办事,大少爷便吩咐小的顺道来探望小少爷,还有跟小少爷商量一件事。"
  "有事要与我商量?"不知为何,雪晴隐隐约约觉得不安。
  "嗯,就跟小少爷两人商量,最好不要有闲杂人等在场扰乱。"特意加重语气,在眼神闪过一丝不屑后便瞥向如四大金刚般站立在雪晴两旁的春桃、夏荷、秋桂、冬梅四人。
  闻言,春桃沉不住气地扬声道:"小少爷在江南的大小事,都是由咱们伺候的,虽是外人没错,却也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与秋桂两人来东厢房时,正好遇上出门抓药回来的夏荷,身后还跟着一名中年男子,瞧那样子,神态虽恭敬,眼神却有些倨傲、甚至有些瞧不起人似的。
  要是他胆敢对小少爷作出不利的事来,她春桃肯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哼。
  见春桃露出防备的神情,雪晴哭笑不得,难道他是那么需要保护的人吗?"你们先下去,我跟总管有事情要谈谈。"
  "小少爷。"春桃不依地低叫。
  "春桃,小少爷说啥咱们就作啥,别让人看笑话了。"秋桂淡淡地说道,便向那总管福个身,率先走出房门。
  见状,夏荷跟冬梅也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唯有冬梅恨恨地跺了一脚,才随后跟上。
  "总管是有何要事要与我商量?"等她们全离开了,雪晴缓缓开口问道。
  "小少爷今年也有十七了吧?再过几日,便满十八了,若依京城早婚的习惯,十八岁这年纪早已娶妻,说不定连活蹦乱跳的孩子也都有了。"
  "总管有话不妨直说。"别拐弯抹角。
  连总管深深地看了雪晴一眼,暧昧地笑着,"不知小少爷听过姚大人姚苏城没?"
  "姚太史的大名,自是听过。"纵使他深居简出,外界的一切却也非全然不知。
  "那小的就明说了,这姚大人有三位千金,这上头的两位千金都已嫁人,独剩年芳十五的小女儿,这姚大人一向与连家交好,听闻小少爷尚未有任何婚配,便有意与咱们连家成亲家。"
  "大哥尚未成家,雪晴焉能比大哥快一步!"雪晴婉转日拒。
  "小少爷何需在意小礼节。原是属意大少爷,可大少爷已二十四,配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传出去,不免有老牛吃嫩草之嫌,而遭人非议,对咱们连家总不好。"
  "再说,小少爷身子不好,娶门媳妇来冲冲喜也未尝不好,门当户对,天佑佳缘,说不定,小少爷的身子就会变好。"
  商家与官家结亲,其中交换的利益,不言而喻。商家求的是权势,官家要的是钱财,这桩亲事,两家皆大欢喜,自然美满。
  雪晴垂着头不说话,良久,"大哥怎说?"
  "这大少爷自是替您感到欢喜,这媒婆已请东街有名的王媒婆来作,聘礼也准备好了,就等小少爷这一个点头。"
  连总管说得眉飞色舞,可雪晴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雪晴尚不懂事,无以负起娶妻生儿的重责大任,若拖累了人家,雪晴怕是内心难安,还望总管回京城时禀告大哥,替雪晴回拒这门亲事。"语气虽轻,却不容忽视其坚定的决心。未染小df坛神秘谁
  连总管微微诧异,似乎没有预料到雪晴会如此断然拒绝,半晌,眸光一沉。
  "这姚大人非常看好这门婚事,也大肆宣扬说要嫁女儿了,若就这么拒绝了,这后果......"没将话说完,是要让人心生畏惧。
  "相信小少爷是个明理之人,不会让大少爷难作人,更不会添咱们连家的麻烦才是。"连总管意有所指,随即扯动嘴角,露出虚伪的笑。
  说到底,这婚事万事俱备,只欠他这位明明是正主儿,却被蒙在谷底像个毫无主见的傀儡照着他们的话作,早就没有他拒绝的余地,那何必来询问他呢?雪晴自嘲地想着。
  "因赶明儿个一大早就要回京城去,小的不愿叨扰到小少爷,便在天香楼那儿订了间房,不在这儿留宿,忙了好久,小的也累了想休息,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连总管向雪晴微微一躬身后,便作势要离去,突地,又转回身,"小少爷若有事要找小的,就到天香楼。"话歇,扭头就走。
  连总管前脚刚走,春桃后脚跟着来,"小少爷,那什么总管的跟您说了些什么?"依她的聪明才智观来,那男人眼神不正,准没个好事。
  "春桃真是个爱管事的小丫头,倒也管起我这小少爷的事来了。"像是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雪晴挤眉弄眼的揶揄。
  "小少爷别顾左右而言它!"春桃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一定有事,小少爷为何要一个人硬撑着?什么事都不让咱们知道,也不要咱们操心,可,小少爷愈是这样,咱们看在心底愈是难过呀!"
  一股脑地,春桃将心中的话全说了出来。小少爷就是太见外,啥事都不肯麻烦他们,若不愉快了也闷在心底,总是笑脸迎人,不让人瞧出,那他们这些下人是用来作什么的?不就是替主子分忧解劳的。
  顿地,雪晴敛起笑容,"春桃,没事的,你别担心,还有,我累了想休息,你吩咐下去,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休息。"语气虽柔,却多了一份强硬。
  说罢,身子躺平,双眸阖上,摆明了不愿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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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在抚摸着他?好温暖、好舒服,让人不忍起身。
  "雪晴、雪晴。"
  "你别睡了,快醒醒。"一双大手轻摇晃着他身子,非要他起来不可。
  "若你再不醒,我便要吵你一辈子、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让你永无宁日!"
  呵呵,好狠的话呀,可,为什么内心却有股甜蜜的滋味?
  如一把巧夺天工的小扇子般的睫毛,在声声的催逼之下,终于缓缓地睁开,露出迷蒙的双眸来,"......是......朱睆......吗?"用着断断续续的虚弱嗓音问道。
  "不是我,还会有谁!"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叫不起你,都快急死人了,真是的,净干些吓人的事来,是怕吓不够人的吗?"既放心却又愤恨地嘟嚷道。
  "先将这碗药喝下。"朱睆端来一碗飘散着浓浓苦味的汤药,细心地吹凉。
  雪晴毫无怨言地将那碗药饮尽,却不免还是让那苦涩的味道给逼出了些许泪光。
  扶起他坐好,朱睆皱着眉叨叨絮叙,"嫌药苦,就好好照顾自己,用膳的时候就该用膳,瞧,都这么晚了,却还没用膳;还有,哪有人穿着外衫睡觉的,不流了一身汗才怪。"
  虽恶声恶气,力道却出奇地温柔,朱睆坐在床沿,拧着湿毛巾,替雪晴擦拭额上的细汗,一路下来,却倏然停在白皙的颈项上。
  "接下来你自个儿擦啦!"撇开头,粗着声道,在被发丝遮掩住一半的微侧脸颊上,不难发现泛红耳垂,别扭的样子令人忍俊不住。
  唇边勾起弯弯的浅笑,眸底进驻了温柔的水光,雪晴有些坏心的佯装无力。
  "我......没力气,你叫我怎么自个儿擦呢?"平时鲜少示弱的雪晴,难得地撒起娇来。
  加进像糖葫芦般甜甜糖衣的嗓音,使得朱睆猛地背脊一震,鼻端热汗直流,
  "你......你......我......我......"舌头控制不了地打起结来。
  "朱睆,怎么你也流起汗来?"雪晴是明知故问,却换来朱睆的闷声不响。
  没想到这朱睆是这么容易害臊的一个人,凝视着他那依旧不肯转过来的侧脸,雪晴忍不住又起了捉弄之心。
  "身子黏腻腻的,好不舒服。"边说,还边将衣领拉开了些,露出隐藏在内衫里的胸膛。
  坚持力在瞬间崩溃,蠢蠢欲动的欲望伺机而起,朱睆屈服在那带着甜腻语气的请求,转过头来,"我......帮你擦......"舌头似乎还没恢复过来。
  愈是要自己不去在意眼前那几近半裸的身躯,愈是让自己陷于两难的窘境,若不看,教他要怎么帮他;若看了,却又难抑心荡神驰,真怕克制不住地扑上前去。
  秤不到几斤肉的瘦弱胸膛,一点也没有女人光滑细嫩的肌肤,更没有玲珑起伏的曲线,相反的,看来平板、甚至有些干燥,却异外地令他感到爱怜。
  像发现到什么,雪晴低呼一声,"朱睆双颊红红的,莫非--是在意我的身子?"像自言自语,更像在说给他听似的,捉弄人捉上了瘾。
  "才没有!"朱睆死鸭子嘴硬地扬声反驳,"谁喜欢瞧你那没半点肉的身体!若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还不屑一顾,我才没在在意你的身子,你这笨小子听清楚了没?"
  他忍得辛苦,在朱睆劈哩啪啦地吼完,终于受不了地噗哧大笑,惨淡苍白的双颊染上了一丝丝的红润。
  先是怒瞪了他好一会,最终,难得少见他如此开怀地大笑,便像是拿他没辙地拉上了他的衣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捉弄人很有趣呀,嗯哼?"
  "嗯。"没有意思意思反省一下,反而毫无迟疑地点头响应。
  "朱睆,你有想过娶妻吗?"突地,雪晴蹦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闻言,朱睆当场愣住,良久,神情有些不自在地道:"问这干啥?难不成,你动了娶妻的念头?"原是低沉的嗓音,夹杂了难以察觉的紧张,而显得尖锐。
  摇了摇头,"我这副身子,怎能娶妻!"勾唇一笑,"我是在问你,你要照实回答,可不能有半句虚假。"
  神秘的双眸深深地凝视着雪晴,朱睆神色慎重地开口,"女人既啰嗦又难缠,我怎么可能笨得自找麻烦,何况还有个笨小子要我操心,我哪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事。"
  话落,像是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话,不好意思地搔着鼻子、搔着发热的耳根。
  雪晴甜甜一笑,蓦地欺身上前,干燥的双唇吻上了朱睆微厚的下唇,轻轻地啄了一下。
  一瞬间空白失神,朱睆失笑地发现两次的亲吻都是由雪晴主动,真是有失面子;理智在那冰凉的柔软唇瓣欺上来时灰飞烟灭,身体的欲念立即主导了一切,急迫地驱使他更进一步。
  伸出舌,缠住正要离开的唇,一手揽过他,紧紧地勾住觊觎许久的柔软,贪婪地吮吻,撩拨体内的火苗,瞬间变成燎原之火。
推书 20234-05-10 :妖孽主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