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生物 下————肖红袖

了一段时间......呵呵，说起来特有意思，传说是校花还为他打过胎。还传说有一次校花凌晨4点也不是5点啊跑到他租的房子里去找他，结果堵

到他跟一个体育系的学生睡在一起呢，男的。"
　　子沛说："哦。"
　　郝菁菁说："所以他的事儿就传出去了，追他的人也少了。后来毕业了到了北京，谁也不知道谁。我那时候因为对这些事看得比较淡，也

无所谓道德不道德的，跟他还有稿件上的合作什么的，就一直有联系。好象是在北京他仍旧男女通吃吧？搞得乱七八糟的。还有一件事儿说起

来挺缺德的，他不知道怎么勾搭了一个什么小男生来投奔他，结果见了面发现人家长得没照片上看好看，就把人撂到旅店里不管了。"
　　子沛说："啊？那怎么办呢？"
　　郝菁菁说："那就不知道了。后来他结婚了。不知道是哪个有财势的女人懵了头嫁给了他，他也就顺藤摸瓜，这不捞光了人家的财产，又

离了。周洋啊......呵呵，我是懒得说，反正就那么一回事儿呗。这世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象他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多着去了。"
　　子沛说："是啊，呵呵。"
　　郝菁菁说："所以啊，我得给你提个醒儿呢，甭拿他当朋友，他属猫的，养不饱。"
　　子沛笑，说："呵呵。那你还不是一样拿他当朋友么？"
　　郝菁菁说："互相利用呗，他混得开啊，反正我也没什么让他算计的。"
　　子沛说："是吧，呵呵，或许。"
　　郝菁菁说："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说起他来了？"
　　子沛说："没事儿。"

　　听了郝菁菁的叙述，子沛对周洋就更有了防备之心了，暗想一定找个什么机会把他拿掉才好，这样的人迟早会坏事儿。所以就又乱七八糟

地想了许多，想起杂志最近又要改版，不如找个借口叫周洋出去搞作者联络，反正他爱走人际关系，就叫他去，在身边看着也不舒服。
　　半夜的时候郝菁菁仍旧在写东西，还煮了咖啡，他也喝了一杯，就越发睡不着了。
　　子沛就上了网，翻看昨天发的寻人启事的帖子，点击和回复的人不少，但没有什么重要线索，不禁沮丧。
　　然后少不留神点到了一个隐性连接里面去了，原来是个色情网站，小广告的弹跳窗口不停地往外蹦，他恼恨地关了一气，最后一个页面上

出现了一排裸体照片，其中一个裸男面目俊朗，模样私曾相识。
　　子沛想了想，觉得挺奇怪的，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么？猛然想起应该是在自己的杂志里有。他又把杂志拿过来，翻到高海洋专访那一页

，拿着海报与网站上的照片对比，果然就是一个人。
　　照片上的高海洋是全裸的，还做出各种诱人的挑逗姿势，一切都一目了然，基本上看不出来是加工剪贴的，子沛也没往那方面想。
　　子沛想，这个年头，真是够......变态的了。这样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小伙子，竟然发这样下流的照片，真是不要脸，说不定是A片皇帝吧？
　　他愤愤地关了电脑，第一时间就想打电话给周洋，骂他一顿，什么玩意儿！采访对象也不调查清楚，就等大幅海报宣传人家，一个在色情

网站当男模的人也当娱乐明星捧，那杂志的定位好怎么搞？！
　　后来又想，不行，这么一说不等于承认自己看色情网站了吗？反而落了个把柄在周洋手里，他是个阴险小人，象毒蛇一样潜伏着，不可有

一根小辫子被他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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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一次折腾，李鸣果然不再打皮皮的歪主意了。一方面他觉得皮皮是个倔脾气，弄不好真会搞出人命来，就不好怎么收场了，另一方

面他一看到皮皮，脑子里也无法产生什么淫亵的想法，总想起皮皮踩在垃圾堆里满身污秽急着拍门的样子，这种联想是极其倒胃口的。但是皮

皮还是激发起了他无穷尽的征服欲，通常越难搞定的小GAY越是使人有心征服，李鸣想，哼哼，反正你也逃不掉，别着急，咱们慢慢来。
　　皮皮的衣服全部丢弃了，现在连条内裤都没有，真正成了"无产阶级"，小吴便把自己的衣服送给他穿，因为两人的身材有些差别，所以

皮皮穿在身上显得不伦不类的。皮皮自从到了子沛身边后，基本物质保证都还算不错，什么时候穿过这样的东西呢？恤衫是几块钱从街边买来

的，皱巴巴得根本不透风，前后襟都磨得起了球儿，裤子更是腰肥腿阔，挂在他身上走路都不利索了。
　　正是周末，这一天客人奇迹般地竟然很多，大家都忙了起来，李鸣也笑逐颜开，另外免不了叮嘱小豹看紧了门，省得出了差错。
　　原来客人们多是看了宣传广告，挤着来看蓝都今晚演出的A舞的。皮皮并不知道，跳A舞的人就是姜姿。
　　而所谓的A舞也是李鸣发明创造的，基本也就是艳舞，但比艳舞要更开放、更暴露一些，那是全裸上阵的，而且要做出大幅度的花哨动作，

广告一打出，立即就有人抱着各种心理过来看了。
　　人们猎奇心理有之，眼下各个酒吧花招多了，脱衣舞早就不新鲜了，这个A舞招牌一打出来，立即增加了吸引力，都想看看是怎么个A法。
　　人们猥亵的心理也是大大的，平素里顶着高风亮节的帽子，偶然到这里来看看风景，谁也不认识谁，出了门谁也不好意思说，何乐而不为

呢？
　　人们唯美之后，唯丑的心理也更突兀了，只要丑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别人怎么搞搞出新花样来才好呢。
　　所以突然之间酒吧的生意就火暴了起来，九点刚过已经满座，后来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几个服务员平时闲惯了，这一时忙得恨不能多生

出几副手脚来。
　　闻风而来看A舞的人自然也没什么正经货色，也缺少客人的基本礼数，顿时整个场子里面淫声浪语象波涛一样此起彼伏，就象是个世界末日

的伊甸园，自然，全部是男的，人头攒动，好看的不好看的拥挤在一起，昏昏的灯光下，脸上都挂着罪恶的笑容。
　　将近十二点，就有人敲桌子了，高喊着："怎么还不跳？！"
　　他带起了头，顿时大家一起叫起来了，拿着杯子往桌子上敲，"跳！跳！跳！跳！"
　　姜姿躲在简易后台，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的，脸上画着浓妆，从隔布帘子往外偷看了几眼，顿时也胆怯了，妈呀，有两百来人吧？
　　李鸣叫音响师先播放着震耳欲聋的强节奏音乐，挤到后台化妆间，喝令着："妈的，你没看客人们都等得不耐烦了吗？！快出场！"
　　前面花枝招展的反串主持人开始忙碌，后面姜姿的腿有些抖了。他说："李哥，不行啊......我还是穿条短裤吧？"
　　李鸣瞪眼睛叫："你想砸我场子是吧？"

　　皮皮忙着送了几趟啤酒，再挤到后面走廊时，小吴擦肩而过，贴着他的耳朵说："你快到门口去，小豹上厕所啦！"
　　皮皮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立即往门口溜去，心想这正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乘人多混乱，小豹还不在，手机身份证也全都不要了。
　　等他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小豹已经回来了，堵在了他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推，还扬了扬手里的一根电棍。
　　皮皮说："小豹哥你放了我吧，我以后肯定会报答你的。"
　　小豹骂了一句："进去吧你垃圾货！谁他妈相信你。"
　　自从皮皮钻了垃圾洞以后，他们都叫他垃圾货了。
　　皮皮无奈，慢吞吞地回去了，仍不甘心地四处看着。

　　这边场子里已经闹翻了天，灯光突然全部熄灭了，然后音乐的巨浪猛地推了出来，舞台中心一束蓝光"啪"地打了下来，姜姿出场了！
　　姜姿是戴着表演面具出场的，身姿很是妖娆，浑身上下涂满了银粉，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象一条扭动着的银蛇。
　　四下里顿时响起了排山倒海的喝彩与口哨声，他们还纷纷把手里的荧光棒丢出去，打在姜姿身上后立即开怀大笑，还有的专门瞄准他裸露

着的下身，一次打不到再打，再打，打中了笑得象土匪一样淫荡又开心。
　　皮皮又趁乱溜到了门口，门口加了张桌子，坐了几个刚进门的客人。皮皮凑近其中一个，假装是来张罗生意，趁旁边小豹不注意，立即趴

到对方耳朵边上说："麻烦你带我出去吧！求你了！！"
　　对方吓了一跳，一把把他推开了，说："我不要MB！"
　　皮皮拉住他的袖口，大声恳切地说："我不是MB，我是被骗进来的，他们把我关在这里的，带我出去吧，相信我！"
　　对方厌恶地把他的手推开，说："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快闪开，你挡着我看节目了！"
　　皮皮的泪水都要下来了。
　　这时皮皮身边的另一个客人站了起来，拉了他一下，把脸贴过来努力地问："怎么了？"
　　皮皮一转头，看清了他的脸，禁不住愣了一下。
　　原来竟是他曾在KV包房里见过的那个老同志，老卫！
　　老卫也认出了他，惊讶地说："咦？你不是那个、那个......"他想不起名字了。
　　这时，李鸣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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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鸣料想皮皮会搞什么花样儿，所以盯得严着呢，他远远地挤了过来，一边猛吹着嘴巴上叼的号子，一边往后拉皮皮，皮皮无奈，看着老

卫，满眼都是求救的神色，老卫瞠目结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猛然地他似乎醒悟了什么，就把皮皮拉了回来，对李鸣说："你是老板吧？这小子我认识，我留下来陪酒了。"
　　李鸣看皮皮，说："你们认识？"
　　皮皮立即摇头，说："不认识......我不陪酒......我......"
　　皮皮想，若是说自己认识他，李鸣更加戒备了，肯定不会叫自己陪在这里，那么逃跑的机会就没了，所以千万不能承认自己认识。
　　老卫毕竟是老江湖了，看着皮皮支吾的样子，立即领会了一般，说："嘿，他特象我以前认识过的一个孩子，哎哟，真象！我喜欢，叫他

留下来了，多少钱？"
　　李鸣脸上堆起了笑容，说："您别急嘛。他刚来，伺候不好人，我给您叫别的去，叫吴彦祖还是刘德华，随您挑。"
　　老卫说："不，我就要......"他看了看皮皮的胸牌，说："我就要谢霆锋，就要他了！"
　　李鸣说："行行，那就坐这儿陪您一会儿哦......今天客人多，忙不过来，只能陪一会儿，赏个面儿。"
　　老卫说："行。"说着掏出一张钞票来，塞到皮皮手里，说："你去到吧台给我拿一扎啤酒来。"皮皮接了钱应声去了。
　　李鸣就坐了下来，老卫给他一根烟，点燃，因为音乐声音很大，就贴在他的耳朵边儿上说："你这儿出台吧？那孩子我看上了，今天带走

。"
　　李鸣说："那抱歉了您哪，他不出台，我给您换一个吧。"
　　老卫说："我给你面子，你甭不给我面子啊？北京城这么大，谁知道谁的底细呢？你摊子铺得开，节目也火暴，大家都是捧个场儿图个开

心不是？都是做生意的，话别说得这么死。"
　　李鸣就上下把老卫又打量了一下，脸上仍是陪着笑。
　　他看老卫，貌不惊人，穿着也显露不出什么特别来，不象是有什么来头儿的，但正如老卫所说，京城这么大，谁也不知道谁有什么背景，

况且今天搞的这个节目可是非比寻常的，出了什么差错也够喝一壶的了。
　　舞台上，姜姿已把面具摘了，身上的银粉和着汗水往下流，仍不时地弯腰撩胯，周围的人都跃跃欲试想跳上去跟他共舞了，还有人大声尖

叫着，说要摸他的小弟弟。
　　老卫又说："您看我这么大岁数了，象开玩笑的人么？到你这里来就是图个乐儿，我看上他了，出多少钱你说。"
　　李鸣就干笑了两声，心想，到了这里，管你什么高干贫民，只要不是卧底就万事大吉，你想捅出去也等于是揭自己的疮疤，岁数大的人更

爱面子，看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于是说："少这个数不干。"说着对着老卫神出一个巴掌来。
　　老卫说："五百？"
　　李鸣笑，说："那是个没开苞的处儿，五百你当街边儿货呢？五千。"
　　老卫说："您太黑了吧？"
　　李鸣说："这也只是介绍费，花钱得符合您的身份不是？另外，能不能带走他也得看你的本事，他脾气倔，别搞出人命来。"
　　老卫咬了咬牙，暗自地摸了摸钱包，说："成，交给我。刷卡不？"说着从钱包里掏出张信用卡来，塞到李鸣手里了。
　　李鸣笑了笑，接了卡，皮皮端着啤酒回来了。
　　老卫贴在李鸣耳边说："密码是123456，里面正好5000元，你去刷了，确认好了我就带人走。"
　　李鸣说："成。"
　　说完起身往吧台挤，经过门口时特别指示小豹："你看我手势，我不打手势你别放人，看紧点儿。"
　　小豹应了一声，就更虎视耽耽地盯着老卫一桌儿了。

　　皮皮在老卫身边坐了下来，不敢多说什么，说话老卫也听不见，只在桌子下踢老卫的脚，老卫就把他的手紧紧地抓在自己手里了，眼睛盯

着舞台，不露声色。
　　皮皮心里急死了，忍不住贴在老卫耳朵边上说："你快带我出去吧！出去再说！"眼睛余光看见门口的小豹，狠狠地挥起手里的电棍，做

了个打的姿势，以警告和威胁他。
　　皮皮顾不得这么说，仍说："老卫我是皮皮，你快点儿......"
　　老卫说："甭急，先看看节目，挺好看的嘛，呵呵。"
　　皮皮怎能不急呢，感觉都憋尿了，手捏得老卫的手指生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边，李鸣对着小豹挥了挥手。
　　老卫也看到了，对李鸣点头，李鸣也点了点头。
　　这时老卫才松了一口气，贴到皮皮耳朵边上，说："你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跟着我，出了门就好了。"
　　说完假装客套地敬了同桌几杯酒，皮皮也跟着喝了几杯。
　　与老卫同来的一桌子人年龄都不大，看不出是什么样的朋友，有两个打扮得怪里怪气的，举止都很轻佻，估计又是老卫从哪个公园里结识

的狐朋狗友。
　　舞台中心姜姿已经跳得精疲力竭了，腰肢显然不灵活了，但神经仍旧亢奋着，哪里有人叫着要摸，就蹿到哪里去，更引得一片翻腾。
　　这时老卫一拉皮皮，说了声："走。"
　　同桌的人叫："哎老卫，你怎么走了呢？"
　　老卫说："失陪了，我忙去了！"
　　拉着皮皮径直望门外走去。

　　这一刻皮皮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眼前的灯光，耳边的噪声，一切的一切都在老卫的牵引下变成了梦境，直到出了门口他才惊醒，外面的空

气真新鲜啊！
　　看见了满天的星星，他才相信这是真的，奇怪，竟然没人阻拦。
　　他一回头，自己还在蓝都门口，小豹还站在门口看他。
　　他狠狠地、由衷地、大声地、尖叫地对着小豹骂了一句："操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