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XX以后————wanrenmi

作者:wanrenmi  录入:04-20

迷迷糊糊的回到我那独门独院的家,却发现老爸老妈也抛弃了我,桌子上放著纸条,越活童心越重的老两口心血来潮去参加什麽老年蜜月旅行了,走得匆忙的他们甚至连口饭也没给我留下,要知道,刚才我就顾著偷窥何向原,根本没吃什麽啊!

也许这时候还想著吃挺可笑的,但人不就是这麽现实吗?你不吃不喝怎麽有力气谈情说爱?更何况是哀悼失恋这种劳神又伤身的事情……於是,饥肠辘辘又被淋成落汤鸡的我,还没仔细讨伐何向原,就先被周公召唤走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全身像被卡车碾过一般沈重,就连睁眼睛这种事情都几乎花费了我全身的力气,一看到床头的锺,我心中顿时冰冷,已经快中午了……我又要无故旷职了!

此时手机响起,挣扎了半天,总算抬起胳膊接听,里面传来安娜的尖叫声:
“程经理──你总算接电话了,我都打了一早上了,你到底干什麽去了?怎麽不上班啊?何总找你好几趟了,要我怎麽给你掩盖啊!”
“……”完蛋了,我发不出声音。
“程经理?程经理……是你吗?程经理?”
“安娜……”努力了好久,我终於从快冒烟的干涩嗓子里挤出话语:“我……感冒……”
“啊──程经理,你的声音怎麽这麽难听啊──你生病了啊?怎麽不请假呢──”
“……”等我病好上班,要做得第一件事不是找何向原理论,而是好好教育一下这个爱大呼小叫的秘书!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我也像打了场艰苦战役般瘫软在床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子完全成了糨糊,乱乱的搅成一团,又沈重又晕眩,无力思考任何事情,只想再度投入黑暗之中,可仅存的意识警告我,这样下去我非放平在床上不可。於是为了最基本的生存,我稍做喘息,然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滚”下床去,像蚯蚓一般蹭到冰箱旁,吃力的抬起灌了铅的胳膊打开门顺出一罐牛奶,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瓶盖都打不开。泄气的将瓶子丢到一旁,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买这个牌子的牛奶,我又在冰箱里摸索到一块蛋塔,於是大口的咀嚼起来。

喉咙本来就干,再吃这种干巴巴的食品,简直是对自己的虐待,没吃两口就把我咽得够戗,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
靠在冰箱上一边努力的下咽一边琢磨,我玉树临风的程大帅哥怎麽就落到这步田地?就算情场失意也不至於混得孤家寡人咽死家中吧?!但不吃──不吃从昨晚起就鳖著的肚皮又“呱呱”的叫个没完,做个饿死鬼到地狱也会被牛头马面欺负不是?!

此时此刻,我最怨恨的不是哪个厚颜无耻迷奸了我还不承认,最後又使出“美人计”诱惑我爱上他的何向原,而是那个自称是我最好朋友的方奕!在他最苦最难的时候我一马当先冲上去给他依靠,怎麽换了我受苦时,他老兄就消踪觅际也不来关心一下,何况我跟何向原吵架他家的孔雀算导火索!不过男人都是重色忘义,搞不好现在就抱著那只长尾巴鸟亲热,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

“叮咚──”
就在我要委屈的流下男儿泪的时候,天籁一般的门铃声响起,激励著几乎虚脱的我往门边爬去。不管来的是那方奕还是哪路神仙,赶紧赐我甘露,不然我就真的要枉死了!

3
匍匐爬到门边,伸长了胳膊勾了好久,才将门打开,然而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以为的方奕,而是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家夥──何向原!
呜──在我像爬虫一样趴在地上,衣服皱得像干菜头发乱得如稻草的狼狈时候,上帝要这个我心仪也心恨的家夥出现,不是让我没脸见人了嘛!
何向原一身西装笔挺,皮鞋擦得光亮,相形之下我就如低等动物一样趴在他脚边,等待这个具有高等智慧的人物挽救。
何向原也的确很尽职的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他先是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後将我扶起,手臂绕到我身下试了试,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将我抱起,於是只能架著我的胳膊,把我搀回卧室。

我不发一语的任他把我放到床上,为我盖好被子,始终用哀怨的眼神盯著他。开始何向原没理会我,自顾的翻箱倒柜为我找药倒水,後来也许是我的目光实在太凄凉,他终於抗不住长叹了口气,说:“程叶啊……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我看人的眼光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挺开朗的人,怎麽自残起来──”

“你……放屁!你才……自残呢!”我想用很有气势的声音吼出这句话,结果气息微弱只发出了像小猫一样的呜咽。
“那你为什麽不吃药?你看你都烧成什麽样子了?”
何向原对我放肆的字眼并不恼怒,他坐到床头将水杯递给我,然後用自以为很感性的声音说:“你对我有什麽不满,我们可以谈,这都没问题,可你这样子折腾自己,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我没有……折腾自己……”这家夥有妄想症吗?他非要将自我伤害这种丢人的大帽子扣在我头上,以满足自己做为甩人一方的虚荣心,然後在我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来光辉自己的伟大形象,掩盖他丑恶的恣意玩弄别人身体的罪行?!做梦!心中波涛汹涌,可到了嘴上,却发不出强有力的怒吼,只能继续可怜兮兮的说:“我才睡醒……还没来得及……”

“才睡醒?”闻言何向原收回了药,问道:“你还没吃饭吧?”见我点头,他立刻站起来说:“我先给你做饭,吃了饭在吃药!”
“……”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喉咙疼得难受,举起水杯猛灌了几口水做润喉也做充饥,稍微精神了点的我索性转过身去不理他,可是想了想又怕他一气之下丢下我走掉,於是连忙转回来对他点点头,暂时委曲求全为了一顿饭!

何向原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就传来水声和切菜的声音,让我满腔的愤怒降了点温。其实我的狼狈也不能完全归结於他,作为上司,他除了对我“始乱终弃”以外,其他的方面,真是好得无可挑剔。但是,他最大的错误不是迷奸了我,而是让我爱上他……

喷香的粥,爽口的小菜,何向原将散发著浓郁香气的菜肴端到我床头,挑著眉开著玩笑:“不用我喂你吧?”
“用!”刻意用任性的言语击碎那张虚假的面具,他的惊愕之色冲散了我心头的阴云,一时心情大好的拎起勺子,大快朵颐。
见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正的为难他,何向原长嘘了一口气,在我吃饭的时候,开始整理杂乱的房间。
睁著干涩的眼睛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本性“宽容”的我又心软起来,不自主收敛了气焰,乖巧的听他的话服下感冒药,然後躺回被窝,努力寻找睡眠。
“你好好在睡一觉吧……”
何向原的大手伸了出来,我以为他会摸我的额头,谁知他犹豫了一下,又将手收了回去。“今天我和人事部说了,算你病假……明天要是还没好就去医院吧!但病好了以後,你可要安心工作了,别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你瞧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你──”

“我说得那里错了!”本以为他良心发现来忏悔,没想到这家夥还在装腔作势,一怒之下我也不顾虚弱的身体,猛的坐起来,结果头昏眼花,还得靠他把我扶住。一把推开他恶心的手,我用尽全部大叫道:“你到底来干什麽?羞辱我吗?!看我没有你过得多凄惨吗?!”

“我没那样说──”
“可你是那麽想的!”
“程叶──” 何向原深吸一口气,用相当压抑的声音说:“作为上司,我自认没亏欠你,作为朋友,我也尽到了关心你的责任,你还在不满什麽?挑剔什麽?”
“可是……我根本就没把你当成上司、朋友啊!” 何向原公式化的口吻深深触动了我的伤心,一时委屈,我幽幽的说出心中那份不情愿的爱恋:“我喜欢你……”
“啊?!” 何向原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脚步向後退去,僵硬的挤出笑容说:“胡说什麽呢?烧昏头了吧……”
“我喜欢你──”既然开了口,那我就非得说个清楚明白不可!不理会何向原明显的排斥,我高高昂起头,一字一句的说:“我打心里唾弃你那晚的做为,可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居然爱上你了……但是,我依然要说,我讨厌你的虚伪,你必须为那晚的行径向我道歉!”

“莫名其妙!程叶,你是不是被什麽人带坏了──”他听了我的话露出了几乎可以说是惊恐的神色,手足无措的劝解道:“你怎麽会喜欢男人呢?你交过那麽多女朋友……”

“何向原……只是被我喜欢,你有必要那麽害怕吗?”心又凉了一分,他根本不考虑是否接受这种问题,而是径直的认为我是不正常的!“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你,我没想过要缠著你……你要是觉得我讨厌,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大不了我辞职──”

“程叶──你到底在想什麽?!男人和男人?这是多麽荒谬──”
“你闭嘴听我说完!”吼了一声叫出破音,我发出像破锣一样嘶哑的声音说:“我喜欢……你可以不接受,但你没资格指责我教训我,你给我听好,我并没有毛病!最起码我比你真实多了……像你这种虚伪狡诈的家夥……我……我……我怎麽会喜欢你呢?”

低下头,我完全陷入沮丧的情绪中。为什麽喜欢他,答案还不明显吗?没错,何向原是优秀的。他事业有成,三十出头的年纪却是跨国公司的高级主管;他仪表堂堂,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强健的体魄英俊的相貌对男人女人都有足够的吸引力;风趣而严谨、潇洒但痴情……他的优点多的数不胜数,然而,我却爱上了他唯一的缺点,爱上了那喜欢摆出严肃面孔教训人,却在黑夜里独自品尝孤寂的强者的懦弱!

14
本以为他知道我一直是用这样的眼光看他,会厌恶的逃走,可是他却又一次扮演了令我深恶痛绝却又不可自拔的好上司的角色。
“对不起……”何向原轻轻的坐到床边,沈稳的声音像大提琴一样流淌出来:“我太惊讶了,如果伤害了你……我道歉……可是,你们怎麽会突然就、喜欢我呢?”
“都是你的错──”他没有露出鄙夷,也许他心里有著那样的感受,但他毕竟没有夺门而出,也算是给我留下最後的尊严。“我怎麽会突然就喜欢你?!这种事情难道还要做一个计划的吗?!还是你所谓的真爱,是绝对不能建立在同性别的人的身上?!你跟我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就像你的温柔一样,都是假的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何向原难得的开始失措起来,他急切的辩解著:“我真的没有一点置疑你的意思……但我只把你当成朋友……”
“你以为我把你当情人吗?我没有!”负气的捶著床铺,我为自己听到早有准备的拒绝却依旧心痛而懊恼。“我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了,我明天就去辞职!”
“程叶,你别这麽冲动──”他皱著眉,看上去很真挚的说:“我真的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失去你这员干将,你也不能随便毁了自己的前途啊!我们以後还会是朋友,对吗?”

“嗯……”虽然点了头,但我知道,我根本做不到。我是个太情绪化的人,我无法不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离开公司,已经是我必然的抉择!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机,我真的累了,我真的什麽也不想思考,只要好好睡一觉,等到醒来以後,可以恢复往日的神采,神清气爽的去开拓我崭新的生活!“你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你不回去给妮妮做饭吗?”

“呵呵……”自嘲般的笑声驱使我抬起头,却不经意撞见他压抑的痛苦的表情:“妮妮……可能要离开我了……一个星期前,小洁回国了,她……要结婚了,她认为妮妮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更合适……她想把她带到国外去……”何向原望著我的眼睛,很无助的问:“我该怎麽办?我舍不得妮妮……我……”

“你更舍不得小洁……是吗?”他的茫然失措,像根毒针,猛的扎到我心头,让我也痛得牙齿达颤。“你还是那麽的爱她……是吗?”
现在应该是正午十分,可空气冰冷得似乎足以凝固,睁大眼睛,我愕然从何向原脸上发现了痛苦,是那夜他喝醉了,讲出秘密时都没有流露出的痛苦。
“是……又能怎麽样呢?”
“是──是你就不要放弃啊!”抓住何向原垂著的双肩,我激动的大吼:“妮妮需要的完整家庭你也可以给啊──你可以和小洁一起给,你去跟她说你还爱她,和她再续前缘啊──”

“不,你不懂,我们不可能的……我们是──”闭上眼,他发出绝望的呜咽声:“我们永远也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别说我不懂,我什麽都知道!”拉住他的衣领,我努力将面孔凑近,缓缓的说:“你不是说过真爱是挡不住的吗?那麽……血缘关系……又算什麽?”
“啊──”何向原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挥开我的手大叫道:“你怎麽知道──不、你胡说什麽──”
“你不要在骗别人也骗自己了──承认有什麽大不了!”真可笑,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忘伪装!“反正你们已经生了妮妮,她又没有遗传病──反正除了你们谁也不知道,你们在一起又能怎样──”

“不!这是不可以的!如果我不知道就算了,可我明明知道──她──她是──妹妹……”何向原慌乱的摇著头,声音越来越小,最後两个字几乎卡在了喉咙里。
“那又如何?!”不知那里来的力气,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拽住何向原的胳膊向外走。“你最爱的女人要嫁给别人了,你还顾忌什麽?去跟她告白啊──去把她抢回来啊──”

何向原呆呆的被我拉到门口,打开门,阳光照射进来,他突然像被刺醒了般僵直住身体,凝视著我的脸,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何向原,我真的好瞧不起你──可是,我喜欢你!”深吸一口气,我努力露出笑容,哽咽著说:“所以,你一定要得到幸福……我好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最真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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