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主办单位的人为什麽会去突袭检查你们的物品?记者怎麽会知道这些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也觉得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吧。」
维特俊秀的双眉微微蹙起,「阿薰,你有得罪什麽人吗?」
陈笕薰呆呆地「啊」了一声,「和我打过架的不少啊……」
「但是严重到想害你无法比赛,甚至名誉受损的,应该不多吧?」维特顿了下,又说,「还是有人为了在比赛中要赢过你,所以使用手段来影响你的成绩?」
现在脑袋冷却了不少,细思这前前後後发生的事,陈笕薰心中大略有了底,只是拿不出证据,他也没办法。
外面的记者也不知道散了没?
陈笕薰有点烦躁地在房里来回踱了两圈,心情不好犯了烟瘾又不想被记者堵到,只好向维特求救。
「维特,你去帮我买包菸。」
维特摇摇头,「抽菸不好,而且你明天还要比赛。」
「我心情不好啊。」
「我有口香糖,你要吗?」作势还要伸手进背包里拿。
「切!」
维特看他心情还是很郁闷,胸口也跟著闷疼了起来,沉默半刻,就捞起背包要往房间方向走去。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
「算了。」陈笕薰抓住他的臂膀,再抓抓自己的头发,眼睛偏向一旁的窗子,两颊微微涨红,「给我口香糖吧。」
维特笑了笑,将整包口香糖塞进他的手心里。
陈笕薰拆了一片丢进嘴巴里嚼,聊胜於无呀。又掏了一片递回给维特。
维特倒有点讶然,接过时还低声向他说了声谢谢。
不大的空间,两个少年坐在床沿,无聊地嚼著口香糖。一沉默下来,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
陈笕薰嚼第二片口香糖时,努力找到了个话题,「很晚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再晚就没车了吧。」
维特迟疑了下,慢吞吞地说,「我想等明天你的药检出来後再回去。」
就算回去,他也无法安心。
陈笕薰点头。他明天都已经请假了,明天再回去也无妨。
维特又是那种很适合当倾听角色的人,有人陪在自己身边听自己讲话,原本心里那点慌又急又气的情绪也跟著平静不少。
虽然在学校宿舍,与维特一直是同寝室,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当灯熄到只剩一盏昏黄不清的床头灯,当两人同时背对背躺在一张床上时。
他清楚听见自己不同往常,跳得快速的心跳声。
是了!
因为这是自从那一回「告白」後,如果那算是告白的话……两人第一次靠得那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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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徵文活动接近尾声时,一堆事情和杂事一起冒出来,处理完後就瘫成一条死鱼,不想动手指,更不想动脑袋。
休息两天後,要开始动脑和动手指时,却发现脑袋是空的。
徵文期间难得顺畅的思路也全没了。
这一篇算是硬挤出来的,也有点不知所云,本考虑要不要放出来?但不放……我可能没法继续往下发展了。
所以……终於~我们两只可爱的小鱼,也华丽丽地进入每篇文都必定会卡文的阶段罗!
少年维特的烦恼《24》
陈笕熏半夜醒来时,冒了一身汗,他做了个恶梦。
他沉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海之中,除了黑色以外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听不见,无法换气,身体像灌了铅不停快速下沉,无论手脚如何使劲划动踢水,身体就是无法往上浮。
岂有此理!他竟然溺水了!
太可怕也太可笑了!
有人听说过鱼会因溺水而亡的吗?
就在他快窒息时,才从恶梦中挣脱出来。
很夸张的,竟然连床铺也湿溽了一大片。空气里咸咸的味道,身体湿答答的,感觉真的好像是刚从大海爬起来的一样。
陈笕熏拉拉湿黏在肌肤上的衣服,虽然睡意还浓,但也不得不下床要去擦乾净身体和换上乾爽的衣服。
陈笕熏下床,扭开小灯,发现睡在内侧的维特也慢慢睁开眼。
「吵醒你了?」陈笕熏转过头,不好意思地问。
维特摇摇头,表示他根本就没入睡。
等到陈笕薰简单梳洗,回到床边时,上半身靠坐床头的维特突然起身伸手将人拉靠过来。
「呃?」
陈笕薰反应过来时,脖颈上已被套上一条项鍊,项圈部份的材质很特别,好像是某种水生植物的根茎所制成的,下方坠著螺旋型的白色贝壳,约是一截姆指的大小。
陈笕薰好奇地拉起来与视线平行的高度上研究了一会,「这是啥?」
「魔法贝壳。」
「啥?」
正色道,「幸运物。」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啦!又不是女生,要项鍊干嘛?」动手想把项圈扯下来。
维特的表情很认真且坚持,「相信我,贝壳来自大海,有水的地方会特别灵验。」
拿维特那认真严肃的神情没辄,陈笕薰只好打消把东西拿下的念头,乖乖地让它留在脖子上。
仔细看,贝壳项鍊很别致,也不显女气,戴在身上纯当装饰也很好看。
陈笕薰回床上躺了一会,觉得怪怪地,转头问身边的人,「这东西那来的?我怎麽都没见过你戴过这东西?」
「我刚去拿的。」
「啊?」陈笕薰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就开玩笑地问,「你刚到海里捞的?」
维特顿了下,移开视线,垂眼低声,「怎麽可能。」
对啊!怎麽可能!
「一位朋友刚刚才帮我送来的,那时你还在睡。」
朋友?谁?
维特越解释,陈笕薰越觉得奇怪。
如果是自己认识的,维特大可直接讲名字即可。
是其他来自德国的交换生吗?可是他也从没见过其他交换生来找过维特……除了那个叫夏绿蒂的女孩。
「谁?我认识吗?」陈笕薰脱口就问。
「是我在德国的朋友,」维特看了他一眼,才缓慢地说:「他最近刚好也来这里,我联络到他请他帮我带来。」
「这麽晚还特地拿来,你怎麽不把我叫醒?」
「你在睡。」
「下次记得介绍给我认识。」
「喔……好。」维特显得底气不足,倒头就要装睡。
这家伙怪怪的!
这麽心虚,有问题!
难不成真的是他刚从海里捞上来的?
冒出这荒谬的想法,陈笕薰恨不得搥搥自己的脑袋瓜!
耍笨也不是这样!这里离海那麽远,又是大半夜的,维特也根本就不敢下水。
但望见被丢在墙角篮子里刚换下的衣物,不禁和方才溺水的梦境联想一起,还有醒来时极似刚从海里爬起来的情境,他不禁打个冷颤。
怎麽会这麽巧?
别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陈笕薰摇摇头。
天都快亮了,他还有比赛,而且一定不能再输!
现在赶紧补眠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千万别再让他做那种溺水的恶梦了!
他陈笕薰要是真的溺水,会笑掉所有人大牙的!
他倒头闭眼侧躺著一会,迷迷糊糊快睡著时,好像有什麽柔软的东西碰到自己的脸颊,下意识地转过脸,又轻轻碰上嘴唇。
皱皱眉,本能地把脸凑过去。
很柔软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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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进展罗~~
所谓,幸运物=定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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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维特的烦恼《25》
早上,难得陈笕薰比维特还早起,迅速梳洗後,从浴室出来时,脸色异常地红润。
抬眼看见正在换衣的维特,没多想地喊了他的名字,「维特。」
「嗯?」
「没……没事。」喊了就後悔,陈笕薰局促地别过脸,若无其事地低头穿袜子。
昨晚是没再做恶梦了,可是更惨了!
「你怎麽了?」
维特有点担心地望著那个把整个脸都埋进膝盖里的人。
「没……没有。」陈笕薰跳了起来,抓了背包就往外跑,「我要去集合了,你要一起去会场吗?」
维特想了想,有点迟疑地点头,「可是我不是选手,可以吗?」
他更担心的是阿薰怪异的反应。
说是紧张,好像也不太像……
好像比较像是……害羞?
「无所谓啦!我跟教练讲一下,你搭我们的车一起过去就好了。」
维特认真地看著他,终究还是朝他的背影开口问,「如果……今天的药检结果……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样……」
陈笕薰狐疑地回过头,「怎麽会不一样?我又没用任何药物。」
「可是……」他总是觉得不安。
「担心什麽?再说你不是也给我幸运物了吗?」沉淀一晚後,当事人反而不若事情刚发生时的激动,少年总理所当然相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做的事就是没做,事情很快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一晚的时间,昨天惊爆的疑似使用禁药事件迅地被传开了,陈笕薰明显感觉到其他人、尤其是一同出赛的选手看自己的眼光不同了。
陈笕薰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分辨那些眼光中代表的有那些意义,他只要想著要赢得比赛就好了。
比赛赢了,禁药的事解决了,一切就会恢复往常了。
今天是四人的团体赛,刚好战友都是他的好麻吉,个个都来拍肩打气,投以信任的眼光,顿时让陈笕薰心情好了不少。
陈笕薰被排在第一棒,队长最後一棒。他们打的是要靠陈笕薰先拉开与对手的距离,再由队长作最後冲刺的主意。
不过下水不能佩带其他物品,他就在换衣时将项圈和换下的衣物一起锁在置物柜里。
他不相信在比赛场上光靠运气就可以赢的屁话。
但运气差的话,就真的会赢不了!
真想不到维特会送这玩意儿给自己,虽然不能戴著下水,但维特如此坚信会带来好运,他人是不错,也不会说谎,那他就算是收下他的好意吧。
就算只是心理作用,感觉还是很美好
非假日,看台上的观众零零落落,一眼就可以发现那坐在第三排正中位置的人。
陈笕薰朝他挥手,对方也微笑地举手。
距离虽然颇遥远,但不知是陈笕薰的眼力太好,还是阳光太明亮,那笑意里好像隐藏著点苦涩?
想不到自己的事会让他担心成这样。
唉……这小子!
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青春期多愁善感的忧郁少年吗?
就在一群人暖身时,陈笕薰却接获要他立即前往主委办公室的通知。
「开什麽玩笑!比赛都要开始了!」别说是陈笕薰,连其他人也是一脸错愕。
「我去跟他们抗议!」
「阿薰,别冲动,这时候你最好配合一点,别给他们有机会找你麻烦。」
「可是比赛……」
「我会去跟主办单位提出抗议,如果比赛前你赶不回来,也无法临时更换选手的话,最坏的可能就是这项目弃权!还有你们谁去叫大熊赶快来暖身,做好接替阿薰上场的准备。」
李鸿錡边说也同时动身,但脸色难看的陈笕薰却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阿薰,快去,不会有事的。」奶昔在他臂膀上用力敲了一记,然後把人推出去。
看台上的维特发现棒次顺序和早上阿薰告诉他的不同,而且陈笕薰也被临时换掉,他再也坐不住,慌慌张张地起身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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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无力的过渡……何时才接得到我想要的剧情────就是人鱼现身呀!!!
我要小维特快快长出鱼尾啦!!
少年维特的烦恼《26》
这一办公区除了工作人员,很少人走动。维特来到转角看到陈笕薰正从理事长室出来,他背靠著墙面反手关上了门。
因为距离加上他低著头的关系,维特无法看清此刻他的表情。
对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发现有人站在不远处。他在原地伫立了好一会儿,专注地凝视那彷似微微发颤的身体,直到那靠著墙面的身躯慢慢冷静下来,他才轻轻地抬起脚步。
陈笕薰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反射性地抬起头并转向发出脚步声的方向,维特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似乎也流了很多汗。
「维特。」
方才他确实脑袋是一片空白,只想疯狂大叫!
然後他的视线里就出现了这个人,喉咙像被什麽东西哽住,反而什麽也叫不出来。
最後当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後,只用不大的音量喊出两个字,「维特。」
「阿薰?」
陈笕薰的神情不太对劲,在维特正对上他的脸时就发现了。
难道……维特不禁不安地捏紧了双手。
两人眼神对上时,陈笕薰先是愣了两秒,接著喊出他的名字。
维特跑上前去。
在他在陈笕薰跟前停下脚步时,突然某种很重的物体压上来。
「我一直到刚才才发现……原来我这麽的……害怕。」
在冰冷办公室等待结果时,明明只是几分钟的等待,却像是几世纪一样漫长。
之前的自信都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原来真的要到了面临是死刑还是无罪判决时,才会感到窒息一般的紧张!
「没事了。」维特轻拍著他的背,像是对待脆弱柔软的小婴儿一般。
「可以比赛了?」
「嗯。」
虽然在出赛前将人叫来这一点,分明就是存心在事情要告段落了还不想让他们好过,不管对阿薰还是他的队友的心理和斗志层面的影响,和投下颗震撼弹的威力差不多。
可是阿薰已经确定可以摆脱使用禁药的嫌疑和阴霾,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笕薰像惊觉到什麽,突然松开纠住维特胳臂的双手,往後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距离,抓抓头发,表情有点尴尬,「啊……拍谢……」
维特哭笑不得地摇头。
两人慢慢地走回会场,比赛已经开始,陈笕薰不用出赛,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地移动步伐。
维特刻意放慢脚步,让陈笕薰有足够的时候恢复心情,另外也私心地延长此刻两人独处的时间。
他很享受阿薰表现出对自己的信任,还有难得的依赖。
他知道阿薰不是个会轻易表现脆弱的人,甚至因为他太乐天,很少会有脆弱的时候,所以当被那种情绪覆盖时,他并不习惯立即在人前表现出来,他会觉得那样的自己很蠢。
他曾听族里的婆婆说,要一个男人在人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远比要他咬牙装坚强要困难千万倍。
可是就在刚才,他在看到自己的第一个反应,没有遮掩,没有装腔作势,延续原本的情绪,做出最自然的反应。
他知道,他为自己很信任、很坦诚。
只是陈笕薰好像还是有点尴尬,耳根子还有红潮未退。
也许他还在想不透,他怎麽会那种情况下,脑子发热地一把抱住维特。
因为那个人是维特啊!
如果换成别人,那都可以单纯当成兄弟麻吉间的互动,他也不会这麽尴尬难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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