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无奈地笑了声:「就算你一直往上,骂到我的十九代祖宗,我也不会放手的。」
温柔地抚摸着厉森的脸颊,越是高傲的人,露出的脆弱表情就越是让人怜爱……是这样吗?
他将手指转向厉森的眉心轻揉,想要将他眉间的锁解开,却很快意识到这只是白费功夫。他放弃地收回手,转而握住随着侵入痛楚而失去了些许生气的分身。
早已堆积了太多快感的身体,因为司遥小小的触碰,当即敏感至极地给了反应。司遥看到他的眉头一点一点的松开,脸上的愤怒朦朦胧胧地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焦切的渴望。渴望释放,他已渴望得快要发疯!
司遥手中的热度开始膨胀,就像是是从他手里吸收到生气一般恢复活力,铃口开始源源不绝地渗出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神秘的暧昧光泽。
「看样子我们是不能一起了。」司遥喃喃地说,声音有些遗憾,却还是将快感施予了厉森,同时循着先前找到的点,开始冲刺。
「唔……啊……」在他的冲击下,不断发出悲鸣的厉森,没有再出现退却,相反地,他的分身越来越烫而且微微颤动,终于在不久后得到释放。
白色的液体大部分洒在他自己的胸膛和腹部,也有些溅落在司遥的手上。
司遥将手指上的精液全部抹在厉森腹部,欣赏般地看着:「真正的魔鬼就是应该带着一点污秽,你认为呢?」并不期待回答,他轻笑一声,环住厉森的腰将人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感觉到体位变化所带来的刺激,厉森倒吸一口气,抗拒地想要将身前的人推开,但被绑住的双手什么也做不到。
「我不喜欢被人抱着,但是你的话我可以破例。」这样说着,司遥让厉森的手环过自己脖子。
厉森束手无策,瘫软的身体像要倒下,于是下意识地环紧了此时唯一的依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怎么突然间这么样的热情。
司遥当然不至于这么糊涂,不过还是觉得有点高兴。他在厉森汗湿的面颊上亲了几下,蓦地叹口气:「如果你对其他人这样做,我好像会很不开心。可是,你是个刺猬,我也没有自虐倾向……」
话虽说得无可奈何,行为却不带丝毫犹豫。司遥不遗余力地冲刺,每次都像是要把这具无力的身体彻底冲垮。
本人还没有自觉,他的内部已然火热并不舍地咬紧着对方,每当司遥稍一抽出,已不再羞怯的甬道便会急剧地收缩要将之吞回,衔接在一起的部分,在这段时间里不曾有过分离。
厉森的身体跟着性交的律动而摇晃,看上去简直像是坐在别人身上起舞,呈现出妖艳奔放的欲望之姿。
即使司遥不再爱抚,他的分身也再次贲张,如同聚集了全身的血液般地胀大,红到发紫。如果厉森在此时睁开眼睛,一定露出一双被欲望完全蒙蔽的茫乱眼眸,虽然司遥很想看一看,然而今天是注定没有机会了,真可惜。
为了弥补这一遗憾似的,司遥毫不留情地用力抽插。承受着凶猛攻势的后庭附近已经红肿,并随着男人的侵犯,一次次带出比先前更加刺目的液体光泽。
尽情感受着湿热柔软的极致,司遥忽然笑了,将额头抵上他的肩:「你一定是世上最美味的刺猬。」直到此时,自始冷静从容的声音,终能够听出一层模糊的沙哑。
「呼……」厉森因为短暂停止的欲望之舞而茫然地呼出一口气,旋即,又再度被拉进更加迷乱的漩涡。
身体里另一个男人的灼热、坚硬与勃动,全都在消蚀着他残存的理性。伴着激情刺入,骤然喷进体内的热流像是一枚火种,豁地烧起来,波及到他的神经末梢。
「啊!哈啊……」已彻底丧失的理智再也不能管住声音,他几乎是尖叫般地高喊起来。
还不够,还不够,他还要更多更多……
「小声点。」司遥说,然而厉森只是恍惚忘情地在他身上扭动,他只得苦笑,连连轻啄厉森那发出离谱声音的嘴唇。
「你再这样叫下去,别人听见了会以为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谋杀呢。」
其实就算警察来了,对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性行为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两个都是成年人了,不过当下的情形,显然司遥有迷奸的嫌疑。
他可没有!是厉森擅自要喝醉的。
「结果,我倒像是捡到一只烂醉的小猫。」司遥嘀咕着,看了一眼仍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的厉森,不禁露出无奈的眼神,当中也夹杂了几分看着小宠物般的溺爱。
「放心!我会努力直到你满意为止。」司遥说完,将怀中的厉森放倒,然后让他以趴卧的姿势伏在床上,从背后覆上他。厉森的身体,接触到司遥全面包围上来的体温,再次轻颤了起来。
说实话,其实司遥也没想到,厉森好歹是身经百战的情场杀手,然而欲望爆发起来,却也像个小男生一样这么不知节制。
追根究柢,都是酒精惹的祸。
「所以你明早觉得浑身酸痛,不要认为错全在我。」司遥在厉森颊边耳语,也是他这夜最后有印象的一句话。
之后,当然也有片断的话语,只是他已没有闲暇再去记忆。
这一夜过去,将有很多事发生转变。
第二章
每当司遥在报刊上看见不想看到的报导,便会习惯性地把东西一扔,摘掉眼镜揉揉额角。这次也不例外,虽然感想与从前略有不同。
他想错了,或者说,他没有想到。
经过那天的事,他以为厉森一定会来找他算账,或者其他行为上也该有所收敛。但是,没有。
一周过去,厉森既没有来找他,行为上也没有丝毫收敛。昨晚,厉森再度公然到苏瞳工作的地点接班、送人回家,于是热心的狗仔队又一次,将这条热烘烘的新闻搬上娱乐版头条。
厉森的表现,像是那晚不过是个不曾发生的幻想。
没理由的,那个男人……
「哥……」工作室里,坐在对面的苏瞳看着司遥一脸的阴沉,有些怯然。以前看到这种报导时,司遥一直没有过什么好脸色,然而这次,他的脸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不好看。
是不是对于厉森的作为,他实在已经忍到极限?苏瞳的想法不能说错,但也不能说对。
司遥的确很不高兴厉森昨晚的作为,但并不仅止于此。
若在以前,看到这则报导,他可能只会轻蔑地将报纸一扔:「下半身过于旺盛的男人,没有生在濒临绝种的动物圈里真是可惜。」
而现在,在他的心里,厉森,已不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魔鬼的称号。
那天的经历让司遥了解到,那个男人也是有心的,虽然自己暂时还没捉摸到他的心在哪。
而他做这样的事,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哥?」苏瞳忍不住催促一直闷不吭声的司遥。
司遥这才收回注意力,笑了笑,「你不必在意我这边。下午你还要和Peggy讨论新歌,专心一点。」
「我知道。」苏瞳点头,眨一下眼睛,「那哥呢?你有事要离开是吗?」相处这么久,苏瞳已经能够从司遥话语中听出未完的后话,当然,这仅限于比较浅显易懂的。
「是要离开一阵子,办完事我会回来。」司遥说。
「那你大概几点回来?今晚我家没人在……」
「我会在晚饭前回来,带你去外面吃。」
「嗯!」苏瞳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脸。
他还是很怕一个人吃饭,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司遥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苏瞳这种心态,他可以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睡,唯独不能忍受一个人坐在餐桌边。
总之,司遥也只能尽力而为地照顾他,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亲兄弟,就算是亲哥哥也照顾不了弟弟一辈子的。
「你找个好人家赶快嫁了吧!」司遥似笑非笑地戏谑一句。
「胡说什么啊!」苏瞳不满地抗议,司遥只是摆摆手站起来,拎起外套挂在肩上,离开了工作室。
SH总公司大楼,五十七层。厉森单手扶着额头,另一手慵懒地敲击着电脑键盘。
厉森最痛恨审查资料!人事部那个老头子真是个废物。他满脑子这样的抱怨,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
他已经连续几天都没能睡好,因为一闭上眼就怕作梦,而作梦最怕梦到的,就是那晚的事。
不错,那天他的确喝醉了意识不清,但他可不是死人,朦朦胧胧的,还是在他脑中留下了一些片段。尤其是隔天醒来,浑身关节如同被小锤子敲打了一万遍,酸痛交加。
这倒罢了,遗留在床单上的那些痕迹,凭他的经验,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再加上下体异样的抽痛,他不难猜出自己经历了什么。前一天夜晚的事,不是梦境。
然而,那个害他这么惨的罪魁祸首,居然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床头柜上一瓶止痛药,一张便笺,洒脱的字迹写着:「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吵醒你。你的身体我已帮你清理过,不过宿醉多会引起头疼,我买了药,记得吃。请多保重。」
保重?那家伙还敢大言不惭对他说什么「保重」?
最令人生气的是,明明当时的记忆非常模糊,但若是一入睡,那情景却会在梦境里格外清晰。
整夜不歇的疯狂交媾,自己在别人身下喘息低鸣,被摆布成这样那样的体位,所有一切都真实地历历在目,唯一始终看不清楚的,是对方的脸。就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无论他怎么看,都只能看到白蒙蒙的一片。
当然,在现实中,他没有忘记那个人的脸。他记得那天陪他一起喝酒的人是谁。
那个男人,化成灰,他也认得……
嘟嘟嘟——办公桌上的电话内线忽然响起。
「总经理,有一位先生想要见您,他说他姓司。」秘书这样报告。
司?
厉森脸色变了变,沉下眉:「让他进来。」
「好的。」
三分钟后,司遥出现在厉森的办公室内。一打照面,空间里的气温便好像骤降十度,连空气也冻结了一般。
其实司遥态度依旧从容,主要在于厉森,他身上散发出的不悦,眼中射出来的光,都带着冰点以下的温度。
「好久不见。」司遥自然地打着招呼,走到办公桌前,似有意似无意地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办公桌后方的人。
「哼,似乎也没有那么久。」厉森冷冷地说。
其实从看到司遥的那一刻起,厉森就在努力压抑着上去狠揍对方一顿的冲动。
这个男人,趁人之危对他做了那种事,现在居然还敢大剌剌地找来,简直厚颜无耻!
他火冒三丈,却没有立即发作。这几天来,厉森一直在尽力压制怒气,尽量不去回想这个人,也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
虽然不可能忘记那一夜的耻辱,但是他更不喜欢把自己沉入耻辱愤恨的漩涡。他就是他,谁也不会、什么事也不能将他改变。他的生存方式只有一直往前,不会回头。
当然,如果这个人非要来跟他挑起「往事」,那么他也不会逃避。
「你的眼神像要把我生吞活剥。」司遥无奈似地笑笑,「这几天一直很挂念你,身体还好吗?」
「好,当然好。」厉森阴阴地回了一笑,「你失望吗?我没有那么容易被你击垮。」
「你言重了。击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对我……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让我感觉到羞辱、受挫,在你面前无地自容?很遗憾,我没有在一条狗面前低头的习惯。」
「哦?」司遥挑了挑眉。不能否认厉森的言语相当恶毒,但是……
这也只是因为你太过在乎——这样想着,司遥微微垂低视线,淡漠地说,「意思是,你就只当作被狗咬了一口?这就难怪,你还能这么潇洒地继续你的追逐游戏。你的行为,倒像是一只疯狗,不知停歇地追着人咬,若是这样说来,你和我算是同类。」
「你说什么?」厉森顿时脸色一黑,拳头紧攥,满腹的怒火已快膨胀到极限。
这家伙,竟然还敢反过来辱骂他?同类……去他妈的同类!
「也许你自己并不以为,但是在外人眼里,至少在我看来,就是这样。」
司遥毫不顾忌厉森的脸色继续说,「很多人认为你是个魔鬼。你玩弄人心,乐此不疲,那么你这个魔鬼,一定也是属狗,一条疯狗。」
「你!」厉森咬牙,几乎就要站起来,却被司遥接下来的一句话按捺住。
「请你停止游戏,对苏瞳收手。」
「苏瞳?」厉森露出狐疑的目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希望你不要再去骚扰苏瞳。他根本不懂你的动机,还以为你像个大哥一样友好。他太单纯,如果被你打击,一定会从此一蹶不振。」司遥单刀直入,不用任何修饰言语。
事态已经弄僵,再修饰也只是多余。
厉森默然半晌,表情隐约有些古怪,忽然问:「你来替苏瞳讲话,你是他什么人?」
司遥一愣,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厉森压根就没记住他是「苏瞳」的经纪人,所以一直没去找他算账,是因为根本不知道怎么找。
这个始料未及的答案,司遥感到一阵无力。
要知道是这样,他早就该找来,而不是在那里干等。
「我是他的经纪人。」司遥说。
「你是他的……」厉森蹙起眉,双眼阴沉地眯了起来。
「原来如此。所以你那晚的行为,是想为苏瞳出气泄愤?」
「不是。」司遥无法理解他怎会想到这种层面。这种自然而然的直线式联想,简直单纯。
「你还没有对苏瞳构成实际伤害,而我也没有这么未雨绸缪。」
「那不然?你是想警告我?」
厉森冷笑一声,「可惜你挑错了方式,我不吃这一套!」
司遥沉默下来,无言地望着那个满口不在乎,但表情明明就很在乎的人。
对这种人,一般手段显然行不通。你来硬的,他不怕;你来软的,他倒可能羞辱你。
何况,他对自己已经深有芥蒂……或许那天真的不该一时冲动,做了那种事。不过,司遥不打算无意义地后悔。
「总之你告诉我,你是否愿意停止对于苏瞳的种种行为?」司遥问,微扬起下巴,那样子看上去高傲而凛然。
他身上,的确有一种令人目眩的高洁气质。厉森不否认他曾经对这种气质颇感兴趣,也曾好奇这气质是怎样来的。可是现在,他却对此深恶痛绝。
「如果我说不,你又打算怎么做?」厉森轻蔑地说,此刻他很清醒,不会再任人为所欲为。
听了他的回应,司遥露出微笑。俊美的脸,笑起来像一个天使。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用手机把那晚的事拍了下来,你又会怎么做?」他说,声音无限低柔。
「什么?」厉森腾地站起来。隔着办公桌,他一把揪起司遥的衣襟,「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如果你没有听清楚,我可以重复一次。」
司遥毫不动摇地直视着面前那双怒火雄雄的眼睛,「但是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已经听得清清楚楚,那么我就没必要重复。」
「你!混蛋……你竟然敢!?」厉森咬牙。他想杀人,他这辈子从来没这样地想杀一个人。
「做都做了,就不要再追究敢不敢。」司遥握住他的手腕,他力气很大,要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扯开很费劲。
最后,是厉森自己狠狠抽回了手,随即就是一拳挥过来,对准司遥的脸。
早料到厉森一定会这样做,司遥及时退开,那一拳只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风。
「有话用说的就好。」
司遥漫不经心地说,眼神却又冷又硬,定定压在厉森怒火难灭的视线之上,「请冷静,我不是来跟你玩办公室暴力的。」
「你……」混蛋!可恶!该死!
厉森脑中掠过一长串的咒骂,但都没有出口,也没有再挥拳。
的确,他需要冷静。他的暴跳如雷,一定只会正中对方下怀。
揍人一顿虽能够稍稍解恨,但也就仅此而已,事后,还不是有一堆残局等着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