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厉森恨恨地别过头。
管不住身体,是他的错,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认输。
「别用这样忍辱负重的表情好吗?」
司遥在他的耳垂轻啄一口,软语呢喃,「我这样做,不是为了羞辱你。」
「你是在疼爱我……你以为我会这样想吗?」厉森阴恻地挑眉,一副「你真爱说笑」的嘲讽表情。
司遥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么我问你,当你对别人做这种事的时候,是出于羞辱对方的动机吗?」
「……」厉森语塞。
为了羞辱人而摆弄别人的身体,他可没有这么无聊。要真是讨厌的人,他连对方一根头发也不愿碰。
而当他对别人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说不上喜欢,至少也是对那具身体有一定兴趣。虽然他的兴趣向来为时短暂。
「那又怎样?」他反驳道,「我不让对方觉得耻辱,是因为他心甘情愿。至于眼下,你不要说你认为我们是两厢情愿。」
「你少来。」
司遥轻笑,「你一定也有过对别人用强。被你盯上的那些,大部分都是喜欢女人的,怎可能没有任何挣扎就让你为所欲为?就算你不是完全强迫,至少也有半强迫。」
「……」厉森再次语塞。
这家伙,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好吧,他承认,对一部分人,他是有用过半强迫的手段。还不是因为那些人太别扭,想跟他做,又犹犹豫豫不敢做,所以他干脆就用强的了。
而现在的情况是,他一点也不想跟司遥发生任何关系。这种强迫,是属于完全强迫。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司遥说,「关键是,你的感觉。」
「我的感觉?」厉森狐疑地转过头,看见司遥正侧过身体,用脚将他的双脚勾起来。
「你做什么?」
「让一让。」司遥笑着眨一下眼。
皮椅里因为司遥刚刚的举动而弄出一点点空隙,他挤进去,又用手环过厉森的腰,将人抱起来,而他则更深地挤进座位里。再将厉森放下的时候,就成了坐在他腿上。
「你还真是重。」他甩了甩刚刚抱起厉森的手臂。后者一脸茫然,数秒后才反应过来。
「你这白痴!」厉森怒骂道,挣扎着要站起来。让他坐在一个男人腿上,他宁愿去坐针毯。
「我还什么都没吃到,哪有白吃?」司遥无辜地说,环住他的后颈将他往下拉过来。
厉森本来就高,现在又坐得高人一等,这样一来,司遥就能够轻松地将鼻尖蹭到他的颈边。
司遥微笑着说,「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只管感觉。」
「我拒绝!」厉森仍试图起身,但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这个看上去斯文优雅的男人,竟然有着不逊于他的力气。
「驳回。我说过,你的一切抗议均已无效。」
「去你的无效!你给我去死!」
「我拒绝,而你不能驳回。」
「我看你是真的想找死……」
「你还不明白吗?我在给你找感觉。」司遥吐出舌尖,在厉森颈上飞快舔了一下,忽然把双唇覆上去,像是要吸出血来一般,狠狠吸吮。
厉森感觉到颈上一阵刺疼,皱了皱眉,恼火地说:「你真的是条疯狗。」
「不客气。」
无论他怎样说,司遥全不在意,催眠般地低喃,「现在,闭上眼睛,感觉我。」
「我拒……」幡然想起无论怎样拒绝也是徒劳,厉森懊恼地啧了啧舌,索性闭上眼。但愿这一场闹剧尽早结束。
看到他闭上眼,司遥满意似地一笑:「好好感觉!我的每一部分,你都不要错漏。」
他用整个手掌包裹住厉森的阴茎,那里刚刚曾经兴奋过,现在有一点萎靡。他没有急着让它兴奋,而是缓缓地抚弄上去,又轻轻抚下来,指尖探到后方,故意一掠而过。
「厉森,这是我第一次当面叫你的名字,你不要忘记这个瞬间。」冷静而富磁性的声音,简直像是教堂里唱诗班的咏唱,不可思议地温润动听。
被他口中热气吹过耳际,厉森竟感到一阵酥麻,一直渗进骨头里。同时渗进来的,还有他那充满蛊惑性的言语。
身体好像被他用言语的咒给缚住,不听由自己的意志,明明不以为然,却怎么也张不了口反驳。
「厉森,你很有魅力,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不过你最魅惑的一面,只有我能看见。」司遥继续说着,手心没有停下爱抚。经过他的努力,掌中的物体已经明显涨大,顶端突出。
司遥用指腹摩擦着那周围的皮肤,压一压,能感觉到年轻的弹性。
「我现在正触碰的部位……」他微微侧头,舌尖突入厉森的耳朵。
亦痒亦麻的颤栗感如电流爆发,厉森几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曾经用舌头仔细的舔过。我的舌头很软吧?」显然司遥是故意的,这种诱人堕落的恶魔行径,「想不想再次回味起当时的感觉?让我好好吸吮你那里……」
「你……闭嘴!」厉森觉得脸上一阵热潮。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脸红?多么讽刺!
其实比这更色情的言语他也讲过,不过他从没试过被别人这样挑逗,感觉非常新奇。而这个人的声音,又充满着难以置信的穿透力,仿佛仅仅只是声音,也能挑起人的快感。
最匪夷所思的是,他所叙述的行为就好像都已正在发生;他说他在舔你,你就真的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在被舔舐。他说他在咬你,你就确实会感到些许的痛楚。
「你的那里很烫了。」
司遥坏心眼地说,「也变得很大,我的手掌几乎都快容不下了。唔?你湿了,我看见透明的液体从一个很小很小的洞眼里溢出来,越来越多……真是不乖啊,那会把我之前涂抹在上面的东西给冲掉的,是不是要趁早吸光那些水比较好?」
「闭嘴……给我闭嘴……」厉森真的受不了了,抗拒地摇着头。
这简直是视奸、语奸、多重奸!这个男人不是人类,他是恶魔中的恶魔。
「啊!还在流。我的手指都被你给弄脏了,湿湿的,但很温暖。从你体内溢出来的水,很温暖、很舒服。」
恶魔之称,或许司遥当之无愧。说着能让人羞耻到休克过去的色情话语时,他的神情依然优雅从容。
「可恶,我会让你死一千次一万次……」厉森咬牙,用低咒来代替几乎忍不住要冲出口的粗重喘息。
原本是用了一切意志来抗拒,然而在对方手指和言语的双重攻下击,轻易就将他的壁垒无情敲碎。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描绘出司遥所讲述的情形,被言语所蛊惑,连他也禁不住开始觉得,那只手真的很暖很湿,超级舒服的。
「差不多快要释放了吧。」司遥眯了眯眼睛,加快手上的速度,催促地狠狠套弄对方欲望的根源。
厉森倒吸一口气,不自觉地昂起头。不可思议的快感急剧膨胀,几乎让人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能容下这么多快感。
「射吧。」当司遥说出这两个字,厉森浑身聚集的快感达到临界点,转瞬便已突破。
难以承受如此强烈的冲击,厉森一时间软在对方怀里,闭着眼睛大口喘气。等到稍稍清醒过来,发现有一只手在抚摸着他的脸颊,温软的唇贴在他已布满汗丝的额头,一刹那闪过心头的甜蜜感觉,令厉森在下一刻勃然大怒。
他一下子跳起来,揪起司遥的衣襟,把人从椅子里拽起来,往门边重重一推。
「你滚,立刻给我滚!」
「你记性真差,都说了我不是球。」
司遥笑着摇摇头,看厉森的脸色益发狰狞可怖,他也该适可而止。耸耸肩,「好了,别生气,我为我的恶劣向你道歉。很抱歉,让你难过不是我本意。」
「谁跟你难过?」厉森剑眉倒竖,「不要再废话,立刻滚出我的办公室。」
「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太像一只刺猬。」
「你!」
「看到你这样,总会让我想起一些往事。」
司遥闭了闭眼,叹息,「待在你身边,我也真是够自虐的了。」
听他这样说,厉森心中烧起一把比之前更旺的无名火,怒吼:「那就请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做不到。」
司遥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蓦地眼波一转,低声说,「其实有些事,你只要像刚才那样跟着自己的感觉,偶尔把一切交给别人也可以。不要总是一个人想太多,那样你也会活得比较畅快。」
「你……」厉森瞪着司遥,感到不可理喻,心里却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一下,胸口闪过一道尖锐的刺痛。他皱起眉,咬牙切齿地说,「我的事,你没有资格插嘴。」
司遥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走上前,取起眼镜戴上,又拿起一边的行动电话,快速拨通了一串号码,接着乐曲声在司遥的口袋中响起。
厉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你还想……」
司遥笑笑,把厉森的手机放回桌上,点点头:「我走了。保持联系。」
直到他的身影在门外消失,厉森还是怔怔地站在原地。
愤怒、懊恼、耻辱、困惑……太多太多情绪,他的胸腔几乎要容纳不下。忽然,重重的一拳砸上桌面,桌上的茶杯惊吓地抖了一抖。
那个男人,不可原谅……
第三章
「唔……总觉得很奇怪。」苏瞳抬起头,向坐在桌对面的司遥露出一脸迷惑。
「怎么了?」司遥正在看报纸,漫不经心地应道,今天的娱乐版,厉森再次占据头条。依然是绯闻,只是另一个主角已不再是苏瞳。
「就是……」苏瞳抓头,「我好些天没看到厉先生了。」
「这样不好吗?别告诉我你真的迷上他。」
苏瞳顿时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没有,才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介意厉森?」
「也不是介意啦。因为以前隔个三、五天就会遇到他,或接到他的电话什么的,最近却一连十几天没有音讯,所以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病了还是怎样。」
司遥按住额头。
这个笨小孩,真是笨到家。别人是一心盘算着要把他吃干抹净的大野狼,而他却还记挂大野狼的身体好不好。
司遥觉得他真的无药可救,但也不讨厌他这一点,只是常常会感到无力。
「你的厉先主身体好得很。」
司遥把报纸甩到苏瞳面前,「自己看吧,他还活蹦乱跳着呢。」
苏瞳拿起报纸看了看,点头:「哦,看来是很健康,那就好。」
司遥实在没办法再接话,站起来,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外套。
「你又要出门?」苏瞳盯着他此时的举动。
「嗯,约了人。下午的初试我恐怕赶不上,就让Peggy送你过去。」
苏瞳最近接到一部电影的初试剧本。制作人挺欣赏他的气质,想找他演第二男主角,但是因为他连一部戏剧也没拍过,所以演技方面让人比较没有把握。
这部电影是年度制作的大戏,剧本、导演、幕后人员等等一切都相当精良,所以竞选的人很多。为此制作公司特别安排了严格的甄选,苏瞳作为新人,在试镜时当然要好好表现。
「我知道了。」如果换作别人,多半会抱怨司遥这个经纪人太不称职,不过苏瞳不会这样想。他知道司遥对他有信心所以安心放手,虽然他自己还是有点怕怕的。
「不过,哥,你最近好像一直很忙?都没怎么陪我。」
「嗯,接了个CASE。」
「是帮那些老板设计办公室什么的?」
「不是,是住家。」
「哦,又有怪人出现?」
「的确。」
「这年头怪人真不少。」苏瞳嘀咕道。
司遥的设计他看过,虽然精美,但是说真的,连他也觉得,如果住在司遥设计的家里,会有一种空荡荡的寂寥感。所以司遥曾戏谑的说过,会找他设计住家的都是怪人。
其实这个问题出在哪,司遥不是不明白,只是无法解决。那好像是一个他永远也无法突破的瓶颈。
「那,你忙归忙,下个月的那件事可千万不能忘记。」
「下个月?」司遥想了想,点头,「我知道,不会忘的。」
「是你说的喔。这可是我们重逢后你第一次陪我过生日,如果你缺席,我会恨你十年……不,二十年。」
「你还真小气。」
司遥无奈地笑笑,揉了揉苏瞳的头顶,「放心,我不会忘。那我走了,祝你一切顺利。」
「嗯,谢谢哥。路上小心。」
苏瞳目送着司遥的背影离去,喃喃地说,「哥,能够再次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司遥来到大厦前的马路旁,大约等了五分钟,一辆宾士车驶来停在他面前。车门打开,他坐进去,系好安全带,然后说了句:「好久不见。」
「换句台词。」驾驶座上的厉森面无表情。
一小时前他接到司遥的电话,说有事要约他谈谈,让他在一小时后开车到这边来接人。一开始他不想理会,但是司遥说:「你不来,将后悔一生。」
没有说明是用什么方式让他后悔,厉森想想不外乎就是那些卑劣手段,恼火归恼火,但也无计可施。
「唔……」司遥眨眨眼,「我很想你。」
「你想被扔下车吗?」厉森白眼。
司遥不以为意地笑:「所以,好久不见。」
「哼。」
此后车里陷入一片沉默,安静地驶向司遥先前指定的地点,一间茶馆。
「前几天我发现房子里少了一张设计图。」司遥忽然说,「你知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种事你怎么问我?」厉森不耐烦地回道。
「那么,你帮我问问那天到我公寓去的那些人。」
一听,厉森的表情微微僵硬起来,声音更冷:「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司遥挑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说,「给你一个忠告,下次再找人到别人房子里翻东西,请找专业一点的,比如侦探之类,神不知鬼不觉。你找的那些人,是流氓吧?我一回去就看见东西被翻得一团乱,遍地都是,害我收拾了整整三天。」
「……你自找的。」厉森觉得又尴尬又气恼。那群笨蛋!
「你也太不冷静了。」司遥叹气。
「冷静?」
像是听见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厉森重重冷哼一声,「我问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交出那段影片?」
「该给你的时候我会给你。」
「你的条件是什么?」
「到时候你便知道。」
「你……」厉森恨得咬牙,却拿司遥没有丝毫办法。
也想过找人教训他一顿,废了他的手脚,挖他的眼睛拔他的舌头什么的。然而,除非真的弄死他,否则那样做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厉森不打算让自己沦为杀人犯。
之后车里又是一段冗长的寂静。不久后,目的地到了,两人下了车,司遥说:「你跟我来。」领着厉森进入茶馆大门,往特定的包厢走去。
来到包厢前,司遥拉开门,让厉森先进去。厉森刚进去,一眼看见那个早已坐在里面的人,顿时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走。
早有准备的司遥在门前把他拦住,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往里面推去:「别急着走,这位女士有话跟你说,你至少听她把话讲完。这点耐性你总该有吧?」
「你这王八蛋……」
厉森以要将人千刀万剐的眼神瞪了司遥一眼,转头,看了看那个女人。他咬咬牙,好不容易说才服自己,总算走过去,在她对面的座位坐下。
司遥反手关上包厢门,坐在厉森身边。
「你有什么话,说吧。」厉森生硬地说,却不看人,眼睛望着另一边墙上的壁画。
李绵羽蹙起的眉很是忧伤,但是注视着厉森的眼眸里却带着怜爱:「小森……」
「不准那样叫我。」
「呵……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一直这样警告我。可是今天,很抱歉,我很想这样叫你,因为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