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的脚踝,又过来抓我的手腕。
我也莫名其妙。
“随你便。”
爱怎麽样怎麽样,挣扎不过何必浪费力气。
男人也没什麽贞操可言,真让你上了,最多就当吃坏了肚子。
谁来救你?你要指望谁来救你?自己没本事,光指望别人救,那是绝对的不现实。
我要是花满楼的天下第一花魁也就罢了,偏生不是,是个男的,这不,脸颊边还多了一道伤疤,能漂亮?谁会来英雄救美? 换我去救别人还差不多。就算真有英雄,哪有那麽刚好碰到的时候?还是在层层深院的君家堡?
我一副认命的模样,也不再挣扎。只把头埋入锦褥,装死。
“你走後,我将三少送回慕容家了。”
三少?我不认识他,你跟我讲做什麽?
手被反拧在背後,腿被压制著不得动弹。
他看我没反应,没再说下去。
细细的吻沿著发梢落下,到耳垂,到脖子,一路相向下,到脊椎。
他转过我的脸,小心吻著我的脸颊,顺著伤疤,到唇,蜻蜓点水地贴一贴,又开始细细地噬咬著我的唇瓣。
我的小心肝一颤一颤。
要命,我快受不了了。
“君堡主,麻烦你快点,要上就上,上完小的也好安寝啊!”
有完没完?再玩下去天都亮了!又不是相爱之人,要那麽多前戏干什麽?
“不喜欢?”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力道重了许多,竟然还敢把舌头给我伸进来!“可是我喜欢,怎麽办?”
他竟然问我怎麽办?昏头了…
“那您继续。”趁著他停下来的当儿,我相当有礼貌地抽空回答。谁叫他功夫比我高,技不如人就不要丢人。
“你这样的,到底哪里好,脑子笨,也算不得绝色,也不见的有什麽气质,为什麽我看别的小倌都没你顺眼呢?”
我快抽了。这批评别人一针见血的,能直接把人给气死。还小倌?
“那真是要多谢堡主主青睐了。”
“不用谢。”
难得看你这麽有礼貌…如果我是老鼠,我一定扑上去狠狠咬他几口!实在是看不出来,此人脸皮如此之厚。
君商盯著我看,那目光重因为没有迫人的寒光,甚至勉强可以叫温柔。
“我眼睛里有眼屎吗?”
他笑。
我见鬼似的表情。
他亲吻我的眼睛。
“我没有找过别人,看不上,嫌弃他们脏。可你明明也不干净。怪事。”
他的表情无比自然真诚,就像是从心底里发出的最真实的声音。
气死人的真诚。
我应该感激他吗?
然後又突然反应过来他说了什麽,有些迟钝地试探了一句,“你,喜欢我?”
他停滞了一瞬间,“喜欢?也许喜欢,但绝不是爱。”
如此笃定。
“何以见得?”
我发现他一想事情一说话动作也会跟著不自觉地停下,所以我就努力引他多说点。
没办法,口水浪费在我身上或者浪费在说话上,那明显是後者要好一些的。
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扫一圈,“你的身份,背景,学识,涵养,气质,都注定我不可能对你产生爱。”
饶是我这样的好脾气也是会怒的!
当然,我是不介意他爱不爱我这个问题的,本来就无关紧要。不认识的人,你还管的著人家爱不爱你?问题是,他现在在进行人身攻击!
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进行人身攻击!是可忍孰不可忍!
即便我的双手叫他反扭在背後,我也使劲侧著脖子扭过脸和他笑眯眯的说:“那是那是,我的学识涵养气质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一个高度,一般人自然是望尘莫及。”
话是说的不错的,因为我看见君商不易察觉地皱眉了,可惜话里有我自己都能察觉的底气不足的酸意。
“不服气?你什麽样的我还不清楚嘛?”
我真是相当委屈的,他自己的德行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可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皮厚,完全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看他那虽然寒清清秀秀甚至能称的上娇柔可人的小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出来,这张脸纯粹是生出来欺骗大众的!
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他以我最真诚最友好最为他著想的建议-----回去照照镜子吧你!
还是算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万一他恼羞成怒就不好了。咱打不过他,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不知道怨气积久了会不会内分泌失调?
我现在一副有气无处发的憋闷表情。
“你不在,我没找别人。”他的话他给人的感觉都像是在说,你看,你是如此的不完美,我也没嫌弃你,还为你守身如玉,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
“我抛下身後一堆的事务去找你,你却告诉我,你什麽都不记的了。”无声的沈默控诉,差点让我觉的我就是那罪大恶极的。
“抱歉,我记不太清。”我埋下头。
还能说什麽呢?我是真的完全没印象,一点,都没有,无缘无故,怎麽就和这位仁兄扯上了关系。
也许真的忘记了,我最近也觉得自己脑子不大好使,事情一想多就头疼,严重的老年痴呆。
“记不清?你拿一句记不清就来打发我?”
这位爷愤怒了。
他把我翻转过来,让我正面对著他。我的两只脚被迫挂在他的腰上。
很别扭的姿势。
我也被迫接受他冷冻视线的洗礼。
我不敢和他对视。
他不说话了,也不再和我玩用眼神杀死你的游戏了,然後就开始啃我脖子了,好像要把我抽筋扒皮吃掉一样。
脖子很脆弱,一不小心太用力了也很容易出人命。
不过,
随便,别把口水弄我嘴里就成。
双手被拉高,他开始吻我的锁骨,一下一下,力道均匀的吮吸啃咬。
他顺滑的发丝不经意地拂过我皮肤,
我难耐的扭动身体。
不小心碰触到他灼热的欲望。
真是一种酷刑。
他转而玩弄我前面的两处红点。
抱著早完早了事的心态,我也不再反抗。
大概是我的顺从松懈了他的警惕心,他竟然不再抓著我的双手。
冰凉的膏状物滑入体内,我竟有些害怕。
我说:“轻点,轻点....”
我怕疼。
真怕。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然後....
“啊-----”惨叫。
“我还没有进去....”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麽我的爪子会那麽长,好像很久没剪一样(确实是很久没剪的....)
在惊吓之下,我下意识地使劲抓他的背。
这个抓下去得有多痛啊?指甲都抓出血痕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哎,你怎麽晕了?”
君商缓缓倒在床上。
还好,还有气。
怎麽回事?
我挠头。
看到了我的指甲。
棕色的,像污垢一样的不明物体。
里面是貌似是我下午用手捣鼓药物留下的残渣。
我急著洗完澡好脱离冷水,就没太认真洗....也就没洗干净。
我真不是故意的。
手脚并用爬起来,又踹了他一脚,没反应。
他现在躺著,毫无知觉地昏睡著,简直任我为所欲为。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趁人之危占他便宜的。那一脚不算。
我捡起地上的衣服,也不管合不合身就直接往身上套。地上那双雪白的云纹靴子也套到了脚上。
质感还行,就是白色的太容易脏,不适合我这种走江湖的人穿。
门外没人守著。
我在计算我逃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左算右算,算了,还是等师弟来吧。
鬼鬼祟祟钻进了温香暖玉阁。
里面很多宝贝,玉石种类齐全,怎麽著,我也得偷颗珠子,不然白来一趟了。
里面很暗。
我拿出火折子点了根蜡烛,开始找值钱体积又小的玉。
很意外,我看到了一块玉佩,很像我师傅那块。我在烛光下仔细端详,天然的纹路,水滴的形状,温润的光泽。越看越像我师傅那块。
什麽味道?有东西烧起来了!
我的妈!
刚才顺手扔掉的火折子,我光顾著研究玉佩给忽略了!
水!
没水,我顺手扯下身上的外套去扑火,却不料火势只增补减,连衣服都被烧起来了!
这衣服质量太差了,轻轻碰一下火整件就开始烧起来!
我赶紧仍掉衣服,水,水....
我试图救火,什麽东西烧不著就往里仍什麽。
不行。
要不要喊救火?一喊我就完蛋了。
我不但顺手牵羊,还打算放火烧屋,这罪过大了...
怎麽办,要不要喊?
“救火啊!”
都没人发现这边有异常吗?
我只喊了一,就不再喊了---被烟呛著了。
这里一定是刚完工不久的,新刷的漆,烧起来能把人给活活毒死。
没办法了,头顶是燃烧时释放的黑烟混合著让人窒息的有毒气体,我我只好匍匐在地上前进---先出屋子再说,里面太危险了。
速度太慢,我也想快啊!
火势越少越烈。
我还没爬出门口。
一根燃烧著的木头朝我的脸砸下来,我本能的抬起手挡住。
还是有一截掉落下来,砸到脸上,然後又弹到地上。
一瞬间的心惊肉跳,我忍著手上和脸的痛爬到门口,---终於有人来救火了....
.....
後来我才知道,其实是有人看到里间火光隐隐的。可惜看那人的身影衣饰却是堡主,而以堡主的武功和智慧,自然是不该有问题的,那麽就只有一种可能----堡主刚和公子因为不明原因生气
,一时心情不爽来发泄烧火玩。谁敢上去自讨没趣?
自作孽不可活。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冒的都是这句话。
谁让你自己贪心?谁让你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不说,还烧了人房子。我从来是只偷东西从不杀人防火的良民啊!
得赔多少钱啊?那麽大一幢楼,虽然抢救及时,没全烧完,不过整体算毁了,要赔多少钱,这是个问题。
我也不记的我到底还有多少钱,应该有小金库吧?不记的了....
我看的出来,君商很生气,很生气。
“我会赔你钱的....”我低著头,不敢看他。
做错事了,认错一定要快,改错态度一定要好。
“不是钱。...我知道你笨,只是没料到你笨到这地步。”
不是很重的话,可我却觉得有如千斤压顶般。
无话可说。
他看我的脸,皱眉。
“丑。”偏开视线。
等他走了,我就拿起镜子仔细照。
刚敷上药,还没看过自己的样子。
里面那挤眉弄眼的猪头不会就是我吧?
打击大发了!
虽然我以前也不是多麽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好歹也算相貌端正。
现在?
左脸一条疤,原来也没觉得多不好,反而窃喜因此添了几许男人味,现在.....
右脸整片的烧伤,涂上绿色的药,确实很丑的可以...
我安慰自己,男人是不靠脸吃饭的,男人是不靠脸吃饭的,男人不是靠脸吃饭的....
平静了几天,我就一个人在房里转啊转,不敢乱跑了。
君商这几天没来看我,我心中有愧,也不是太想见到他。
脸上热热的,那是伤口在痊愈。药倒是换了几次,不过大夫说疤是肯定留下了。面积太大,还弄破了皮,不容易恢复。
君商来看我。
他说,“你的好师弟弄出的动静。”
甩下一叠纸。凉凉的语气,带著讽刺和怒意。
“这是什麽?”
藏宝图?
“他以为会有人信吗?君家堡有战国时期留下的宝藏,我怎麽都不知道?”
然後,我说了我有史以来最为智慧的一句话,“谣言止於智者。”
如果有宝藏君家也早该花完了。战国,都传了多少代了了?
“哼!他以为联合江湖上的乌合之众就能损害到君家的实力吗?”
“恩,恩,恩。”我附和地点头。他没有想打倒君家,他应该只是想浑水摸鱼好把他师兄救出去。
“你想什麽以为我不知道吗?不要妄想了,你生是我君家的人,死是我君家的鬼。即便你现在这副样子,也别想我会把你交给他!”
他猛然放大的脸将我吓了一跳。
我以为他要亲我。
可他闭上眼睛,深呼吸,拉远了距离---最终什麽也没做。
“我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我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苦笑,见不到你更好。
“你师弟,他怎麽折腾,都不过是白费力气。”
恰如春草(十三)
我被转移至一处隐蔽荒凉的小院。
真个荒凉,除了送饭的人,连只鸟都不见。
送饭也是饭到人走,没被饿死也被闷死。
变相的监禁。
我功夫所剩无几,本想来个绝食抗议,自己又耐不住饿。想想也真美什麽资本抗议,刚烧了人房子,做错事的自觉性我总还是有的。不好拿乔。
终於来人了。前後两个,一女一男。
“红豔姐,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是你。”有情有义,果然女人还是比较心软。我大为感慨。
“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你生气也不该放火烧房子啊。那栋楼堡主花了很多心思,还专门根据你的喜好布置了很久....”
“你误会了,那是意外。”我无奈地打断她。
君商走的那天还相当嫌弃地说了一句:“拿块玉佩能把楼给点著,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的笨,真不是一般水平。”
“是意外吗?”明显不信我的话。“不管是不是意外,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把自己的脸弄成这副样子,我初见时还真是被吓了一跳。”说罢,凑近细看我几眼,又拉远看了几眼,有些痛心地道:“好好的翩翩佳公子,好好的花容月貌.....”摇头,惋惜不已。
我原也就伤感了一阵,脸上的疤不烫了就几乎给忘了,现下叫她这麽一说,也忍不住在意起自己的那张老脸起来。
回去拿水照脸,水里那随波晃动的倒影中也清晰映著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不得不承认,前後落差很大,那张脸还真是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