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你们再打过。”我大喊。
姓水的没理我,一只手抓得更紧了。
我好歹是你师兄,给点面子好不好?
“咱吃亏了!先放我下来!”
从屋里打到屋外,看戏的那位也跟著散漫悠闲地让人咬牙切齿地由屋里跟到了屋外。
看起来不分伯仲,其实师弟已经渐渐处在下风。
没办法,都叫他先丢我下来了,他又不肯,打架还要顾著怀里有个人,不输都阿弥陀佛了。
我听到狗叫了,还越来越近。
我听著就觉著不吉利。
两只半人高的恐怖大狗,一看长的那就是无比凶悍的。
我想说,此地不得带宠物入内,谁带的?打扰小朋友午睡了,赶紧牵走----
接著看到又涌进来一队人马,我闭嘴。
你说,江湖的事,官府插一脚进来坐什麽?不是添乱吗?
又打开了。
几百号人对十几号人,以多欺少?
太不厚道了。
真有本事就单挑啊!
我还在胡思乱想,水清浅一个旋身落地,明显顿了一下,一柄亮光闪闪的剑就势刺来,刺向胸口的位置----
对不住了,大哥我在那呢。
所以那把剑又非常有道德地生生刹住。
往回收的瞬间,一只手迅速抓住我的手,我只觉地手腕一痛,一股大力似乎要将我的手臂撕断。
现在是什麽状况?
好吧,大哥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也不能这麽抢的!跟抢肉骨头似的!
我的脸都皱到一块去了。肉骨头现在没有功力,被两股大力拉扯很痛苦!
“放手!”
“你先放!”
“我又不认识你,男男授受不亲,堡主大人您赶快放手吧!”我撑不住了----我很怕痛,太痛了就会想哭----很不男人的习惯,没办法,天生的----这麽多人,哭出来太有损我一世英名了。。。。
“不放!”他直直看著我,冰冷的视线仿佛要把我杀死,手上的力道也加重,要把人揉碎的力道。“你生是。。。”
他的台词没说完,我就很没种的“哇”一声开始嚎啕。
结果
先放手的是水清浅。
他说:“师兄。。。”
脸色苍白,似蕴含著无限深意和苦楚。
我知道我知道,你最受不了我哭。
我一哭你就心疼,就得没辙,就头脑混乱,糊里糊涂就什麽都能答应,就算我哭著要上了你,你也是不会拒绝的。
我差点就想向天翻白眼,早知道就小时候就不要那麽任性了,把师弟的性格都变懦弱了。
世界是没有後悔药的。。。
战斗渐渐平息下来,人少的果然还是吃亏了。
“教主!属下没用!”
被抓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向水清浅道。
真是。。。。倒霉。。。。太倒霉了。。。
我说:“师弟,我改主意了,你一个人先跑!快跑快跑快跑!还不给我跑!你不跑我咋办?”
他看这我,只略一犹豫,迅速下定决心,扬袖,“退!”
紫色的粉末飞扬。
君商立刻反应过来:“不好!捂住口鼻!”
紫色散尽,人皆不见。
我看那穿红衣服的就站在一边,动也不动,了然於胸的表情,特鄙视地说了句“哎,没想到你们还真是够笨,”一副惋惜哀叹的表情,“他师兄就在这里,他敢拿毒粉漫天洒吗?可惜咯。。。。他人马单薄没有防备的时候不多啊。。。。”
明明仍旧是幸灾乐祸。
君商将我往空中一抛,我像个球一样飞出去-----我吓个半死-------还好有人接住了------不过是个女人-------我满脸黑线!
恰如春草(十二)
“我不是故意的...”
“红豔知公子为人。只是,烦请公子将手松开一些。”
啊?
我立刻尴尬地松开紧抓她衣襟的手。
脚落到地面,竟有一瞬间的不稳。
一晃神就看那两只无比巨型的狗朝我扑过来。我吓地转身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无比凄惨地做最坏打算,它要敢咬我我也给它咬回去!
出乎意料,两个湿热的舌头在我脸上舔来舔去,口水弄得我满脸湿嗒嗒。
“公子,看来它们对你很热情啊。”
这种热情不要也罢....
不过,君商家的狗比主人倒是友善多了。
看看君商,又和人打起来了。
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正打得不可开交。
“君堡主,在下不过说一句事实,何至於如此大火气?”那一抹红衣,即便打架,也透著股洒脱不羁,凌厉的狂放之中却有种妖冶之美。
“你知许玉神智不清,却乘机对他为所欲为,是何居心?”
“君堡主,你说这话可是天大的冤枉啊。”他那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冤枉,倒比较像老虎头上搔痒的挑衅只会让人看了更加火大。“陈秦不过是助他找回从前的自己罢了。而况,现在他能清醒那也是我的功劳。害他神志不清的人才真正是罪大恶极。君堡主,你说,是吧?”意有所指。
“你给他吃的什麽药,你对他做的什麽事,真以为我不知道?哼,厚颜至此,你倒真好意思!”
这两人真牛,一边打架一边还能热火朝天地斗嘴。
一干人等闲闲看著他们家堡主和人打架,没有一点要出手帮忙的意思,就差没翘著二郎腿啃瓜子了。
“现在真的不好意思了,家里有点事,先走一步。再见!”抛个媚眼,跑的比闪电还要快。
落了下风就跑,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哼!”冷冷一声,“追!”
追不上。
有一个好不容易勉强追上,抱住了陈秦的一只小腿。
“我知道我是个大诱惑,但你也要克制住啊!”啊字的音刚落,陈秦立刻变脸,原先的笑消失地毫无痕迹,换上了强盗头子对待敌人时的残忍的笑,用力一蹬,那个人直直坠落。
再追不上。
“你看得很开心?”
寒气从地下钻上来。
“没,...”没骨气地立刻否认。
幸灾乐祸是不对的,看别人摔个狗啃泥不同情还乱笑更是不对的。
“跟我回去。”
“我可以拒绝吗?”
“你说呢?”不只语气寒冷,连眼睛都危险地眯了起来。
我有的选吗?
怨气很快消失。
君家大到让我偷笑,油水也必定很多。
我想起了我的老本行,笑地贼溜贼溜。
又记起我已经没有功夫了,笑地贼抽贼抽。
老鼠掉进米缸却发现自己牙没了,看的到吃不到,简直惨绝人寰。
“你们堡主呢?”
“急著追公子,堡中事务落下太多,自然是处理去了。怎麽,公子开始想念堡主了。”
好笑,我又不认识他。
“我还巴不得他不出现呢。”
“公子还在生堡主的气吗?其实,堡主舍弃你也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人命为大,何况你也看的出来那三少还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心中焦急失了分寸也是情有可缘。他现在放下一切找你回来,你也该消气了吧?”
我点头,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个鬼。
“你明白就好。即便三少是堡主心尖的人,他们也是不能在一起的。一个不能娶一个不肯嫁,两个人的身份注定他们无法相守。堡主这样的性子,也不会娶太多的妻子,男宠怕有你一个就算多了 。你大可不必担心日後失宠。”
我听到了一个很关键的词,“男宠,什麽男宠?我是他的男宠?”
我被雷劈到了。
不只入了奴籍,还做了男宠,什麽时候的事?
师弟你竟然都不管我一下?师傅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一定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指著我的鼻子骂:“什麽,竟然是你做别人男宠不是别人做你男宠?师傅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她以为我在生气,她不知道我瞪大眼睛是因为啥也不知道。
我的腿惯性地抽了抽,那原本该是我逃跑前的预备动作,可惜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莫名其妙丢了内力不说,我找了半天,竟然没在周围找到一个武功和我差不多的....
想跑,问题是,跑的了吗?
当然,让我呆在一边,跟个怨妇似的等男人回来是更不可能的。我怎麽回想,都想不明白我一代威风凛凛的大盗是如何沦落至此的。
虽然该房间镶嵌装饰摆设了许多极品美玉,连红色流苏上的小珠子都看的我心痒痒,可我楞是没敢动一下。
快饿死的人看到一碗红烧肉,却发现旁边有只大狼狗盯著。看的到,吃不到。
算了,不是自家的东西还是少惦念了。(你惦念别家东西的时候还少吗?)
不对,现在应该想怎麽跑啊!
“你很快就能见到堡主了。”抛下这麽一句就走人。
我怎麽听这麽觉著像是在说,你很快就能见到阎王了。
师傅带我和师弟去过很多地方,有段时间更是天天躲在人妓院男馆的床底听人墙角---很不要脸。
没错,听人家墙角是不对的,这是师傅在带我们转遍了当地的烟花场所之後告诉我们的。
虽然我可以很有承受能力的听别人咿咿呀呀面不改色心不跳,但不代表我就乐意被人怎麽怎麽的。
呆在这里还是有这种危险的。
环视四周,“有人吗?没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没有人。
没人管我?竟然没人看著我?
我走出门,抬头看那匾额,温香暖玉阁?什麽恶趣味,取这样的名字?
我到处乱转,偶尔遇见一两个人,我朝他们笑笑,他们也会礼貌性地回以一笑,客气而疏远。
“有药房吗?”
抓住一个人眼熟的就问。
“有。”他指了指我的右边,“往前走,路口左转。您是要做什麽用途?”
我指指受伤的额头,还没人给我上过药。“谢谢。”
“大夫,能不能再给我些蒙汗药?”看他疑惑的目光,我硬著头皮说“最近我那屋闹老鼠,哈哈哈哈...”
顺便又骗了几味草药,君家堡内看病拿药都是不要钱的,不拿白不拿。
兴冲冲地忙了一下午,肯定不会白费力气。君商那样的,一般蒙汗药是绝对不行的。要给他下猛药,最好就是几个时辰醒不来的,既不惹人怀疑又能保全自身。
“很高兴?”
我暗自想的得意,,不自觉笑出了声。
“什麽?”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君堡主什麽时候来的?”
不用藏了,他都看到了。
“这是什麽?迷药?”他轻轻捻起地上的粉末,冷笑一声,笑的我那个透心凉。“你以为你的小把戏做的很聪明吗?原来就不聪明,乱吃药现在脑子更糊涂,只怕要笨到底了。”
我顿时大受打击。
他抓起我的手,我立刻警觉:“干什麽?”
他没回答,就势将我抓入怀中。
我大力挣扎。
跟半个废人似地的,即使挣扎也是徒劳。
很粗的柱子离我越来越远,我真的很想死死抱住它不放手的,可是连双手都是被禁锢的。
长的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的人,没想到力气比牛还可怕,被他抓著的手腕都红了一圈。真实人不可貌相。
我一路被君商拖著走。“君堡主,君堡主注意形象!”
“我的形象很好。”很冷静地说出很没有自知之明的话。
我是说我的形象都被你破坏光了.....
不过这话我没敢说出口。
“去哪?”
水池。
洗澡?
开玩笑!那泉水虽然看著又高贵又干净又清冷,但是现在是冬天!
“我说...”我还没说完,一股向外的力狠狠将我摔进了池子。
连呛几口水,我差点没骂出来,浑身一激灵,站起来的时候还有风吹过,瑟瑟发抖。
我身上的衣服貌似穿了很久,东一块西一块地粘著不知是什麽的痕迹,脏的我都不忍心去看,我也假装没看到,继续穿在身上,反正没破,还是绸做的,能挡风就好。君商明显是看它很不顺眼,
“把衣服换了。顺便把你自己洗干净。”他守著池边,居高临下盯著我,像看守犯人般盯著。
衣服?我衣服都湿了,是必须换。不过,换的衣服在哪里?
“水很冷,大冬天的,都快过年了,君堡主你就放过小的吧...”我抱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打著寒战。
他眉毛微动,仍狠心地撇过头,:“有时间说话,没时间洗澡,是吧?”
多说无益,我识时务地加快清洗工程。手脚都没有知觉了。
爬上岸,浑身红通通的,冻的差点没命,太不人道了。
他还算没有泯灭最後的一点良心,一袭厚厚的白色毛绒披风卷上来,刚好包住我的身体。
我是真的动不了了,只好任他将我抱著。
无意看到那块石碑,写著这泉的名字“濯灵泉”。洗濯灵魂?
我这样高尚的灵魂还用的著洗濯?
裹得密不透风,我脑袋和鸵鸟似得埋起来。
等身体恢复知觉,我才恍然醒悟目前的处境。
君商正压著我,动作麻利地脱衣,速度比我当年饿三顿忽然听见师傅喊吃饭那会快了不止是一点点。
我诧异。
就算君家堡穷的三月不见荤腥了,你也不该拿我当那个五香鸭脖啃哪。
於是,虽然本人一向厚道,但还是无比自然地踹了他一脚。
我一路上乖乖地任他抱,是因为暂时没什麽知觉,却不是默认。
开玩笑,我跟他又不熟,师傅说了,滥交是不对的。
可惜那一脚力道不足,眼看就要正中目标,却生生在半寸的地方停住。
他抓著我的脚踝,眼里没有诧异没有愤怒,好像早料到我的行动。他的另一只手抓住披风用力一扯。
披风落地,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我成了那清洁溜溜的小白鱼一条,还是放在人砧板上的那一条。
光天化日,光天化日,强抢良家妇男?!
我双手撑住往前爬,往後又使力踹了两脚。
没用,两只脚都抓在他手里,完全使不上力。
真没用。
挣扎也是徒劳。
“你瘦了。”君商莫名其妙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