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小小艾

时光流逝，他们依然深爱彼此。
过了许久，程佳遥恋恋不舍推开他，"我还要做汤......"郁知非不肯松手，只好拖着他一起进厨房。
"好香，今晚吃什么？"郁知非边说边搂住他纤细腰肢，唇在他脸颊上流连不去。
程佳遥回头亲他一下，"今天有客人来。"
郁知非心不在焉，"谁？"
"孟柯。"耳垂被他轻轻含住，程佳遥手抖了一下。
"又是他。......年年来看你，他到底是想怎样？"
程佳遥吃吃笑，"郁知非，你的心眼越来越小了。"
郁知非哼，低头吮吸他颈上细滑肌肤，"我还不够大方？"
程佳遥呼吸不稳，"喂，这是厨房......不要......"
"那我们换地方。"郁知非一把抱起他，大踏步往外走。
所有的惊呼都被堵在嘴里。
郁知非三年前决定辞去工作，与程佳遥定居温哥华。最初是计划做自由摄影师，后来渐渐把大部分时间用于家居生活，目前处于半退休状态。
两个人都在与彼此的相处中发现无限乐趣。
程佳遥放弃了工作的打算，他性格闲散，没多久就放开心事专心休养。有段时间研究菜谱颇有心得，导致郁知非体重急剧上升，于是又转头研究减肥食谱。

郁知非将主要精力用于整理旧作，偶尔写几篇随笔给当地的中文报刊，或者与程佳遥一起出去采风。
程佳遥现在成为郁知非镜头下的主角。读书时眉头紧皱的，做饭时专心致志的，闲谈时巧笑嫣然的，睡眠中憨态可掬的，连洗澡也不放过，雾气腾腾中若隐若现的性感照片被郁知非放大挂在卧室。

程佳遥被他骚扰的不胜其烦，"郁知非，我要收版权费的。"
"我没钱，用身体抵债怎么样？"
程佳遥只好随他去。
后来才想到，他不在时也许那些影像能代替他陪伴郁知非。
程佳遥有时候也会疑惑，"郁知非，你幸福吗？"
"当然。"郁知非毫不迟疑，"难道你不？"
"可是因为我，你再也不能象从前那样......"
郁知非扬起眉，"难道我活该就只能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程佳遥不信，"我记得你每次出门都欢天喜地，一天都不肯多耽搁。"
郁知非柔声说，"那时候我笨，不知道日子还可以这样过。" 那时候他以为来日方长，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
"后悔了吧？"
"......幸好还来得及。"
程佳遥懒洋洋笑，猫一样伏在他膝上不动，晶亮大眼里全是他的影子。
郁知非心里一热，低头吻住他。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等到孟柯打电话来，说是路过本地顺便来看他们，程佳遥才惊觉，又是一年过去了。
孟柯本性不改，一进门就仔细打量程佳遥，"喂，我说你怎么又胖了一圈，小心郁知非不要你。"
程佳遥却不上当，孩子气的拉着郁知非的手摇一摇，"郁知非就喜欢我胖，怎么样，气死你。"
孟柯直笑，"郁知非真把你宠坏了。"
郁知非在一边微笑，视线一刻不停绕着程佳遥打转。
孟柯注意到他们交缠的手指，惊讶，"你们居然还没结婚。"
"孟柯现在是结婚狂。"程佳遥笑他。
"有什么办法，一天到晚看别人卿卿我我的，滋味不好受呀。"
"那你找到肯跟你结婚的人没有？"
"还在挑选中。"孟柯作苦闷状，"人选太多，头疼。"
真自大。程佳遥转头碰碰郁知非，"这花心大少，简直快赶上你了。"
"怎么又扯上我？"一言不发竟然也惹祸上身，郁知非天大的冤枉，"我只有你一个。"
"我是说从前。"
"从前也是。"
程佳遥凝视着郁知非的笑脸好似在发光，连孟柯也不禁呆了一下。
说起工作，孟柯十分自豪，"我现在全面负责郁氏在北美的业务。"
程佳遥满怀同情，"那一定很辛苦。"
孟柯气，"程佳遥，你从来不懂得欣赏我。"
"咦，可是我一直夸你帅来着。"
孟柯不领情，"肤浅。"
程佳遥摊手，"那你自己说，你还有什么优点？"
孟柯无语问苍天。
程佳遥躲进郁知非怀里偷偷的笑。
孟柯大把的小道消息，其中一条是郁世杰又将结婚。
"哗，结婚大王。"程佳遥笑。
"说明他每次恋爱都很认真。"郁知非在一旁说。
程佳遥与孟柯说悄悄话："郁家人最护短，你可要小心。"
孟柯故作惊讶，"你难道不是郁家人。"
程佳遥啐他，"不关你事。"
孟柯对他们的生活很好奇，"每天这么闲，会不会闷？"
"谁闲着啦，"程佳遥掰着手一件件数给他听，"明天要帮郁知非整理草坪，后天我们要去钓鱼，周末桑妮她们要过来玩，还有，今天又有人打电话约稿了，上次去湖边的照片还没洗出来......"

"啧啧，你简直就是郁知非的私人秘书嘛。"孟柯叹。
"还是免费的嘞。"程佳遥笑。
"怎么是免费？"郁知非捏他一下，意有所指。
程佳遥脸红了，瞪他一眼。
孟柯低头喝茶。
时间过得飞快，孟柯起身告辞。郁知非借故留在后面，让他们有机会单独说话。
"珞珞他们都很想念你。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玩。"
"要看郁知非什么时候有空。"
"夫唱妇随，嗯?"
程佳遥白他一眼。
"杨洋很羡慕你们，也在考虑移民呢。"
"罗军能同意吗？"
"咦，你怎么知道？"孟柯惊奇，"真奇怪，你好像总能猜到。"
"因为你比较笨。......所以杨洋一直觉得我欺负你。"
"本来就是嘛。"孟柯说，突然笑了一下，"杨洋倒是越来越有大嫂样了。"
"有那样的大嫂，也很好啊。"
程佳遥微笑的脸，看起来那么温柔，平静，带着说不出的满足。
郁知非拿着大衣走出来，给程佳遥披上，"在聊什么？"
"我正在想，等我有了钱，就到这来跟你们作邻居。"孟柯说。
程佳遥窝进郁知非怀里，"一个人来我们可不欢迎。"
"为什么？"
"哼，你肯定天天来蹭饭，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孟柯骂他，"重色轻友。"
程佳遥目送着孟柯的车离开，半晌才开口说，"希望他也幸福。"
"一定会的。"郁知非双手收紧，"你要相信他。"
"郁知非，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程佳遥转身凝视他，"如果我不在，你也要努力幸福下去。"
郁知非笑，"你要去哪里？我当然是要跟你走的。"
程佳遥不语，抿嘴看着他。
"也许先走的人是我也说不定。"
"......"
静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两个人竟似在对峙。郁知非的笑容里渐渐多了点苦涩的味道。
"好，我答应你。"郁知非终于让步。
程佳遥笑了，握住他的手轻声说，"谢谢。"
程佳遥来了兴致，张开手撒娇，"郁知非，背我。"
郁知非听话的转身，"来。"
程佳遥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我沉不沉？？"
"再沉我也背得动。"
"郁知非，我爱你。"
"嗯。"
"很爱很爱。"
"嗯。"
"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好。"
"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
郁知非顿了顿，温柔答，"那我们约好了。"
程佳遥半夜被一阵剧痛惊醒。
用尽全力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冲进浴室。
几乎是立刻呕吐出来，猩红色液体灯光下极其刺眼。
终于来了。
程佳遥心中一片冰凉，跌落在身后赶来的怀抱里。
神智在逐渐流失，程佳遥低喃，"郁知非，我爱你。"
郁知非抱紧他，"我也是，遥遥，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