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奇传 第一、二卷————懒娃娃

    “……这……个，配上这饮品，会……更好……”耳边传来侍者有点吞吐的声音。

    睁开眼睛，侧首，看向拿着托盘站在一旁的侍者。托盘上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粉红饮品。粉红的？！虽然奇怪饮品的颜，不过我还是示意侍者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继续我的品尝之旅。

    每尝一道菜，我都会闭上眼睛细细回味，在记忆中寻找相似的味道。此时的我，寂寞已经排解了一小半，剩下的时间应该是属于我追忆怀念的时候了。如果可以安静的度过，那么我在吃完所有的菜后就会离开。可惜啊，树静而风不止——

    注定了今晚是个八卦之了……

    “你很强！我要挑战你！”兴奋而嘹亮的声音在酒馆子里响起。然后，一个身影走到了桌子的前方。“我知道你很强。也清楚你不屑于我的挑战，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但是，我希望你能给个机会我。如果我能在你手下撑过十招，恳求你能收下我做你的随从。”他的话音一落，从他一出声就变得安静的馆子，霎时又变得如菜市场一样吵杂。

    “十招？！他脑子是不是摔坏了？”

    “这个贵族可不简单啊……刚才蒋将军可是连一招都没接住就被制伏了……”

    “难不成他还以为他会比蒋将军厉害？”

    “天啊，如果接下十招就能成为一个贵族的随从，那我就算拼了这条小命也要……”

    “……哼哼，贵族的随从可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都可噎…”

    “……他能接下半招就已经算是他走运了……”

    “你说这个贵族会不会答应啊？”

    “……难说，不过，这个贵族还真是个惹的苗子……”

    “对对对！！不但公开自己只爱男人，而且，还把爪子伸到蒋将军身上了……实在是佩服啊……”

    “哼！还贵族呢！谁不知道，贵族是止和男人发生关系的！我看他分明就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话不能这样说！如果他被赶出家门了，这长发早就被绞了！”

    “问题就在这里了！！他公开他自己只爱男人，但他的长发还在！要么他就是家里的独苗，或者权势较大，所以没被赶出家门。要么他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去！谁敢假冒贵族啊？你以为贵族是那么容易就假冒的啊？”

    “就是啊～贵族耶，那可不是留了长发就是贵族的！！那可是要得到‘圣珠’承认的血统才有资格留长发的……”

    “没错。没有贵族血统而留长发可是会被离火活活烧死的！！！”

    “……”

    “那就是说，他是货真价实的贵族！而且是一个敢在公众场合公布自己只爱男人的贵族！！！”

    “没错！他就是一个只爱男人的贵族！！！……天啊，虽然知道不少贵族私下都喜欢养几个娈童，不过像他这样明目张胆的……”

    “而且，他还挑上了蒋将军！！！谁不知道蒋将军当年和朵儿媚那段轰轰烈烈的故事啊……他这样算是横刀夺爱了！！！”

    “而且夺得还不是朵儿媚！而是蒋将军！是个男人——”

    “不但这样，还勾搭上了朵儿媚……我看啊，这贵族可能没我们看到的那么厉害……蒋将军一下子被制伏，可能是因为他早就和朵儿媚串通了，是朵儿媚……”

    “是朵儿媚先给蒋将军下药，方便她和这个贵族私奔，但是……”

    “峰回路转！！！这个贵族居然是个断袖！！他一开始看上的本来就是蒋将军，而不是朵儿媚，所噎…”

    “那朵儿媚岂不是啥都没了？”

    “笨！！没听到这个贵族最后说的话吗？只要蒋将军上他的，那他和朵儿媚一开始的交易还是成立的！！”

    “那蒋将军岂不是被自己最爱的人给卖了？”

    “唉——自古，人心，海底针。这人啊……”

    “不过当年朵儿媚不是为了蒋将军而拒绝了不少贵族吗？”

    “去！你懂什么？！那些贵族可是只要一，而蒋将军可是以正待之，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选哪个的……”

    “那现在？”

    “所以才说人心海底针啊，谁知道这朵儿媚是怎样想的……”

    “天！！好像知道后续发展啊……”

    “废话！就你一个想知道啊。我们待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这后续发展吗？这可是整个鬼界的第一手消息！！！”

    “对啊！这蒋将军的府上应该不会就这样罢休的。依我看啊，可能一会就会有人来闹场了！！！”

    “没错没错！果然在太学招生的时候来这里是正常的。这个时候的热闹是最多的了！”

    “对啊，虽然自己考不上太学，不过能成为这个‘贵族断袖，勾搭子，调戏丈夫’的目击者，我这趟没白来——”

    “没错——”

    ……

    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我知道，八卦，是人的天。我来这个龙蛇混杂的酒馆子，本来就是为了听八卦而来的。不过，听听这些，这都是什猛什么啊？我第一个感觉就是，这鬼界的人不是一般的八卦！而且，想象力还不是一般的强！！

    看着眼前这些原本只是窃窃私语的众人，越说越兴奋，那声音也就由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声讨论，而且是完全无视当事人我的存在，大声的讨论着。有几个说到兴奋之处，还向我抛来了得意的目光，那眼神好像在说，小样的，你的诡计已经被我们看穿了！

    听到最后他们统一了意见，那就是——我一开始，勾搭上了朵儿媚，在朵儿媚满心欢喜的来会贵族情郎（我）的时候，峰回路转，原来所谓的贵族情郎（我），居然是个男通吃的没贞操观念的家伙，不但看上了朵儿媚，还看上了朵儿媚的丈夫——蒋将军。于是，就在这个相会的地点上演一场“断袖贵族勾搭子，转而调戏丈夫”的戏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对于这个所谓的统一意见，我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谣言和八卦了。一件事，在这群无聊人士的加油添醋之下，居然和事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还得到了所有目击者的认同。也总算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为什么是兴奋的了。

    对于这个情况，我应该是生气的。但是，看着眼前这些吵吵嚷嚷的人，看着他们大声的争论。恍惚间，一段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

    喧闹的大厅。明亮的灯光。干净的地板。整齐的方桌。充满了食物气。三五成群的人们。长长的队伍。角落的儿童园地。用托盘装着食物的客人。嘻笑着。手脚舞动的争吵着。食物用红、蓝或者白的纸包着。蓝杯子装的饮料。我，黑发黑眼的我，也在其中，手里拿着的叫——汉堡？食物，在大声的喧哗着……

    原来，我，曾经也是这些八卦人士中的一员……

    现在，我，好像变成八卦的提供者了。

不知不觉的，微微翘起了唇角，眼前的食物似乎变得更可口了。而这些吵吵嚷嚷的人群，也让我觉着有几分可爱。心底某个角落变得柔软，连带的，眼前这个挑战者，也变得顺眼多了。

    “凭什么？”噙了一小口那粉红的饮料，微酸的滋味在唇舌间扩散，带了一点淡淡的甜，恰到好处的把微酸变成了新鲜果子的味道……似乎，以前我的母亲也做过这种饮料——淡淡的粉红，浮着一层白的泡泡，入口酸中带甜，是一种鲜果的味道……

    “凭我有勇气向你挑战！并且我一定能撑过十招！！”清朗的声音，压过了馆子的讨论声，清晰的回荡在所有人的耳里，“而且，我不是在呈匹夫之勇，而是有信心一定能在你手下撑过十招！……我需要一个机会，而你，可以给我一个平台……”

    “凭什么？”凭什么认为我可以给你一个平台呢？再噙了一口饮料，合上眼睛细细的品味着，和记忆中的味道有几分相似？

    “因为你最后对朵儿媚所说的一番话。”

    “凭什么？”呵呵，那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开出这样的条件？

    “我没。生活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赢了就能拥有一切，输了也只不过是自己的小命一条而已。

    “凭什么？”即使是生活是一场豪赌，那么我才是这场豪赌的庄家，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赌徒。我随时可以拒绝你，你以为，我会接受你小小的赌注吗？

    “……至少，你愿意问话——”

    聪明的人。不过，这个世界上聪明而会察言观的人有很多，你，只是万千繁星中的一员而已。或许你将来会变成繁星中最明亮、最耀眼、最引人注目的那颗，但是，前提必须是有人愿意给你一个平台……

    “没错。和我离恒一样聪明，甚至比我离恒聪明的人有很多。但无论如何，离恒都只有一个。就算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但我自己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人能代替我的存在！”

    心底深处的某根心弦，被狠狠的弹拨了一下。

    “……我就是我……就算是同名同姓，我们也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戚汐’这个名字，不只是简单的两个汉字的组合，其中还包涵了我们各自的成长历程、我们各自的家庭、我们各自的感情……就算以后有人顶替了我的名字，我也不怕！……因为，无论何时，我都是戚汐，是戚家的老二，我所拥有的记忆，注定了我无论发生怎样的变化，我都是戚汐，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戚汐，……戚汐不一定是我，但我，就一定是戚汐！！！……”

    说这番话的人，是——我？

    是那个，黑发黑眼的，我？

    是那个，还是人的——我……

    那如今，我变成妖了……为人的记忆，也几乎尽数遗失——

    那我，还是戚汐吗？还是那个戚家老二吗？

    戚汐不一定是我，但我，就一定是戚汐——对吗？！

    正眼看向离恒，一个鳞甲在我手中出现，把玩了一下，抛过去给他，说道：“接住……三天后带着这个来找我，那么，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鳞甲是什么东西，但光看它是太学招生时出现的，而且还能引起众人的争夺，那就已经能够说明它的重要了，所以，我个人认为，既然已经免费为大家上演了一场好戏，那么就让我把今晚的气氛再掀一个！！

    离恒接过鳞甲的时候，先是不解，待看清楚手中是何物的时候，整个人脸一变，惊道：“这是——”尾音卡断了，还算他知机，及时把就要脱口而出的名字给咽了回去。

    不过，我既然是有心的，又哪会让他如意呢？

    “呵呵，……这个东西啊，就是我今天抢到的，……毕竟太学可是撒下了那么一大把啊，大家都在抢，我不抢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一说完，又是整齐而大声的“哗——”的一声。听得我实在是无言啊，这鬼界的人，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太喜欢大惊小怪了。

    其实，我所不知道的是，因为这50个鳞甲同时被抢，而太学那些负责监督的老师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在50个鳞甲没了的同时，他们也就马上收回了那些撒出去的鳞甲。这就造成了太学招生以来结束得最快的一次。因为这些鳞甲，一共只有500个，且各个所依附的力量大小不等，排名越往前的，那上面依附的力量就越强大，而如果学子能够抢到手，就证明了有资格进入太学学习。因为根据往年的经验，这鳞甲的抢夺是不允许任何家族插手的，只能由要参加报名的学子自己凭实力来争夺。现在代表着排名前50的鳞甲同时没了，而太学的老师他们还没办法发觉是谁抢走了。所以，太学怀疑有人违反规则，耍了手段。可以说，今天的鳞甲争夺测试，是太学建立以来结束得最快的。因为，除了我手上的50个外，其余的都被太学收回去了。

    可不要小看这500个鳞甲。虽然太学每次招生的规模很大，一般在3000人左右，而且各个贵族、家族、或者是一些特定的地方或人物都会有名额。但是，只有拥有这鳞甲的，才是太学的正取生，会有专门的课程是针对这500个学生的，而其他学生是没这个待遇的。而这500个学生从太学毕业后，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就算那些贵族家族之类的能够获得进入太学学习的名额，但是他们还是会要求各个子弟先凭实力去抢夺这个鳞甲。毕竟，这正取的和名额的，那差别是明摆着的。

    而我今晚在这酒馆子闹了这么久，还没什么事情发生，也是因为太学召开了临时紧急会议，把那些来报名的家族的负责人、一些在本城的厉害的人物、甚至于贵族都找齐了。为了这50个鳞甲的同时消失而讨一个说法。毕竟，这在太学来看，可不是单纯的作弊，而是在挑战太学的权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