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他?我爱你啊!”林王难以置信地大声发问!”
“爱朕?无论朕变成什么样子你都爱吗?始终如一?不离不弃?”独孤御天面无表情,冷声发问,眼见林王重重点头后,他便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直视林王。在林王焦灼而急切的目光下,缓缓解开大氅,取下腰上的金丝甲,撕开勒紧的束腰腹带。使那硕大的肚腹赫然出现在林王眼前。
此刻重获自由的肚腹显得越发凸兀,未着寸缕的浑圆上因方才的束缚而有着几道刺目的瘀痕,腹内的蠕动清楚可见。腹部肌肤因胎儿渐长而被撑开的细纹隐约可见,肚脐微微外翻,脐下一条黑线。
这样斑驳凸兀的肚腹任谁看到都不会单纯地觉得那是发福肥胖所致,聪明如林王,怎会想不到这是有孕之身?但他无法相信,更在一遍遍阻止自己往那方面想,一时间他如遭电击,盯着眼前的裸露肚腹冷漠不语,半响,才颤声问道:“这肚子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他实在无法将“身怀六甲”这个词说出口,他多么希望这只是自己的一时错觉,多希望对方可以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独孤御天迎向林王的目光,手扶肚腹不但不遮不掩,反而更用力向前挺起,让对方看的更加仔细,神情异常骄傲地说:“不错,朕怀了身孕!已经六个月了,很奇怪吧!难道林王已忘记了,飞天国的凤凰石乃千古神器,服下后可以使男子受孕吗?”
“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是谁的?这肚中的野种是谁的?”林王声音颤抖双目斥血。
“你说呢?这世间有谁会由此能耐让朕受孕?”独孤御天不答反问。
“司马无尘?难道是司马无尘!”林王后退三步,颤声发问,看到对方了然的眼神后,他的意志彻底崩溃,看来自己还是晚了一步,仿佛这一瞬间他的心又再次硬生生地被撕裂开!一滴滴淌出血来。
“你是被强迫的对不对?是司马无尘那无耻之徒使计骗你的对不对?你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对不对?”林王心存最后一丝希望,抓着独孤御天的双臂左右摇晃。
独孤御天被他摇得头昏目眩,猛然一阵心悸,手捂着胸口一阵干呕,呕吐过后才扶腰起身,虚弱答道:“不是的,是朕心甘情愿为他受孕生子,是朕心毫无怨言地为他受此折磨!朕心中只有他,只爱他一人!”独孤御天声音虽虚弱,但神情却异常坚定。
“你,无耻!下贱!淫荡!”林王忍无可忍,抬手便是一巴掌,将独孤御天打倒在地上,他无法相信自己一向奉若神明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他一直深爱不悔的独孤御天吗?这是他痴迷追求了很多年的飞天国主吗?眼前的大肚之人怎么那样陌生?为什么?不,一切都是假的,假的,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阿!
独孤御天一手紧紧护住肚腹,一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丝,继续说道:“你想不到吧!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曾在司马无尘怀里纵情呻吟,你一向尊崇倍至的飞天国主曾主动委身于司马无尘身下索爱求欢,朕心甘情愿为他改变体质,下体见红,心甘情愿为他受孕生子,大腹便便!肚腹每长一分朕就越爱他一分,你永远都比不上他!他可以肆意贯穿朕的身体,而你却永远无法碰朕分毫!你是个懦夫,废物!”独孤御天在挑着最难听的词汇作为最锋利的武器,一点点摧毁林王的意志,他此刻在赌,在等待一个出手的最佳时机,否则凭他此刻的状况断不是林王的对手。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林王双目斥血,紧紧扼住独孤御天的喉咙。
独孤御天不怒不惧,喘息说道:“朕就要说,即便你杀了司马无尘也没有用,因为我腹中有他的骨肉,这是他生命的延续!代表我们的情和爱,而你将一无所有!听好了,你将一无所有!”
林王另一只手紧紧扣住硕大浑圆的肚腹,暗暗用力,冷声说道:“司马无尘一定要死,这肚子里的野种也要陪葬!绝不能活!”
独孤御天明显感到腹部的猛然钝痛,仿佛肚腹腰被抓破一般,他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而此时自己已经成功地打破林王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彻底崩溃了,若此时出手会有九成的胜算,想罢便稳定心神。
一边缓缓抖出袖中的“三步夺魂钉”一边咬牙说道:“没用的,胎儿与朕已形同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若滑胎,朕也必死无疑,到那时你得到的是一具尸体,而朕与司马无尘又可阴间团聚,永不分离!”
正在林王闻言稍微愣神之际,独孤御天挥手将夺魂钉,刺在他的身上,一击即中,林王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独孤御天此刻已经精疲力竭,浑身再无力气。惟有捂住肚腹蜷在地上,感觉腹硬如铁,腹中胎儿受惊躁动,下体开始见红,渐渐汇成一条血流,刺目而耀眼,他感觉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冷,越来越疼,似乎要被撕裂一般。
感觉有马蹄嘈杂声渐听渐近,颓然倒地的有孕之人,已无力再睁眼察看。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倒地昏迷。
50 情敌谈判
飞天王宫内已经昏睡了十几个时辰的独孤御天缓缓睁开双眼,感觉浑身仍酸软无力,双手下意识地抚上腹部,抚摸到掌下的那团熟悉的柔软,感觉到腹中的阵阵胎动後,才确定胎儿无恙,此刻肚腹已不再如昏迷前那般坠痛,长舒一口气,举目四望,发现联保眼见自己醒来,万分激动地说:“国主,您总算醒了,您吓死老奴了,老奴上山时便见您倒在血泊中面无血色,老奴真担心您和小皇子遭到不测啊!所幸林神医救治及时,您此刻已无大碍了,您此刻感觉如何?身体仍感不适吗?”
独孤御天微微摇头,努力撑起上身,卧靠在龙椅上,虚弱问道:“林王呢?你上山时可否发现司马无尘的踪迹?”
联保躬身答道:“启禀陛下,林王被您的毒钉所伤,生死未卜,在押解路上,突遇翔玉国主玉浩伦的伏兵将林王劫走了,此刻托尔山将军正在追拿,搜通整座玉泉峰,不见半点灵雅殿下的影子!老奴办事不利,望陛下恕罪!”
独孤御天挥手摇头,沈声说道:“林王与玉浩伦狼狈为奸本不是你能降伏的,所幸林王已中了朕的暗器之毒,玉浩伦若想救他不死,一定会用司马无尘换得解药,否则林王必死无疑,赦你无罪起身吧!”
独孤御天眼见自己已赦免联保无罪,他还跪地不起,似是欲言又止,神情万分无奈,疑惑问道:“还有何事汇报?”
联保磕头请罪道:“启禀陛下,联保无能。昨夜您孤身涉险万分危机,联保在山下如坐针毡忍不住上山察看,眼见您身受重剑命在旦夕,又恰巧吾寒太子北莫奇路经此地,联保便自作主张向吾寒太子求救!”联保越说声音越小,等待龙颜大怒。
“也就是说北莫奇已知道朕怀有身孕?”独孤御天长叹一声,幽幽问道。
联保无奈点头,轻声说道:“不错,正是吾寒太子及时寻得的林神医解救的陛下,此刻他就守在殿外,不知道陛下可否允许他进见?”
独孤御天心中矛盾异常,既惊讶又尴尬,没想到第一个知道自己有孕的不是孩子的父亲,而是吾寒太子,那北莫奇会以什麽眼光看待自己呢?想必会觉得自己不男不女是个妖怪吧!想必对自己充满鄙视,嘲讽和非议吧!
毕竟一向傲视苍宇的人竟会如女人般怀孕生子,岂能不令人贻笑大方?堂堂七尺男儿之躯,不复昔日的俊朗健硕如此这般身材臃肿,大腹便便怎能不令人嗤之以鼻?
想必北莫奇已在心中嘲笑千万遍!腹诽自己千万回了吧!既然事已至此,也无谓再遮掩,索性与他直接面谈,看他到底会吐出何言!想罢独孤御天便传北莫奇进见。
不一刻,吾寒太子便翩然入殿,躬身施礼後便盯著独孤御天的高耸的肚腹沈默不语,独孤御天被他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看的异常尴尬,但与生俱来的霸气不容他气弱,手捂肚腹,凛然迎向北莫奇的目光,朗声问道:“你在嘲笑朕?”
“不,我在羡慕你”北莫奇神情异常萧索。
“哦?羡慕朕以男儿之躯受孕生子?羡慕朕大腹便便受此怀孕折磨?还是羡慕朕他朝很可能沦为天下笑柄?”独孤御天勃然大怒,认为北莫奇是在对他变相的嘲讽!
“哼,果然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若有可能,北莫奇愿与陛下异地而处,此生能以男儿之躯为心爱的人留下子嗣,改变体质逆天受孕又有何憾?能拥有与挚爱之人共同的骨肉受此怀子痛又有何苦?能亲自孕育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纵然是遭世人唾弃又有何惧?”北莫奇轻声驳斥,字字铿锵,言辞真挚,令人动容。
独孤御天一改方才的愤怒,吃惊地望著北莫奇,他从没料到北莫奇会说出这样一翻话。
北莫奇神情异常严肃,继续说道:“独孤御天,直到此刻我才彻底地认为自己败了,我北莫奇一向恃才傲物,唯情之一字最是伤痛,我败就败在你腹中这个孩子,他将是你与司马无尘永世相缠的牵挂,我自认为对他爱绝不少於你,甚至是比你更深更真,这个孩子将是你最强而有力地武器!”
“笑话,我独孤御天何曾可怜到要用孩子来拴住别人的心,他若对我有心,即便没有这腹中骨肉,他也不会离开我半步,否则这施舍来的情感,朕决不稀罕!”独孤御天冷傲回绝,一想到司马无尘很可能会因为自己身怀有孕才愿与自己在一起,便感觉阵阵心疼。
“哈哈,果然是当局者迷,情关南闯,睿智如飞天国主也不过如此,他若对你无情岂能时时为你担忧,处处为你烦恼,他若对你无爱,怎能事事以你为先,处处为你思量,他眼中见的心中想的全都是你。若到此刻你还在怀疑他的真心,岂不枉费了北莫奇好意成全?”北莫奇一声长叹,凛然迎向独孤御天目光中饱含羡慕,鄙视,无奈和感伤。
独孤御天与北莫奇两两对峙,用目光进行著角逐,两人一样的出色,一样的冷傲,一样的出类拔萃,一样的不可侵犯,一样的深爱著司马无尘,一样的意志坚定而果断。
两人针锋相对,在打一场情感之战,情场晃如一个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旦受伤流血的不是肉体而是心脏,外伤可以痊愈若心碎则永远无法弥合,两人都明白自己的处境,更清楚对方就是自己的最强劲的敌人。若要打赢此次战役,唯有将耐心,诚心,和爱心做为最强而有力的武器,但他们更明白了爱情绝不是一般的战利品,那是最令人无法捉摸,无法掌控的东西,若无法两厢情愿,即便是再多的付出,再久的等待也显得徒劳无力,只是徒增伤悲而已。
他们哪一方会获胜不是由他们自己来说得算的,要看司马无尘到底情归何处,哪一方能令他情有所依,对这个答案,也许独孤御天还在暗自猜测,但此北莫奇却早已了然,其实早就该死心了不是吗?
之所以一直回避,一直痴盼,一直努力,不过是抱著最後一丝希望,自欺欺人罢了;只不过是暗想若独孤御天对司马无尘全无爱意,自己或许尚有一丝生机而已。
如今眼见独孤御天那高耸浑圆的肚腹难道还能视而不见吗?若对司马无尘无情,堂堂帝王岂能逆天受孕?若对司马无尘无爱,伟岸男子怎甘大腹便便?若对司马无尘无心,身怀六甲之人又怎能挺起著六个月的肚子只身涉险?
罢了,事实胜於雄辩,对方可以口是心非,矢口否认可自己又怎能再顽固硬战,破坏人家团圆?纵然不甘,不愿,不舍,又怎奈司马无尘心中从没有过自己!
也罢!世间有一种爱叫做放弃和成全,自己索性就做一回君子成他人之美吧!想罢,北莫奇主动停止对望,朗声问道:“独孤御天,你能保证永远爱司马无尘,对他不离不弃,此志不渝吗?”
“笑话,朕的心意何足对你表达,既然他在朕身边,朕自然会真情以待!”独孤御天神情有些窘迫,面上一红轻声回答!他的答案虽过於婉转牵强,但对於一向冷傲不训的独孤御天来说已是极限,他永远无法将爱意赤裸地表达,他的王者自尊更不允许他这样做。
北莫奇轻轻颔首,望向独孤御天严肃说道:“独孤御天,请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从此刻起我将放弃对司马无尘的一切情爱和幻想,只是回到朋友的位置上,做朋友该做的事情,但绝不意味著我永远放手,若有朝一日,我知道你有负於他,无法给他幸福,我将再次出手永不成全!请你记住,北莫奇不会第二次如此这般委屈自己!下一次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去争取我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
“放心,独孤御天此生绝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独孤御天既是在回答也是在许诺。
“但愿如此!若这样就请飞天国主安心养胎待产,北莫奇即刻便起身追踪玉浩伦,解救灵雅三殿下,届时自会派人将他平安送回,所以你不必担心!希望他朝再见时,会看到你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独孤御天手扶肚腹,神情有些许的尴尬,但可以感觉到对方言语间的善意和祝福,随即便轻轻点头,目送北莫奇离开。
51 别后重逢
时光荏苒,转眼间北莫奇已离开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来始终未得到司马无尘的消息,逃亡中的玉浩伦也像失踪一般,并未如意料中的以司马无尘为由为林王换得解药!
独孤御天倚窗远望,月下沉思,他在猜测着,按理说林王自身中毒钉后,始终没有音讯,若不是他已经寻得他法,解了此毒,便是林王早已毒发身亡,一命呜呼,而这两种情况都不是自己所希望的,无论哪种情况都会令司马无尘更加危险,想罢不禁万分担忧,对那人的思念之情又如同潮水涌动般令他无法平静。北莫奇前日飞鸽传书说正在努力追寻他的踪迹,不知能否有所收获?多希望那人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可否能感到自己的孤独和无助?若他果真遭到不测,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腹中胎儿一记猛力地踢打,中断了他的沉思,双手抚上最近又大了许多的肚腹,调整呼吸,轻轻安抚,腹中的小家伙最近闹腾的越发厉害,肚腹也日渐膨胀,林神医的束缚收腰带已经罩不住了,即使那宽宽大大的龙袍也遮掩不了腹部的浑圆,自己的体力也大不如从前。仅此站立片刻便感觉气喘吁吁,腰像要折一般。
独孤御天抬手轻轻捶打着后腰,忍过一阵胎动,林神医说自己胎形不稳,随时都可能早产,便去寻得他的兄长共商接生之策,至今仍未回返,自己真的会早产吗?不知生产时孩子的父亲可否陪在自己身边?若自己真难产而亡,岂不从此便天上人间,永远难见?
想罢心中一阵黯然,一声长叹幽幽说道:“无尘,我们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他很顽皮啊,经常会跟朕闹一闹,力气大的惊人,无尘你到底在哪啊?你若知道朕已经怀有身孕你是喜是悲呢?一直口口声声要置你于死地的人竟然会为你授孕生子,你会很惊讶吧?你若看到朕这样大腹便便,威风尽失的样子,你还会喜欢朕吗?你希望咱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啊!”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淡淡的回答着,独孤御天本是自言自语的问话突然得到了回答,一时间被错愕,兴奋,激动的心情沾满,猛然回头,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就笑着站在眼前,那一袭白衣衬托着他的飘逸和空灵,那张沉鱼落雁的倾城容颜正绽开如花笑颜,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已包含话语万千。
独孤御天扶着后腰,略显笨拙地奔到司马无尘面前,万分激动地说:“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朕不是在做梦吗?”说罢双手上对方的脸庞,轻轻拭探,诚心期盼这不是梦是幻,若果真是梦但愿此梦不醒。
司马无尘将他的手轻轻移到唇上,细细轻吻,含笑点头,“是的,我回来了,回到你和孩子身边了!对不起,让你和孩子受苦了!”说罢,将独孤御天轻拥入怀,与他双手交叠轻轻放在那高耸的肚腹上,感受着胎儿强劲而有力的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