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抉择 下（3P）+番外————洛夜神

　　“亲爱的，你看那人是不是有毛病？”一位躲在商店的屋檐底下的长发女人依偎在男友怀里伸手向前指着。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拿着袖子擦拭照像机的小个子男人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不冷不热地答道：“是有毛病，以为在风雨中逆风而行很帅吗？简直白痴一个。”

　　“可是他好帅哦，咦？他的脸让我想起一个人……是谁呢？”

　　女人从小个子男人的怀里脱身眼睛直直地盯着越走越近的莫子希。

　　“切！”小个子男人不屑低骂，眼睛却也跟着怀里的女人一同朝着已经被雨浇透了的莫子希望去。

　　“咦？！”男人一声惊呼，这个人是——

　　出于职业的习性男人像猫儿见了鱼一样兴奋，看来今天带照相机出来是绝对没错的选择，亲了一口之前被当作宝贝一样护在怀里的相机，小个子男人像见了宝一样眼睛死死地盯着从他眼前经过的莫子希。

　　果然没错，这个人就是莫子希，当下红极一时的歌坛巨星。看来老大送了我一个巨大的圣诞礼物啊！小个子男人阴险地咧开了嘴。

　　“宝贝，等下你自己先去吃饭，我有事先走了。”

　　小个子男人看也不看一眼呆若木鸡的女友兀自冲入大雨中悄无声息跟随着莫子希刚刚离去的脚步。

　　“亲爱的，你要是敢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就跟你没完……亲爱的——亲爱的……”

　　女人的呼喊并没有如愿招回远去的身影，反而是旁边众多与她一样避雨的人群发出一阵嘲笑。

　　本想随着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冲出这漫天大雨，可是一想到刚买的一身价格不菲的套装还是忍住了，有什么重要的事能让他情愿抛下自己而不惜冒着这么大的雨也要去做的呢？

　　那个女人也许不明白，但一直以拍摄明星的丑闻和一些明星的重大信息过生活的男人可不会白白错过这个良机的。刚才莫子希的眼神很好，够冷，够绝，这里面一定有会明天上头版报纸的信息。他不会看走眼的，吃了这碗饭这么多年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的话，他那这么多年的时间不是白混了吗？

　　然而此时的莫子希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记录在镜头下了，刚好雨水的撞击声淹没了小个子男人的脚步声，再加上他多年来的锻炼跟踪一个人已经可以做到职业级的水平了，况且现在更是天时地利人合，旋开的相机盖子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盖上过……

　　第四十一章

　　夜很冷，下着雨的夜更冷，浑身湿透站在雨中的莫子希更是冷得发抖，同样的还有另一个——颜傲，两人如好斗的公牛般都各自用上最残暴的方式攻击着对方的要害部位，恨不得让对方以最惨烈的样子死在自己锋利的犄角下，双方都以飞溅的血液当成战利品，脱去早已湿透的外套随意甩到一旁，雨夜里拳头互击的声音依然清晰可寻，是谁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又是谁被击倒落地的声音而现在又是谁的血染红了下着雨的夜，那一拳又能一拳是谁发出又是谁来承受着，低低的吼声是痛苦还是挣扎，又有谁还能看得见漆黑的夜里对手伤势到底如何，是生还是死是痛苦还是在临死挣扎？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最要的是现在的两人仅有的意识里都是充斥着想把对方至于死地。

　　两个旗鼓相当受到的伤害也差不多，但无一例外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挥出一拳，再也没有力气扳动对方的身体再狠狠掷出，似乎就连脚也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般无力，扣着颜傲的身体本想再补上一拳的，拳是挥出了可到达颜傲伤痕累累的身体时早已化去了绝大多数的力量，软绵绵的几乎不痛也不痒。

　　无力挡下有可能是致命的一击颜傲眼睁睁地看着莫子希挥出的一拳又一拳，张大了口急促地喘着气，也不管雨水顺着头发流入嘴里，咽下满嘴的血腥却反而随着流入的雨水吐出，眼睛被打破打肿有点看不清眼前疯狂的人，雨水流到眼睛里也顾不上擦拭，从眼里流下的却是和着雨的血水，同样的莫子希也只能和颜傲双方倚靠着扶持着才不至于双双倒下，因为他们知道倒下时战争就结束了，因为谁也没有体力再爬起来给对方致命一击。

　　两人相互依存着扶持着的样子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难兄难弟相互搀扶着不让对方倒下，又有谁知道他们此时是最想要对方性命的人呢？

　　莫子希头一只手紧紧扣着颜傲的肩膀，同样在他的肩膀上也有一只颜傲的手，雨似乎随着他的打斗接近尾声而停止，渐渐的前面被过大的雨声盖过的粗重喘气声现在都清晰地回响在双方的耳边，只有偶尔路过的车辆发出震动路面的颤动，这里已经远离城市的喧嚣，有的只是最原始也最野蛮的争斗，也许现在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在他们相见的那一秒钟就已经注定了今晚的斗争。

　　莫子希闯入颜傲家时并未见颜傲在家里，在推开颜傲的房门时看到的景象让他几乎失控，满地板的血迹似乎还未干，静静躺在地板上的那一片浸透血的花瓶碎片和带着血迹斑斑又凌乱的床无王不在诉说着刚刚这个房间发生过怎么样的一场惨绝人寰的变故。

　　就连尾随在后的谢以芬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还不明白这个房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样事，只是呆呆地望着满地的鲜血，最先想到的自然是自己儿子的安危，因为这间是颜傲的房间，当下就跌跌撞撞地跑到客厅里拨通了颜傲的手机，可还没等自己说上一句话电话就被莫子希抢走，由于当时只顾着担心颜傲再加上电话被莫子希抢走想重新抢回电话时却忽略了莫子希在电话里到底和颜傲说了什么，以至于到现在她只能呆在家里干着急，就连颜傲个人的安危也不知道，此时谢以芬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人也不见了，她这样的人应该说是她母爱的伟大呢还是对他人生命的无视。

　　事情其实很简单，颜傲离开家之后一直都呆在他家附近的公园里，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想后悔也已经晚了，况且他对于这件事从没后悔过，小涵是他的，迟早都会是他的，只是现在小涵还不愿接受而已，总有一天他会谅解的，所以他并不后悔，只是在床上对小涵作出近乎于凌虐的行为而感到后悔而已，他也没想到自己当时会那么用粗暴，明明只是想在小涵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罢了，等发现时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不敢回想当时小涵身上伤痕累累的印记颜傲心疼得几乎喘不上气。真的很难想象自己为什么会在盛怒下对小涵会如此狠心。

　　如果莫子希不出现就好了，如果莫子希从没出现过就好了，那样他也就不会失去小涵的，颜傲把一切的罪责都归拢到莫子希身上，所有的想法也都是围绕着莫子希而运行，就连自己为什么会对顾哲涵做也那般难以原谅的事也统统都归于莫子希的错。

　　冰冷的雨水原本可以让他的理智清醒一点可是在接到莫子希的电话时所有的理智在瞬间崩塌，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对方的战书颜傲像一只嗜血的狂兽，他也在期待这一时刻的来临，今夜将是争夺的结束而不是开始，他选中的人绝对不会松手，除非他死了，再也抓不住时如果可以他会一起带走，是他的东西到死他也不会放手的。

　　两人一见面就像排练好了一样不屑多说一句话就开始动起手来，颜傲从小就为了要保护一个人而苦练自己的身手，而莫子希由于独特的家庭背景在那样的环境里学会生存是至关重要的一件事，不管是在哪一方面都不输给如战神般的颜傲，如果说颜傲如战神那莫子希独特的气质和气势就如王者般屹立。

　　长时间的拍摄让充足的相机电源枯竭，但是已经够了，盖上相机镜头的盖子，小个子男人朝着摇摇晃晃的两个深深地鞠了一躬，托他们的福明天他将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然而依然沉浸于愤怒中的莫子希却全然不知明天将会有多大的麻烦会出现在他生活里，和颜傲一起重重地呼着气，似乎加杂了雨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又沉重无比，让他们必须很用力地呼吸才会有空气灌入肺里，如果刚才两人再多出一分力气的话恐怕就连现在呼吸空气的力气都没了，那份简单而本能的动作两人都维持得很辛苦。

　　再也不支两人轰然倒地，也不知是谁先引起，但不管是谁先引起结果都一样，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力量来维持自身的重量了，倒地是必然的结果，只是谁先谁后而已。

　　雨虽然已经停止，却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光亮，只有不时闪过的车灯给这寂静又黑暗的夜带来短暂的光明，莫子希和颜傲身上的伤几乎不能再用语言可以形容，如果他们身上所承受的伤换作一个普通一点的人的话相信早已一命呜呼了，能留下一条命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奇迹了，颜傲捂着胸口，不敢太用力起伏，相信肋骨已经断了几根，或许还插入了身体的某个地方，血液不断地从他的口里溢出，手臂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着、颤抖着，应该是用力过度或者被外力重击的后果，不管哪一种现在他的右臂已经再也举不起来了，左手的手指也被莫子希折断，但不知道是几根也许一根，也许两根也许全断了，他也不在乎了，眼睛渐渐肿得越来越大了，几乎看不见了，会不会也像小涵那样失明了呢？颜傲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命到底还能不能撑得过今晚。

　　莫子希原本就已受伤再加上长时间的对打早已精疲力竭了，折断的手指也再度被折断现在正以更为夸张的姿势扭曲着瘫软于地面，一条腿几乎废了，那是在抬腿攻击颜傲时被挡下却被他更为迅速的抬腿重击被狠狠踢开后撞到石头上而麻痹，是不是已经断了他也没感觉了，更加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腹部的伤，也不知道挨了颜傲几个肘击感觉肠子都断了。

　　两人都竭尽全力休息却不是为下一轮的进攻，他们的战斗已经结束，至少现在暂时结束了，两人直挻挺地躺在满是雨水的地上，呼吸声此起彼伏好像连最本能的呼吸也要把对方打败似的。谁也不服输却谁也无能为力了。

　　“喂——你还活着吗？”先开口的是颜傲。

　　“哼！你还没……死之前，我是不会挂的。”

　　“那……咳咳……小……小涵……怎么样了？”颜傲努力吐出一句话却差点没被呛死。

　　不提小涵还好一提起莫子希又恨不得杀了颜傲，当下就狠狠朝旁边的颜傲一腿过去，不过只是想想罢了，他的那条腿几乎废了哪里还踢得动。

　　“我真后悔……为什么……不带把刀来。”带来了绝对一刀劈死你个颜傲。

　　“呵！这也是……我想说……的，先告诉我……小涵他……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

　　“他……还好吗？”

　　“你说呢？”

　　“……”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不语，他们又在想什么呢？

　　第四十二章

　　“喂！唱歌的。”颜傲不愿意叫莫子希的名字：“你喜欢小涵什么？”

　　想起这个问题莫子希想起和小涵的第一次见到现在，虽然两人只是偶尔见面却感觉已经相识了好几年般，莫子希微微一笑道：“小涵他……很坚强却也很脆弱，他给我感觉是冷冻在冰里的火，冰可以将火熄灭，而火也可以将包裹着的冰燃烧殆尽，很矛盾，可是我就这么感觉他的。”

　　莫子希说的颜傲并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爱一个人就是爱一个人，无论方式是什么样的起点都是为了他更好。

　　“你为什么要对小涵那样？”一问出口莫子希就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白痴，如果不是喜欢对方哪个男人会去上一个男人的身体，更何况那个人是颜傲。

　　“我爱小涵，从见到他第一眼里我就爱上了。我用我自己的方式爱他。”

　　莫子希又有杀人之心了，用手支撑着上身勉强可以让自己看清颜傲，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疼痛对着颜傲怒吼道：“你的爱只是伤害，你有没有为小涵想过他想要的是什么？他要的是怎样的爱？”

　　莫子希原以为颜傲会恼羞成怒跳起来先给自己一拳再说，没想到颜傲却一句话也没说任莫子希吼叫着。

　　再次平静下来而此时两的人内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颜傲停了好久才喃喃出声：“你以为你就很了解小涵吗？他想要的爱你又知道吗？”

　　莫子希愣住，他从未想过这些，但迫于颜傲嚣张的态度莫子希也丝毫不让步：“我是不了解小涵，但至少我不会像你那样去伤害他。”

　　颜傲不怒反笑：“呵！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了解小涵，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莫子希不知道，而他，颜傲却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只是一以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进入顾哲涵的孤独的内心，他试了无数的办法却总是以失败告终，明明深爱着他却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感情，那种折磨颜傲受够了，所以他选择另一种方法，也许会伤害到小涵，那至少可以让他知道，就算他被全世界都抛弃了，至少还有他——颜傲会在他旁边。

　　莫子希被颜傲话里的伤痛所惊骇，他从不知道颜傲也会有如此伤感的时候。

　　“你还记得一年多以前那个装运木材的货车和一辆黑色轿车相撞时震惊全市的交通事件吗？”颜傲问道。

　　莫子希不解在这个时候颜傲为什么跟他提一个交通意外，不过他既然问了莫子希的脑海里也渐渐浮现出一条新闻，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自己无意之中听到江易说起的，之后也在电话和报纸上有看到过，因为那个车祸的现场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所以他也就印象深刻一些，可是这件事和颜傲有什么关系呢？

　　“我记得，应该死了好几个人吧，听说还有一个幸存者。”莫子希像在讲述听到的故事一样不带个人情绪地叙说着。

　　“是啊，死了好几个人……”重复莫子希的话颜傲呢喃出声，已经模糊得看不清的眼睛遥望着灰色的天空，雨停了因为是夜所以再蓝的天空也是黑色的。

　　莫子希似乎被颜傲略带哀伤的语气所感染也幽幽开口道：“那辆轿车里的人最无辜了，如果不是那辆货车强烈闯入的话也不至于会丢掉性命。”

　　“你知道那个唯一的幸存者是谁吗？”颜傲难掩心中的浓浓哀伤问着莫子希，语气间或多或少带着点质问，那个高高在上的歌星他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果然莫子希被颜傲的话激怒，每天这个城市这个世界都会有无数比之更为惨烈的事故车祸发生，那又不是他的错，为什么颜傲说得好像自己责无旁贷似的。

　　“不知道吗？”颜傲语带嘲弄“那我告诉你吧！那场震惊全市的车祸中唯一的幸存者名字叫——顾哲涵。”

　　颜傲话说完了，莫子希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一脸冷漠的颜傲，很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在那场车祸中小涵什么都失去了，包括他的眼睛。”

　　莫子希再次惊愕，他一直以为顾哲涵是先天性失明，却没想到是因为那次车祸而导致的。

　　“他不是还有个哥哥的吗？有听小涵叫起过，好像是叫什么羽的吧？”莫子希也不知道小涵口中的羽哥哥是不是他的哥哥，但直觉那个人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