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观察日志----ur-1913

　　
　　就这样，少年一直维持这种状态。
　　
　　直至少年毕业前的那一天，那个学弟找上少年，把少年叫到学校的一个隐蔽的角落，对少年告白。
　　
　　少年很意外，可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而且还说了一些，比之前说过的，还要过份的话。是无法原谅的话。
　　
　　学弟为了少年的话而伤心不已，结果，在一时冲动之下，学弟差点就强暴了少年。幸好在最後一刻，学弟清醒过来，回复理智，可是学弟和少年，原来的关系就这样变质了。
　　
　　变得无法挽救。
　　
　　爸爸说完故事。叹气，看看自己，又叹了一口气。
　　
　　呆呆的看著爸爸，努力的消化著故事。爸爸说故事的时候，表情很悲伤，而且偶尔会停下来，像是回想一样。
　　
　　故事中的少年，就是爸爸吗？
　　
　　「怎麽样？那个少年是不是很蠢？」
　　
　　如果是爸爸的话，那麽故事中的学弟，就是国王了。因为国王曾经说过，很喜欢爸爸，而且过往差一点就强暴了爸爸，所以应该是国王没错。那这样说的话，正如王子所说，爸爸其实很喜欢国王吗？可是爸爸不是又说不能喜欢国王吗？
　　
　　这次换自己很混乱了。

 

Day 7(下)

　　
　　
　　
　　
　　
　　
　　
　　
　　
　　
　　
　　呆滞的看著爸爸，爸爸也歪著头看著自己。
　　
　　「爸爸，故事中的少年，是爸爸你吗？」
　　
　　「唔！嗯……」
　　
　　「那麽被爸爸喜欢著的人，是帛吗？」继续问出自己的疑问。
　　
　　「……是吧。」
　　
　　「所以爸爸喜欢帛？帛也很喜欢爸爸？」
　　
　　「大概是……」爸爸闭上眼。
　　
　　这样自己就明白了。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有什麽问题？彼此都喜欢著对方呀。
　　
　　「漩，爸爸是不是很差劲？」抬头看看爸爸，不明白爸爸为什麽会问这问题。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一下子脑袋不太运转得过来。「唉……没事了，谢谢你喔，愿意听爸爸说话。谢谢你。」
　　
　　「爸爸不会差劲呀。爸爸很疼漩，爸爸很好。」暂时脑袋只有这个答案。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可是爸爸说完故事後，好像变好了。这样就算自己不明白，一片混乱，也没所谓了。
　　
　　突然，脑袋中闪过一个问题，很想问。
　　
　　「爸爸，你喜欢妈妈吗？」如果爸爸最喜欢的是国王，那妈妈呢？爸爸喜欢妈妈吗？
　　
　　爸爸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眼，说：「喜欢，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有点笨，可是是个很坚强，而且，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真好，爸爸也喜欢妈妈。
　　
　　靠在爸爸的胸膛上，听著那沈稳的心跳声。爸爸又开始说故事。
　　
　　爸爸与妈妈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中二年级时，在同一个学部中认识的。一开始，妈妈就很勇敢的向爸爸表白，虽然被爸爸拒绝了，可是却一直留在爸爸身边，守护著爸爸。在爸爸毕业後，一直都没有联络，可是过了好几年，又和妈妈重遇。
　　
　　那天妈妈和一个男人一起来爸爸的店，遇到对方，大家都很惊讶。自此，妈妈总爱到爸爸的店。有一天，好像是喝醉了的妈妈突然对爸爸说，被男友抛弃了，请爸爸和她结婚。爸爸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妈妈说她不介意。之後，妈妈过了几天又来了店里，向爸爸求婚。爸爸被妈妈三番四次的劝说下，也认为自己年纪不小，该是时候结婚，对妈妈也有好感，於是就和妈妈结婚了。
　　
　　结婚不久後，妈妈就怀了自己。可是在生下自己後的几天，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而去世。
　　
　　这就是爸爸和妈妈的故事。
　　
　　「居然为了这种原因就和你妈妈结婚……我真是史上最差劲的人。乱七八糟到极点。」爸爸掩著眼说。「太糟糕了！」
　　
　　爸爸开始自言自语的，说有多糟糕多糟糕，还在说不如去死了还好。听完有关妈妈的事，对妈妈产生兴趣了。忽然想看看自己的妈妈，那个积极主动的妈妈，到底是什麽样子。
　　
　　对爸爸要求，爸爸停下自责，犹疑了一会儿，才放下自己，走进房间。过了一会儿，拿著一本很旧的相簿出来。打开，放在自己的膝上。
　　
　　相片中，有三个人，在中间微笑著的，是年轻时候的爸爸，左边的是挽著爸爸的手，笑得很高兴的国王，样子都没有怎麽变，加上那个阳光般的笑容，所以自己还认得。至於右边，是同样很高兴，笑得眯起眼来，长头发，戴著眼镜的女生。
　　
　　是妈妈。
　　
　　抬头看一看爸爸，爸爸点一点头，果然是妈妈。翻到相簿的最後一页，是抱著一个小婴儿的妈妈。
　　
　　「这是漩吗？」指著婴儿，问爸爸。
　　
　　「是喔，那时候漩还是小小的，很小很小，小得可以放进礼物箱里，所以，你妈妈总是说，漩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
　　
　　看回相片，妈妈笑得很幸福。妈妈看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很高兴，看那笑容，大概是非常的高兴吧。想不到自己的出生，会让妈妈这麽高兴。
　　
　　之後，爸爸又拿了很多相片给自己看，有妈妈的相片真的很少，看来妈妈好像非常很讨厌拍照。原因连爸爸都不清楚，只能猜，妈妈觉得拍照的话，自己会很丑，所以就不拍。在相簿中，除了自己和其他亲人，占了最多的，还是国王。
　　
　　其实爸爸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国王吧。喜欢到比喜欢妈妈更喜欢的地步。说不定比喜欢漩更喜欢。
　　
　　那麽为什麽不肯承认？
　　
　　『就这麽不想承认吗？』王子也有说过同样的话。
　　
　　这样子，爸爸和国王都会不快乐，不是吗？
　　
　　可是爸爸应该有他的原因。
　　
　　看著妈妈带著笑意的眼睛，对爸爸说：「爸爸，妈妈很幸福，对不对？」
　　
　　「对，她总是这样说。」
　　
　　「那真好。」看著相片中的妈妈，对妈妈笑了。又看看爸爸。「爸爸，那你幸福吗？」
　　
　　「幸福。」摸摸自己的头。「感谢上天给我漩，还有你的妈妈，我真是个幸运的人。」
　　
　　「那麽现在呢？爸爸现在不幸福吗？」爸爸好像不太明白自己的话，皱著眉。「如果是幸福的话，为什麽要哭泣？」
　　
　　爸爸似乎是在想自己的问题。
　　
　　「漩不希望爸爸哭泣，漩想爸爸幸福，妈妈一定也想爸爸幸福的。」
　　
　　「可是……」
　　
　　「漩会一直在爸爸身边喔！」愉快的笑著，用笑容替爸爸打气。
　　
　　「……谢谢你，漩。」
　　
　　抱著自己，爸爸微笑著说，有自己在他身边，实在太好了。

 

Day 8(上)

　　
　　
　　
　　
　　
　　
　　
　　
　　
　　「小漩，欢迎你回来喔！」一踏进幼稚园，老师就高兴的对自己打招呼。
　　
　　回复精神的爸爸带著自己回到学校，对老师道歉。爸爸说，因为身体不佳，没办法带自己来上学，亦没有通知亲戚朋友来帮忙，以致这星期半点消息也没有给学校。老师笑著说不要紧，对赶著去开店的爸爸说再见，就把自己带进班房去。
　　
　　才不过没上学一星期，班上的同学都好像不同了。明明只是过了一段很短的时间，却好像过了好久。
　　
　　小森不再坐在自己旁边，换成坐另一张桌子。而现在，自己旁边的是另一个女同学，还有，穆灵风。
　　
　　拉开椅子，放下书包，坐下。现在是上画画课的时间，拿出颜色笔，准备在画纸上画画。今天的题目是『喜欢的动物』，所以自己打算画上一次在动物园里见到的动物。
　　
　　开始画画，在画画了。整个过程都没什麽特别，可是却感受到穆灵风的视线。不管自己是在画画，在拿颜色笔，不管做什麽都好，都被人偷偷看著，感觉不好。
　　
　　「穆灵风你看什麽？」话一说出口，那圆滚滚的脸上奇怪的红起来。「我有什麽好看？」
　　
　　「我……你……」支支吾吾的。
　　
　　「快点说。」这几天和爸爸呆在家中，看著整天都在发呆的爸爸，害自己的心情都变得不太好。看到这个奇奇怪怪的新邻座，就更不高兴了。
　　
　　「你……为什麽……」
　　
　　「什麽？」
　　
　　「你这星期怎麽不来上学？是生病了，呜！」被自己迫急了，穆灵风立刻说出想说的话，却因为太快而咬到舌头。
　　
　　「……啊哈哈哈！」嘲笑同学虽然不太好，可是看到这麽古怪的穆灵风，却不禁笑出来。笑著笑著，肚子有点痛。抱著肚子，瞄了一眼张著嘴巴，呆滞的看著自己，有点笨笨的穆灵风。
　　
　　「你！你笑什麽！」自己笑得太久，太过份了，穆灵风生气起来。「范漩！」
　　
　　「对不起……」想停下来，却很难制止想笑的欲望。
　　
　　穆灵风真的生气了，不理会自己，转个身，背向自己坐著。伸出食指戳一戳穆灵风的背，却没有反应。
　　
　　被无视了。
　　
　　「呐，穆灵风。」还是没有反应。要怎样才能让穆灵风不再生气呢？
　　
　　在自己惹爸爸生气时，总是扑到爸爸身上，抱著爸爸，请求爸爸原谅。如果爸爸还是不肯原谅自己的话，只要继续撒娇，最後亲一下爸爸，再道歉，爸爸就会原谅自己。这方法也可以用在穆灵风身上吗？
　　
　　「穆灵风，穆灵风，穆灵风！」不断叫对方，终於，皱著眉的穆灵风转过身来。马上扑过去，抱著穆灵风。穆灵风身上有一种很令人怀念的气味，是爽身粉，香香的，以前自己也有用。把头靠在穆灵风的肩膀上，脸颊与脸颊贴在一起，那头总是梳得很整齐的头发，让自己的脸痒痒的。
　　
　　「范漩！你你你干什麽？」穆灵风的脸红透了，从没看过脸这麽红的穆灵风。穆灵风好像很害怕，都不敢动了。
　　
　　放开穆灵风，笑著说：「对不起，我不笑你了。」
　　
　　穆灵风看著自己，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吗？歪著头，观察穆灵风的脸。平日都没试过这样看别人的脸，原来看别人的脸很有趣。拉一下穆灵风的脸，手却被一下子拨开。还没有原谅自己，拉著拨开自己的那只手，穆灵风又被吓得不敢动弹。笑著在那红通通的脸上亲了一下。
　　
　　「对不起，原谅漩好不好？」
　　
　　穆灵风完全没有反应，在那脸上再亲一下，还是没有反应。以为自己已经被原谅了，却怎料对方突然扁著嘴，然後放声大哭。
　　
　　「你……你为什麽哭了？」伸手想安慰一下穆灵风，却又不敢。
　　
　　「我、我……呜哇！」老师走过来，问自己发生什麽事後，安慰一下穆灵风。终於，穆灵风不哭了。
　　
　　坐在拿著手帕抹眼泪的穆灵风身边，小心翼翼的画画，好害怕一不小心又让对方大哭一场。明明自己只是想道歉，却让人哭了，自己做错了什麽吗？有好好说对不起，也没有叫错穆灵风的名字，亦没有再笑对方呀。
　　
　　是自己的错吗？
　　
　　「范漩……」穆灵风小声抽泣著说。看著穆灵风，听听他说什麽。「你喜欢我吗？」
　　
　　「什麽？」
　　
　　「你亲了我呀！」
　　
　　「喔……那又怎样？」亲了人，会怎样？自己总是亲其他人，爸爸、凡哥哥、王子，国王也有亲过，可是大家都没有问自己这个问题，也没有哭。
　　
　　「妈妈说，亲亲就代表喜欢。」是这样的吗？所以穆灵风才会问自己这问题吗？想想看，自己并没有很喜欢穆灵风，有些时候又会觉得穆灵风很讨厌，可是，如果是一般而言的话，穆灵风还算是个不错的人。毕竟上次连那幅他画了很久的图画都送给自己。
　　
　　还算是个好人。
　　
　　看看眼和鼻子都红红的穆灵风。点点头说：「漩喜欢穆灵风。」
　　
　　穆灵风又扁著嘴，深怕他又要哭，所以马上叫他不要哭。穆灵风揉揉眼，眼睛因为泪水而闪闪发亮，好漂亮。穆灵风眨著眼睛，然後闭上眼，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
　　
　　「风也喜欢范漩。那长大後，你是不是要和我结婚？」
　　
　　「为什麽？」喜欢就要结婚吗？那自己很喜欢爸爸，是不是要和爸爸结婚？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喜欢我的话，就要结婚呀！」
　　
　　歪著头，实在不太明白。自己真的要和穆灵风结婚吗？可是自己和对方都是男生呀。「穆灵风，可是我们都是男孩子。」
　　
　　「也对呢……可是你亲了我，也说喜欢我，我又亲了你，也喜欢你，那怎麽办？」看来穆灵风和自己一样都不知道。
　　
　　低头，继续画自己的画，不去想这麽困难的问题。上课，然後吃午饭，吃饱之後，是睡午觉的时间。
　　
　　盖上有小熊的被子，舒舒服服的合上眼睛，可是一合眼，就想起早上哭泣中的穆灵风和刚才那些问题。完全睡不著。
　　
　　穆灵风正睡在自己旁边，只要一睁眼就可以看到。而且靠得很近，近得可以手牵手一起睡觉。摸了摸穆灵风散在枕头上的头发，很幼细，很柔软的头发，而且不如自己的黑漆漆，好像有点淡淡的棕色，穆灵风的头发颜色比自己的浅很多。
　　
　　「唔……」穆灵风的眉动了一下，然後，睁开眼睛，看著自己。「范漩？」
　　
　　「穆灵风，我睡不著。」穆灵风不理会自己，又合上眼睛，继续睡觉。再叫穆灵风，却没有反应，只有自己一个醒著，不太公平了。戳戳穆灵风的脸，又掐了一下那小小的鼻，可是穆灵风睡得像凡哥哥一样。「你也是睡公主吗？喂，穆灵风……」
　　
　　「我是王子！」原来穆灵风根本就没睡，自己早就猜到了，一定是在装睡的。「我比你高，所以我是王子，你才是公主！」
　　
　　「不对，我才是王子！」开玩笑，凭什麽要自己当穿裙子的公主。
　　
　　「我才是！」
　　
　　「你不是！」
　　
　　「我不是……不对，我才是喇！」
　　
　　和穆灵风在床铺上打闹，结果，被老师骂了。偷瞄身旁的穆灵风，他对自己笑了，自己也对他笑了。然後，又被老师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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