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草宣

作者:  录入:01-19

  
  「……你说什麽?」
  
  在沉默蔓延到几乎占领整个空间,莲见终於像是消化完毕杜辉铮的话,缓慢阴沉的开口。
  
  忍住心中的悲痛,杜辉铮抬头直接对视莲见朦上阴影的眼睛。
  
  「我们分手吧。」杜辉铮握紧手心,指甲几乎刺进手心内,却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痛。
  
  「为什麽?」
  
  莲见放下手边的物品,表情整个冷下来。
  
  「我没办法继续下去……」深吸一口气,杜辉铮下定决心祭出最後的手段。
  
  「我爱上别人了。」
  
  「你说谎!」
  
  没错,他的确在说谎,但是如果不这样说,又怎能让莲见相信自己不爱他。
  
  莲见走出房间,一步步逼向杜辉铮。
  
  「你这半年多来根本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怎麽可能爱上别人。」
  
  伸手将欲後退的杜辉铮抓进怀里,莲见使力压制怀中人的挣扎。「别想骗我,你爱的人是我。」
  
  「不!我不爱你!」
  
  听见莲见肯定般的口吻,杜辉铮激动推开莲见,但莲见压制在他腰上及肩膀上的手像是钢筋缠在他身上般丝毫未动弹半分。两人的身格原本就有差,远比他高一个头身材也比他来的高壮的莲见,力气更是比杜辉铮大上许多,杜辉铮使力挣扎,就是挣不开莲见的怀抱,他不待想在莲见的怀中,莲见身上传来的温暖以及属於他的气味,都让杜辉铮心痛的差点落下泪。
  
  我不想在你的怀里哭,我不想……让你见到我的脆弱。
  
  至少让我潇洒的离开,我不想变成一个,没有你就无法活下去的人。所以我不要当你心中那人的替身,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爱你……
  
  「我要离开,让我走……」
  
  「你是爱我的,我感觉得出来……」莲见紧抱住杜辉铮,深怕一放手他就会逃掉。
  
  「我不爱你……」依然是口是心非的话。
  
  「你爱我,悠,你爱我……我知道你爱我。」
  
  「住口!你凭什麽这麽认为?」杜辉铮在莲见的怀中大吼。
  
  莲见抬起杜辉铮的脸,使力捏住想要转头的杜辉铮的下巴,杜辉铮蹙著眉满是痛苦与悲伤的神情就这样映入莲见的眼中。
  
  莲见望著他,眼神突然变的很深璲,那里面有著不舍、伤心,以及满满的深情……
  
  「悠……」莲见轻声吐出杜辉铮的小名。
  
  可是杜辉铮知道,莲见看的不是他,叫的也不是他,他看的是那个远在轻井泽海边,长眠在白色百合花中的悠树……
  
  「不要叫我!」
  
  杜辉铮推开莲见,陷入回忆的莲见意外的被杜辉铮推开,表情立刻就冷了下来,他冲上前去抓住拿起行李袋就要跑向大门的杜辉铮,一个重心不稳两人便双双跌落在地上,莲见趁机用身体压制住挣扎的杜辉铮,拿起旁边行李中掉落的棉绳将杜辉铮手脚都绑了起来,让他只能扭动著身体用噙著泪的双眼怒视莲见。
  
  「放开我!」杜辉铮瞪著站著俯视他的莲见,他不能绑他,他不能这样对他!
  
  「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待在我身边。」
  
  莲见冷冷的说,刚才一瞬间的深情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初次见面般强势又危险的气息。
  
  「你没有权力这样做!」
  
  「没有权力?」
  
  像是听见什麽有趣的话般,莲见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但是看在杜辉铮眼中却让他从心里感到颤抖。
  
  这样的莲见,他从来没有看过……
  
  虽然作风强势,但对他总是温柔的莲见,除了一开始用不正当的手段逼迫自己跟他在一起外,之後就在也没看过莲见冷酷的一面了。
  
  莲见总是用属於他的温柔来对待自己……
  
  「你以为我会让你再次离开我吗?」莲见居高临下的看著杜辉铮。
  
  「我爱你爱了这麽久,你却从来不将我的爱当一回事,每天每夜,都出去找不同的男人上床。」
  
  等一下,莲见刚说什麽?他说他爱我爱了很久?
  
  「我不行吗?我不够好吗?为什麽你没有办法爱我……」
  
  「等一下,总司我……」
  
  「我爱你啊悠树……」
  
  杜辉铮欲说出口的话霎时冻结在口中,刚刚听见莲见告白的时候内心狂喜的情绪,突然像被人打了一拳後又泼了一身冰块,再丢到结冰後的海里……
  
  全身冰冷,连心都像被人丢进冰块里冰起来般冻的让人血液都凝固,杜辉铮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在这这短短的几秒钟,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失温死去了。
  
  他不是在跟我说话,原来他不是在跟我说话……他是在跟「悠树」讲话,透过我,对那个已经不在这世界上的悠树表达他深情的告白……
  
  他的眼中,没有我。
  
  「我什麽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爱我悠树……我不能没有你……」
  
  莲见蹲下身抚摸著杜辉铮白皙的脸庞,他的眼中满是迷惘与深情,他的眼光看著杜辉铮,却不是在看杜辉铮,而是透过杜辉铮看见了「悠树」。
  
  「悠树……你明明知道我爱你,为什麽要假装不知道?我的心,很痛苦很痛苦……你知道吗?」
  
  莲见拉起杜辉铮被棉绳绑住的手,放到他的胸口处,从那里传来的心跳与热度热烫了杜辉铮的手。
  
  「我真的好爱你……」
  
  莲见拉起杜辉铮的手温柔的放在脸颊旁磨蹭,像是在对待易碎物品般轻柔,这样的莲见,杜辉铮从来不曾看过。
  
  当杜辉铮察觉到时,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莲见对悠树的深情,已经到了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地步,即使悠树已经离开人世,莲见的心也依然被他控制著,谁都无法介入,因为那是一个死亡的世界,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世界。
  
  「总司,我不是悠树……」
  
  杜辉铮任莲见温柔磨蹭自己的被绑住的双手,用哽咽的声音对已经迷失现实的莲见说出事实。
  
  听见杜辉铮的声音,莲见倏地圆睁原本充满迷惘与深情的双眼,他张大眼睛看著地上被绑住的杜辉铮,眼中闪过许多快的叫杜辉铮无法非分辨的情绪後,他放下手中一直握著的杜辉铮的手,将杜辉铮整个人从地上横抱起来。
  
  失去温暖的双手,很冷。身体的接触是温暖的,但是心,很冷。
  
  「我不会让你离开。」恢复原本平静表情的莲见,用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度杜辉铮说:「别忘了你是个没有身分的非法居留者。」
  
  「你想去告发我吗?」
  
  经过刚才激烈的追逐挣扎,加上内心的极度悲伤,杜辉铮已经没有多馀的力气再反抗,他静静的躺在莲见怀中,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
  
  「你说呢?」莲见斜眼看著怀中的杜辉铮。
  
  「……你想告发我就去告,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最坏就是做个几年牢再被遣返罢了……」
  
  莲见低低的笑起来,在他怀中的杜辉铮很明显可以感受到莲见胸口的震动,半年多来他不知靠在这里多少回过……
  
  「我不会告发你,你大可放心。」
  
  莲见眯起具有魅力又锐利的眼睛,用他好听的嗓音冷冷的对怀中的杜辉铮说:
  
  「我为你准备了一个地方,从今以後你就只能待在那,哪里都不能去,这样也不必担心会被外人发现你的身分。」
  
  在此之後,杜辉铮听见……内心的情感冻成冰块掉落到地上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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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好痛,明明就睡很久为什麽眼睛还是不舒服。。。Orz

 


温度04-2(替身/虐心)

  「我给您送饭来了。」
  
  房内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回应,送饭的人也不以为意,将饭菜摆放在门前的木制走廊上便快步离开,只点了一盏小灯的走廊立刻又恢复了宁静。
  
  应该说是死寂。
  
  这条主屋深处的走廊,因为照不到阳光终年都是非常阴暗,不点灯根本就看不见路,所以除非必要,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到这里来。
  
  还有一点就是,这条走廊底的房间内时常会传出若有似无的呻吟,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据说那呻吟是断断续续,有时是哭泣般的呜咽,有时则是痛苦的喘气,有时则是……听过的人说的时候脸还涨个通红,说那就像在与人欢爱时发出的呻吟,饱含著痛苦、欢愉,以及让人血脉奋张的妖艳。
  
  但是这条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面究竟住了什麽人,这个家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
  
  因为曾经有个送饭来的人在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下,偷偷打开房间的拉门,结果在还没看到什麽之前,就被他的主人拖出去刺瞎双眼,从此终身眼盲。
  
  所以这里是这个家的「禁地」。
  
  任何被命令送饭来的人都必须将放饭菜放到门前的走廊上後,就必须快步离去,不得回头。
  
  所以这里也被人说是「狐狸住的地方」。
  
  见不得光,从来不曾出现在人眼前,妖艳又诡异的呻吟声……让人猜测里面住的也许是只公狐狸,一个变成人形美貌艳丽的公狐狸。
  
  主人抓了他,为了不让人见到他所以将他关在这里,狐狸因思念故乡而伤心,才会时常哭泣,而主人却依然不放他走,还经常强迫狐狸与自己欢爱,让美丽的狐狸发出诱惑人的妖艳呻吟。
  
  --这条走廊的尽头住著一只美丽的狐狸。
  
  这是在这屋子生活的人都知道却不敢明讲的事。
  
  
  
  
  
  拿起置於走廊上的饭菜,穿著和服,身材高挑修长的男人拉开拉门走入室内。
  
  他将饭菜放到床边,打开床边的灯笼造型的夜灯。
  
  一道纤细修长的人影侧躺在床上。
  
  床上的人是个男人,身上的和服微乱,一头过肩黑发也凌乱的散在被褥上,在昏黄的夜灯映照下,发出慵懒的媚惑色气。
  
  白皙无血色的脸庞上双眼紧闭著,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白皙的眉间也微微蹙著,也许是做了恶梦,粉色的嘴唇泄露出若有似无的呻吟声。
  
  一旁的和服男人,也是这个家的主人──莲见总司将他从床榻上轻轻抱到自己的怀中。
  
  莲见动作非常温柔的将他轻轻抱在怀中,拿起一旁的水杯用手指沾一些,再轻轻抹在怀中人因暖气而有些乾燥的唇上,之後用刚准备的温毛巾轻轻擦拭著他的脸,渐渐的,怀中人浓密纤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後便缓缓睁开双眼,但那双晶莹的眼精没有交距,带著如同刚睡醒的孩童般迷惘。
  
  「醒了吗?要吃饭了。」
  
  莲见见怀中人睁开眼之後就放下毛巾改端起饭碗,用汤匙舀了一小口送到杜辉铮嘴边。
  
  莲见怀中的人是杜辉铮,被他囚禁一年的杜辉铮。
  
  杜辉铮顺从的张口吃下食物,一双失焦的眼睛视线不知落在何处,他没有反抗的任莲见喂他吃下碗内的食物,莲见擦乾净他唇上食物的残渣,又喂他喝了一杯水,最後莲见抱起体重大不如从前的他到昏暗走廊上一个木制门後。原来这里是一间西式浴室,莲见将杜辉铮放到藤制的椅子上,挽起自己的衣袖,脱下杜辉铮身上的和服後用莲蓬头的热水帮杜辉铮冲洗。
  
  长时间未接触阳光的皮肤白皙的几乎透明,还可以见到皮肤下青色血管的踪迹;低温的身体在热水的冲拭下开始温暖起来,连冰冷的指尖都染上热度,杜辉铮透明无血色的身体在热水与蒸气的洗礼下开始染上一层薄薄的粉色。
  
  莲见将杜辉铮身上的沐浴精冲拭乾净,打开盖於浴缸上的盖子将杜辉铮抱进去。
  
  杜辉铮浸在温热还散发著淡淡香气的水中,连脸部都染上淡淡的樱花色。
  
  莲见坐在浴缸边缘用手扶著杜辉铮以防他不慎跌落水中。他看著杜辉铮,眼神带著宠溺与悲哀。
  
  只有在热水的洗礼下,杜辉铮才有人的温度与血色,平时的他体温低的吓人,所以房内都要开著暖气以防他失温生病。
  
  看著水中杜辉铮那双有些萎缩的小腿,莲见的眼神又更加深沉。他想起了刚开始时,杜辉铮在痛苦中挣扎每晚都高烧不断的回忆。
  
  好不容易烧退去,醒来之後却成了双眼无神没有焦距,原本温暖的体温却有如冷水般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去,留在这里的只剩下一付没有灵魂的躯体而已。
  
  「呜……唔……」
  
  听见杜辉铮的呻吟,莲见赶紧查看。
  
  「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
  
  杜辉铮的手慢慢爬上那双已经萎缩的小腿跟膝盖。
  
  「膝盖痛吗?」
  
  莲见赶紧用热水泼向杜辉铮蜷起的膝盖,杜辉铮微皱的眉头才逐渐舒缓,呻吟也逐渐停止。
  
  杜辉铮受过伤的膝盖与小腿时常会疼痛,虽然伤都已痊愈,但似乎是因为伤到经脉与骨头的缘故,只要温度一变化,杜辉铮的膝盖与小腿就会痛起来,来检查过的医生说这是季节性的疼痛无法痊愈,能做的事只有经常复健,还有在伤部保暖,这种情况就会逐渐改善。
  
  杜辉铮从来没有复健过,原因是神志一直处於恍惚状态的他根本不可能起身复健。
  
  还有一点,莲见也不愿意让杜辉铮复健。
  
  所以每当气温改变时,杜辉铮的膝盖及小腿就会产生疼痛,莲见都默默的安抚照顾他。
  
  杜辉铮不再呻吟後,莲见看时间差不多便拿起一旁的大毛巾,弯下腰将杜辉铮从水中抱起,走出浴室回到刚才只有一盏小夜灯的房内。拉上门阻隔走廊上的冷空气,放下杜辉铮後再擦乾他身上的水珠,从衣柜中拿出折叠整齐的乾净和服帮杜辉铮穿上。
  
  接著莲见走出门外,到浴室也洗了澡後再回到房内,杜辉铮已经闭起眼睛入睡,莲见轻轻的拉起棉被躺到他身旁,将杜辉铮轻柔的搂进他怀中。
  
  吻著杜辉铮与自己身上相同味道的发,莲见淡淡又带著无可言喻的疼惜轻声说:
  
  「希望你能有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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