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祭+番外——番茄汁

钱力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根本不知道乔羽的手电筒怎么会在他手上。

乔羽心里也很奇怪，那天他明明收好了。可是第二天就找不到了。他以为自己遗失在那里，可是应该不会，这么终于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小心。

白欣广还在不停的玩着自己的手机，插嘴道：“不就是个手电筒嘛。至于嘛！回头我给你们俩歌买一打。”

郑小西也插嘴道：“是不是那天你也出去找乔羽了？这手电筒是他的呀。”

乔羽听了这话，好像触电了一样浑身一抖。他看向郑小西：“你们出去找我了？”

郑小西点点头：“原来我想去教学楼找你的，可是我一点光线都没看到，所以我就跑校外去了。乔羽，那天你去哪了？”

乔羽瞪了眼钱力，鼻腔里哼了下。没理他们，拿着毛巾去厕所洗脸。小西踩上自己的拖鞋跟了上去，嘴里说：“等我，我也想去厕所，我一个人害怕。”

乔羽没理他，但也没阻止郑小西跟着。小西在他背后说：“我听钱力说，出事那天他看见过席中绘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可怕呀。”

“哼。”乔羽表现出了完全不相信的表情。郑小西又说：“我不相信小绘是自杀……可是那天你也不在天台。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郑小西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对乔羽说：“你说钱力会不会知道什么？”

乔羽看了眼小西，眼神里不善的意味十分明显。小西只能收了话题，在他边上安分的洗脸洗手。他的眼睛时不时的瞄着乔羽。

“你看什么？”

“没什么，觉得你的一双手特别好看。”他伸出自己黑黑的手说：“我父母都是干农活的，我遗传了。要是我能有你这样的一双手就好了。”

“你怎么不去注意别人的手？”乔羽觉得这个对话让他有些不自在。

“钱力的手太胖了，我的手太黑了。白欣广的手太瘦。小绘的手虽然好看，但他已经死了嘛。所以我说你的手最好看了。”

乔羽甩了甩手上的水，不再理会郑小西。回到了寝室，拿了笔记本后，从钱力的手上夺了手电筒又出寝室，外出学习去了。

期末考后，乔羽的成绩低空掠过，但不管再怎么努力的钱力。最后还是被判了甄别。

当小西提出放假了邀请寝室里的所以人都去他老家玩的时候，除了白欣广表示非常愿意外，乔羽竟然也表示了同意。他用沉着脸这样的表情，说为了庆祝自己没有被甄别，他也想好好放松下。此外，原来钱力想好好努力第二年再来过的，他想表示自己就不去了。可是不知道乔羽是怎么和他说的，最后在他的目光注视下。钱力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小西还邀请了薄晨。薄晨也是表示不愿意出游的一个。但白欣广却极力的邀请。他说你不来就不好玩了。带上你的女朋友一起来嘛，我女朋友也去，两个女孩子比较有伴。

小西也说，不愉快的事不要再去想了。到我家去玩玩吧。让自己放松一下。到了我家，我还有很多关于小绘的事可以和你聊聊。我保证不会让你无聊的。

听了这些话，薄晨想了又想。小西是个不错的值得信赖的人，他也需要转换下心情。听说他的家乡依山傍水，十分的美丽惬意。内心也确实忍不住生出一些向往。所以，犹豫了几下后最终还是答应去了。

他们一行七人，一起买了去郑小西家方向的火车票。去往一个他们城市孩子所陌生的地方。

白欣广为了这次的旅行，听从了郑小西的建议，买了帐篷等用于露营的工具。还带了些罐头和纸牌。他完全把这次经历当成野外活动，感觉很时尚很浪漫。

郑小西也背了一大袋东西回家，白欣广过去翻看了下，原来是香肥皂。他问，是不是带回去分给家里的女人。郑小西说留着给自己和心上人用的。然后，白欣广似乎十分了然的和小西相视一笑。

他们在火车上无聊，于是白欣广提议打牌。小西表示不熟练，看着就行。乔羽坐在最外面也表示不参与。于是就剩下的几个开始玩80分，或者斗地主。

薄晨也是个玩客，自火车开出站后，他的神情也有所放松，似乎离开了那个地方，他就能高兴一点。不过，他开始大牌开始一直赢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郑小西，他说过要和他谈有关于小绘的一些事情。

郑小西说，小绘的事等到了目的地再慢慢详谈。在火车上还是应该说故事的好。

一边理着牌的白欣广也抬起头看他：“讲故事？好啊。我们一边玩你一边说。”

“确切的说，是我们家那边的故事。”

“说吧说吧。”坐在男朋友身边的两个女孩子也眼里闪着其期待的目光，她们想听听有没有什么动人的爱情传说。

“你们知道，我们村后有一片树林吧，那边的树木覆盖了整座山。地势不高，却还算挺辽阔的。”

“所以，这个故事是有关于树林的？”

小西投给白欣广一个你猜对了的表情，他接着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树林里有个土地神。”他眼睛望着窗外，表情十分投入的开始说着：“可是由于地太偏僻，那个土地神没人供奉。他的能力弱到和凡人无异。”

“土地神？该不会像西游记里那些矮老头一样吧，唉！我还期待着美丽的爱情那。”薄晨的女朋友咬着口香糖，看着手里的牌，眼皮没抬一下的插了句嘴。

小西笑了笑接着说：“由于没有庙殿，没有香火。那个土地一天天的忍饥挨饿，终于在他快死的时候，有个修行的年轻人路过。”小西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温柔的笑脸，偶尔看他一眼的乔羽，觉得他说故事的样子就好像在说自己的经历一样，对此，他忍不住在心里轻哼了下。

“那个年轻人看到了土地神，以为他也是路过的，就把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给了土地。可是土地吃那些东西根本没有用。年轻人说，那你干嘛不离开啊。土地摇着头没说话。他还没有法力离开，他也不能告诉年轻人自己是土地，第一是害怕他不相信，第二，想想好歹是一个神，竟然要靠凡人来救，实在很丢脸。”

“土地求年轻人不要走，留下来陪着自己。年轻人就留了几天，可是之后，修行者随身携带的东西全都吃完了。可他为了照顾孤独的土地神没有离开。”

薄晨侧耳听着郑小西的故事，微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边听故事，一边把那年轻人的脸，带入了小绘。对不起，我想我还在在意他去世的事。”

小西摆摆手，又往下说：“后来什么东西都没了，土地神虽然不会死，但他还是会觉得饥饿。有一天，年轻人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吃的。然后他离开了，土地神想，也许他只是找了个借口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他又希望他走，但又害怕他离开。所以年轻人这么提议的时候，他答应了。心想着，如果他真的走了，那就走把。”

“天快黑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竟然回来了。土地神心里高兴极了。与此同时，年轻人手里还捧着一块肉。土地太饿了。就把那肉吃了。他不知道，那是年轻人效仿贤者在舍肉救人。他不知他救的人根本死不了。”说到这里，郑小西的脸，随着剧情又有些淡淡的哀伤之情。

白欣广一脸的无聊，他对这个故事一点没有感觉，薄晨的女友也说，居然都是两个男人，一点也不好听。白欣广的女友听到吃肉这里，她捂着嘴，离开座位，去厕所了。

薄晨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小西：“那后来那？”

“后来啊……嘿嘿，让我卖个关子。等我们到了目的地，我再把下半部分故事说完。现在你们继续玩，我休息下。”

火车在经过了几个小时候终于到达了车站。但是下了车才发现，这个地方除了火车站就没有什么车可以到达小西的家。

小西歉意的说，我们家还是原生态啊，政府没有开发嘛。加上这两年，村里很多年轻人外出学习打工。所以去我们那里的人不多。不过既然来了，那大家还是顺便锻炼下身体，徒步前行吧。

于是，下了火车的几个人，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开始了徒步旅行。他们向余纯顺的境界踏出了坚实的一大步。在两个半小时候，终于在他们面前展现了一些分布疏散的民居，都是些土砖结构的低矮房子。要不是天气不错，脚下的泥路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就算是一直以逛街为乐的两个女孩，对这样的旅途也有些不堪重负。再看到眼前令人失望的景色时难免有些嘀咕。

白欣广也皱着眉说：“累死了，就算这里没有咖啡店，小茶馆总有吧。这离你们家究竟还有多远啊。”

小西笑着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房子说：“这不就到了吗。”

薄晨走在队伍的教前面，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大伙说：“可能是我们来之前脑子里想的过于美好了，也许小西他们这里的生活原本就是这样的。反正就快可以歇脚了。大家不要再埋怨了。”

小西提着行李，走到前面带路。脸上尽是回到故土的满足微笑。在不做任何辩解下，他说：“这里的景色确实不怎么样。不过明天我们就去山里露营吧，晚上还能听到各自声音，非常好玩。”

没有办法，现在回去买火车票还要再走几小时，还不如在这里克服一晚，明天去山上的树林里看看，要是还是令人失望的话，马上就掉头走人！

这是此刻很多人心里想着的事。不过乔羽到没有表现出失望，似乎这么偏远人少的地方正是他所期待的。

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小西领着他们进了村，来到他住的地方。除了房顶还在之外，四面墙都有透风的地方。木窗上胡着的纸已经全部通透了，真是说不出的一股凄凉。

小西说，他大半年没回来，可能父母也寂寞了。出去找在外打工的哥哥姐姐的。要是愿意住的就住屋里，要是受不了的，要不就提前把帐篷拿出来，在院子里过夜。他去问邻居借柴烧水做饭。

白欣广的女朋友看到这样的场面有些难过。她埋怨男友把她骗到这个地方。然后跑出去不知道到哪里哭去了。白欣广见状，朝大家不好意思的致歉了下，然后跟出去去安慰女朋友。

钱力从来没来过生活条件这么差的地方，其实他根本就不想来，但是他被乔羽要挟着过来的。他在考试前还背了小纸条，结果被他发现了。他答应说不告诉别人，但放假了要和他一起来小西的家。他不知道乔羽为啥盯着自己。但他就是害怕，所以就来了。

发现没人注意自己，乔羽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刀，抵着同样没人注意到的钱力的腰。低声说：“跟我出来！”然后胖胖的钱力就被他拽着出了郑小西的破房子。一路往屋后的树林走去。

钱力畏惧对方手里的刀，不敢嚷嚷，但一边走一边低声问：“你硬要我来这里到底干嘛？”

乔羽四处看看，确认没人后依然催促着钱力赶紧往树林里走，但四处特别的静，他也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回答说：“我有事问你。小西家人多不方便。”

“那你也不用那刀抵着我吧。”

但在乔羽的凶狠瞪视下，钱力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进山的路离小西家很久，原来看着挺远的，但走走却没用多少时间。一旦进了漆黑的树林，乔羽就完全的放松下来，他推了一把钱力，问他：“那天晚上的事，你知道多少？”

“什么？什么晚上的事？”钱力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

“你别装蒜了！你一定知道的，不然我的手电筒怎么会在你那？！”乔羽的耐心随着说话越多流失的越多。

钱力不是傻子，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乔羽要大老远的逼迫他来这里。原来乔羽就是要确认在相对封闭的地方问他席中绘死亡的那件事。可是他真的是不知道嘛，他能知道什么……等等，难道席中绘不是自杀？

钱力慢慢将不敢看乔羽的目光变成了疑惑的注视着他，接收到他眼里讯息的乔羽十分愤怒。他说：“你知道了吧，是我把席中绘推下去的。不过，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你都将死在这里。就好像席中绘死了一样，没人知道。”

乔羽看了看四周，没有半个人。他露出狰狞的笑容说：“小西家的树林真是个好地方，在这里死多少人都没有人知道，你说是不是？”

一听这话，钱力额头上的汗开始不断的往外冒。但是此刻无论他再怎么害怕胆小，爬的双腿发抖，膝盖无力。为了性命他也必须跑。所以，他用力踢了乔羽一脚之后，拔腿往树林外跑。他想只要出了林子，他就能叫来其他人，他就不用死。而且还可以把乔羽这个杀人变

态抓起来绳之以法。

薄晨和他的女朋友正在屋里整理东西，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没信号。她对薄晨说她到屋外去看看能不能接收到信号。然后骂了句真是个鬼地方后就走出了小西家的屋子。

薄晨一个人在屋内有些无聊，白欣广也不知道去哪里安慰他女朋友去了，他出门的时候和小西去接东西前脚后脚的时候，到现在也没回来。他肚子到是有些饿了。

他拆了一包随身带着的饼干吃了两块，等着等着，他朝屋外叫了两声女朋友的名字。结果他女朋友也没有回答他。

他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就走出屋子，发现前前后后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了。难道他女朋友去再远些的地方找信号？他忍不住苦笑了下，这里应该是没有的吧。来到这里还真是个差不多封闭的地方。

此刻他还是信任小西的，虽然这里和他嘴里描述的美好相差的实在太遥远了，但是由于来的人很多。所以他没想过小西要他们这么多人一起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又走回屋子，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实在是没劲了，只好拿出游戏机去屋里的一张旧床上躺着玩一会儿。

屋里也只有他一人，除了他游戏机发出的声音和光亮就再没有了其他。可是玩了会儿，连游戏机都没能让他觉得好玩。四处静悄悄的感觉开始让他觉得有些不安了。

忽然他听到床下有些响动，薄晨心想着，难道在闹老鼠？反正现在也没事做，不如就看看怎么回事好了。他一手高举着游戏机作为光源，一手敲击着床板。听听声音，下面似乎是个空的。

然后他在多方摸索下，终于摸到了一个巧坎。出于试试看的心态，他去尝试着搬动，扭转了下。此刻他还想着希望小西别生气他这么探究别人的隐私。

床板的插销从里面打开了，薄晨掀开木板看到里面藏了个头发长长的没穿衣服姑娘。

她死了吗？为什么被藏在这里？难道这是他们的风俗？小西的心上人？他小心的用手指去触摸了下那女孩光滑的后背皮肤，是热的，软的。她还活着。

可是把光源再照近些，薄晨忽然发现她不是一个姑娘。因为他虽然有些瘦，但骨架看上去应该是个男人。

薄晨大着胆子，把手伸到那人的腋下。将他托举出来，发现闭着眼睛，虽然有着呼吸却丝毫没有抵抗力的男孩的脸非常的熟悉。

他在内心惊呼了下，居然是席中绘！他没死吗？怎么会被藏在这里？！此刻，薄晨的心里，对郑小西堆满了疑问。

把他弄出来后，薄晨从包里取出一些衣物给他穿上。然后用手沾了些随身携带的矿泉水去轻轻拍打席中绘的脸颊。

“小绘，小绘！”

在薄晨的呼唤中，席中绘慢慢的转醒了。他迷惘的看着薄晨的眼睛，久久的凝视他。似乎在考虑眼前的人究竟是谁。然后他移开目光去关注周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最后他把目光又重新放回了薄晨的身上。他问他：“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这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