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会服从于我?你以为为什么桓暮水不敢公然与我相抗?因为我在他们的心脏里植入了火种,我想让他们死的时候,
只要心里一想,他们立马丧生。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那么厉害?我没有去过松啸这样的地方,他们死后,火种汲取他们的
能量,我再收回火种,我就拥有了他们的力量。”
他指着自己的身体说:“我的身体,就是他们的灵柩。”
我不停地摇头,他这是在恐吓我,还是说我也会是他们中的一个?
“你还喜欢我吗?”他灼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耳边,“我是个魔鬼。”
“维安,”我擦干眼泪,抬起头望着他,“就是这样孤独的你,让我好想去保护。”
他浑身一震,颤巍巍地放开我的手,退后两步,站立在风中。他的发被吹得凌乱了,此刻的他,像是一个在火中燃烧的
疲惫的灵魂。
“维安?”我唤他,不安地站起来。
“哈哈,我怎么会孤独?”维安大笑了两声,“你凭什么论断我?”
“我只是……”
他走过来,一把扯掉我手臂上的蔓条,嚣叫道:“你凭什么!”
我惨然地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残花败枝,说:“凭我觉得我喜欢你。”
我再次抬头时,我看见了那些并没有从他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他虚弱的伏倒在我肩上,修长的手指嵌入我的后背,将
我的亵服扯得松散。
他与我亲吻,我努力回应他,用我的寂寞回应他的孤独。
他将我抵在大树上,一把扯下我的腰带,一股股风拍打在我的胸膛上。我抱着他,想要把自己的身体用他的温度温暖,
我吻着他的唇,想要把他的永远味道铭记在脑海中。
他以近乎是强暴的方式侵占了我的身体,我没有叫出声,而是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咬到一股一股血腥在齿间弥漫
开。
他伏在我身上,喘着气问我:“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笑着哭了出来:“我叫郑繁郁……”
这大概是我所体会过的最幸福的时刻。
因为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我与维安的相识。
第二十八章:维安2
“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
这是我在最后对维安说的话。这与我对海恩所说的“我们试着做恋人吧”不同,这一次的我,带着一丝恳求。
维安默然不语,他每一秒的沉默都如同一块磐石在敲打我的外壳,我害怕自己真的会哭着求他留下我。
他想了很久,然后把我的头枕在他的胸膛上,我听到了那有力的心跳,强劲有力,却异常平稳。
“你先住在火耀吧。”这句话从他薄薄的嘴唇里吐出,就像在吐一口烟气,在浓稠的空气里瞬间消散了。
我麻木地睁着眼睛,我不过只是个房客,一个李维安的发泄工具。可是我是个孬种,所以我厚着脸皮住下了,天真地对
未来抱有几丝希望。
李维安开始回避我,他让我住在另一座阁楼里,一日三餐照顾周到,可是却从不来看我。我更觉得自己像个女人,像个
被关在冷宫里的女人。
他不让我离开阁楼,我只能在阁楼和下面的花园自由走动。如果可以用什么来解释的话,那便是他仍然不相信我。碧安
的城主怎么可以在火耀山里随意走动?何况我不是樊宇澜。
这样也好,不管他对我怎样,只要不把我当做作樊宇澜,我不愿活在他的梦境里。
有一天晚上他来了,疲惫的他将我按倒在床上,他用尽全力把我的腿分开,像禽兽一般在我身体里肆虐。我拼命迎合他
,像一个下贱的妓女。我乞求着他能在强暴我的时候唤我的名字,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我不是樊宇澜的证明。
他发泄完之后,也便是我最欣慰的时刻,他会在我的身旁入睡,虽然他总是背对着我。
我轻轻抚摸他的后背,细细吻着他身上的气息。我舍不得睡去,我一直环着他的腰直到道他醒来。
他睁开眼时我依然看着他,他看到我的眼睛便马上避开,起身穿好衣服再回到他自己的住处沐浴。
开始他一个星期来一次,后来越来越频繁,最后每天夜晚都会在我这里度过。
我如一个女人,一个被王宠幸的女人。
我只能酸涩地苦笑,苦笑他虽然来的时间越来越久,但是看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你把我当做什么?
我整夜整夜不敢合眼,我要一直看着他,我要我一闭上眼睛他的面容就可以浮现于我面前。
终于有一天,我发烧了,烧得很厉害,整个白天我一直躺在床上,汗水湿透了衣衫。长长地头发全部粘在脖子与脸颊上
,让我感觉一阵一阵恶心。我侧过身,桌上的一把剪刀映入眼帘。
我费力伸长手用时间去够那把剪刀,却在够到时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
我已感觉不到疼痛,浑身热得厉害。一股鲜红的液体流到了地上,我昏沉地辨认,那是我的血——手臂被剪刀花了好长
一条口子。
我拿起剪刀,便毫不犹豫地抓住一把头发剪了下去。细长的发丝缠绕着落在我膝间。看着这些乌黑的,本属于我身体一
部分的发丝,我痴笑起来。
繁郁,繁郁,你好傻,那么好的海恩你不要,非要去爱上一个钟情于他人的男人。
我好傻,我好傻,我看着那把剪刀笑得发狂,声音大得把我自己都吓到了。
死了算了……我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死得了。
我笑着蘸了自己的血在地板上一笔一画地写起来。
李维安,李维安,李维安,李维安……
我嘴里念着,像在一口一口地吞吐滔滔的酸水。手指一次一次与地板摩擦,一直到分不清那些血是来自我的手臂,还是
来自我的手指。
有一个地方它流了更多的血,它比任何地方都要痛。
我按压着自己的心脏,它跳得那么狂妄,那么放肆。
李维安,李维安,李维安,李维安……
“你在干什么?”
我抬起头,又是那袭红衣,我笑着问:“你怎么白天就来了?”
“你在干什么?!”他威严地重复着。
我笑得更灿烂了,我撑着身体站起来,双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维安,现在我也可以和你做……”我虚弱的对他说。
“叭”!
他冲上来便甩了我一耳光,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的左脸火辣辣地痛了起来,我没有伸手捂它,而是把受伤的左臂背到了身后。
他生气了,因为我弄坏了樊宇澜的身体。
我笑了笑,无力地勾了勾嘴角,狼狈地向门外走去。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我虚浮地走着。
“你去哪儿?”他转身逼问。
我停了下来,用手撑着门框。你若是有一丝对我郑繁郁的挽留,我便可以幸福地死去了。
“我回碧安。”我轻声说。双眼开始犯晕了,外面的阳光开始变成越来越浓的桔黄色。我眨了眨眼睛,费力支撑着身体
。
“你回去干嘛?”他向我走来,却在我写有他名字的地板前停住了。
我不敢再看他,嘲笑我吧,维安。
“维安,”我闭上眼睛,身体开始倒下,“我真的好爱你……”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城市里。那是我原来的世界,左边有大型超市,右边有
体育馆,再向前走就可以看见柳河了,还有洁白的傩依桥。
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你做了什么梦?笑得好开心。”温柔的语气在我耳边徘徊。
我睁开眼,看见坐在床沿的李维安。
“我梦到,我在没有人的城市里,一个人,默默地走着,很开心。”我静静回答。
他沉默了良久,说:“小澜也做过同样的梦,只是他很害怕,一个人在没有人的城市里奔跑。他大哭大叫,可是一个人
也没有。”
我认真地看着他,他此刻像是卸下了所有重负一般地温柔地与我交谈着、
“你跟他,”他说,“一点都不像,明明有一样的身体。”
我苍白地笑了笑,说:“让你失望了。”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怎么办?”他轻声说。
“什么怎么办?”我问他。
他隔了好久才说:“我觉得,我开始背叛小澜了。”
我抓紧被子,心中生出一丝说不清的期望。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说他开始背叛小澜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
……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躲避着把头埋进被子里。
他拉了拉被子,说道:“躲进去就听不见我的声音了。”
我仍然躲在被子下,却竖着耳朵听他的一举一动。
“怎么办?”他重复着,“怎么办?”
“我好像,”他的手覆在被子上,我躲在下面也可以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他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那,你听见没有?”
“喂,你听见没有啊?别老躲在下面!”
“快出来了,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叫我的名字!维安,叫我的名字!
“笨蛋繁郁……”
我已泪流满面,我不敢揭开被子,因为外面的一切都是我承受不起的天堂。
第二十九章:庆山杉1
有一种感觉,就像是你在寻找一粒甘露,却突然发现了一片汪洋。就像是你从地狱挣扎出来,眼前已是天堂。
维安摸着那被褥的喃喃低语中,最美的不是他说喜欢我,而是他念了我的名字。
“笨蛋繁郁……”打破了蜜罐,浓浓的蜜汁将我淹没。
他搂着我,帮我擦拭那涌涌不绝的泪水。每一个人都是一样,我如是,海恩如是,维安如是,会为了一点点爱而感动。
言语不能表达的时候便是泪水来承担。
“维安,即使你是骗我的,我也信你。”我倒在他胸口哽咽着说。
他抚摸着我凌乱的发梢,亲吻着我的额头。
“不骗你,繁郁,我不骗你。”他低吟着。
“我不求多了,你可以在梦里呼唤他的名字,你可以肚子想念他,你甚至可以叫着他的名字自慰。但是,我希望你与我
在一起的时候,眼里只有我。”我轻声说,央求似的。
他抱紧我,温柔地说:“给我时间,繁郁,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忘了他。”
“好……我等。”
我的心脏与他的心脏的跳动时那么和谐,仿佛本身就是出于一体,维安,我给你时间,我已经满足。
如果现在樊宇澜回来了,你会怎么样?
我没有问出口,答案显而易见。
第二天醒来之时,维安已经离去,我的烧退了,便向外面走去。第一次,我觉得火耀的阳光是灿烂的。
我坐在外面的大树下,舒展着四肢,看着天空的颜色。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庆山杉,我与他没有再有过联系。他现在
应与我在同一个地方,我却因为困在这里从未见到他。
就算见到他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我怎么开口?难道要我告诉他,我爱上了李维安,你还是回去吧?
我不是伟大的人,我会因为自己的私情而放弃整个世界。
我感受着火耀的阳光,要是这个时候维安也在,那就好了。我就这么靠着,一直到中午维安过来看我。
他与我共进午餐,我一直低着头,现在的维安是属于我的维安,是温柔待我的维安,我仔细体会着这种细腻的心情,这
种波澜不惊的悸动。
“你再想什么?”他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问我。
我抬头看他,窗外的阳光正洒在他蜜色的脸颊和胸口上,我笑着摇摇头。
他瞅了瞅我,说:“一会儿我帮你修一下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
我摸了摸只及肩的黑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拿了剪刀,走到我身后,轻柔的修剪起来。我内心直跳,享受着此时的一分一秒。
“繁郁,”他轻声说,“地上的字,不要擦去比较好。”
我转头看向那块地板,血迹已经干涸成红黑色,“李维安”三个字仿佛是镶嵌在地板里的一样。
“为什么?”我问他。
他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那是你爱我的证明,即使你以后不再爱我了,这也是证明。”
他蛊惑人心的言语一丝丝飘入我的大脑。我仰起头,看向他深不可测的黑目。
“你用什么来证明,你也爱我?”我问他。
他沉默了很久,我一直望到眼睛酸涩,他不曾言一语。
“给我时间,繁郁。”他说。
我淡然笑了笑:“好。”
他环住我的肩膀,把头枕在我的颈窝。
“维安,要是我比樊宇澜更早遇到你,你会不会像爱樊宇澜那样爱我?”我问他。
“我不知道。”他低沉会答。
我们什么也不再说了,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日光把整个房间照得像天堂,我对着天堂却不能释怀。
他亲吻我的嘴唇说他晚上回来,晚饭我得自己吃了。我笑着给他招手,告诉他不用担心我。他想了想说,出去走一下吧
,之前把我关在这里实在抱歉。
我依然笑着与他道别,他很抱歉。是啊,他很抱歉,我有些害怕他这样跟我说。我有点害怕他只是对我抱以愧疚而不是
对我有爱。我坐在椅子上呆了良久,等到确定维安不会再回来之后,我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
出了园子,世界突然变得很大,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了不远居然看到一个湖,湖水透明,粼粼起伏。我走过去,看着自己在湖里的倒影,人变瘦了,头发变短了,轻轻搭
在肩上,眼睛有些肿,眼白上有血丝。
我怎么这么爱哭?我对着自己的倒影苦笑,我又想到了海恩那双哭肿的眼睛。我们都是一样的对不对海恩?我们都是一
样的,为了自己爱的人而受苦的对不对?我对海恩的宽容也正如维安对我的宽容,自己看来没什么,却一点一点地伤害
着对方。
海恩,我对不起你,此刻的我,大概可以体会到你的心情。真的很抱歉……
我轻抚水面,水波荡漾模糊了我的倒影。
我伸了伸腿站起身,毫无防备地转身,一个颀长的雪白的身影顿时映入我的眼帘。
“山杉!”我激动地叫出声,快步向他走去。
他表情木然地看着我,深不可测的眼神立即把我逼得停在了原地。
“山杉?”我疑惑地问他,“你怎么了?”
他仍是木然地,伸出右手,手掌猛地向我凌空一推。地面突然窜出一排木桩,撕裂大地,向我迫近。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身体狠狠被那排木桩推入了湖中。
不止如此,湖中仿佛早早布置好机关似的从各处冒出触手一般的乌黑枝条,它们如施了魔咒一般将我紧紧缠绕,然后把
我快速地拖向水底。
透过水面我看到了岸上的庆山杉。
只是那么一眼,我的心就比身体更快的沉向了湖底。
他笑了,他勾起嘴角,带着轻蔑的,胜利的笑容。他居高临下地,鄙夷地审视我,带着一丝悲悯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