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清透,却有种洞悉万事的深邃,仿佛能将人灵魂都消融一般的无边无际。
“你就是替包拯诊治的那个叶昊天?”赵祯微蹙眉峰,目光丝毫没有松懈,不放过此人一丝一毫的谈吐举止。
来人挺胸昂首应得自如:“不错。”
“大胆!见了吾皇居然还敢嚣张!如此回话,还有没有礼数王法了?!”庞吉在旁,见状立刻跳出来训斥,然而却被来
人侧首狠狠一瞪就怔住!那一瞬间,他清清楚楚的读出了此人眼中埋藏极深的恨意,裹挟着丝丝缕缕遮挡不及的煞气迎
面扑来!
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阅人无数的他毕竟是大宋国师,被那人一瞪竟当即感觉冷汗顺着脸颊悄无声息的流下来,瞠目结
舌的戳在原地。
“今日叶某只是来出诊救人,而不是面君!”叶昊天声音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说完毫无惧色的回视御案后的九五至尊
,淡淡微笑:“我想陛下也是此意吧?”
好一个藐视皇威目无天子的大胆狂徒!
赵祯心里斥,相比当时初次听闻的震怒,经过皇叔昨日一个时辰大局为重苦口婆心的规劝,如今已是大为减缓可控。听
说此人有起死回生华佗再造之能,仅仅一日就替包拯找到了救命奇方,在江湖声名远播,甚至连那个契丹王也不远万里
慕名请他出山……
枭戾如他也容下了这般的傲慢无礼,朕岂可输之?
“听说你到过契丹,见过那个辽主……”赵祯蹙眉狭目,语气怪异深沉,不曾遗落半点儿情感。
平心而论,除却运筹千里的王者博弈,武勋无数的‘北国鬼煞’其人如何,对于与之僵立半壁江山温儒文雅的赵祯而言
,一直是只闻其名恍若隔世。在崇尚英武的契丹被子民奉为神明的男人,他的铁血强悍与中原‘以仁为上’的帝王之道
大相径庭格格不入。如今这个嗜血枭雄死于萧墙内乱,宋辽之君注定无缘一面,却绝对挡不住这一国天子内心深处隐隐
的好奇。
“在你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一问淡泊如水,却宛如石入清波,不起浪花,也泛涟漪。底下站着的两个臣子脸上各有特色的惊讶表情一个比一个苍
老,而被问及者则是微微沉默须臾才冷冷的吐出八个字。
“北疆蛮夷,嗜血暴君!”
原来果然如传闻所言,他,只是个开疆辟土想要囊括天下的野心之人么?赵祯听了久久无语,心底却有些尴尬的如释重
负。这样的人死于逆党对我大宋而言的确是件天大的好事,否则借中原天灾沉于关下的恐怕就不止是三万辽兵——
一朝天子阖目片刻,再开口,即便只是好奇一问却足以语惊四座。
“你认为朕与他,孰胜一筹?”
相较两位臣子的惊愕无措,叶昊天闻言似乎也有些意外,反射性的抬眼向那身明黄扫去,片刻,嘴角轻描一笑,坦荡如
宏。
“寒梅冷松,傲雪何胜?”
……是吗?
赵祯面无表情的注视这个没有半点儿迎合奉承意图的布衣平民,心湖一荡。
那就是说朕与那个暴君也有相较之处了?是为人,还是为君呢?
他阖目自问,而后无声而笑。蛮夷么?当然不可能是为人。
但无论如何,朕不屑那个契丹蛮人的铁腕嗜血,无论同族异族,为君,今生只相信妄杀终非圣道。不见,是天意。至于
功绩得失,孰是孰非,帝业究竟该用世人的血肉还是仁德来滋养,似乎也只有留与后世天下评说……
“你可有把握治好太后的病么?”思绪过迁,言归正传,此人到底有多大本事,朕的确很想知道。
叶昊天摇头笑曰:“叶某只是个郎中,不是神仙,这未卜先知之事非我所长!”
区区一个游医都能如此介直敢言,的确比御医院那帮没实话的家伙有出息的多!赵祯心下嘲讽,颜面不禁挂上一抹冷笑
,看在庞吉与八王爷眼中,圣心难测,寒意不绝。
八贤王何故担心自不必说,一旁的庞吉反倒是有了些许底气,毕竟一句‘不是神仙’,让他多少洞察眼前之人到底还是
少了些十拿九稳的把握,似乎也减了些气势。这老奸巨猾的家伙毕竟侍驾多年,上面那位九五之尊的喜怒哀乐用嗅的就
能判断五成,而此时赵祯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疑惑清清楚楚,他顺水推舟,断无错失。
“皇上,老臣以为江湖险恶,乡野游医的手段难免以讹传讹,太后金枝玉体又岂是这般自大狂傲之徒能轻言金石的?”
八王爷一听就急了,这个乡野游医有多大架子倒是不用你费心熬神,可你也别这般轻易就一巴掌打死呀!
“太师此言何意?叶先生是本王特地请来为太后看诊的神医,难道太师还怀疑本王有意要害太后不成?”
“王爷,老夫当然不是此意。但此人桀骜不驯,妄自尊大,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岂不是自相矛盾?且不说他这副相貌,
仅与辽国契丹有过纠葛这一点,谁知到底有多少可信?”
“叶先生十几年前就位列中原十大神医,此事江湖上早有见证,其医术神奇声名远播,否则怎会招惹到那个契丹辽主?
更何况本王昨日才探望了他救治脱险的包大人,这难道还有假吗?”
庞吉冷冷奸笑道:“就是因为跟开封府有关,老夫才要格外睁只眼啊!王爷难道忘了大理寺现在还关着一个包拯眼中的
红人呢?”
八贤王一听顿时冒火,原来你根本意在与开封府为难?
“都到了这般地步,就事论事,太师何以会扯上展昭的案子?太后染病,御医院束手无策,难道就因为太师的一番凭空
猜测,就要眼睁睁看着替太后诊治的机会就此错过?!”
“哼,老夫只怕这等不知底细的游医出手,不但治不了病,反倒是添了乱!”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赵祯皱着眉头劝叫住两个马上要争得面红耳赤的老头子,目光却是一刻都没从叶昊天身上挪
开。
老实说,自从见面,犹豫,就没断过。
“太师说的也有道理,事关太后安危,朕不得不小心。御医每日都有详细的问诊记录,传朕口谕,叶昊天可至御医院翻
查所有相关疫病文案药典,与御医研商金石之方,但所出方剂皆需由御医院进奉入宫!”
清蟾初升,开封府厢院中寂静如常。
临窗而立,雕梁窗格外,青梨垂枝,经雨久浸,恐怕今年再也变不成黄熟,廊榭两旁精心栽种的兰草也几乎成了水仙。
他扫视,却无意,心湖不静。
到底也是一代帝王,果然没那么好哄骗!他想,蹙蹙眉,而后婉约一笑。不过还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虽然有些冒风
险,但此时就出手还是稍嫌过早了些。
就在此时,一阵不该打乱燥热沉闷夏夜的清风飘逸而过,卒卒碎响轻微的几乎难辨,但叶昊天却垂下眼帘,经对虚空淡
淡一句:“出来吧。”
话音未落,两三道与夜色同样深邃的墨影一晃而过,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面前,单膝跪地恭敬俯首,其中一人
开口禀报:“主子,出了些麻烦。”
“何事?”他问,一如既往处变不惊。
“牢里那个大宋侍卫从两日前就不再吃任何东西,恐怕已经察觉我等于饭菜中下药……”来人一身玄色,几乎要与无月
的夜空消融了去,留不下一点儿痕迹。
谁知叶昊天听后不但不惊反而无声一笑。呵呵呵,这死猫,伶牙俐齿也就算了,连嘴都这么刁!可那是避瘟之用,都是
味重的药材,总不能一点儿味道也尝不出来呀!
他好笑又无奈,阖眼沉默片刻,终径自微微摇了摇头,于屋内取了一个极不起眼的物件儿交与来人。
“将这银针带给他,告诉他,那药只是避疫防病,每日都要进,否则眼下瘟疫蔓延不控,性命堪忧。”
玄衣人接过银针收好,随即又禀道:“花家少主也传出话来,今日您入宫她已知晓,特意遣人来问进宫之事需不需要她
出手相助。”
一抹冷笑爬上面颊,回复也不含温度。
“不必,她只要做好她该做的就是了。”
然而时近五更,叶昊天于梦中隐约听得厢房外面有响动,翻身起来走出去查看,却发现居然还是早前的玄衣人跪在门外
。
‘玄影’本是辽国最神秘的侍卫,人数不多但直接听命于辽主,个个都是自幼培养的契丹死士,相较于辽王的贴身侍卫
,武功内力都更胜一筹,屡屡涉足中原武林,事实证明也不输江湖门派。但正因为如此,这支秘密侍卫当真像影子一般
,除了辽王与身边屈指可数的一两个人,无人知其行踪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反之,这些玄影没有召唤也绝不会现
身。
难道展昭出事了?叶昊天见了他第一个反映就是不祥。
“回主子,那名侍卫还是不肯进药!”玄影答的很干脆,没有多余的话,就像没有多余的感情。
“不肯?你可有与他讲明?”听者眉头一蹙,面露不悦。
“属下并未提及其他,但将银针呈给他时,他似乎就明白了主子身份。只是后来听说那药是防病治瘟的却怎么也不肯进
,而是让属下将银针带回来还给主子。”
叶昊天捏着银针无心的细细搓捻,思绪却一直游荡,浮躁不堪。不知从何时起,那张在心中念过千遍的俊朗面容一旦闪
过脑海,就再难轻易挥去,搅扰了即便身处绝境都没有过破绽的一贯冷静。
哼,竟然还敢说我一意孤行将别人呼来唤去,你又何尝不是执拗的让人揪心?若非为了成全你那任性到不能再任性的心
愿,我何必非要费这番周章到中原来?世道待你如此不公,你居然还是心怀慈悲,身陷囹圄何以还惦念着赵祯的天下?
你这只让人劳心费神的猫啊,心胸浩荡装得下别人的整个天地,怎能偏偏不留一隅给自己栖身呢?
他微微苦笑。佛家有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可如今我如实观瞻,一旦涉及到你,这世间万事反倒是不再过眼了。叱
诧半生,尘埃落定,本以为大悟,不想却竟是着了相。
“再去一趟。告诉他,若是乖乖听话,明日这金石之方就会传遍京城大小药堂医坊!”
番外:《梦醒时分》八卦访谈录
话说人物复杂的《北》文终于在众亲千金重压下弯腰低头,彻底背叛亲娘的苦心策划与节节追杀,众叛亲离的各奔幸福
的HE结局而去。
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人物坦诚相对的机会几乎少之又少,对于一向八卦的小九闺密一党是个不得正果的天大遗憾!于是
乎在芹芹与小谬的忽悠下,《梦醒时分》访谈节目打锣开张,粉末登场!
1)今日请来的几位贵客身份都比较特殊,先请各自报一下姓名籍贯:
猫(挺直腰板,温儒一笑):在下展昭,字熊飞,大宋常州武进人。
鼠(斜眼瞥猫,不屑抱怀陷进沙发):爷姓白,名玉堂,字泽琰,浙江金华人士。
耶律家小只(看着老鼠嘴角一挑,随和):耶律元洪,生于上京临潢府。
耶律家大只(正襟危坐,假装没听见。猫皱眉,伸手偷着拽了一下他的袖子,他反倒瞪host一眼):帝讳你们也敢问?
小九九:那……那个,咱有话好好说成不?
2)请问大家年龄?
猫:展某今年虚岁二十五。
鼠:(轻咳)他比爷老一岁。
耶律家小只:(微笑看白鼠)我比他也小一岁。(语毕,被某人狠剜一眼)
耶律家大只:(╭(╯^╰)╮,无视)
小九九:(冒汗,凑过去小声同host解释)他的确比较介意这个问题……
3)请问大家现在的职业是?
猫:开封府供职,御前四品带刀护卫
鼠:爷被他拖下水的。
耶律家小只:(蹙眉,看一眼身边的老大)大辽兴宗皇帝。
耶律家大只:(瞪元凶)死人。
小九九:(挨瞪,哆嗦)这个……还不是为你们好?
4)近来就业市场极为艰辛,请问各位都是如何找到眼下这份职业的?
猫:(黔首)殿前献艺
鼠:(撇嘴)大闹东京
耶律家小只:呈荫祖业
耶律家大只:金戈铁马
小九九:反正没有一个可供借鉴……
5)听说四位的关系近来发展奇速,请问是真实还是八卦事件?
猫+鼠:(脸瞬间红通透)
耶律家小只:(毫不迟疑)是事实。
耶律家大只:(首度面露微笑的看着某猫)没错。
小九九:亲们大大的犒赏我吧~(≧▽≦)/~
6)那么可以说已经进展到非常了解对方的程度了吗?
猫:(侧脸看某人,犹豫)……算是吧。
鼠:(玉骨折扇猛扇,依旧脸红)可、可以说是。
耶律家小只:(弯眉星眼)没办法,他很容易就能看穿。
耶律家大只:(回看某猫,居然温柔一笑)一览无遗。
小九九:(汗)这家人遗传透视眼,近前者自带铅服……
7)可否简单评价一下对方呢?
鼠:(心情恶劣)老实的过火,就是总没实话!
耶律家小只:(完全不计较)心直口快却经常自相矛盾。
猫:(久久踌躇,蹙眉抬望)……世人错怪了他。
耶律家大只:(付之一笑)你知道就好。
小九九:(泪流满面)绝配,绝配啊~~~~
8)可还记得首次邂逅的时间地点?
猫:(抿嘴)河谷林间,夏猎。
鼠:(立目)太子府!
耶律家小只:(笑着补充)半夜。
耶律家大只:(有些担心)嗯。
小九九:反正好像都有点蹊跷。。。。
9)当时对对方的感觉如何?
猫:帝王之尊。
鼠:为人狡猾。
耶律家小只:(闻声一笑)二百五。
鼠:(怒目)你说什么?!
耶律家小只:(立刻改口)人神武。
耶律家大只:(完全无视这对活宝)没什么感觉。
小九九:……这样的两对怎么走到一起的?
10)没有人是一见钟情?
猫:(无奈摇头)展某当时能活着都极为不易。
鼠:(闻言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随即又瞪了身边的某人)爷只想把他剥皮抽筋!
耶律家小只:(纵肩)我也只是想赶他出去。
耶律家大只:(居然有些迷惑的看小九九)没感觉也能算一见钟情?
小九九:(本能的后挪半个屁股)其实这、这因人而异,因人而异……
11)初期交往中对对方哪些方面印象最深?
猫:(轻叹一声)残忍霸道。
鼠:(把脸一扭)心怀叵测的倒霉蛋!
耶律家小只:(笑眯眯)一根筋的楞头青。
耶律家大只:(直言不讳)不识时务。
小九九:(黑线无数)你们那疙瘩都是这么夸人的啊?
10)后来是哪件事增进了感情?
猫:(顿时脸红)寝、寝宫入浴
鼠:(暴跳如雷)什么?!?
小九九:你冷静!!不是那么回事~~~
耶律家小只:(戏谑言道)玉堂,你误会了,他们那次并不比我们当时严重呢。
鼠:(一脸酱紫)你给爷住口!
小九九:(望着众亲期待下文的朦朦眼神,坏心眼的笑)小耶你也是,这些留到后边再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