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色牌匾上两个红色的大字,这家妓院并非与其他妓院一同开在花街柳巷,而是开在繁华的大街,突兀地立于各大商铺之间,琼楼虽然不是最豪华的存在却是最惹眼的。“琼楼”,玉宇琼楼。当人们看到这个建筑物,心中都会浮现两个字,高雅,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妓院,而是一家高级酒楼,高雅得不见一丝庸俗。
由于时间尚早,周围的店铺都没有开门。而这个时间琼楼正准备关门,客人们三三两两的出来,一个俏丽的小丫鬟站在门前,微笑着恭送客人们的离去。这些客人或斯文或高贵,比起普通百姓来更多一份气质,仿若自个并非寻芳客而是来参加酒庆的达官贵人。
“我们要去哪?”
回头瞪他一眼,言芜一副“你是白痴”的模样。
三人绕过正门,走入无人小巷。言芜做贼般左右张望,待确定没人,拨开藤蔓,露出一个破旧的小木门,闪身进入。
沧跟上,对于目前诡异的情况,漂亮的小脸上不见任何惊讶。
“快点!”言芜突然冒出头来,一把将傻掉的言苕拉进去。
言苕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因惊愕而张大的嘴足以塞下三颗大馒头。
一群女人蜂拥而上——当然,对象不是他,也不是小孩子的沧,而是同样身为女人的言芜。
“姐姐!”
“姐姐。”
“姐姐~~”
“姐姐……”
一声声甜腻的招呼显露出主人愉悦的心情,女人们将言芜团团围住,嬉笑着诉说近日的喜怒哀乐,将两位男性直接忽视。
略微吃惊地看着她,言芜受欢迎的程度完全超出沧的想象。
“姐姐,他们是谁?”终于有人注意到两人,说话的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少女。
“你们的客人。”言芜道出目的,可惜没人当真。
“姐姐,你真爱开玩笑。现在可是休息时间,而且这两位怎么看都不像来寻欢的。”妖娆的美女向两人猛送秋波。
“他是不想来,是我逼他来的。”言芜毫不掩饰自己的行为。
众女大吃一惊,“什么!姐姐,你不但逼良为娼,还做这诱拐儿童的勾当!”
“有什么事情是不顾你们的意愿让你们去做的?你们哪位曾是‘良’?谁现在又是‘娼’来着?”言芜嘴角抽搐,瞧瞧,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可你诱惑拐带儿童是事实。”哦,神啊,瞧瞧这孩子多可爱!
众女望着沧眼冒金光,慈母本能全开。
沧拉着言苕东闪西躲,避开众女不断伸过来魔爪,可惜对方人数太多,地方太小,他又拉着个大活人——最终,没能逃过被捏的命运,被妖娆美女抱入怀中。
言苕望着这群女人,瞪大了牛眼,首次见识到女人的恐怖,虽说他胞姐是个泼妇,外加几个两个姐姐,一个母亲,五个姨娘,二十多个丫鬟,但他向来只见过女人的白眼,这样的阵仗让他给看傻了眼。
“天!这真是太可爱了!”
随着此起彼落的惊叫声,可怜沧漂亮的脸蛋落了个别人搓圆捏扁的下场。
咱们的沧大人向来靠脑子吃饭,拥有的绝活读心术外加腹黑的性格,更是只有他害人没有人害他的情况发生。因而沧成了水门唯二不懂武力的人——另一个是雷,人家有一身高科技装备在,不过,被清暗算,目前废人一个。
谁能想到他会有一天被群毫无恶意的女人“吃豆腐”的一天?
平时怕恶魔的恶作剧,不代表他斗不过她。
沧将清的行为导致他现在这种处境的事情暗记心中,决定要好好“报答”她。
正当沧心中暗咒清的时候,一只手解救了他——这位“英雄救美”的人,当然不是还在状况外的言苕。
“呀!人家还没抱够呢!”美女一跺脚,娇斥那人,“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么?你这人,真不懂礼貌。”
那人轻笑一声,笑容犹如阳光般灿烂,“那也得征询当事人的意见不是吗?瞧你们,都把他吓住了。”转向沧,那人替他整整被一群女人弄得凌乱衣衫,对上沧打量的视线,那人露齿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沧抬头望着那张俊逸的脸,没吭声。
“咱们还真是有缘啊。”那人对他漠视的态度不以为意,笑容依旧灿烂。
15.“恋童癖”
缓缓将额前的刘海拨至耳后,沧斜睨着他,“想必你找我挺久了吧?”
男子望着他,突然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水门人,我喜欢。”
沧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你是谁?”
“还未正式介绍,在下风仫。”男人是他们之前在言府见过的,言府新任的管家——另一只狐狸。
望着风仫,沧确认上次在言府中自己没看错,那是盯上猎物的眼神。
猎物?呵,有趣啊,向来只有他们将别人当做玩具,如今有人竟将他当做猎物,真是太有趣了。
“你怎么会在这?”惊讶的声音是言芜发出的。
他还没回答,倒是旁边的美人帮他回话,“姐姐,他已经在这等你半天了。”
很好,看来大家都认识,不晓得这位将军夫人暗地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过,”眼神转向沧,意味深长地道:“想不到有意外收获。”
“收获是指我吗?”沧挑明这大家都看出来的事实——呃,言苕除外。
风仫一愣,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直接,望向沧那只独特的耳环,旋即释然,大方地点头承认,“是的。”
“唔,没想到言府一面,你就相中我,”的才华,“自从那天你就开始垂涎我。”的能力。
“不错。”风仫是聪明人,即使两人接触的时间短暂也能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只是啊,并非所有人都能听懂他们隐藏的话语,只能听出台面上的话。
神色慌乱地连退三步,言芜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玉手颤抖着指向风仫,“你这个恋童癖!”
“啊?”风仫一呆。
言苕将沧拉至身后,没人注意沧脸上打趣的笑容。
他,是故意的。
“我们都被你的表象给骗了,没想到你竟然有恋童癖!可耻的想要对丁点大的小娃意图不轨!”
面对她的指控,风仫连忙摆手,“我是对他有意图——”
“噌噌噌!”经这一解释,众人离他更远了。
“等等,你们脑袋里面在想什么?!我像是那种人吗?”
“像!”一双双坚信的眼神。
她们的言语表情气煞了风仫,“我说的意图跟你们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我有我的想法。”
“是吗?”一双双不信任的眼神。
此时的言芜面部表情僵硬,风仫知道她在忍笑,他嘴角抽搐,“你平时都是这么教导她们的吗?”
挑起事端的言芜闲闲站在一旁,挖挖耳朵。
耳屎太多,听不清。
风仫瞪着言芜,“你将她们管教得真好。”
言芜笑得妩媚,“多谢夸奖。”
“……”
“不能怪她们思想龌龊,谁让你天生一副猥琐的样子呢。”
风仫顿时气结,猥琐?她竟然说他猥琐?!凭他这张迷倒万千少女(眼前这帮不识货的女人除外)的脸蛋竟被她说成猥琐?!
言芜不再理会“你们怎么把这猥琐的家伙给放进来了?”
众女掩嘴轻笑,万千风情,“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朋友我们怎敢拦在门外?”
言芜轻啐一口,“那是我的不幸。”
“他们是朋友吗?”抓抓后脑勺,言苕望着吵嘴的两人楞楞地自言自语。
“谁知道呢。”视线集中在他与言苕交握的手,沧嘴角始终噙着微笑。
现在的沧可笑不出来了,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位美女,最后视线落在言芜身上,恨得牙痒痒。
“小脸不要绷得那么紧,笑一个,别浪费了上天恩赐那这张脸。”风仫嬉笑着逗弄起沧来了。
要是你的情人被堆美女包围,看你还能不能笑。
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沧道:“别浪费我时间,说吧,把我从苕身边拖过来做什么?”
风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做什么呢?”
即使美女环绕,言苕眼神三不五时地开小差,偷偷瞥向沧和风仫。
沧与风仫,勾心斗角的两只狐狸,从言苕的角度看,却是两人相谈甚欢,那模样根本不像初识的人,反而像熟识的死党。
看着对风仫展露笑容的小脸,言苕神色黯然。
偷偷瞥向沧和风仫的还有言芜,回忆起之前与风仫私下的对话。神色复杂。
“谁?”
“他。”明确地指向被言苕藏到身后的沧。
“你是说,他就是你口中的人?”比起先前不能接受风仫“恋童癖”的事实,言芜显然更加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恋童癖”事件只是她的玩笑罢了,可从风仫口中的事实太难让她接受。
点点头,风仫毫不留情地打碎她“刚才幻听”的“梦想”。
言芜面色古怪,“是我加入寨子的前两年,单凭十二个人扫平当时最大的土匪窝的水门吗?”
“所以我才想方设法拉他加入我们。”这样他们寨子的实力就会更进一步提高。
脑海中浮现美好的未来,风仫双眼闪着精光。
“是那个因为他们的存在而使得我们寨子一跃成为当地最有实力的那帮人?”
“是啊。”风仫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
“你,确定?”
“当然。”
言芜漂亮的脸蛋已经变得僵硬,“怎么可能,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虽然年龄小了些,但他身上戴着的耳环和戒指,以及说话方式,是水门人,不会错的。”
“即使他跟你说的那些人是一伙的,也不能说明他的能力,毕竟他的年龄太小了。”
“当年也不过十二岁啊。”风仫奇怪地盯着她瞧,“你怎么了?以前的你可不会把重点在年龄这个问题上。”
言芜一时语塞,总不能说她看不起沧是因为那小鬼觊觎她弟弟吧?
16.温柔乡
“姐姐,” 沾了蜜糖般甜腻的声音轻轻响起,弯了柳眉,妖艳的大美人儿勾魂的凤眼中有着笑意,“你胞弟真是纯情呢,那可爱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吞吃入腹。”
“别打他的主意。”
妖艳的美人一声娇笑,“哟,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玉指一伸,指向被众美女们围住满脸困窘的言苕,“方才你可是对姐妹们下达命令,让我们‘好生伺候’他的。”
杏眼一瞪,言芜没好气地道:“你明知道那是气话。”
“你带他来这不就是为了找个弟媳么,怎么?我不够格?”正说着,妖艳的美人原地转了个圈,飘飞的罗裙画出媚人的弧度。
“只有你不行。”言芜拒绝让羊入虎口。
“为什么只有我?姐姐,你可真偏心。”妖艳美人正准备埋怨几句,却被言芜突然发光的眼睛吓得心里发毛,“姐姐?”
言芜上前一步,妖艳美人退后三步,再进,再退……言芜一把抓住她,她眼一闭,“姐姐!看在人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饶了她吧!
“你在说什么?你母亲早几年就去世了,你肚子都没大过,哪来的孩子?”
被你这眼神一望,没有也得有啊!
不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言芜附在她耳边悄声嘀咕几句,方才还饱受惊吓的妖艳美人笑得花枝乱颤。
她走到众姐妹身边轻声耳语,众女莫不掩嘴轻笑,一个个偷偷瞧着沧,眼神那个诡异!
众女原本只是围着言苕,现在一个个往他身上贴,让言苕从煮熟的虾子向熟透了的苹果晋级。
“苕哥哥,奴家长得很丑吗?你从进门到现在都没瞧过奴家一眼。”离言苕最近的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美人眼皮一眨,泪水滑落面庞,柔弱的模样让人心疼的紧。
大手乱挥,没见过女人哭的言苕有些手忙脚乱,猛摇着头焦急否认,“不,不,不!你长得很美,除了姐姐以外我没见过你们这么美的人。”
珍珠不再掉落,眼角悬挂的晶莹更显楚楚可怜,“真的吗?”
点头,点头,再点头,深怕那滴泪水直接给他掉下来。
“苕哥哥,你真好。”美人扑进言苕怀中,“你说奴家美,真让人高兴。”
美人刻意忽略那个“们”字,美人天性。
女子特有的柔嫩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从未与女子亲近的言苕,脸红如关公,丝毫不敢乱动。
言苕纯情的模样博得众女一笑,接二连三地更往言苕身上靠。
“苕哥哥,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别怕生。来,小妹敬你一杯。”斜靠在言苕身上,举止优雅的大美人托起酒杯,送到言苕唇边。
“我不喝酒。”摇摇头,言苕拒绝她的美意。
“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苕哥哥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大美人不依。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能喝酒。”
大美人忽略他后面的话,举着的酒杯更贴进一分,“既然不是,那就把它喝了。”
“可……”
“好了,你别为难他了,”妖娆美女拨开大美人的手,勾着言苕的脖子,一笑倾城,“瞧把他给吓的。”
妖艳的美人出现在言苕身后,用那让男人酥到骨子里的甜腻声音在言苕耳边轻轻吹气,“苕哥哥,我们很可怕吗?瞧你动都不敢动。”
“他是我的。”一个娇小的身影挤掉娇滴滴的美人,投入言苕怀中。原本他是想拉开这帮女人的,不过想到自个现在的身高和力气,只能钻到言苕怀里。
红到耳根的言苕打了个寒战,赶紧抚平竖起的汗毛和鸡皮疙瘩。
这动作气白了沧一张白玉般的小脸。
见他踢到铁板,风仫偷笑。
言苕不知已经把怀中的小人儿气坏了,双手围住沧,吐了一口浊气。
女人真是太恐怖了,还是沧抱起来舒服。
“看不出这孩子的占有欲这么强,真是太可爱了!”优雅的大美人蹲下身,想要掐掐他的粉颊,被沧躲过,“告诉姐姐,你很喜欢哥哥吗?”
“当然,他的心是我的,他的人也是我的,你们离远一点,别想染指我的人。”
手捂着脸,言苕不敢相信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种话。
众女大吃一惊,暗道:人小鬼大。
妖艳美人面容有些僵硬,“孩子,你知道你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吗?”
“他是我的情人。”
一声雷劈,众女莫不掩口惊呼。
天,瞧她们刚刚从一个七岁小娃口中都听到了什么?情人?对象是那个足有他五倍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