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刚、刚刚、那个、小、小孩刚刚他说了、说了什么?”诱人的嗓音不再甜腻,妖艳美人口吃了。
风仫吃惊地瞪大双眼,看看沧看看言苕,又转头看看言芜。
言芜冷哼一声,她就知道。
“别怀疑我说的话,他是我的,你们别想打他的主意。”抱着言苕腰上的小手收紧,沧的眼神透露出坚定。
妖艳美女脸色煞白,“姐姐,你不是说只要能你弟弟说出喜欢,就会让这可爱的小孩跟谁吗?”
她的宝贝梦啊!
“你们要是能让言苕跟你们走,这小鬼保证会跟在屁股后面。”
危险地眯起眼,沧冷冷的语调响起,“女人。”
“怎么?”仰头,丝毫不为自个的言行羞愧,言芜像只骄傲的孔雀,压根不知死字咋写。
“你可以回家了。”小脑袋埋入言苕怀中,沧的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容。
“啥?”没有人能明白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不过大伙很快得到了解释。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正门方向传来。
“姐姐,姐姐!”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俏丽的小脸上满是焦急。
定睛一看,是先前在门口送客的小丫鬟。
“不好了,外面有位公子闯进来了!”小丫鬟抓住言苕的衣角,狠狠地喘了几口气。
言芜娇斥:“谁那么大胆子?竟然乱闯我的地盘?”
“是我!”人未到声先到,一个怒火高涨的声音传入大家耳中,让言芜心中一跳。
看着那渐进的身影,言芜心慌得想躲。
“我看见你了,别想跑。”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你怎么会……”
“哼,言芜,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冷笑一声,出现的男人正是言芜的相公陆牧雯。
“你不在将军府呆着,竟然来这给我丢人现眼!走,跟我回去。”怒火高涨的男人,让人觉得他有可能一把火将这给烧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视线猛地转向沧,银牙紧咬,“小鬼,是你!”
从言苕怀中露出一双眼睛,沧笑得像只狐狸。
跟他斗?!
17.无辜
“姐姐她没事吧?”言苕傻傻地望着被男人拖走的言芜。
“人家小两口吵架,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要是再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可不保证她会出什么事。”
盯着使劲往自个怀里钻的沧,言苕无奈。
正因为怀中的小家伙不断传来的触感,他才想方设法转移注意力的。
“小子,看不出你人小醋劲可一点都不小。”风仫调侃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紧抱着言苕的腰身,沧向他冷冷地投去一瞥,“别在这里套近乎,你不是言芜的朋友吗?她相公来的时候你躲哪去了?”
“这——”风仫满脸尴尬。
老鼠见了猫,能不躲吗?
“苕,你得减肥了。”
“啥?”
“你的腰太粗,我圈不住。”嗯,手感不错,可惜就是粗的些,现在的他手太短。
“扑哧!”四周传来窃笑声,弄得言苕好不尴尬。
他生的魁梧,体格较一般人壮硕,这又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身上压根没有一丝赘肉,这叫他要如何减下去?明明是他年龄太小,手太短,如果、如果……
言苕倏然站起身来。
该死,他在想什么!
“别碰我,”言苕一把将沧从身上扯开,他的脸上有点不高兴,“我可没让你投怀送抱。”
衣领被他扯住,手短脚短的沧无法够着言苕,这情形让沧又是一阵气闷。“废话,我才不会向你投怀送抱!”
一向都是这小鬼缠着自己,言苕没料到他竟然出口这样的话,一时有些失神,手劲一松,让沧挣脱开来。
整整自己的衣衫,将刚才的画面从脑海中删除,沧恢复风度,“该投怀送抱的是你才对。”
言苕白眼一翻,“你又胡言了。”
在他心底却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我跟你提的事情好好考虑一下。”一句很不搭调的话插入两人中间,这个人就是风仫。
“不。”沧走向言苕,抱着他,可惜就他目前的身高只能抱着言苕的大腿,望着他的腰身兴叹。
“别那么快拒绝嘛。我们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好处也很多啊!”风仫第6次规劝。
这小身体真不好用。沧皱巴着一张小脸,分神回他一句,“断了那个念头吧,你是痴心妄想。”那帮死小孩一个个都是些惹事精,他的活够多了,他可没那个精力。
风仫眼珠子一转,“小五刚才叫我好好看着你。”小五指的是言芜。
“那又如何?”沧回忆起方才情景,言芜被她相公强行押走,她狠狠瞪着他,警告他离她弟弟远些——这他自然懒得理会,最后威胁躲在屋檐上的风仫要看好言苕。
“我可以帮你。”风仫不介意出卖言芜。
“没必要。”他还不把言芜放在眼里。
“那他这样如何?”风仫指向言苕。
这次沧没有直接拒绝,他沉默了。
一时言苕竟成了他们交易的条件,他感觉自己在他们口中是个可以买卖的货品。
“不论是人还是心,如何?”
“我不同意。”这份拒绝并非出自沧,而是来自“条件”的口中。
听不懂两人的暗语,言苕心头浮现一丝不安,那句话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至于原因,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沧的一双小手被言苕从他身上拨开,沧刚想抗议,言苕已经大步走开,拉着沧的小手。
沧脸上笑开了,“听到了吗?不同意。”
两人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女声,“苕哥哥,你们这么快就走了吗?多留一会儿嘛!”
众女如狼似虎的眼神全集中在沧身上。
“不必了。”言苕走得更快了。
身材小巧的沧根本跟不上言苕的步伐,沧没想过让言苕走慢些,他几乎是被人用拖的,这让沧又是一阵郁闷。
言苕拖着沧回到言府,路过的下人们心惊肉跳地看着他们的野兽少爷。见他凶狠的表情,手中拖着新上任的小书童,全都害怕得争相躲避。
“二少爷,老爷找你。”一个胆怯的声音在言苕身后响起。
“找我?”停下脚步,言苕依旧凶恶的表情着实吓着了说话的仆人。
“是,”胆怯的人牙齿开始打颤,“老爷、老爷,他、他,在、在、书房、房、等、等……”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他被你吓着了。”好笑地望着那飞也似的身影,沧心情愉悦。
“嗯,他们总是这样。”言苕低头,声调抬高三度,“沧!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此刻的沧像个掉到土堆中的陶瓷娃娃,漂亮的小脸依旧可爱,穿的衣服却很不干净,下摆全是灰土。
沧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
言苕依旧疑惑。
没去解释,沧用空闲的手清理身上的灰尘。
言苕蹲下身,为他拍净,“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无知的人仍不知道自己是祸首。
随着他拍打的动作,沧心底涌上一阵暖流。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沧被他专注的神情吸引,那张钟馗脸意外地魅惑。
“好了。”言苕扬起笑,抬眼望进一双漆黑深邃的眼,一双小手捧住了他的脸,唇上落下两片柔软。
很轻,很柔,像羽毛那般。
羽毛缓缓飘落水中,同时在两人心中荡起涟漪,小小的涟漪逐渐扩散着波痕。
沧这次没有再深入,迷茫出现在那张可爱的小脸上。
“你怎么又吻我?!”言苕红透了一张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沧的神志被他唤醒,眼中尽是疑惑。
“你不该——唔……”言苕望着那张无辜的小脸,逐渐消音,大堆的道理全吞进肚。
无辜吗?就某方面而言,此时沧确实无辜,方才的动作纯粹是他无意识的行为。此刻沧正在疑惑自己不经大脑的行为。
“苕。”
“什么?”
“你蛊惑我。”
言苕气极。
瞧瞧,他听见什么了?
“走吧。”言苕拖着沧向书房走去,沧身上刚拍干净的衣服又脏了。
呜,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18.母亲
一脚跨入房门,言苕明显感觉三道不同的视线。
“爹。”言苕恭敬地走到坐在正中央的言承面前,再转头问候娘亲,语气温和,“娘。”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爹?”言承冷哼一声,语气尽是轻蔑嘲讽之意。
言苕垂下头,尽管言承态度不善,言苕声音里仍有股执着,“您一直是我爹。”
“说,你这两天跑到哪去了?”大掌一拍,言承身旁的茶几被震得险些散了架。
“苕儿,告诉爹娘,你这两天去哪了?”卢妮妮美丽的面庞布满了担忧。
“就是啊,去哪呢?”坐在一旁的言旭一副看戏的模样,小脸将“幸灾乐祸”诠释得淋漓尽致。
“我?”言苕一愣,不解爹为何关心起他的行踪来了,“我一直住在姐姐那啊。”
“真的?”
“真的,娘。”
卢妮妮松了一口气,“夫君,瞧,我说过不是他做的。”
言承不理会她,对着言苕道:“你曾跟芜儿去知县府闹过事?”
点头,言苕承认。
“你可知道知县府被强盗洗劫一空?”言承严厉瞪向这个向来不受重视的儿子。
言苕一愣。
知县府被抢了?他不知道啊。但那又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言苕这副又呆又傻的样子,看得言承气结,“我是问你知县府被抢之事是不是你干的?”
“我?”惊讶地指着自个,言苕赶忙摇头,“怎么可能?我不会做这种事。”
“哼。”尽管他在否认,言承仍是不信。
“骗人与被骗,你认为苕会是哪一个?”看不得言苕受伤的神情,沧开口了。
他娇小的身躯完全被站在他前面言苕所遮盖,一屋子的人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真的不是你勾结强盗?”言承有丝相信了。
“你认为苕有聪明到连你,”这只老狐狸,“都能蛮过的事吗?”
“呃,也对。”是啊,他怎么气糊涂了,他这个傻儿子要是做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要是这小子真有脑子的话,他也不必经常对这那张脸生气了。
恨恨地瞪着沧,言旭一张小脸鼓成了包子。
“苕,我肚子饿了。”沧一拉言苕袖口,让他带自己去吃饭。
“爹,你瞧那小子哪有书童的样子?见了主人也不知道行礼。”忍了许久,小东西终于发作了。
看眼言旭,沧眼神很是轻蔑,即使是不满十岁的言旭也看出来了。气得言旭跳了起来,指着沧的手发起抖,“你,你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沧笑了,“你这是叫我滚蛋吗?”
“嗯哼。”算他识相。
对着那鼻孔朝天的小人儿,沧的眼皮缓缓落下,遮盖那双漂亮的大眼。
手上一紧,一个庞大的身躯站在他面前,“他是我的书童,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赶人。”
眉毛上挑,盯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沧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你,你,你,你竟然——”完全没料想到言苕会站出来反驳他,言旭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一张小脸乍青乍白地抽搐着,让一张好看的皮相显得有些丑陋。
扯扯言苕的衣角,沧将视线转向言承,脸上带着笑容,“有人要赶我走么?”
言承连忙拉过言旭,“乖孙,别胡闹。”怎么能让他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的智慧,那可是发财的工具啊!
轻易读出他的心思,沧的笑容僵在脸上。
见过直白的,没见过这么直白的。
“爷爷!”小人儿不能相信最疼他的爷爷竟然在此时选择护住那可恶的人。
言承带走了言旭,还世界一个清净。
“老爷他竟然……”卢妮妮轻声呢喃。
“爹今天不正常”言苕单纯的心思写在脸上,搔搔脑袋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已经午时了。”
瞅了眼天空高挂的太阳,言苕点点头,“是啊,午时了。”
旁边的卢妮妮笑出了声。
“娘?”言苕吃惊地转向他的娘亲。
他娘是个美人,即使是哭也如雨后牡丹般美丽。她经常哭,却鲜少能看见她的笑容。这些年娘为他操了不少心,他知道因为他的出生给娘带来了很多困扰,爹也因为他的相貌、姐姐的性格而对娘亲苛责与疏离。要不是因为姐姐嫁做了将军夫人,恐怕爹早已无视他们的存在。
“苕儿,他的意思是让你带他去吃饭。”
“啊?”言苕一呆,视线落在沧身上。
点头,沧决定以后说话一定要直白到“蠢白”,因为聪明人跟笨蛋是很难沟通的。
“沧儿。”卢妮妮走到沧身边,蹲下身,伸手想要摸摸那颗小脑袋。
沧侧身闪开。
卢妮妮一愣,看着那娃儿躲在自个儿子背后,杏眼透露出笑意,“看来你挺黏苕儿的。”
沧大方地点头,“我是非他不娶。”
这话从一个小娃儿口中说出,可把卢妮妮给逗乐了。
“沧!你又胡言!”言苕脸一板,原本与随和沾不上边的脸更是足以吓哭小孩。
沧面带微笑,对卢妮妮道:“您觉得我这个‘女婿’如何?”
言苕白眼一翻,深深认为这孩子没救了,也不知他父母是怎样教育的,小小年纪聪明得紧,行为却是异常。
“好好,等沧儿长大了就让苕儿嫁给你。”以为童言无忌,卢妮妮开着玩笑儿,也不知自己已经把儿子给卖了,而且还是卖给一只狐狸。
“娘!”怎么他娘也跟着一块疯?
“能够让你爹看上,还能制住旭儿那个小霸王,有这样一个小相公,不也挺好?”卢妮妮打趣道。她看得出这娃儿年纪虽小却聪明得紧,但看他护着自己儿子,就让她喜欢上了。
“您在胡说些什么?”禁不住娘亲这样的玩笑,言苕脸上爆红,气呼呼地离去。
沧随后跟之。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卢妮妮脸上挂起纯母爱的笑。
她很高兴苕儿多了这样一个书童,一个弟弟,来护着他。
母爱是伟大的,也是盲目的,沉浸在愉悦心情中的母亲没发现,自个儿子身后跟着的娃儿此时正摇着狐狸尾巴……
19.绝配
两人跨出房门没多久,就看见风仫迎面而来。
一张荡漾着迷人微笑的俊颜出现在两人面前,“你们走得也太快了吧?”
“你很闲么?”斜睨一眼风仫,沧将他归为无聊人士。
摇头,风仫出口的话语很是暧昧,“为了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