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苕被这笑声刺激得呆住了。
“别笑了,很难听。”少年不客气地指出。
“好样的!看样子是我小看你这小鬼了。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苕弟变了外表。”话说,他是怎么办到的?她很好奇啊。
言苕惊讶,“姐姐,你知道他是谁?”
言芜白眼一翻,“不就是沧嘛。”
“咦?”姐姐为什么会知道?
“不错,言苕,你找了个好爱人,虽然他是个男的。”言芜拍拍言苕的肩,然后转向少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
的。沧,既然变大也是变,变性也是变,为什么你不干脆一块变了呢?”
变性?沧眼皮一跳, “我只是变回原样而已。”
言苕恍然大悟,“难怪啊。”
她就说嘛,一个七岁的小孩怎么可能狡猾得像变态。
变态?
沧揉揉太阳穴,看在她是言苕姐姐的份上,当作没“听”见。
言苕惊问,“姐姐,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沧?为什么你不怀疑?”
柳眉一挑,言芜回答得理所当然,“这种小狐狸世上能有几只?”
狐狸……
言苕偷偷看了眼沧。
唔,的确很像。
“青枫呢?怎么没跟你们一块?”
“咦?青枫没回来过?”言苕问,“我以为他早就回来了。”
沧脸上的笑容,言芜看见了,“你怕苕弟被青枫抢走所以——”
“我只是嫌他嚼舌而已。”沧打断言芜的话。
“嗯,该是青枫担心苕弟被你拐跑才对。”被那双漂亮的大眼盯着瞧,言芜觉得他口中的嚼舌指的不仅是青枫。
“我不会。”沧说。
言芜撇嘴。
谁信?
无视她的不屑,沧的笑容依旧灿烂,“我是来提亲的。”
65.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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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爷,请说人话。”沧慢吞吞地提醒。
言承神志恢复过来,面色铁青,厉声道:“滚!”
哪家的小孩,到他这来恶作剧!
言芜的嘴角阵阵抽搐。
她以为这小混蛋有什么准备,谁想到他竟然直接对他老爹说,“我看中你家儿子了,让他嫁给我。”
白痴啊他!怎么他个头变大了,智商反而低了?他这样说,他爹会同意才有鬼!
言苕则则显得坐立难安,偷偷观望他爹的脸色。
对于言承的逐客令,沧反而是最气定神闲的那一个,“言老爷,先别急着推迟,只要你让苕嫁给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
能满足你。”
这是让他卖儿子吗?!
言承黑着一张脸,“不必!你给我出去!什么东西我都不要!”怒目转向旁边的两个子女,“你们两个带这人来家是什
么意思?胡闹也得有个限度!”
“言老爷,我是认真的。”直视言承,沧的声音透出他的决心。
“我管你认不认真,真不真心。”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在?“芜儿,这人肯定是你带来的,把他给我带走!”
言芜转头,她没听见,她什么都没听见。
“你这不肖女!”言承厉声喝斥,一只手指着言芜,抖啊抖,有如风中枯木,“连一个将军夫人的头衔都保不住,你,
你,你这是生来气我的!”
眼见言芜要被骂,言苕开口道:“爹,人是我带来的。我们是真心相……”
那个爱字只在心中呢喃,在沧面前,言苕实在开不了口说那个字。
不过沧却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脸上的笑容格外地灿烂。
“混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嫌言府在外丢的脸还不够吗?”言承转头怒喝,“你是想媳妇想疯了是吗?连个男人都
要!好!既然你想成亲,过几日我就叫媒婆过来,给你挑妻子。你少在这儿给我生事!”
言承见到言苕站起身来,言苕那魁梧的身材让他心头有些被吓到,不自主地退后一步。
“爹,除了他,我不可能跟别人在一起。”强硬的态度是以前的言苕不可能有的,只有在这件事情上,言苕显得执着。
“爹,您就成全他们吧。”言芜帮腔。
“你们、你们……反了!都反了!”胸廓剧烈地起伏着,言承喘着粗气,双眼因愤怒而逐渐泛红,“长大了是吧?翅膀
硬了是吧?你们是当我死了是吧?一个两个现在都反了天了!”
见言承起色有些不对,言苕赶忙上前,“爹,您消消气。”
开言苕的手,言承怒喝,“别碰我!你不是我儿子!”
言苕眼神一黯。
“你不是从来不把他当作你的儿子吗?”沧开口,面上的神情显得平淡,他的情绪并没有因言承的反对而有丝毫起伏,
但是却因为言苕眼底那抹黯然而起伏,“既然这样,那么他的事情你这个挂名父亲凭什么管他?”
“你——”言承被气到了。
“沧。”言苕站在沧身后,轻扯沧的衣袖。
沧抿抿唇,道,“抱歉,失礼了。”
他这一道歉,反倒使言承一愣。
“岳父大人,请让苕嫁给我吧。”沧的神色透露着认真。
他的认真,言承看出来了,他面色古怪地瞅着沧那张瓷娃娃般的漂亮脸蛋。
“你想说苕的吓人的长相跟魁梧的身材吗?”沧问,却没等言承回答,继续道,“对你来说苕的长相是恐怖的。但是,
对我来说,他是最可爱的。苕他是我最喜爱的人,我是认真的。”
正因为他是认真的,而非言承一开始以为的戏弄,这才让言承头痛。以言承那阅人无数的眼睛自然能看出来这个少年定
是人中龙凤,这样的人才能成为自己人,自是他想要的。可……他要娶他那丑得堪比钟馗的二儿子?
“我拒绝。”他言府终究丢不起那个脸面。
“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保证言府能够出尽风头。”
言承挥挥手,“你走吧,我是不会同意的。”
出尽风头又如何?两个男人结成连理,这只会让更多人知道,他言府的二少爷竟然跑去嫁人。
沧也不退让,“你不让苕嫁给我,我是不会走的。”
“你想娶苕儿是真的吗?”温柔的嗓音询问着,一位美妇人缓步从门口走进,这美妇人,正是言苕与言芜的母亲——卢
妮妮。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卢妮妮进门之后,飞快地进屋,躲在角落,企图不引人注目。不过以那个身影的短腿,大家自然都看
清了,那是言旭。
“是真的,娘。”沧甜甜地叫一声。
沧俨然一副乖宝宝模样,言芜在一旁撇嘴,望着沧的眼神只有不齿。不过她好像看见这个小狐狸在她娘出现的同时,眼
底闪过不知明的情绪,嘴角也有片刻僵硬,为什么?
这声“娘。”叫得卢妮妮好生感动,“呜,我们家苕儿终于有人懂得欣赏了。娃儿,你多大了?”
“十九。”
“十九?年纪稍微大了点。”卢妮妮说。
大?
这个字,大家不能理解。
“不过无妨,我们家芜儿也是十九出嫁的。”卢妮妮走进沧,摸摸他的头,发现沧长得很高,只比言苕矮上大半个头。
她轻声呢喃,“身高也高了点。”
除了言旭,几人离卢妮妮都很近,也都听见她的话。
高?
“不过也还好,跟我们家苕儿挺配。”
“你给我离他远一点。”言承沉声对卢妮妮道。
尽管这个妻子已经不受宠,可她一个妇道人家离陌生男人那么近,这是他所不能允许的。
卢妮妮疑惑地眨眼,不解他为何生气。不过她的注意力不在那边,也就没怎么在意。她对沧说,“我们家苕儿交给你了
,你要好好照顾他。”
这话他并不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不过这个身份,沧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您是同意苕嫁给我了?”
卢妮妮点点头,笑不露齿,有着大家闺秀的温婉,“苕儿交给你,我放心。”
“等等!这没你说话的份。”言承怒道。
他儿子怎能嫁人?这不是让全城的人都来笑话他言府吗?
“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从小到大,这双儿女,你有关心过吗?”卢妮妮问,“这些年你有尽到一丝做爹的责任吗
?除了那年芜儿嫁人,你顶着一个父亲的身份跟女婿套近乎外,你又哪点像是做父亲的?”
叛逆的言行,从小到大,言芜没让卢妮妮少担心。她甚至常在母亲面前述说自己的那违背常理的想法,尽管生气,尽管
常为这个女儿担心,但在潜移默化之下,言芜的强势与叛逆已经在不知觉中影响到卢妮妮的思想。
显然言承不敢相信卢妮妮竟然会反驳他,眼珠子瞪得跟珍珠似地,又圆又大,有几分滑稽。
卢妮妮第一次漠视这个三十年的丈夫,她打量着沧,满意地点点头,“你这娃儿生得真好。依我们苕儿的性子,这辈子
只会有你这个妻子。”
“妻子?”言苕、言芜、言承、言旭四人异口同声地重复。
她的耳朵不好吗?从一开始,大家说的不都是言苕“嫁人”的问题吗?
卢妮妮拉起沧的手,轻拍,“很好,我们家苕儿交给你,我很放心。”
“娘……”言芜亲眼见证她母亲将言苕第二次给“卖”了。这让她很怀疑,如果不是她的泼妇不是在北都出了名,是不
是她娘早就把她“卖”了?
“你发了什么疯!我言承的儿子怎能嫁给一个男人?”言承怒目,咬牙。
柳眉一皱,卢妮妮的眼神像在看白痴,第一次显露对丈夫的不敬,“疯的是你,好端端一个女娃,竟被你堪称个男的。
你说,这个娃儿到底哪里像男娃了?”
哪里像?到处都像——不,该说根本就是!
66.定情
“入赘也无妨,只要苕儿喜欢就好。”卢妮妮慈爱地笑道。
“真是……你眼睛瞎了吗?!这个人!”言承指着沧,“这个男人想要娶我儿子啊!”
卢妮妮拧起柳眉,“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明明是个女娃,硬说是男的。”
言芜合上因为愕然而微张的小口,道,“娘,你怎么知道他是女的?”
卢妮妮奇怪地望着四周惊讶的视线,反问,“我们家苕儿有哪里像女娃的?”
众人摇头,自然是没有。
卢妮妮说,“既然不像,又怎么可能会有男的喜欢苕儿。”
卢妮妮的语气很肯定,致使言承也产生了怀疑。
是啊,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娶”他这身材魁梧,面貌吓人的儿子?而且这个少年长相上等,从衣着气质来,少年的出身
一定不错。这样的少年不论是想要女人还是想要男人,定是不会缺少,又怎会看上他这……儿子?如果说是女的,十九
岁的年龄,偏大了些;身高的话即使在男人中也算高的了,恐怕没世上几人女人能有这么高的。这样的女子想要丈夫的
话肯定是难的,或许苕儿唯一能与她匹配的就是身高了——或许,她正是看中他这个儿子魁梧的身高了。是呢,该是女
的呢。不过,即使是女的,喜欢他这儿子也很奇怪啊。
“你是女的?”言承问。
言苕死死地瞪着沧。
沧是女的?他怎么楞是没看出来?
额前的青筋跳了跳,沧不着痕迹地抹掉,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不过大家都当他默认了。
“虽然不你有什么理由要做扮作男人,不过想要苕儿入赘,那是不可能的。”言承是好面子的,言府再怎么说,也是北
都一大富豪,他言承的儿子怎能入赘?即使是最不受宠的儿子也不行。他,丢不起这个人!
“不论你同不同意,对苕,我是势在必得。”沧眼带挑衅,“大不了我带苕远走高飞。”
言承气得面色发青,又由青变紫。
沧这话只不过是想气他而已,见言苕在一旁焦急的神色,沧才说,“言老爷,您无非是怕人说闲话。我可以给苕一个最
盛大的婚礼,保证给足你面子。”
见沧诚恳的神色,言承问,“你如何信你?”
竟然能够猜出他好面子,这女人,有意思。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沧卖个关子,“我保证经过这个婚礼,你甚至能在街上横着走。”
沧的话,言承是不全相信的。不过他识人的眼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简单。
沧问,“你同意了吗?”
言承点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有种直觉,跟这个女人攀上关系,对言府,有益。
“半个月后,我会娶走苕。注意,苕是嫁给我,而非入赘。”沧强调这个“嫁”字,免得以后有人说他骗人。
是有什么理由不能让人知道她是女人吗?言承猜测。
看来,她背后的身世也是不简单啊。
“你要用男人的身份娶苕儿?”言承认为不妥,而卢妮妮的神色也有些不赞同。
直视言苕,沧坏笑,“你可以对外说,你的二儿子,其实是个女人。”
离开客厅,三人向言苕的小院走去,后面跟着一个偷偷摸摸的小身影,不过沧跟言芜将他忽视,而言苕根本没注意到。
一路上言苕都拧着眉,很难得在他脸上能看见严肃——他这钟馗脸一出,更能镇压小鬼。
进了小院,言苕终于按耐不住,问,“所以说,沧你是女的?”
唔,先是告诉他,他已经十九岁了,现在又来告诉他,他——她是女的?
言芜不可置信地看向言苕,“他是不是女的,你会不知道?”
沧沉声问,“我像女的吗?”
“我……不知道。”言苕瞥了眼沧那平坦的胸膛。
“我的身高像女的吗?”
言苕低头望眼沧,再转头看向身材高挑却不及他肩头的言芜,“不。”
“我的身材像女的吗?”
言苕眼神扫过沧平坦的胸膛以及窄臀,再扫了眼言芜那□的大S型,“不。”
“我的脸蛋——算我没说。”沧停口,因为他已经“听”见言苕的心里话。
长长的睫毛,漂亮的大眼,精致的五官,细腻的肌肤——即使是他姐姐,也比不上沧漂亮的脸蛋。
“不准怀疑我的性别。”
“沧,你……真的不是女的?”
嘴角抽了抽,沧问,“要不要我脱衣服给你看看?”
言苕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碰!”耳侧听见重物摔落的声音,试着调整紊乱的心跳,言苕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咦?”言苕惊讶,“旭儿,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