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冷笑:“他何止痴?根本就是傻了,才会拿性命来换我的命。”
青霖自然没有跟他争论秦沾行为对错的兴趣,沉默有顷,秦惜又问起南尧月的特殊体质。
“南尧月属大漠异族,他们贵族宗室的男子情动孕胎,我掌握不多。但是中原古籍中亦记载有类似体质的男人,称这种
现象‘男身女脉’,大雅建国初年,江南一带还有男人怀孕产子的传闻,但因太过惊世骇俗,史书中讳莫如深。故纸堆
埋没真相,后世也就渐渐无人知晓。”
“跟南族男子可司生育是同一个道理?”
“或许吧。两百年来不再听闻过中原有男子怀胎,这一脉恐怕早已断绝。”青霖语气淡淡的,“毕竟如你所说,甘愿雌
伏他人身下受那等苦楚的,非傻即痴。”
秦惜在霖夕国长大,知晓自己是男人所生后,曾刻意追寻过所有相关的正史野史。虽然史书上大都语焉不详,但功夫不
负有心人,七七八八的倒也把该了解的都了解到。与青霖又讨教了好一阵子的具体细节,甚至打算让青霖给他一颗药来
研究研究。
“我自然不会有兴趣吃这玩意,留着它,到时候也许另有他用。”
“我对同心和月圆说你的目的是进宫做皇妃,摆脱贫苦生活。你要对雅重月动手的话,要么别太过火,要么做了就别留
痕迹。”
秦惜嘲讽笑道:“我不会明显到让人随意抓住马脚。雅少慕当年折磨秦纪苏那个笨蛋时,用的不也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
子么?”
……
“他情况如何?”
秦惜思维飞离半晌,雅重月等得心浮气躁,冷冷开声询问。
他猛然收回千头万绪,迅速理出新的计划。
柳从眉脉象阳气不足而阴柔有余,跟寻常男子大为不同,青霖曾提过的男身女脉,莫非柳从眉刚好是这种早该灭绝的奇
异体质?
“是夕情多虑了。这位公子之所以昏睡不醒不是另有病根,乃是先天身体过虚,又兼连日操劳,不曾好好休养。”
端详雅重月一副“朕早知他是劳累过度”的不以为意表情,秦惜心头冒过一个大胆揣测,又接了一句,“皇上临幸他时
,手段莫太激烈才好。”
皇帝美若皎月的脸,唰的一下涨红了。
秦惜暗暗佩服自己精到的观察力——看他恢复神智后抓着柳从眉死命亲吻的饥狂模样,事先就动过柳从眉也不是没有可
能。果然给他猜中。
只是不知道这脉象奇特的柳从眉,肚中可是有了皇帝的种?
“夕情这里有几味补气培元的药丸,给公子服下……”秦惜取下药篓,拿出两颗圆润如玉药丸。
正要递到柳从眉唇边,雅重月凤眸一挑,沈声:“慢着。”
“朕怎知这药丸有无妨害?”
“……夕情只不过想早些让公子清醒过来,这药对人体绝无损害。”
“既是如此,你服下其中一颗,证明给朕看如何。”
雅重月眯起狭长眼眸,语气似漫不经心,又似杀机四溢。
雅重月,好重的疑心啊。
秦惜嫣然巧笑,眼波如水。不再多言,素手一扬,已将其中一颗吞服下肚。
雅重月凝目注视他半晌,见他神色如常,便哼一声,拿过他手中另一颗药,纳入柳从眉唇间。
确认药丸在柳从眉口腔中融化,雅重月将他抱得更紧,徐徐起身,冷然道:
“朕很满意你及时救驾,跟朕回宫,自有重赏。”
重赏?不过是为了断绝药性延后发作可能存在的危险吧?
秦惜柔柔然施礼:“夕情谢过皇上。”
不管怎么说,他成功到达雅重月身边了,不是么。
第二十一章
走到密林边缘,林外天光大盛,不觉间竟已是临近正午时分。
大内侍卫分了一半人手进林中寻找下落不明的皇帝与首辅,还有一半在林外留守。突见林中走出一位紫衣少女,身后跟
着抱着柳从眉的雅重月,担惊受怕了整一个夜晚的臣下们纷纷迎了上来,激动的七嘴八舌。
“够了,朕和柳首辅都需要休息。”
雅重月毫无解释意愿,冷漠丢下一句话,所有人乖乖噤声。
目瞪口呆望着素来水火不容的皇帝与首辅,一个抱着另一个,头也不回进入龙辇。
九儿本来站在龙辇旁焦急的往林中张望不休,眼睛都睁痛了也不敢阖目半刻;眼见皇帝平安无事回来,大喜过望的迎上
去,雅重月却不曾望他一眼,同他擦身而过径直进了龙辇,也不发话让他入内服侍。
九儿怔怔立在原地,心中百味杂陈,险些落下泪来。
“你是皇上身边的人?”
那个跟着雅重月突如其来出现的紫衣少女,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柔声细语道:“我叫夕情,皇上令我入宫服侍,以后
还要烦请大人多加提点。”
“皇上令你入宫服侍?”九儿心情不佳,冷笑一声,“那你可要警醒点,皇上脾性不是那么好摸透的!”
“夕情谨记教诲。”秦惜心中冷嘲,不过是个仗着有几分姿色的小太监,还人模狗样起来。就算爬上过雅重月的床,又
能如何?
只是,日后还有用得到的地方,讨好他也无妨。
******
秦惜给柳从眉服用的确是货真价实补药,元气大伤的柳从眉歇息了一天一夜,车驾接近行宫时终于迷迷瞪瞪清醒了过来
。
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温暖宽阔的怀抱里,身下垫着镶有金龙腾空艳丽图案的软垫,耳旁是马车轴转在砂石路面上碾碎
的细细剥离声。
他甫一睁眼,就感觉一道柔和的视线覆到自己面上,皇帝带着欣喜的口吻急切喊他:“从……柳首辅,你醒了。”
那声音里有奇怪的担忧和依恋,柳从眉呼吸微顿半拍,暗暗祈祷事态不要如他所想的那般发展。
林中那个不明缘由的吻,最好,就仅仅停留在药物致幻的解释上。
“皇上。”他呢喃开口,声哑无力,想翻身自皇帝怀抱中脱离,奈何雅重月牢牢抱稳不许他稍动,只好作罢。
“臣……发生何事,怎会晕厥过去。”
雅重月沉默半晌,柳从眉也自觉的缄口不语。
两人各怀心事,龙辇内空气古怪的僵硬了片刻,把柳从眉恢复神智的喜悦气氛冲淡不少。但雅重月的手依然揽在柳从眉
腰间,另一只手若有所思的轻轻拨开柳从眉额前碎发。
这是个过分亲密暧昧的举动,柳从眉再也躺不安稳,他不习惯、甚至是恐惧这样一夕成熟的雅重月。雅重月该是手握重
权睥睨天下的帝王,哪怕他还不够老道心机,他可以用师长身份、臣子身份,一步步告知他辅佐他,但他不能以这副莫
名爱怜的表情看着他。
察觉到柳从眉又有挣动的趋势,雅重月讶异了一会,像是终于从游走的思绪中拉回戒心与自制。他慢慢松开了手,柳从
眉终于得以坐直身子,拉开与皇帝的距离。
“祭天仪式劳你里外操持,休养不足才会高热昏倒,御医说你需要好生歇息几日。”雅重月适才温存如水的视线仿佛是
错觉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看柳从眉,漠然的检视自己修长有力的十指,“柳首辅且在行宫住下,待身子复原了再回
宫中不迟。”
“有御医替臣看过脉?”柳从眉心头一惊,继而一凉,脸色瞬时变惨白。
雅重月听他语气不对,抬眼看他苍白如纸面色:“有何不妥?”
“不……他、御医有没有说什么……?”
柳从眉连音尾都在抖,即便在暗室中被人莫名凌辱都不曾暴露出来的软弱与惊恐此刻来不及掩饰,一览无遗。
雅重月顿生疑窦,柳从眉身子他看过、摸过、抱过,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他这么大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爱卿又不是女子,给御医检查身体摸摸脉,无需扭捏。”若柳从眉有先天缺陷,暗室里他抱他时早就该察觉才对。
皇帝的话虽没宽慰柳从眉多少,但从他口气听来,应当还不知道自己体质异常的事情。柳从眉暗暗松口气,只觉得紧握
的手心已沁出冷汗。
他必须找到那个给他摸脉看治的御医,趁那种不堪启齿的消息还没散布到朝野众人皆知前,堵住对方的口。
一国首辅,江山社稷重臣,若传出去男身女脉,无法人道,无法使女子受孕,他会变为大雅的异类,钉在耻辱柱上!届
时别说为天下苍生谋划计议,众口铄金中恐怕他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
二十多年前,柳家也曾是江南大户,一夕残败,只不过是因为民众知晓了柳家当家是个能够生育男子的妖孽,而柳从眉
身上传袭了这种肮脏血统!
父亲迫于流言蜚语,为护他周全被逼自刎身亡;他从众人欣羡的名门望族少主顷刻沦落到街头行乞,之后被小倌馆收去
进行各种取悦男人的调教,若不是一干好友和墨愈梵舍命相护,他恐已死在那个烟花柳巷之地,哪有后来的进京应试,
一举站至帝国权力中心……
那段过往,被江南其余大户人家心有灵犀的联手按压下来,纵使派人去查,也查不出当年事态的子丑寅卯。
柳家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世上,柳家那个失踪的少主,在有关人等心目中,也早就横尸街头。
这么多年,柳从眉拼命逼迫自己遗忘,告诫自己牢记父亲过世前的遗愿,他不可触及过去,不可报仇,不可让自己特殊
的血脉再度被世人知晓。
但记忆的闸门一经触动,打开了便再也无法阖上。噩梦一幕幕回溯,抓牢他不放,如影随形,如噬入骨。
柳从眉入神的,近乎自虐的品味着隐藏在最背光角落里的惨痛经历,精心掩蔽过的淡泊眼眸中情绪外露,裂开一道足以
让人窥见的伤口。
雅重月双眸微阖,对柳从眉忽青忽白的飘忽神情似乎并未注意到,心中却燃起一探究竟的决意。
车驾停下,行宫大门近在咫尺。
皇帝传令:“歇息一宿,除柳首辅外,明日全队返回绛羲。”
第二十二章
至夜间,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雨滴打在行宫庭园里摇曳伸展的芭蕉叶上,劈啪作响。
一天仪式下来,疲乏已久的官员、下侍们大都沉沉进入梦乡,只余一两盏守夜宫灯,提在巡视值班的卫兵们手中,漆黑
夜里闪烁橘黄色隐约的光。
秦惜侧耳听了听,确认有一队守夜侍从刚刚从他房门前走过,迅速起床换上一套足以融入夜色的黑衣装束,打开厢房门
闪身出去。
皇帝在行宫最深一进院落里,往外依据官职大小,住的分别是首辅、六部尚书(其中有两个已被降职)、六部左右侍郎
(尚存八位)、郎中、主事等。
柳从眉的房间很好找,一片黝黑寂静中只有他房间还燃着烛火,清瘦身影投射在窗纸上,影影绰绰。
侍卫在柳首辅房前低声询问了几句,请首辅大人早些安歇,片刻后走了开去。
秦惜等他们走出回廊,转到下一进院落中,便猫着腰到了柳从眉门口,轻手轻脚推开一点门缝,借着一支吹管将春药吹
进房里。
柳从眉背对着门口,正倚在桌案上写着什么,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浑然未觉。
一趟祭天下来,朝中官员损失惨重,官降三品的多达十九位,官衔、俸禄、主管事务、势力调配全部都要重新考量。雅
重月轻描淡写一句话,废了一票元老重臣,正式公告天下的文书与其余盘根错节的善后事宜还得他这个内阁首辅来处理
。
柳从眉一手支额,只觉头痛欲裂。
皇帝摆足了威风,天生异象也增添了他在民众、大臣心目中的威慑力,但在没有合适后备人选的情况下轻言臣僚撤换,
无异于自毁根基的做法。如果官员流失的缺口不能及时补上,牵一发动全身,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焦头烂额的事情会更多
,应付不来的突发情况会更叫人阵脚大乱。
雅重月任性妄为,闯个大祸还不自知,柳从眉只能苦笑着一一替他收拾烂摊子。
写好一篇勉强能自圆其说的文书,又抄写了几份,准备给内阁其他几位大臣过目后共同讨论。
柳从眉搁下毛笔,翻找吏部提供的所有在朝官员名单,觉得身上有些潮热,便将披着的外袍褪下。
一炷香功夫里他边审视官员名单,边在脑海中回忆他们的面容与能力,挑挑拣拣划出一些尚可补缺的人,用漂亮的楷书
誊抄一份新的人名录。
燥热的感受又明显许多,拿过桌案边茶盏,将早已凉掉的香茶一饮而尽,犹解不了那莫名干渴。
推桌而立,踱到一边将整壶茶都灌入腹中,却是觉得越喝口越渴,越喝全身血液越沸腾,像有把火从小腹一直烧灼到心
口处,热得柳从眉情不自禁把领口拉开,拉下一些,最后索性里衣尽褪,光洁如玉的上身瞬时暴露在门口眼光阴冷的少
年面前。
秦惜自忖,没想到这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掩藏在衣物下竟是这样一副魅人的身材,该说是男身女脉的特别之处吗?
或许雅重月迷恋的也就是这个不阴不阳,妖物般的身体吧。
他捏紧手中生子药,淡然的想,虽然我对男人提不起丝毫兴趣,但如果能够让雅重月动容失色,便是做一回那龙阳之事
也值回本钱了。
而且,一定要雅重月在意的那个男人,像最淫荡的小倌一般,哭着喊着求他上他。
******
“唔……”
房里,一丝不苟绾好的发髻已被他自己扯得长发披散,熨帖的覆盖住肤如凝脂的上身。柳从眉赤着足,脚底感受着深夜
地面传来的丝丝凉意,却还嫌不够。
很热,从来不曾感受过的奇异热度侵袭全身,无处疏导,无处排遣,简直像要把他全身都焚化成灰。
他一边呻吟,一边哆嗦着发烫的手指去解开长裤。
半个时辰前,他尚能维持灵台清明,一度阻止了自己,现下早已顾不得那么多,不知名的热浪游走四肢百骸,直冲七窍
,他不能忍受身上还有衣物遮蔽的累赘!
秦惜带着看好戏的悠闲心态,看柳从眉一件件褪去全身衣物,褪下的轻薄长衫堆积在他脚边,如流云环绕着男人光洁脚
踝。
他的目光从那细嫩不盈一握的脚跟,缓缓往上游移,看到紧紧并拢的修长双腿,挺翘洁白的丰实臀瓣;因为药性发作而
微微颤抖的腰肢不自觉往桌案上倾覆下去,密布细汗的胸部来回摩擦着梨花桃木质地桌面,两颗鲜红欲滴的蓓蕾在冷风
中渐渐挺立。
“呃……哈、……”
男人艰难咬着唇,双腿无意识开始互相摩擦。后穴一张一合,自动涌出润滑液体,却因为没有什么填满它而兀自空虚的
颤动。
他趴在桌案上,文房四宝包括刚刚拟就的文书,全被胡乱扭动的人推到了最边缘,光秃秃的桌面上只有男人赤裸的身体
,流着冷汗挣扎不休,大腿处已是潮湿一片。
秦惜推门而入,柳从眉没有焦距的目光像警醒的野兽般,嗖的向他投过来,炽如岩浆的欲念自眼底汹涌而出。
“啧啧,真可怜。”秦惜轻笑,移步到男人身边扶住他。柳从眉用力贴合上来,发烫的面部在少年怀里摩擦,嘴里轻声
呢喃:“给我……”
“你要什么?”
柳从眉低头去摸索他的下体,抓住他半软分身像得到救命稻草般狠命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