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慰他道。
皇帝眼皮一跳,终是给气昏了头。
“首辅大人,朕有事要去栖凤宫一趟,但关于殿试安排尚有种种疑虑,可否劳烦先生去舞英殿稍待片刻?”
柳从眉颔首,恭送皇帝拂袖远去后,便随着九儿踏入舞英殿。
第九章
九儿请柳从眉在偏厅稍坐,奉了杯碧螺春上来。柳从眉刚端了杯盏暖在手心,就听别的太监过来传唤九儿,说皇帝召见
。
九儿便抱歉的对柳从眉道首辅大人,九儿就先退下了,您在此地候着皇上即可。
柳从眉不觉有异,微笑道:“你去吧。”
九儿踏出殿门前目光闪烁的回望了那茫然未知的身影一眼。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没有提醒柳从眉的义务,不是吗?
他的天是雅重月,雅重月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被容许的。
谁要这个柳从眉,总是要同皇帝作对呢?
******
舞英殿作为泉夜帝的寝殿,与历任皇帝寝宫有着极其显着的不同。
一般而言,人是喜光向阳的生物,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的寝宫,自然是通风良好,采光日照均属上乘才是。
但雅重月小小年纪,性子便是冷厉阴鸷,他更偏爱于阴暗冷寂的环境。这舞英殿建立在远离宫殿群的偏僻角落里,承袭
了主人的脾性,总带着一股幽幽冷冷的空旷感,柳从眉每次踏入这间寝殿,都会感叹雅重月简直是把他自己流放在冷宫
里。或许还不止于此,恐怕就连冷宫,都比皇帝寝殿有人气。
现下已是初冬时节,舞英殿阴寒气息愈重,柳从眉在里面坐了约莫个把时辰,单薄的朝服承受着一股股过堂风,冷得他
这个文弱书生不由得起身,轻轻跺脚呵气。
茶已经凉了许久,宫人来续过两次,见柳首辅唇色微白,好心的提议替他拿件大衣来御寒,柳从眉摇摇头婉拒。
在皇帝的寝宫里披着件大衣迎驾,纵然雅重月不怪罪,他也会觉得不合体统。
他对雅重月抱持着身为先生特有的关爱之心,希望亲手扶着他一步步走入正轨。对年轻皇帝该有的尊重,柳从眉一件礼
数也不曾落下过。
又等了片刻,忽然听见距离偏厅不远处的内室里传出响动声。
“皇上回来了?”
宫人困惑的摇头:“舞英殿只有一个正门出入,皇上回来必然要经过前殿,再通过偏厅进入内室。”
柳从眉心念一动。
既然雅重月不在,顾守内室的九儿也应诏去了栖凤宫,那么这是个探查皇帝暗室的天赐良机。
有臣僚对他暗示过皇帝私底下服用禁忌药物的可能,柳从眉却始终不肯相信。他看着雅重月长大,雅重月心性高傲,怎
看也不像会是依仗药物逃避现实的那种醉生梦死之人。
他沉吟了好久,决定亲眼证实一下那些谣言是否属于空穴来风。
雅重月在宫中其他地方的行为举止都在他掌控之中,如果皇帝要做出格之举,可能的隐藏地点只有那间暗室。
******
暗室的门掩饰得极好,柳从眉在内室转了一圈,尝试了几个可能的机关,均碰了壁无功而返。
这间房里陈设并不多,样样都是上好佳品。华丽富贵归华丽富贵,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清孤僻感还是不减分毫。
柳从眉又查探了片刻,鼻端嗅到正对着东南角一扇屏风的墙壁缝隙里,隐隐传来奇特药香味。
是那里了。
他走到光滑白净的壁砖前,伸出指尖,逐块逐块摸索。
他靠得愈近,那股异香就愈明显,几乎像是在给他指明方向般。
顺着气味柳从眉找到一个约摸只有小么指盖三分之一大小的洞孔,食指刚触碰上去,机关立即被触发。吱嘎作响的启动
声过后,暗门左右排开,将黑黝黝的暗室一览无遗展现在他面前。
方才在偏厅听得的轻微声响此刻更明晰的传入耳来,是自暗室深处发出。柳从眉侧耳倾听,像是一个人模糊的求助声,
还有流水嘀嗒的动静。
那孩子难道有将人囚禁凌虐的兴趣?
柳从眉燃了一只火折子,轻声屏气摸进暗室里。
暗室中一丝光线也没有,全部光源来自柳从眉手心中的火苗。藏身暗处的人影眼神露出嘲讽,眉间犀利冷冰,不言不语
,声色平静。像等待兔子自投罗网的农夫,耐心静候猎物一步步浑然不觉的靠近陷阱。
火折可照到的范围有限,柳从眉竭力举高火苗,试图看清这个隐蔽所在的摆设与构造,却只看得清自己脚边落满香灰,
好似这个暗室中曾经举行过类似祭祀焚香的活动。
他蹲下去,指尖拈起一小撮香灰,嗅得有淡淡腥辣味。
这不是宫中常燃的那种香,甚至中原也不常见。
雅重月熏的这种东西,有催情效果。
柳从眉心头掠过不详预感,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冒冒失失闯进一个未知的领地未免太过轻而易举,这一路上不见守卫
不见宫人打扰,就算舞英殿下侍再少,也不可能任由他在皇帝内室逗留如此长时间而无人过问。
一念起,柳从眉蓦地起身,警觉的四下打量,同时边后退边反手去摸暗室门。
这一摸下去,登时从脚底蹿起一股凉意,一直冰到头顶。
暗室的门,不知被什么人从外面合上了!!
原本应该幽闭密封的空间,刮起微凉冷风;风不大,却足够将柳从眉手中的火折吹灭。
黑暗中那似有似无的哀叹声又响了起来,柳从眉这回听得一清二楚,是从他前方两尺处的阴暗角落里传来,幽幽的,寒
人心肺,像是冤鬼索命般的轻声嘤咛,叫着他的名字:“柳从眉……”
那声音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又带着魅人勾魂的韵味,柳从眉冷汗自身后滴落,恐惧的紧紧贴在暗门上,十指抠住两旁
石壁,几乎瞬间发狂。
他什么都不畏惧,什么都可以熬过去,但是他抵不住这种来自幽闭空间的侵袭感,抵不过幼年阴影造成的对未知力量的
恐惧!
“愈梵、愈梵……”翕动着惨白的嘴唇,朝堂上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柳首辅此刻竟已判若两人。
他仿佛退化成一个彻底失去自控的孩童,发着抖慢慢滑坐下地,将自己死死蜷在一起,呢喃着:“愈梵,来救我,愈梵
——”
愈梵?
学着怪音恐吓这位从前老师的雅重月,看见柳从眉脱下了他一贯淡定从容的面具,变得惊慌失措,心里大有得意之感。
本想变本加厉再吓他个半死,却忽然听到柳从眉嘴中喊出这个名字,不由大为怔楞。
这名字,听起来属于一个陌生男人。
人说身陷险境时,第一个想起的通常都是最深爱或者最足以信赖之人的名字,柳从眉先前在他问及家室时提到他自己心
有所属,——莫非柳首辅也同大雅众多皇亲国戚一般,有那断袖分桃的癖好?
雅重月嘴角一挑,露出一不做二不休的邪笑。
进得这间暗室,他原本就没打算轻易将他放出去。
柳从眉对男人有没有兴趣,一试便知。
第十章
“呃……”
冰凉的,但绝对是属于男人的唇瓣,压上柳从眉脸颊时,柳从眉只发出一声模糊惊呼,整个人便吓傻过去。
雅重月仗着黑暗中男人看不见他眉眼轮廓,肆无忌惮伸出舌尖舔舐柳从眉的鼻尖、唇际,感受着欺辱年长于自己的男人
的乐趣。
他一边不满的想着,柳从眉像个团子似蜷缩在一起,难道一会他还得费力的一个个把他手脚掰开?
出乎他的意料,柳从眉的反抗十分微弱,他亲吻他的唇时他没有反应,他钻入他口腔深吻戏谑,他也无动于衷。
雅重月亲吻了个够本,把他绛青色朝服狠狠撕扯开来,呈现出一片光裸白皙的肩窝时,柳从眉还是直着眼睛,愣愣发着
抖,却一声不吭,甚至不曾尝试推拒。
雅重月习武之人,黑暗中可视物,柳从眉呆呆傻傻的表情自是看得分明无误。
他好奇心起,伸手到柳从眉眼前晃晃,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装腔作势。
手伸出去摇了好半天,才省觉柳从眉又没学过内功心法,乌漆抹黑中能分辨出人形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看到他在做什么
小动作。
不免有些扫兴。
但很快,雅重月嗅到柳从眉指尖散发出来的、他先前刻意焚烧留下的特别的腥辣味。
雅重月彻底兴奋了起来。
那是几年前,西域商贾从外域远道而来,呈贡给他老爹雅少慕的催情香,是之前雅少慕“欺负”南尧月时的专用情趣之
物。后来南尧月清醒后大是羞恼,自此禁止雅少慕再在他身上下此类药物;雅少慕给南尧月关在门外好几日,不得不乖
乖听话,但又觉得暴殄天物可惜,顺手就塞给了才十二岁的儿子。
他大概没想到那无心之举,会在几年后被这个乖戾而不遵守礼法的儿子充分利用,转嫁到柳从眉身上。
尽管柳从眉不逃不避,也不激烈抗拒,是很方便他行事没错啦;但同样的滋味,他在九儿身上尝试过,后者至少还懂得
顺从配合。
像柳从眉这般,木头人似的任由摆布,别说没有征服的快感了,连侵犯他,都觉得提不起精神来,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
味道。
雅重月平素给柳从眉打压得太频繁,好不容易逮着这个羞辱他的机会,怎肯平和放过。
他又换成凉意浸人的阴阳腔调,食指轻勾柳从眉下巴:“你……有觉悟了吧……把衣裳……都褪掉……”
男人木然的抬眼看向眼前昏沈的黑暗,轻喃着:“我做,你放开他。”
他眼神里虚空之色太浓烈,透过莫名顺服和恭顺口气一丝丝缠绕到雅重月身上来。雅重月呼吸一滞,忽然就被这样脆弱
又可怜的柳从眉击中内心柔软。
不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这个同平素淡然镇定、遇事永远有着自己一套处理方法的内阁首辅,不是同一个人。
他想狠狠羞辱的是当了他十年老师、在他登基后处处横加阻拦、越俎代庖的柳先生、柳首辅,而不是这个一触即溃,看
着他的眼神痛苦悲切,仿佛背负着天下间最深重阴影与灾难的男人。
柳从眉又说:“放开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从你。”
他松开了紧紧抱着双膝的手,主动朝雅重月倾覆过去,笨手笨脚抚摸他下体。
雅重月心里一惊,无法形容这种诡谲莫名的感受。
他居然有些狼狈的后退了一步,把柳从眉推开,慌张的站直。
“胡……闹……谁让你……主动……”
柳从眉深陷于少年时代记忆里不可自拔,黑暗加剧了他的不安与绝望感。
给雅重月推开后,神色一变再变,终转为大恸。
他两只手摸上自己已被拉扯开来的朝服,专注盯着雅重月所处方向。眼神却是透过这片无尽黑暗,看向十岁时的人间地
狱。
柳从眉显然不明白怎么风情万种的褪去衣裳,他下手甚是用力,只听哧啦一声,暗室中碎片四飞。
于是雅重月就在目瞪口呆未及反应之中,看见他的老师、他的首辅大人,赤身裸体立在一地衣服残絮中。
那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清瘦身躯,竟然是远超出设想的光洁美丽,匀称挺拔得像精致完好的上等瓷器。冰寒暗室里,柳
从眉的发、白皙的肌肤似乎都散发着淡淡微光,胸前两颗红樱颤颤巍巍挺起,圆润鲜艳得勾人心魄。
雅重月情不自禁视线下移,看到那曲线流畅的腰肢下方,是两条修长笔直、仿佛用无瑕白玉雕刻而成的丰实饱满长腿,
欲合不合的并拢在一起。叫人不由自主肖想,将它们左右分开,推到最大弯曲程度,会是怎样的凌虐风景。
他真是走眼了,竟看不穿在那温润清秀的皮相下,掩藏着一副这么尤物的绝佳身段。
雅重月眼神暗沈到底,又缓缓燃起欲望的火焰。
地面上的香末,在柳从眉衣服落地时扬起,两人对面而立,各自吸入不少。
雅重月早有防备,那药香对他冲击不大;柳从眉毫无设防,现下又走神严重,中招得彻底。
外冷内热,骚动的情欲像爬动周身的虫蚁,密密麻麻覆上肌肤,透过表皮渗到肌理、骨肉、血液流动中去。雅重月曾司
空见惯柳从眉那双平静无澜的眼眸,此刻却见着它们随着给药物催动的炽情,由空寂无助变得渴求肆意。
光裸的男子步履不稳,朝前踏出一步,向雅重月伸出双臂。
声音恍惚嘶哑:“是我错了,求你不要伤害他……今天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可以……”
雅重月抱臂笑道:“你……把我……当做……谁?”
他看出柳从眉身体起的微妙变化,决定再耐心等等。
不论柳从眉把他与过去记忆中的谁重合,他都不喜欢他这副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表情。
把那为人所迫的委屈感抛掉吧,既然中了催情香,还是主动点、迎合点,做起来才有意思。对不对,朕的首辅大人?
第十一章
单方面欺压已经不能给年轻好胜的皇帝带来快感。
不过一盏茶功夫他便已改变主意,决意要看一看云淡风轻的柳从眉,魅惑引诱别人抱他的模样。
雅重月舔舔嘴唇,黑暗中凝视着柳从眉的眼神愈发炽热。
这男人空有一副姣好身段,却从来不展露。资本天赐,埋没如此佳质未免可惜。
“你……定然……知晓……如何行事……?”
阴阳怪气声音落入柳从眉耳中,所起的效用如同牵动丝线的傀儡师对木偶耳语。
柳从眉茫然懵懂,摸到雅重月的两只手仿佛有自主意识,攀上皇帝脖颈,再将自己不着寸缕的赤裸身躯紧紧贴合过去。
雅重月身上还完好无缺的穿着衣物,柳从眉肌肤热度隔着几层衣裳竟然都浸透过来,教血气方刚的青年一阵气血翻涌。
雅重月情不自禁抓过那个人的腰,逼他更紧的倾倒在他怀中,下身已然昂扬。
柳从眉幼时被迫受过训练,到最后一步前的所有挑逗措施和步骤均是日常修习课程。尘封已久的条件反射,在神智混沌
间再度娴熟自然的表现出来。
他将双腿大大分开,身子如同游蛇般依偎在雅重月胸膛处来回磨蹭,故意用腿根亦轻亦重的一次次擦过雅重月分身的位
置。纤长十指在年轻皇帝后背上若有似无的抓挠,情意绵绵的画着撩人心痒的圈圈,唇畔,还配合着溢出挑逗的吟哦声
。
雅重月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定力的人。柳从眉褪下朝服时他已经脑袋发胀,急不可耐;现下柳从眉忽然由禁欲派变为风情
老手,给他上演这么一出叫人血脉齎张的戏码,如何还能按捺得住?
“你……赢了……”
悠悠叹出一句话,雅重月猛然将怀里的人翻过身去,重重压倒到地。
柳从眉不甚有力的挣扎了一下。不是当真出于想摆脱的目的,而是欲擒故纵的另一场把戏。
他给雅重月面朝下压倒在冰冷地面上,依然循规蹈矩的顺着记忆的思络,断断续续发出嗯嗯的媚声。
柳从眉,在进入官场前,必定曾是哪家风月场所的小倌。不然,至少也在类似的花街柳巷里待过。
认清了这一点后,雅重月再无考量,急切掰开那两片挺翘白净的臀瓣,将欲罢不能的分身狠狠顶入进去。
他以为柳从眉既曾为风尘中人,做这种事定然不是一次两次,那么也就无所谓润滑或前戏了。
没想到当皇帝粗暴插入肉棒的那一刻,身下人却发出一声痛至极点的惨叫:“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