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而开始变形。“别逃,宝贝,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可以补救的。”
“Ju爷那么聪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一定是……一定是……”话没说出口,脸再次埋了起来,贴着夏
程巍的肩窝怎么都不肯抬。大家都很聪明,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会想不明白?
“我们还没有告诉司空,怕他本就知道什么。”没有强迫贺司潇对着自己,只是轻拍着他的后背。知道这个人对他有多重
要,知道Mickey是他忍受住的极限,知道再一个人出事,这个人会撑不住。
“那么多年,他都是怎么挺过来的?我真的没有办法想象。”
“小时候,Ju爷很喜欢看Mickey睡觉,在边上就看着。”
“其实不是因为他眼里所谓的和我不一样的东西,是吗?”贺司潇重新坐起,用手背擦了下眼睛。“他只是想看着这个熟
睡的孩子在天亮的时候会醒来。他喜欢的,是看到他睁开眼睛对着自己笑的瞬间。我第一次杀人的那个早上,就在Ju爷的
身边醒过来,那时,我以为他眼里的是失望,现在想来,那失望里还透着一丝恐惧,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呵呵,Ju爷也是
心理学的专家吧,意识到我和小琪的杀戮是不一样的,他失望的或许是我和你,你没有把你们的宝贝照顾好,然后……巍
,我们该怎么办?”
“先找到源头,看看到底是什么让Ju爷如此频繁地接触到重金属,还有……在Ju爷的食物里放些药来综合他体内的重金属
元素,届时再咨询专家来找治疗的方法,当然,这只是我们希望的。”
“因为Ju爷可能不会合作,是不是?”对上一样焦虑的眼眸,心里压的石头被抬起了一点,又落下。“我知道你现在的压
力很大,我……还看到了你抽屉里的那些药,你……还好吗?”
“我只是偶尔失眠,会吃些安眠药,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失眠的次数少了很多了,尤其是有你在身边的时候。宝贝,你是
我最好的药剂。”话音刚落,便顺势偷了一个香,得意地笑了,很快又复严肃。“抗抑郁药和止疼药是Ju爷的,我上次在
他的抽屉里瞄见,就去查了,见效很快,但是有很大的副作用。”
“那些药,国内没有获批吧?”
“没有,是司空负责的那块。所以……我们没有把我们在调查的事情告诉他。”
“你是说,司空……不可能,他不会害Ju爷的。如你所言,他是Ju爷收养的第一个孩子,他一定有很不一样的意义,因为
是从他开始,Ju爷找到了转移自己感情的对象,那是Ju爷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他又一次让自己体会到了作为一个父亲的
感受,他也一样的,不是吗?感觉这个变冷的世界里有人爱你。”贺司潇皱着眉头揉起自己的太阳穴,头疼,是想得疼。
“司空不会背叛Ju爷,一定不会。”
“别忘了是Ju爷造成了Mickey的死,而司空,他爱Mickey,不亚于我爱你。”捧起贺司潇再次愣住的脸庞,宠爱地抚摸着
他的眉头,鼻梁。“我还是没有办法明白他的感受,因为我没有办法想象失去你。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爱的是Mickey,
所以我也恨Ju爷,恨他逼我作出那样的选择,害我间接策划了Mickey的死,还伤害了你。你不是唯一一个在那场变故里迷
失自己的人,我们都是。即使现在,有时也会做噩梦。”
“你是爱Mickey的。”贺司潇笑了。“巍,你爱小琪的,像我爱他一样。”
“我现在不怀疑司空,我怀疑的是之前。司空是什么人我比你了解,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所以我们更应该和他联系。告诉司空,我相信他不会想要Ju爷有危险的。”
“好,我听你的。”
“小源哥哥的婚礼一结束,等我父母回去,我就搬回Ju爷那里。要想个主意,对付像Ju爷这样的……你说什么来着?老狐
狸,一定不能按理出牌。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救Ju爷。”贺司潇说着,愤愤地举起拳头,暗自点了下头,嘴里还嘀
咕着。被人怀住还没有注意,意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夏程巍没有接话,只是坏心眼地占着身边人的便宜,直到把压倒在床上,剥除身上所有的阻碍,才换来了恢复清醒的人的
白眼。真的想就这样每天不变的过下去,你永远在我怀里,永远只属于我。
“想到什么好主意了?”问着话,手却没有停,在细滑熟悉的美好躯体上游走,到处点着火。
“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想到这事儿?”不满地扭了扭。“真是儿大不中留。”
“我爱你。”不理会某人的傻话,很响亮地啄了下那娇艳的红唇。“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吗?没有别人。”
“白痴。”贺司潇忍着笑,仰起头回给了一个吻。一直以来都只有你啊。
“你的巍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对吧,Ju爷一定会好的,我们是一家人,一定会好的。”
“那个,过几天我父母回来,你……”脸又烫了起来。
“怎么?”使坏地装愣,看着身下的人更红的脸,忍不住下嘴咬上一口。
“啊,你……他们现在不是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你喜欢我就好了。”再啃一口,两边对称。
“你就吃吧你,撑死你!”气气地别过头,心里却是一阵欢喜,体认着脖颈处被牙齿轻叩过的痒痒麻麻的感觉,知道明天
肯定又是一片红印。是被吃得死死地,知道只要他要自己,自己就一定不会离开。
甜蜜着品尝着自己的爱人,不管是处于什么样的时期,贪婪每一秒和他在一起的感受。被吃得死死地,知道只要这个人愿
意,自己的一切都可以给他,什么都可以。
人生本身是悲剧的,我们会死,我们的爱人会死,很多的计划和梦想无法实现,我们不断被欲望和焦虑所折磨着。只是在
这样的基础上,努力着快乐地生活。
Ⅲ释放.46
去机场接贺爸贺妈和小妹,夏程巍本是想去的,但是因为去的是莫景东的地方,而且他们参加的是莫家的婚礼,由他去自
然是最合适的。尽管有些莫名的醋意,但看到贺司潇信任和爱恋的眼神后也就消停了,听话地驱车回到族里去处理另一件
似乎更重要的事情,不忘瞄几眼后视镜,看着贺司潇和莫景东一起钻进他那辆黑色的宾士,驶向相反的方向。嘴角上抽,
还是酸溜溜的。
关于贺爸贺妈是否接受自己的问题,夏程巍倒是真的没有静下心来想过,那天晚上听贺司潇那么一说,也就留了份心。当
初他们放心把贺司潇交给自己,是因为那时的贺司潇还很虚弱,对很多事情没有释怀,他们对于贺司潇,对于Mickey也存
在愧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孩子,而贺司潇对他们的排斥也格外地明显,唯独对最陌生的夏程巍还会说笑。而现在
,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这个人,他是势在必得的,不是吗?当初自己也没有犹豫要留下他的命,现在,知道这个人向着
自己,就更没有理由担忧了。而且如今的贺司潇,那么有主见和想法,再不是可以放在手心可以随意揉捏的软弱的小面团
,即使是父母的意见,在这样的背景下的父母的意见,对贺司潇有多大的说服力,他和他们一样清楚。
当有一天我们意识到自己和一个本很亲近的人开始疏离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已经很遥远了。
“叔叔阿姨对夏程巍,是不是有些偏见?”
车里,只有莫景东和贺司潇两个人,司机被莫景东放了一天的假。
“他们不喜欢Ju爷,峰是Ju爷的人,也是……那件事情的策划者。”贺司潇说着,很平静地看着前方的路面。“从他们的
角度来说,小琪的死是全由他们造成的,所以……景东,我不能对他们说实话。”
“我理解。”莫景东转头看了贺司潇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度腾空想去安慰身边的人,最终却又重新落回到方向盘上。
“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和父母的斗争,孩子最后都会赢的。”
“是吗?”贺司潇转过头盯着莫景东犹豫的侧脸。“小源哥哥要结婚了。”
“那是因为他自己选择了。”一个转弯,驶上了一条更窄的路。“如果你对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敢保证次日本地各
大报纸的头版会写什么,政界新星落跑婚礼。你不信吗?”
“我信。”贝齿扣住下唇,别过头没有再多言。孩子若是和父母交战,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其实Mickey的事情,我也做过调查,不要忘了,最先找到他的可是我。”莫景东见贺司潇没有回应,片刻停顿后再次开
口。“小贺,你不开心吗?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为什么还要这副样子?你这样,你自己心里难受,你父母心里疙瘩,夏
程巍他们心里也不痛快,还不如说开了。常言怎么说?长痛不如短痛。更何况早在几年前,他们就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对于他们,他们的小琪早就已经不存在于他们的生活里,甚至是你也走开了很久。Mickey是谁,他们真的会关心吗?你知
道,有些东西一次放手后就找不回来,不是因为找不到,而是他们已经不需要。没有他没有你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现在,那
才是真实的。”
“景东,他们不是别人,是我爸妈。”
“所以呢?你自己照照。”莫景东将后视镜转向贺司潇。“从你上车开始,你的脸就一直没有半点笑容,你就打算用这样
一张死气沉沉,没什么血色的脸去见你的父母和小妹吗?”
“我……”理亏的人低下了头,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着拳头。
“好了好了。”莫景东空出一只手将贺司潇的左拳抓在手里,“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婚礼一完他们也就回去了。怎么说
呢,小贺,你早就开始自己的生活,现在又何必再回头纠结呢?”
“可能是我想他们可以认可我的人生,毕竟是他们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的,怎么可能不在乎他们的感受呢?而巍,而Ju
爷,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他们是一样的,为什么不可以好好共处呢?他们不是都爱我的吗?我不该是他们对彼此友好微
笑的原因吗?”像是在发泄,贺司潇显然有些激动,任由莫景东正紧地抓着自己的手,像是在传递力量。他算是一个外人
吧,这些话不能对父母说,不能对巍和族里的人说,也只有他这样的一个听众最为中立了,不是吗?“你没有看到过他们
提到Ju爷时的表情。是的,他绑架了小琪这是事实,是犯罪,是不对的,那他们呢?在小琪的事情上,他们就没有责任吗
?他们是把小琪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是他们选择了小琪的基因,选择了他理解事物的方式,选择了他该有的行为,难
道这一切都不该反省一下吗?这些话,我不能说,景东,真的,尤其是想到Ju爷,他那么努力地承担了所有,我不忍心去
破坏,去再让多两个人痛苦,可是……除了真相,还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对Ju爷友好一点呢?”
“小贺。”莫景东将车停在了路边,看着贺司潇高扬着脖子,往回咽着还未滴落的泪水。
所有的事环环相扣,因果共存,无处申诉,无可扭转,不该发生的早就发生,在自责地一直在自责,现在呢?以后呢?每
个人的心里都藏着话,每个人的眼里都有着不安,每个人都试图在爱,结果呢?办法呢?
“我没事儿,说出来,舒服多了。谢谢你,景东,又耽误你时间了。”贺司潇用还自由着的那只手抹了一把脸,对着莫景
东展露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我们走吧,你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孩子一定会赢。”
“我现在终于知道做单纯的好朋友的好处了。这些心里话夏程巍听不到,常邵宇听不到,华清昊也听不到吧?真好,本来
应该是对哥说的,现在他也没那身份了,哈哈。”莫景东很得意地眯起眼睛笑着点头。“看来和我竞争做你蓝颜知己的就
只有那个医生了,看着我们相识多年,你的天平多少该我往这里偏点吧?”
“聪磊可救了我的命哦。”对第一句话还有感触的贺司潇,听到后来就知道莫景东本性再现,也就顺势把谈话的基调转换
了过来。“我说景东,你调查了我多少事情,嗯?”
“哦,时间差不多了,不能让叔叔阿姨在机场等太久,何况还有小妹这个小美女在呢。”莫景东收回自己抓着贺司潇的手
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立刻发动车子重新上路。“我快有10年没见过小妹了。”
贺司潇没有追问,只是很放肆地笑出了声。就像他们谁也不记得刚才说了什么,不注意那温暖着彼此手背手掌的那个长时
间的紧握,不明白大家其实都带着一张微笑喜人的面具在暗处独自疗伤。
接下来的路开得很顺利,两个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到了机场,发现贺爸贺妈的那班飞机已经到了,找到等候他们的一家
三口。拥抱,问安,拉着他们的行李走向莫景东的车。
小妹长高了很多,化着淡妆,穿得凉快,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几岁。贺妈说她是典型的西式生活和教育的产物,很独立
,很主见,很前卫,也很开放,让还传统和保守的父母忧心忡忡。眼看着她16岁的生日快到了,正嚷嚷着要买车开。还有
就是她的男朋友女朋友的问题。
一路上听着像是告状般对小妹的数落,贺司潇觉得自己就像是莫景东的亲戚,来接他们很重要的客人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小妹靠着车窗很惬意地听着iPhone,半点没搭理父母,就是喜欢时不时坐起来从后面搂住副驾驶座上的亲哥哥,在他耳边
嘀咕几句。说的是贺司潇,我这次回国想好好见识见识国内的帅哥。
回到别墅,领进各自的房间,略作休息,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莫景东下午还要去明天的婚礼现场做最后的部署。饭后闲
聊了几句便离开了。贺妈累了要去睡觉,贺爸就陪了上去,顺便倒个时差。惟独小妹精神很好,缠着贺司潇带她去四处逛
逛,还说一会儿在街上,她要挽着他走。
莫源的婚礼中西合璧,所以明天贺司潇还要起早,作为伴郎要陪新郎去接新娘,所有中式的礼仪估计在上午结束。中午举
行西式的结婚礼,在游轮上,还请了为讲不来中文的神父。然后是晚宴,舞会,估计要到凌晨才能结束。本想要好好睡个
觉的心愿被小妹的几声“please”给毁灭了。
“贺司潇,作为我唯一的哥哥,你可没尽什么义务哦,我现在给你机会补偿。”
“知道我是你哥,还敢直呼我的名字?”捏了捏小妹还算俏丽的鼻子,贺司潇还真是很喜欢这个丫头。
“呵呵,我习惯了,华清昊和罗阳我都是直呼其名的,都是同辈,叫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