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不择食(出书版) BY 千小风

作者:  录入:11-14

文案:

范斌真搞不懂自己是犯太岁了还是啥!

因为一通该死的电话,

自己居然会被流放到这种「鸟地方」?!

除了鸟之外,这里还有猴子、乌龟、山羊、老虎……

有没有搞错!他是消防队员,可不是动物饲育员耶!

那个残忍的冷面美人袁子齐居然要他去喂猴子?!

他要抗议!严重抗议!

「虽然这只是麻醉枪,但打到还是会让你口水一整天流不停……」

「……」

迫于淫威,范斌不得不乖乖就范。

只是……哼哼!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小人报仇……

袁子齐你今晚就给我在床上等着!

序曲:出动!

台湾南部某大学野生动物收容中心。

这是一个宁静的黄昏,橘黄色的晚霞弥漫着整片天空,映照着底下翠绿的大片草原,还有草原旁那十分明显的警告标语:

「小心!有蛇出没!」

一条青蛇嘶嘶地吐着蛇信,昂着头在和自己身体颜色相差无几的草地间探头探脑。动物的天性告诉它,好像有什么不妙的

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天色慢慢转为暗蓝,沉静的气息飘荡过来,却被一声惨叫打断——

「汪汪跑出来了!」

青蛇一听到这声音,马上缩回蛇洞里。

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它知道这只「汪汪」可不是好惹的。

「怎么了?外面那么吵?」有些冷酷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不耐烦地看着外头。

没人回答他。

只见大家都神情紧张地跑来跑去,有的手上拿绳子、有的手上拿着大网,还有的肩上扛着两支麻醉枪,一面不断喊:「快

把子齐叫来!快点!」

「喂,到底怎么回事?」男人站起身,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他像座小山一样,煞是显眼,但还是没人理他。

「喂!你们怎么搞的?」男人终于有些气了,他一把抓住手上拿着绳子的小个子男人,皱起眉问:「出事了?」

「汪汪跑出来了!」小个子男人惊慌地喊。

「汪汪?」

听名字,大概只是一只狗而已吧?

为什么要这么怕一只狗?

真是没胆量。

小个子男人这时突然脸色一变,奋力一把推开高大的男人,然后转头就跑,一面还不断喊着:「汪汪往这里来了!快点跑

!子齐呢?快把子齐找来,不然——」

高大的男人一头雾水,却在听到背后的一声充满威胁性的低吼后,猛然僵住了。

他们口里喊的「汪汪」,该不会其实并不是一只狗吧……

大型猫科动物的爪子,无声地踏在地上,动物王者的气势一步步逼近,男人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双炯炯的双眼,正将自己像

猎物一样紧盯着不放。

是老虎!

他瞬间想起,这里的野生动物收容中心收容了六只成年的大老虎!

是老虎跑出来了吗?

该死的!为什么老虎要取名叫「汪汪」?

它又不是狗!这样很容易让人混淆来不及逃命的好吗!?

怎么办?难道他要一直在这里等死吗?

不!他才不会那么窝囊!

从台北被调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小地方就已经够窝囊了,他才不要就这样莫名其妙命丧老虎爪下,明天还会上报纸头条,然

后被他以前那些同事取笑。

咬紧了牙关,他猛地回头,原本打算和老虎正面对决,但是当他真的见到那只逃跑出来的老虎时,却不由自主地被它强大

的气势震慑住。

老虎已经弓起了身子,身上黑黄斑斓的毛发全竖了起来,高吊的双眼散发着凶狠的目光,像是巴不得马上把眼前这个人类

生吞活剥一样。

它已经被困在那个小地方这么久了,是该好好大开一番杀戒了……

老虎皱起鼻,露出满嘴尖利虎牙,紧绷的肌肉优美地放松,庞大的身躯从地面上跃起,猎食动物的本能依旧存在于它的血

液里。它的眼光兴奋得如同疯狂,大张的血盆大口里已经滴下腥膻的唾液……

男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但已经太晚。

脑中唯一闪过的念头竟是:明天又要上报纸头条了。

「砰!」

在半空中的老虎突然僵了一下。

「砰!砰!」

又是连续两声枪响。

高效的麻醉药立时发挥了作用,扑在空中的老虎身子软了下来,整只重重掉落在男人身上,粘腻的口水流了男人满脸。

他被老虎的重量压得几乎要窒息,正想张口求救,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那左手扛着麻醉枪的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秀气的脸上面无表情,说不出来是担心还是幸灾乐祸。

「你……」

可恶,又是这家伙!

男人懊恼地想着。

第一章

两个月之前,范斌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下放」到这个「荒凉」的地带。

这一切都要从那通该死的电话说起。

那天天气很热,消防队里的冷气又坏了,几个大男人闷在小小的屋子里值勤,虽然不断灌着矿泉水,但身体里的燥热还是

挥之不去。有的人干脆打赤膊,有的人干脆换上了短裤,甚至摸来几包冰袋放在脖子上偷凉。

然后那通电话响了起来。

「喂?市立消防局。」一个同事接起电话,口气不太耐烦。

「我在总统府前面放了炸弹!」

「什么?」同事跳了起来。

电话已经挂了。

「喂?喂喂?」同事一下子紧张起来,他马上转头询问大家的意见:「我刚刚接到电话,有人说他在总统府前面放了一颗

炸弹!」

大家面面相觑,这时范斌突然厌烦地说:「别闹了,这一定又是哪个无聊人士开的玩笑!总统府前面那么多站岗的便衣,

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让人扔炸弹?」

天气那么热,太阳那么大,会选这种日子去总统府前面放炸弹的人,八成是脑袋不正常。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问:「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范斌反问那个人:「那我问你,上个月我们接了几通这种恶作剧电话?」说完他自己数起来:「有一次有人谎报家里失火

;有一次有个顽皮的小孩说自己被绑架了;还有一次有人说有三只小猫卡在树上,要我们去救猫,结果去了之后才发现,

那里根本连棵树都没有!」

「可是不确认就下判断,不太妥当吧?」又有一个同事不放心地问。

「你要是不放心,就赶快去总统府前面看看啊!」范斌风凉地说。

提问的两个同事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外头的烈日,最后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现场看看。

范斌拼命灌着水,一手挥去脸上如雨的汗珠,满脸不耐烦地看着正在换装的两个同事。

「喂,你们真的要去看啊?打个电话请总统府那边的人注意一下,不就好了?」

「就像你说的,这种恶作剧电话太多了,我们也不是很确定来源,就这样麻烦人家,不太好意思,所以还是亲自去看看好

了。」其中一个同事这样回答。

范斌耸耸肩,不置可否。

反正他相信,这两个人铁定会白跑一趟,只是浪费力气而已。

结果,真的有人在总统府前扔炸弹。

虽然只是很粗糙的土制汽油弹,炸弹客也很快就被便衣制服,而且炸弹也没有对总统府内部以及人员造成伤亡,但是这件

事情还是很快就上了当日晚间新闻的头条。

当那些记者从异常兴奋、神经有些不太正常的炸弹客口中知道,炸弹客之前就已经打电话向消防局呛声的时候,他们纷纷

把麦克风对准消防署长——

「署长!署长!请问您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感想?」

「署长!您的手下明明就接到了炸弹客的电话,为什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署长!您这算不算是知情不报?万一造成人员伤亡,您该怎么办?」

署长铁青着脸,挤开一堆媒体就要离去,但是记者们还是不放过他,一直紧追不舍。

署长的座车一路开到了接到炸弹客电话的消防局。

记者们恍然大悟,纷纷抛下署长,跑去找消防局长,继续抛出同样的问题——

「局长!局长!请问您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感想?」

「局长!您的手下明明就接到了炸弹客的电话,为什么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局长!您这算不算是知情不报?万一造成人员伤亡,您该怎么办?」

秃头的局长惨白着一张脸,面对一堆麦克风,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呃……我想……这个……一定是有内部的误会……」局长结巴地说着,但他话还没说完,就一直被记者们打断。

「局长,到底是谁接到了电话?」

「局长,接到威胁电话却不通报,是不是会以撤职处分?」

「局长!局长!您别走啊!」

局长苦着一张脸,心想他不走也不行啊,堂堂署长已经等在局里,准备好好教训他了。

可恶!到底是局里哪个王八蛋,接到了炸弹客的威胁电话后不当一回事的?

虽然他们也常常接到恶作剧电话,可是也不能这样掉以轻心啊!

于是署长骂局长,局长念队长,队长最后涨红着脸冲进办公室里,怒问:「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接了炸弹客的电话,却不当

一回事的!?」

办公室里所有的队员,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最高大、最显眼的那个男人。

范斌感受到大家的视线,慌忙努力瞪回去。

开玩笑!你们就这么想要我死啊!?

队长顺着大家的眼光看去,目光落在范斌身上。

「范斌!」

「有!」

「是你接的电话?」

「报告队长!不是我!是陈尧接的电话!」

「那为什么大家都看着你?」队长怀疑地盯着范斌。

「因为……因为……」范斌有些为难地看向自己的同事们。

拜托拜托,谁来救救他,替他说两句好话?

「因为怎么样?说!」队长站到范斌面前,讲话的时候因为太过激动,有好几滴口水都喷在范斌脸上。

「因为——」范斌心一横,干脆吐实:「因为是我说这通威胁电话大概只是恶作剧,不用在意的!」

要死就死个痛快!

爸爸、妈妈,孩儿不孝,都已经二十有五了,现在还要回家去当米虫……唉,他铁定要被革职了。

「你真的这样怂恿大家?」队长脸上的青筋开始不断跳动。

「报告队长,我没有——」

「住口!范斌,你从今天开始被革职了!因为你的意气用事,害得全队的人都被记警告一支,局长今年的年假也没了!你

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队长气得又叫又跳,眼看就要扑上去和范斌打个你死我活。

队员们纷纷上前阻止,说老实话,他们不是怕队长会伤害到范斌,而是怕人高马大、脾气又不是很好的范斌,万一不小心

动真格的,把队长打得住院怎么办?

大家拼命说尽好话、安抚队长,好不容易,队长终于安静下来。

队长努力深呼吸几口,然后又抬起眼,狠狠瞪着范斌说:「范斌,你这自大的个性绝对要好好改一改!而我知道有一个地

方,最适合让你去好好『磨练』一下!」队长说完后,露出一个扭曲的冷笑。

哼哼,「那个地方」,绝对会让范斌永生难忘。

在坐了六个小时的火车,又坐了一个小时的公车之后,范斌终于来到他被「下放」的地方——位于南部某郊区的某大学附

设野生动物收容中心。

范斌一肚子不愿意,虽然他知道消防员偶尔也必须出动去救小动物或是捉蛇捕鳄鱼,但为什么要把他派到这种地方?难道

这里常常失火?还是常常有动物走失要他去捉回来关好?

他扛起行李,慢慢走进校园,朝着动物收容中心走去。

校园异常广大,他走了半天,加上人生地不熟,又迷了点路,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目的地。

挂在大门口的收容中心招牌,上头满是泥巴,还有几枚不知名动物的脚印。

他走了进去,来到一处像是办公室的铁皮屋前,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这什么乡下地方?连个电铃都没有……」一面抱怨着,他又更加用力地敲了敲门。

里面终于有了声音。

像是女人穿着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一下踩在坚硬的石板地上。

高跟鞋的声音很轻快,感觉得出来,里面的女人心情似乎很好。

范斌却纳闷地想着,在这种地方工作,需要穿上高跟鞋吗?

「咿呀」一声,纱门打开了,但是出来的却不是范斌想象中穿着高跟鞋的美女,而是——

一只老山羊!?

范斌低着头看它,老山羊也抬起头,用着横半月形的眼瞳盯着他。

一人一羊对望了五秒钟,老山羊突然叫了起来,这才让范斌回过神来。

呃……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山羊在办公室里?

他探头往门内看去,只见里面空荡荡的,有两、三张办公桌,但上头都堆满了杂物。桌子旁也没有椅子,好像没有人在这

里办公一样。

从窗外照进的几束夕阳光芒斜斜地横过整间办公室,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一片阴暗。

怎么感觉起来这里不像常常有人来的样子?

他又狐疑地望了老山羊一眼,只见老山羊熟门熟路地钻进门内,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范斌也跟着进去,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突然见到老山羊低下头,正用羊角在地板上顶着一个圆形的物体。

范斌冷笑一声,敢情这只山羊是从马戏团救出来的,所以随时随地都喜欢玩杂耍?还是它太寂寞了,想要和他玩玩球?

不过那颗球的形状看起来好像怪怪的……而且也不太容易滚动的样子。

当老山羊把那颗「球」顶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弯下腰,抱起那颗「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软软的,上面还布满鳞

甲?

范斌好奇地拿着「球」在宽大的手掌上翻来覆去,他没注意到老山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不见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突然肩膀后面有些微刺的感觉,他不甚在意地回头,却在见到一柄对着自己的乌黑枪管时,吓得差点屏住呼吸!

因为背对着阳光,他无法看清拿枪指着自己的人是谁,他只能从背光的影子来判断,那是一个不算高大的男子,而他手上

拿着的像是长形的来福枪。

「你是谁?」男子的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范斌愣了一下,然后随即想起来,自己又不是小偷,有什么好理亏的。

「你是来偷东西的?」男子又问。

枪管突然近了好几寸,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

「虽然这只是麻醉枪,但是高效麻醉打在脸上的话,你的脸部肌肉至少会僵硬一整天,而且无法控制嘴部肌肉,口水会一

直流不停,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清冷的声音现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先生,我不是小偷!」受到这莫须有的质疑,范斌的脾气也上来了,「我是来这里报到的!谁知道这什么鬼地方,居然

一个人都没有,还有一只奇怪的老山羊来应门。这颗奇怪的球,也是那只老山羊踢给我的,根本不是我自己拿的!」

他才不屑偷这破烂办公室里的东西呢!

男子冷笑了一声。

「把你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

范斌嘴里咕哝了几声,但还是乖乖照做。

自己明明是一个大男人,论体型也绝对比这人占上风,现在却要对他言听计从,真不是滋味。

可是谁叫他手上有枪?

虽然只是麻醉枪,但是照他刚刚描述的,要是打在脸上会流一整天口水……别说看起来不雅观,光是这样想,他就已经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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