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心情变的好起来,不管我为他改变,还是为自己。
果然,生活并不缺少乐趣,缺少的是发现乐趣的眼睛。
就当我还是一个人在过好了,所以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我安慰着自己。
明天去买点材料来炖汤吧,他一忙起来,不是泡面就是炒饭,从来不知道照顾自己,那就买猴头菇给他炖排骨,可以养养
胃。
我走进书房,拿出纸来,写下一个一周汤料表。
周一周二:西洋参炖土鸡
周三周四:排骨炖萝卜
周五周六:沙参炖水鸭
周七:猴头菇炖排骨
想了想,又提笔写下几个字:每天都要对他更好一点。
放进抽屉时看到我写的优点缺点分析,全部扫到抽屉角落。
我每天都给他发短信,他从来也不回,我每天下班前都给他电话,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口气也很柔和,但是每次都只有
一句话:浅浅啊,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了,你早点吃了睡吧。
偶尔还会说一句:我去忙了啊,不要担心我的胃。
我早晨给他做的早餐,他也总是吃完,我天天晚上放在微波炉里面的汤,他也会喝完,早晨我醒来,会轻轻印一个吻在他
的唇上,只是他最近都半夜才回来,我实在等不到给他拿公文包说你辛苦了或者按摩肩膀。
好吧,他也在尽力配合我的改变,我已经看出来了。
日子过了四天,我还在吃饭,他神色疲倦的回来了。
我起身迎过去,接过他的包,不过那句你回来了,我实在说不出口,只问了一句:你吃了没有。
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松领带说:我还没有吃。然后进屋换衣服。
我拿了碗给他盛了饭摆好,等着他。
他拿起筷子吃饭,突然对我说:“后天抽空请半天假,把身份证带上。”
如果换在以前,他不说,我绝对不问。
但是我现在想要改变,我需要和他交流,所以我问:“要干什么啊?”
他饿急的样子,一边吃饭,一边说:“我想出来单干,用你的身份去注册公司。”
我回答:“哦。”
他抬眼看了看我,没说话。
也许很久没有说话,我们都不习惯交流了,于是两个人都沉默。
吃完饭,我去洗碗。他钻进书房在电脑前又开始忙碌。
没有电脑玩游戏,我只好打开电视,从电视剧一直看到晚间新闻。
洗澡上床,我打开台灯看书,没看一会,睡意朦胧,正准备关灯睡觉,他已不出声的溜进来,把我往被子里拉。
好吧,我配合你,我关上灯,开始抚摩他的身体,一边帮他解纽扣。
我们开始同居的时候,两个人都会脱得光溜溜,互相爱抚,后来变成我脱得光溜溜,他还穿着上衣,到现在,我俩都穿上
衣,也能把事全套做完。
看到我为他主动脱衣服,他似乎有些兴奋,不过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呼吸很急促,而且力气比平时大,动
作也稍嫌有点粗鲁。
在泄过一次以后,他突然上来轻轻的碰了碰我的唇,只是碰了一下,没有深吻,好吧,我也算那是你的改变。
我躺了一会,准备翻身去洗澡,他一把拉住我,说:“别急。”
我认识的潘勇从来不会只要一次,我尽力配合。
说实话,有一周没做了,前戏也不算充分,我其实有点疼,但是我没有表示出来,继续承受他的第二轮攻势。
也许他很累,他抱着我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居然睡着了。我有些心痛的看着他眼眶下的黑眼圈,慢慢给他洗好澡擦干,然
后拍醒他让他上床。
他有一八三,又高又壮,我实在搬不动他。
爬上床,他过来搂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肩窝里。这是他喜欢的姿势之一。
一觉到天亮。
昨晚忘记拉窗帘,清晨的阳光弄醒了我,一看手机,七点不到。
可我在没有福气继续睡。
我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起来拉上窗帘,然后去做早餐。
为了我的爱心早餐计划,我特地在网上买了几个带凹槽图案的小煎锅,今天早晨就吃小熊脸煎蛋。
我坐在窗前,窗外阳光明媚,天气实在好得没话说,我的心情指数也跟着提高,一扫前一周的阴霾。
要是以前,我们肯定会相约出去渡周末,在农家乐住上两天,吃点农家菜,钓钓鱼,爬爬山什么的。可是现在,我的计划
旅程里很久都没有潘勇的名字了。
好吧,好吧,都要给对方一点时间改变,时间已经磨去了各自的棱角,要重新找回来不容易,我要给自己给他都多一点时
间和耐性。
早晨开完晨会,我拿着笔记本回到桌前,开始继续写我的空白省开发计划。
小乔下午出差去H市,那边马上要签位置,一流的展位经销商谈不下来,申请他去协助。
我埋头苦干了大半天,终于理出一个框架,准备休息休息,顺手又编辑一条笑话给潘勇发过去。
没到五分钟,手机响了,居然是潘勇的消息。
打开一看,四个大字:我在开会
很好,至少给我回了条消息,且不管回的内容是什么,也算是进步,我安慰自己。
于是我努力愉快自己的心情,然后开始打电话骚扰经销商,游说他们下个月的定单。
刚放下电话,经理已经亲自把我前几天写的市场销售分解拿过来,上面已签字确认,接下来要实行了。
我又继续打电话给经销商,一个一个告知,然后他们抱怨销售目标太高,广告支持也太少,且不说电视报纸广告,连户外
灯箱和展示道具的支持力度也太薄弱。
我又一个人一个人的解释外加安抚,又开出一大堆不可能实现的空头支票,然后得到他们摸棱两可的答复。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居然已经六点半了,办公室里还有人在加班,不过不是我们组。其他组的压力也很大,他们常常抱怨
品牌代理公司都是吸血鬼,好不容易做出来一个项目,只要市场一成熟,公司立刻转手卖给别人,大把大把赚进钞票。
我们虽然工资比外面高,可是我们的辛苦有谁知道?资本家果然都是心狠手辣。
04.在想不通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找朋友倾诉
回到家,累得已经不想动,又翻冰箱拿速冻饺子来填肚皮。
坐到电视前,居然还在播上次看的哪个XX手机广告。
时间又回到了一周前。
那天我也一样这样吃水饺。
我停下筷子回忆这一周的努力,不好不坏,大家都有一点改变,但是太少,太慢,照这个速度,回复到以前的关系至少还
需要四年。
四年?我们从开始好到现在也不过六年而已,居然还要花四年来修复关系?
我又陷入了迷茫。
这个时候照例是骚扰梁信,他那边嘈杂不堪,恐怕是在酒吧。
果然,一会他回电话来,已经清净不少。
“有事找我?赶紧说,小爷我好不容易出来HAPPY,别浪费我时间。”梁信口气有点冲。
“你怎么了?大熊竟然放你去夜店?”我瞬间把自己的事忘记直接问他。
“吵架了,我到夜店来喝酒,走前跟他说了的。”梁信满不在乎的说。
我知道梁信所谓的说,多半是示威性质的吼一句,然后过一会大熊琢磨着他该喝醉了,就去接他回家。去的店也无非都是
大熊批准的那几家,因为老板是大熊的朋友,就算是喝醉,也会有人照着他。
“我已努力在改变,可是效果不理想,不知道能不能回到过去。”我对梁信从不隐瞒,实话实说。
梁信听了说:“这事改天再说,现在不论客观环境还是主观条件都不允许我给你上思想教育课,明天晚上来我家,我俩聊
聊。”
我挂了电话,继续吃已经凉了的饺子。今天和一周前的那一天,何其的相似!
我扪心自问,改变真的有效果么?
我觉得我有点力不从心。
我和潘勇之间已经裂开一条大口,这点修补已经无法掩饰表面现象下的裂痕。
我又陷入一周前的胶着状态:到底该怎么办?继续还是分手?
第二天我如约去找梁信,下班去了茶楼。
他说和大熊还在继续冷战,家里实在不方便招待我。
我叫了碧罗春,他点了碧潭飘雪。
我双手捧着茶杯,想了很久才开口说:“我现在很茫然,我都不知道我和潘勇之间到底怎么了,说没感情吧,以前风风雨
雨我俩都是一起抗过来的,没爱情至少也有兄弟情;说有感情吧,这一年多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都过得要死不活的,比
一个人单过,还难受。”
他摸摸下巴,没吱声。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通常这个叫婚姻懈怠症,两个人相处久了,没了激情,对对方再也没有刚相处时的热情,这属于
疲倦期,是很正常的。人生不是小说,当然不能象小说里写的那样,有一个人爱你天长地久,爱热情炙持续到死的那一天
。”
“大家都有工作,生活有压力,长期得不到发泄,忿怨自然越积越多,对人生没有新鲜感,对身边的人再没有好脸色,恐
怕自己都对生活失去信心。”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找回当年的感觉,你需要是把现在的心态调整一下,把爱转变为亲情,你要想象他是为了你在努力
工作,为了你们今后更好的生活而赚钱。然后你呢,要主动承担起照顾他的身体,安慰他的心灵的责任,好好的对他,把
他当成你的家人,当成你的中心,不计报酬,努力给予……”
“丫的,你对大熊做的到么?”我斜着眼反问。
梁信嘿嘿一笑,说:“通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想了一会说:“我和他当初好上,也是莫名其妙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原因,他一直说是我把他掰弯的,所以一定要我
对他负责,可是我对老天发誓,我也是直的,在他没开口说要和我好之前,我一直都想的是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的。现在
和他继续过下去我也没意见,但是我现在就是摸不清他的想法,两个人的生活现在乱成一团麻,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还是让他回归正常生活,结婚生子。”
梁信嗤笑:“你TMD的还真是贤惠,让他在回头结婚生子,那你干嘛去?”
我叹口气,盯着茶杯不说话。
我的脑袋也被门夹过了,这样恶心的话我也说得出,离开他我还能干嘛?再找一个?我真没信心再去和人磨合另外一个六
年。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说:“那我怎么知道他只是单纯的忙,还是想慢慢的和我淡,然后分手呢?”
我很少轻易对人剖开心,今天说了半天废话,我终于忍不住吐露我的心声。
也许很久以来,我一直担心这件事,但我用其他的东西来掩盖了事实的真相,强迫自己不去想清楚真正的原因。
我觉得他晚归,他和我没话说,甚至我俩互相很少碰面,说到底,我其实只是在想一件事:被甩。
我以前听人讲过,如果被人家甩,那么会记忆终生,成为生命轨迹里抹不去的伤痕;如果甩了人,只会难过一段时间,不
多久又会重新投入到滚滚红尘里,继续下一个故事。
我的心里阴影,来自于我的幼年。
对于姐姐,我一直无法释怀,小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死亡,有好几年,在我哭闹的时候,家人只对我说,姐姐结婚了,所
以离开了我,我就一直抱着她给我织的毛衣整夜整夜哭个不停。那时我只想明白一件事,姐姐走了,她不要我。虽然很久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什么是死亡,但是已经太迟,我的心早已敏感得犹如温度计,可以察觉到0.01℃的变化。
那种记忆太深刻,以至于我现在老是害怕潘勇有一天会对我说:张浅,我们分手吧。
我害怕再一次的分离,犹如姐姐的离开。
如果要分手,一定要我提出来。
说穿了,我害怕被别人抛弃,或者别人主动的离开。
若说以前是不由我决定,那么这一次,一定要由我主动。
梁信想了一会说:“如果他想和你分手,除了慢慢和你淡下来之外,一定还有其他的信号,比如夜不归宿,私人电话增多
,又或者经常借口出差一两个星期不回家……总之,他要和你淡下来,一定不会是单纯的想和你分手,肯定是外面有了人
,潘勇这个人精得象鬼一样,肯定不会做单纯分手的傻事,如果他要骑驴找马,他至少要找着马才会和你分手,如果是这
样,肯定会有些蛛丝马迹,只要你严防紧守,绝对会找着破绽。”
他说得很肯定,我不由得不信。
梁信比我还小一岁,但是这方面经验比我丰富得多,他在遇到大熊之前,交过的男朋友至少有一打,每一个他都想认真,
结果总是遇到花花公子,等到他不想认真在酒吧里玩勾引人的把戏,却又钓到大熊。
梁信是个完美主义者,所以他的设计方案总是惨遭无数次的修改,到最后有时改得面目全非看不到一丁点原型。恋爱也一
样,他总认为他和大熊的初识太过龌龊,所以想尽了方法想分手,因为他不想给对方留下一个不完美的印象,一次又一次
,不管他怎么神吹鬼扯,大熊就是不肯放手,看来是想和他耗上一辈子。
他的话虽然对我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但是至少让我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好吧,就算是疲倦期吧,我忍过去还不行么?
至于蛛丝马迹,我就等着信号的出现吧。
潜意识里,我还是很信任潘勇,觉得他不是骑驴找马的人,所以我不是特别的相信会有所谓的蛛丝马迹或者分手信号的出
现。
05.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一月底,日子依旧平淡,我和潘勇犹如太阳和月亮,最近几乎没有看到他的人,但我依旧忍
耐,到此时,我才发现我的耐性是如此之好。
今天下班有点累,我在路上买了煎饼果子当晚饭,准备回家做做大扫除,顺便把积累的衣服全部洗干净。
潘勇穿过的衣服都是直接乱丢,我认命的一件一件收起来放到卫生间,再把兜里的零钱、硬币和打火机什么的小东西拿出
来,以免又掉进洗衣机。
衬衣要拿出来手洗,幸好都是浅色衬衣,可以泡在一起,我找出衣领净,正准备喷上去,突然觉得脑子一懵,衬衣领内侧
上清清楚楚印着一个淡紫色的唇印。
这无疑是一个原子弹炸得我头昏眼花,我有点脚软,退了两步一下坐在浴缸边上。
此刻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全身血液在血管里乱窜,身体也止不住的觉得冷。
我顺势坐进浴缸,衣服也没脱,直接开了热水。
寒气不知道因何凝聚,从心底不停的冒出来侵蚀着身体和四肢。
我觉得我很坚强,所以不必用泪水来装饰,再说也没有观众。
浴缸很快就满了,我起身关掉了龙头,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又找了半盒烟再回到水里。
我不抽烟,因为抽了嘴巴里面会很难受,但现在我需要一个东西来缓解压力和理清思路。
水龙头没有关紧,过几秒便有一滴水脆响响的滴下来,嗒、嗒、嗒、……衬得整个卫生间甚至整套房子都空荡荡的,静谧
得诡异。
我努力抑制着,手却抖得厉害,泡在暖热氤氲的水里,我却感觉身在北极。
不,不,我一定要镇定、镇定、镇定。
我调整呼吸,努力集中精神。
这虽然是我第一次发现,但是绝对不会是最近才有的事。
我太了解潘勇,他和任何的人都会有距离,尤其不喜欢肢体接触,所以能这样靠近他的人,绝对不会是陌生人,肯定是认
识很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