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番外——夜雨穿林箭

作者:夜雨穿林箭  录入:11-10

很久……

我被这个词吓住了,难道很久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

女人……

我又被吓住了,我从来没交过女朋友,那是我完全不了解的一种类型。

镇定、镇定,我给自己打气。

如果他和这个女人已经认识很久……

难道这就是最近一年多,他和我慢慢淡掉的原因?

难道这就是梁信说的蛛丝马迹?

难道这就是分手前的信号?

手抖得厉害,烟不小心掉进浴缸,嗤一声,灭掉了。

我抖着手点了第二根。

潘勇这个人很是果断而且缺乏耐性,从不会隐瞒,也不善于掩饰,他以前和我搞在一起,也只用了三天的时间来转变,这

个女人的事怎么会隐瞒我那么久?

难道他真的是在骑驴找马,而且准备换匹母马?

难道他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决心回归正途,结婚生子?

我知道他很是喜欢小孩,他哥生了个女儿,他喜欢得要命,还常常对我说以后一定要领养个孩子。

在我认识潘勇的时候,可以确定他绝对是个直的。

潘勇很离奇的跟我大姐长得有点象,说不出来是轮廓还是气质,反正我看着就觉得很舒服,所以我自发的成了他的跟班。

那时的他成绩拔尖,但是打架闹事也是一流厉害,身边常常有三五个哥们一起。其中就有我。

通常我的角色就是在他们打架时,负责望风,打台球时,负责照看书包,逃课打游戏时,负责买币跑腿和买水。

可我愿意跟着他,就为他有时高兴时揉揉我的脑袋。

大姐也常常这样,而且还时常会亲亲我的脸。

后来我们考到同一个大学的不同系,我依然跟在他的后面,听他眉飞色舞的讲学生会,讲班上的女同学,讲哪个又换了女

朋友,讲哪个又失恋在喝酒。

他跟大姐一样,约会时也喜欢带着我,开始是因为太过别扭,所以总是两男两女一起活动,后来他们关系确立,女朋友的

同学便功成身退不再打扰,他却还是每次都叫上我,于是我们三个人的奇怪组合常常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他和女朋友

打KISS也从不避讳我,我也丝毫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也没觉得有任何嫉妒不安或者失落。

但是几次之后女朋友不干了,我不知道她跟潘勇提过没有,但是她背着潘勇冷着脸给我说叫我以后不许跟在后面。

我那时想了整整一天,突然大彻大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世间滚滚红尘,各有原因来来去去,月有阴晴圆缺,人有

聚散离合,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等你。

就象大姐一样,她因为车祸所以离开我,但是没有车祸,她一样会离开我,潘勇也一样,说不定某一天他就会离开我。人

总要学会长大,不能再依靠别人施舍的温暖过活,固然那会使你温暖一时,但是人家收回时,也会让你冷彻心扉。

一定要坚强,只有自己给自己的温暖才会长存心底。

我那时下定决心一定要给自己温暖。

后来潘勇再找我时,我总是推说有安排。

于是我努力适应没有潘勇的日子,我开始学会到图书馆消磨时间,去学轮滑,跟着宿舍的人通宵去网吧,努力的考四级和

计算机等级,甚至还选了第二专业。

至少这个时候,我觉得我是直的,我对潘勇没有任何超过朋友的想法。

三个月后,潘勇来找我,他说他分手了,叫我去喝酒。

他心里估计也不好受,喝得烂醉,还是我把他扶回我的宿舍,幸好那是一个周末,宿舍里没有人。

半夜他吐的昏天黑地,我起来扶他吐完又拖地打扫房间。

他吐完之后有些清醒,楞楞的看着我清理地上,很久不说话。

喝醉的人通常很怕冷,我给他倒了热开水漱口,又泡了茶给他喝。

女朋友分手之后,他依旧还是和我混在一起,我们又天天在一起吃饭喝酒打游戏,直到他第二年又找了女朋友。这个女朋

友的时间更短,不到三个月又分手,他仍旧来找我。

那次来找我时,隔他分手过去三天,他说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想了三天,然后跟我说要和我在一起,然后告诉我说绝对不

可以拒绝,一定要答应。

当时我并未明确表态,只是在他来找我时不再推说有事。

我们又恢复了以前的关系,好象也并没有特别之处。

第一次嘴唇相碰是在一个月后某一天晚自习,那天教室突然停电,教室的人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走人,我摸索着装书,一

不小心把杯子碰落在地,潘勇就点着打火机帮我找杯子,一直找到后面第三排。

打火机没多少气,一会就灭了,他叫我别动,然后帮我装书,黑暗中却不经意摸到我的手。

我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偶尔勾肩搭背或肢体碰触,但是绝对没有摸手这样暧昧的举动,我仿佛被烫了一下,赶紧缩手,

他却一把抓着我的胳膊,然后就印下了一个吻。

我第一次和人接吻,尤其又在这样公众的地方,有些惊慌失措,只记得用手使劲的推他,心里还在庆幸还好现在教室的人

都走光了。

他全然不管,合臂把我抱在胸前,还把舌头滑进我的嘴里。

我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悄悄的挣扎,越挣扎越紧,一直到他放开我。

第二天我的胳膊还酸痛了一整天。

事后好久他还老是笑,说原来接吻也是个力气活。

潘勇是个敢想敢做的人,只要他认定的时候,他绝对会用尽他的一切手段。

此后一有机会,他就会和我牵手,接吻,抚摸……若非宿舍实在不方便,他肯定会做到最后一步。

在我们第一次接吻没多久,他就把我俩的关系告诉了他的朋友,而且毫不避讳的常常留我在他的宿舍过夜。

他常对我说,是我把他掰弯的,所以一定要我对他负责一辈子,我好奇问过为什么。

他神秘的笑笑,不说话,但是他当时承诺,如果有一天,当有必要时,他一定会告诉我。

想得太远了,思绪拉回来,浴缸的水已经冷了,我换上热水继续泡,感觉体温终于回来了一点。

难道潘勇准备继续以前未完成的事业,准备找个女人结婚生子?

或者是家里的压力太大,他不得不低头?(基于我当时被迫出柜的压力,我从未对他有此要求。)

又或者其实根本没有事,只是他喝醉了的误会?

我盯着衬衣看了很久,心理祈祷但愿是他喝醉,但是又隐隐约约的觉得我是在自欺欺人。

难道是别人给他安排的相亲,他不得不去?

第一次相亲也会把口红弄到那么暧昧的位置?除非是意外,否则打死我也不信。

那会是怎么的意外呢?跌倒?绑架?还是故意?

我想破了脑子,想不出答案。

潘勇说我脑容量太少果然没错,我的脑神经的确不发达。

我猛的发现,我居然恢复理智开始分析起来,侦探小说果然没有白看。

不管以上哪条,我相信以潘勇的性格,他都会很直接的跟我提出来。

他不是一个藏得住的人,况且他从来也不喜欢藏,尖锐而理直气壮才是他的本色。

只抽了一口,第二支烟也变了灰烬。

好吧,既然我得不出结论,我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反正潘勇的领子上出现了口红印,这是事实。

我突然想起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情人节,难道他外面的情人耐不住寂寞跟他施压了?要他在情人节表个态到底是分手还是继

续?

恩……情人情人,莫非这个口红印的主人其实是个男人?

想到这里我后背一阵恶寒。

莫非潘勇其实喜欢CC男?

否则为何他经常要求我在床上表现得风骚一点,放荡一点,或者更娇媚一点。

或者说潘勇其实不是喜欢CC男,他其实内心底喜欢的仍然是女人,只不过莫名其妙的跟我搞在一起?

潘勇很排斥我关于“搞在一起”的说法,因为我到六年后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和我滚到一个床上去。我们两个人应该都

不是天生的弯,他喜欢娇柔可爱的小女生,而我喜欢比我年长三岁以上温柔善良会照顾人的大姐姐。

可惜学校的女生都很凶而且不会照顾人,我曾经喜欢一个比我高二届的学姐,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情人节送给她一支玫

瑰,她微笑着问我:小弟弟你代谁来送花?我红着脸说不是代谁,是我自己要送。学姐依然微笑说谢谢然后准备走掉。我

追着问她是否可以成为我的女朋友,她笑咪咪的说好啊,等你长大了再来找我。

我又换上热水继续泡,终于感觉身体恢复到正常的温度,我在平静之后没有一点点的愤怒冲动或绝望,甚至没有想过要去

找他对质、旁敲侧击或者试探。

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事情,我渐渐可以平心静气,而且丝毫不带个人主观情绪。

回想最近一年潘勇自从开始忙了以后,我对他也越来越看不清,如果说以前我能100%确定他是我的,那么现在我连30%都

都不敢确认,就象我甚至不知道他多久当上了潘总。

有一句词讲: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只是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你。

等第三缸热水也冷掉,我决定不再继续胡思乱想。把衣服都丢进洗衣机,我爬上了床,连看书的力气都没有。

时间并不算早,我不知不觉的渐入梦乡。

早晨起来的时候,潘勇依然甜梦未醒的睡在一旁,眉毛依旧根根挺立英俊不凡,嘴唇有些干,不知道他梦到什么,居然还

带了一丝微笑。

莫非他梦到口红印的主人?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一窒,顿时抽去全身力气。

原来我还是在乎的,我比我想象的还在乎他。

我迟疑了很久,实在无法在继续我的早安吻计划,于是轻手轻脚下床去做早饭。

简单做了两个三明治放到桌上,鸡蛋也是随便煎的,看到那几个爱心蛋锅我就特别的难受。

06.番外:我的出柜

在我和潘勇第一个吻后的第三个月,潘勇终于不再满足于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摸摸亲亲的小动作,于是不经我同意就在校外

找了一间小房子。

潘勇并非怕别人知道他是同性恋而歧视他,他是属于自我感觉良好的类型,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肯定表扬或批评。他没有

公开公布我们关系的唯一原因仅仅是那个时候大学校风还算比较严谨,一旦非正常的男女关系被学校知道,就会被校管委

会勒令退学,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非正常男男关系。

那时我们已经大四,功课也不紧,老师也无心管我们。小部分的同学都在校外租了房,所以我和潘勇从宿舍搬出去时,并

不显眼。

潘勇有几个哥们关系特别的铁,他们人都挺不错,并不因为潘勇和我的关系,就看不起他,包括对我,也没有一丝一毫的

轻视或嘲笑。大四的空闲时间很多,有时课题结束没事干,他们就三两个约着来我们的小房子一起喝酒。

有一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和潘勇都还没起来,突然有人敲门,我先起来开门,是潘勇的几个哥们,手里提了卤肉和酒,

进门就嚷嚷说是有人过生日,借地方热闹一下。

既然有酒,大家当然免不了多闹了一会,都喝得有点高,到晚上9点多,合计着宿舍要关门了,才把人都送走。

我当时喝得太多,脚软的不行,潘勇让我去床上躺着,他来收拾,我说你背我去。

他说背我也行,那得奖励一下,我亲了他的脸,他不乐意,说至少要法式湿吻三分钟才算奖励。于是我俩奖励着奖励着就

扑倒在沙发上。

就在我俩边啃边脱衣服的时候,就听的门咣一声响,我爸妈和我宿舍一个同学站在门口。

我妈脸色发青,我爸脸色发黑,我同学则大惊失色。

不知道哪个天杀的,走时居然没有随手关门……这下被捉J在床,想抵赖都抵赖不过。

本来每周末我若不回家,肯定会在周五晚给我家打个电话,结果这周五晚我忘了打电话,周六也没打,一直等到周日晚,

我爸妈去吃喜酒,想着没事就顺带过来看看我,到宿舍一问,同学说我早搬出去住了。正好其中有一个同学曾经来过我的

房子找我借过笔记,于是凭着记忆带我爸妈过来,没想到看到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幕。

潘勇先给我拉好衣服,让我先回房间,又送我同学出门,才回来对着我爸妈坐下。我头晕得厉害,伴着外面阵阵咆哮,不

一会居然睡着了。

等我早晨醒来的时候,潘勇还搂着我睡得很甜,我光着脚跑出去看看外面已经没有人了,赶紧把潘勇摇醒。

潘勇痛苦的睁开眼说,昨天他和我爸妈一直谈到半夜,没谈通,结果我爸把门一摔就走了。

我喃喃的说:“不会吧?”我爸脾气相当火爆,摔门而走绝对只是他情绪里最轻的一种发泄。

潘勇眼睛一瞪,说:“半夜十二点啊,那门摔得地动天摇的,旁边的都在骂街了,你难道没醒么?”

我没有心情笑,想了会,给家里打电话。

响了很久,是我哥接的,我哥那时已经当上了副区长,说话声音不大,自带一股严厉,他叫我马上和潘勇分手,搬回宿舍

,否则立刻断绝我的生活费,而且还断绝家里与我的所有关系。

我当然不肯,一是当时我和潘勇JQ正浓烈,分也分不开,二是我憎恨他们用断绝关系这一招来压我,在我的心中,除了大

姐,我便再也没有家人。

我哥比我大13岁,我3岁时,我哥考上省重点高中住读,我6岁上小学时,他考上大学跑去了外地,等我12岁小学毕业时,

他硕士毕业回来进入市政府,直接就住在市府宿舍里,等我15岁考高中时,他已结婚女儿都满了1岁。

他从来就没有参与过我的生活,所以我并不在乎他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至于我的父母,我妈生我那年38岁,他们两个人都是工厂技术骨干,忙得从来没管我,等到他们退休后,又返聘了几年,

最后好不容易完全退休决定要好好关心一下我了,我当时一口气努力考上了市重点初中当了住读生。初中高中住读了六年

,直到我考上大学。

那时的我,放学特不愿意回家,回家也没有人,只能吃冷饭啃饼干,所以我天天跟在潘勇后面当跟班,一跟就跟到大学。

我一直很偏执,老是觉得我和这个家庭没什么交集,除了他们供我读书,再也找不出丝毫的联系。而且我一直很痛恨他们

生了我又不管我,尤其是大姐死的那一年,我5岁,我父母因为我不肯去读幼儿园,把我关在家里关了一年。也许是因为

我的叛逆期开始得早,结束得又晚,我到大学毕业好几年后,也不愿主动给家里打电话,往往是潘勇打了电话,我才接过

来说几句。

我自然没有和潘勇分开,幸好当时已经大四,不用再交学费。我家里的人开始以为断绝我的生活费就会让我乖乖回心转意

,确实,如果没有潘勇,我真的会动摇,我既缺乏主见又有点软弱,遇到困难又爱退缩,但是潘勇一直陪着我,还打工养

我。他头脑比较灵活,除了当家教,还去麦当劳上工,周末偶尔还兼职在街上发传单或者做促销,就这样,终于把大四那

年挺了过来。

本来潘勇成绩一直不错,系里给了他一个名额在本校保送读研,他前思后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换了教授一个工作推

荐名额。

潘勇那个工作我并不是很了解,好象是在一个投资公司做,具体做什么,我也并不清楚。我们开始过得很艰苦,房子也是

租的,每月为了省钱很少在外面吃饭,两个人也很少买衣服,后来钱多一点了,他又告诉我说要存钱,以后不能老是租房

子,大概也只有最近两年经济才稍微宽松一点,终于把两室一厅的贷款还完。

推书 20234-11-10 :少爷的小玩具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