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个闪失……我会心疼……”楚熙榕拉过少年,拥他在怀里,轻声言说。
少年听得耳边冷凝如泉的嗓音,眼中一怔,放松的身体,任他搂抱着。
身旁几道黑影闪去,留了清净给两人。
倒是最后一道黑影瞧了他们几眼,似不愿离去,不过又不敢逗留,最终还是消失了夜里。
“你可曾想过你离我而去,若是有人来袭,若是我遭了来人暗算……”
“属下知错!”鸩羽不禁想到方才,确实是他冲动,身边还有暗卫,他不需前来。应当留在主上身边,护主上安危。
“回去吧!”
隔日,鸩羽才醒,就听了帘帐外有话话语声。才想要起身,才发现那外头不止主上一人,还有一人似乎是秦峰。
“可有探到什么?”楚熙榕话音如冰,淡淡凉凉,似乎无一丝温度。
“昨日林中的尸体已消失,不过属下寻到了一物。”秦峰冷峻的面上无神色,不过奉上手上的东西给楚熙榕时眼角悄然瞄了那床榻一眼,眼中的阴冷一闪而过。
楚熙榕接过秦峰递上来的东西,那不过是一柄短剑,剑身不长,但柔软至极。
“这物……”楚熙榕才要开口,倏然想起鸩羽的长剑,那剑是从铸剑山庄得的,这手上的剑虽是软剑,可是与那长剑太相似了,同样锋利而清洌。只是没有鸩羽的剑那样气势不凡,光耀夺人。
“来一人便杀一人。”楚熙榕淡淡笑着,将软剑放下,起身超床榻走去。
“属下遵命!”秦峰见他走到床榻边,看着他撩开帘帐,再看了一眼那床榻里乌发披散的少年,只觉心痛如针刺。
“还有何事?”
“属下告退!”秦峰沉着声,只觉脚下如同灌了铅,行走艰难。
再关上房门了那刻,秦峰见那床榻里的少年仰着美丽的头颅,承受着那人的亲吻。
他紧握了双拳,利指深陷了皮肉,有鲜红渗出。
房中的两人也不过是亲近一刻,一会儿就说起了昨日之事,再没亲昵的举动。
可秦峰不知,只晓得那两人颠倒伦常,做些令他心中绞痛之事。
早晨清凉,微风淡淡。
晚秋快到了,再过些日子,这天就更凉寒了。
马蹄踏得慢,车轮也慢慢悠悠地滚动着,官道上偶尔见了些挑担的农户和一些赶着牛车的汉子。
似乎前面就是一个村落,这早晨才会遇了一些人,或是午时可在那村落歇息。
不过马车走了两个时辰也没看到什么村落,这便是有些奇怪了。
“主上!”他察觉有异,主上恐怕也是晓知的。
这一路上太静了,除去方才那些挑担赶车的农户,像是这山野就无人了。
“此处甚静,正好歇息。”楚熙榕朝他微微笑着,贴近他,亲吻他的双唇,随后就下车去了。
主上下车而去,鸩羽自然跟随,两人还没寻过好处歇息,忽然间风中似有利器破空而来。两人闪躲开来,避开了袭来的利器。
不过才避开利器,又有强劲之气袭来,这来者似乎同昨夜那些是是一道的,袭击的手段并不高明多少。
昨夜来的人不多,像是前来探查什么,今日来者甚多,许是为昨夜的同伴寻仇而来。
“莫让自己伤着。”楚熙榕拉过少年,低声一语,随后如风掠去,出手杀敌。
鸩羽很少见主上出手,从不知主上出手是如此绝情狠辣,那眼中再无温情柔和。
鸩羽看着那嗜血冷情的男子,眼中微微动容,握紧手中的利剑,飞身而去,加入厮杀中。
杀尽最后一人,楚熙榕才朝少年走去,见少年面对着他,手上的利剑未收。眼中含笑,唇边柔情,只看着身姿修长的少年。
少年冷淡不语,倏然间朝他掠去,利剑如闪电般划过,有血腥落了他手上。他才低头看去,果然是血,只不过不是他的。
少年的长剑斩断了那人的手腕,那人手中的利器随着手掌滚落了一边。
“我眼底只有你,却不晓得还有一人活着。”楚熙榕轻笑着,目中的柔情更深浓了,只想将少年搂在怀里,好生亲昵一番。
“主上……这人还活着。”鸩羽看着那草丛里的人,冷声道。
楚熙榕看少年如此不解他的情谊,眼中微暗,只想挥掌出去,杀了那该死之人。
鸩羽走近草丛里的人,还没开口,倒是那口吐鲜血之人话语了,“你这假面小人……
盗了我山庄之物……还来夺剑……若不是……若不是……江湖必不知你……”
那人气息微弱,似要断气了,鸩羽走上前点了他几处大穴,那人猛然咳嗽,吐出一大口血水,继而道:“江湖必不知……不知你二人……”
那人没说完话就断了气息,令鸩羽不得知那人还想说什么。
第四十一章
鸩羽晓知他们是铸剑山庄的人,却不是为何铸剑山庄会知那物在他身上,晓得那物的只有韩青,但韩青必不会这般小人。
马车还是慢悠悠地走着,只不过转了方向,朝东走去。
本来是要到别处去看看,如今这少年想回临江城,他自然由着少年。
“这物确实来自铸剑山庄,至于是何人盗走的就不知了,那日你也晓得,这物是在店里头买的……”楚熙榕手上拿着一块血红的玉石,玉石由金色的链子穿过,雕琢得精细小巧,落了少年颈子里,衬得少年肤色更为诱人,
说着说着,楚熙榕解开了鸩羽的腰带,手指挑开了鸩羽的衣襟,将血玉贴了鸩羽光润的皮肉上。
随即,低头亲吻了那白腻的颈子,唇舌细细轻滑,绕弄那纤长的锁骨处。
“得知你有此物之人不多,铸剑山庄怎晓得……也不急……铸剑山庄虽失此物但还没这么大张旗鼓做小人行径……怕是有人从中作梗……”
“主上!”鸩羽偏过头去,躲开楚熙榕的亲吻,坐起身来,拿了脖颈上的血玉,对着楚熙榕道:“那日欢爱……韩青得知。”
“韩青……”楚熙榕晓得那日的偷窥者是韩青,这么说来韩青那日看得不少,不然也不会看了鸩羽脖颈上的血玉了。
“韩青必不会小人。”鸩羽想起韩青淡然的话语,清澈的眼眸,不信韩青会做小人。
“你才出江湖,哪里懂得人心?”楚熙榕揽过鸩羽,分开他的双腿,将他抱坐在腿上,再道:“人心难测,除我之外你不过是与他熟识些,怎能断定他不是小人?”
鸩羽抬眼看他,面色平静,开口道:“韩青不会如此。”
楚熙榕一见他冷冽了眸子,容色也越发冰冷,心中一紧,压下他的头颅,凑上去狂吻一阵。
“我的话还比不得一个韩青?”楚熙榕声如玉石,冷清幽幽,手上利落,褪下了他的衣裤。腰身上抬,埋入了温热紧致里。
少年倒是没有挣扎,只是眼中更冷,冻结了霜寒。
那面色冰白如玉,唇色也褪去了血红,眉间轻蹙着,像是再隐忍什么。
少年这般姿态,楚熙榕心中冷寒无比,动作更为强劲,可纵然如此,少年硬是没吭一声。
楚熙榕晓得他疼痛,疼得嘴唇发白,额上渗了冷汗。然而太想进入少年,已停不下冲撞着的腰杆。
鸩羽从未这般痛楚过,这痛比身上的刀伤剑伤还令人难忍,纵使受过的重伤也没这般痛。痛得令他心头冰凉,窒息之感侵袭而来,喉间吸食不了气息。
今日这人没了温情,扣紧他腰侧的手掌太过炙热,太过霸道。
这张面还是那样俊魅,不过此时显得凌厉冷冽,没了柔和之气。
那唇边还是勾着笑,但那笑多了冷血之意,那眼眸里头再无优雅轻佻,只剩阴戾残暴。
这人不在轻柔待他,只是狠劲冲撞,强势地侵占。
初见时他就知这人不似外貌一般温柔,那一身贵气优雅不过是皮相,今日在路上残杀他人,浑身寒意,眼中嗜血……这才是他的主子!
鸩羽盯着楚熙榕的面,伸手而去,遽然拽了一把那冰凉如水的青丝。狠劲地将一把滑腻绕掌心,轻声道:“属下只喜爱这一束墨发……”
楚熙榕微微挑眉,勾唇魅笑,一把将他压在身下,“你若爱它就是爱了我……你可是明白……”
鸩羽仰头看他,只将手里的发丝紧紧缠绕,似乎要将一把冰凉的发丝扯断。
楚熙榕低声笑看,接着便深入了少年的身体,好一会儿才平复气息。
他见少年白了面色,乱了发丝,冷汗滑下,心中又是一痛。
少年这般惨样不是他所为么?他从未伤过少年,从未如此,今日见少年这样,心中早已涌上的愁绪令他失控了。
是了,少年在他身边数月,他心中喜欢少年,愈发不知节制,早已将少年深藏了心底。他不知少年待他如何,少年太清冷,又不识情爱。他虽得了少年,可少年的心怕是还没亲近他。
他从来舍不得少年伤痛,今日竟伤了他。
楚熙榕低下身,托起鸩羽的双腿,瞧见那出被他蹂躏不堪,血肉模糊。低下头去,轻柔地舔着,将血水腥味一一食了口中。
“主上?”鸩羽不知那人……那人竟如此!
楚熙榕小心着,口中滋味确实不好,可那是他所为的,比起少年方才受的苦又算得了什么?
鸩羽隐忍着伤痛,由着他的唇舌滑动,眼中无冰冷之意,不过还有痛楚之色。
楚熙榕再抬头时,手上多了伤药,轻细地将药抹在伤处,见伤处不在渗血,才送了一口气。
接着,手指又托起少年之物,含了口中,温柔地伺候着。
见少年无挣扎之意,他知少年时允诺他的。
待口中再有腥咸味沾染时,他只将那些腥咸吞入喉中。
“今日……原谅我罢……”楚熙榕为鸩羽着衣,再为他束好了发,轻抚着他的面庞,轻缓说着。
鸩羽没开口,不过楚熙榕拥他入怀,他倒是闭了眼眸,任由楚熙榕亲吻而来。
回临江城恐怕还得要些时日,一两日怎回得去?
过了越州走水路,那就要快些了。
只是才到越州便听得些江湖风语,说起半月前铸剑山庄的剑术大会,再说起那大会上赢得名剑的少年。说是那少年极美,风姿绝世,却又冰冷无情,令人近不得身,相交不得。
可就是这得名剑的美公子竟是个盗宝之人,不仅盗了铸剑山庄的血玉,还有脸面到铸剑山庄夺剑。
这些也就罢了,有人还听说那天门门主之死其实同他脱不了干系,据说他曾出现在天门。那天门门主向来喜好男色,怕是就死在美色里的。
众人还说那美公子来路不明,定不是楚大侠的远亲,又或是……那楚大侠本来也不是个大侠……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第四十二章
鸩羽听言这些风语,倒是不在意,纵然有些是实事,有些却不是。
譬如身上的血玉,那不过是到玉器店买来的,同他有何关系?
夜里的酒楼颇为嘈杂,说些什么话的人都有,丝毫不知避讳。
楚熙榕听着那些话语,也当了没听见,只对眼前的少年示好,为他添酒夹菜。
鸩羽早习惯与他同食同寝,这会儿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只是感到一道冷寒目光落在他身,不禁抬了头去。
对上那英挺少年的眼眸,鸩羽略为一怔,而后转了眼。
他不知秦峰为何还是这般,他早与他说清楚了,从前两人不算熟识,此后也只是同为下属,为主子效忠。仅此而已,再无别的关系。
“明日便可离开越州,回临江去。”
耳边的嗓音冰色剔透,冷冷幽幽,只叫人有些沉溺。
鸩羽回过神,盯着他那流转光柔的眸子,没有开口。他本就不多言,再者这酒楼杂人甚多,更不想话语。
那边的人声越发高喊,不知再说些什么,太杂乱,所以听不真切。
“倒不知今日酒楼来人甚多。”楚熙榕见鸩羽有些醉意,眸子微微暖柔,面颊也有些红润,只想亲近于他。
“醉了也该回去歇息了。”楚熙榕才话落,这时那高喊的杂乱声渐渐平静下来,似乎那桌客人识的一位姓江的公子。
江公子?莫不是那位江家的三公子?
楚熙榕唇边的笑渐渐冷了,再看鸩羽的面色,这样美的面容着实不该让闲杂人看去了,早些回去才好。
楚熙榕才和鸩羽起身,还没走两步,对面就迎来了一人。
那人面容冷峻,气势不凡,锐利的双目露些笑意,双唇也轻微弯起,“多日不见,二位近来可好?”
鸩羽不知江寒怎出现在此,他不是与韩青回梁诚了?
楚熙榕眼中含笑,言道:“即使相遇也是有缘,不如一同坐下喝一杯水酒。”
江寒听言,倒没推拒,只说那边还有两位友人,去叫他们同坐。
江寒一走,那边发出一声惊呼,众人转头看来,只说到什么美公子,楚大侠。
楚熙榕眼中的笑意幽深如潭,唇边扬起弧度雅柔,转了头对着鸩羽道:“你与秦峰回去,不必呆了这儿。”
“主上?”
“楚熙榕走近他,轻声言语,“我舍不得你这般姿态露在他人眼里。”
鸩羽诧异一刻,随即明白他说了什么,轻点头颅,应了一声。
江寒说是有两位友人在那桌,实在同他前来的友人不止两人,倒是有四五人。几人像是都是江湖中人,所以认得楚熙榕,见了楚熙榕便与之客套起来。
酒楼中似乎有不少人识得了这几人的身份,频频向这边看来,也不知是看楚大侠还是看那传闻的美公子,或是看看在剑术大会上败于他人剑下的江公子。
江湖传闻的人物今日倒是见着了,能不好生瞧瞧?
“几位少侠请!”楚熙榕吩咐酒楼的小儿上酒,接着相邀与江寒同来的少年公子落座。
“这位想必是楚少侠了?”几人当中的一人早想开口了,只是那美姿的少年太冰冷,像是不好相交。
“舍弟少言诸位莫怪。”楚熙榕淡淡一笑,亲自为那几位侠士斟酒。
“楚大侠客气了。”几人陪笑着,与楚熙榕敬酒,暂时收回了心思。只是看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那清冷魅惑的少年身上,想与少年结交之心丝毫不掩饰。
“江公子请!”楚熙榕见众人的心思都在这少年身上了,连江寒也不例外,抬酒敬向江寒,拉回了江寒的眼光。
江寒笑着,将杯中的酒饮尽,随后道:“不知楚大侠可知近来江湖中发生的事?”
“哦!江湖中又发生了何事?”楚熙榕略为诧异,装作不知什么。
江寒见此,笑道:“铸剑山庄丢失一物已久,听闻此物已知是谁人盗取,铸剑山庄正追寻此物,不知楚大侠可晓知?”
“此物是何物?”楚熙榕笑意清浅,眉宇间雅致淡淡,透些贵气,他本就生得俊美,此时一笑竟是觉着美了不少。
那几人也觉着这楚姓的两位风姿极佳,当真是远亲了,楚家之人都生得这样的风采?
“楚大侠当真不知?”
“不知。”楚熙榕摇摇头,淡淡笑着。
江寒冷了笑意,继续道:“听闻是千年之玉,铸剑山庄本拿它铸剑之用,可不知谁人盗走了它。现今得知在何处,正在追寻此玉。”
那几人一听江寒说此话,纷纷附和,说是听闻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