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缄混乱的想着,因为酒精勾起的情 欲却再也无法平息,习惯了另一个人体温的胸口此刻无比空虚,他瘫软在澡盆里,
扯掉湿透的裤子,将手中伸向了下 半身。
在那丛黑色的毛草之中,有着正在勃 发的欲 望,狰狞刺目。他揉搓着分 身,想象着记忆中赵寒宇指节粗糙的茧子,呼
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
忽然之间,吱拗一声,浴室的门被从外面拧开。
张缄转过头,看到门外站着还有些睡意未醒的龙十三。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相对了一会儿,他忽然怒不可抑,抓起手边一个
洗发水瓶子丢了过去:“滚!你还要看多久!”
龙十三这才如梦初醒。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道歉着,一边急急忙忙躲过洗发水瓶的袭击,逃也似地退出门去。
张缄躺在浴盆里,胸口起伏着,花洒的水珠冲着他的脸,无力感忽然漫上头来。
后来,当年那张沾满了他精 液的百元大钞,他用它买了更多的画具。可惜他没有成为画家,却成了画匠,一张画四百人
民币,废寝忘食,足够吃饭。
厕所的老旧木门上忽然传来剥啄的窍门声。
龙十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恩人,我能进来么?”
从来也不曾有过的礼貌和客气,疏漏得让人无法漠视。
张缄没有回答,门却被推开了。龙十三扭扭捏捏地走进来,眼睛左瞟右瞟,不敢落在张缄的脸上,他双手搅着睡衣,出口
惊人:“恩人……你发 情期到了,好像。”
张缄无法回答,只是用冷硬的目光看着他。
龙十三却忽然抬起头来,双眼黑白分明:“恩人,我想过啦,咱们交 配吧!”
迎来的并不是第二个洗发水瓶子,张缄只是平静地伸出手来,指着大门:“滚!”
龙十三干净的双眼里涌上一层水汽:“才不!”他说着,忽然脱掉了自己的裤子,迈腿走进浴盆里。少年人干净笔直的双
腿炽热而滚烫,贴上张缄的一瞬间,让他原本已经紧绷的下 体变得更加岌岌可危。
张缄怒气更盛,他把龙十三往浴盆边上一推,抬腿要往外走:“好,你不滚,我滚,成了吧?!”
腿还没埋出浴盆,腰便被抱住了。
少年人柔软的面孔贴着他的背脊,头顶花洒的水珠顺着两个人的皮肤滚落,龙十三的口气有些执拗:“我知道什么是交
配,我也知道你们人类管那个叫做 爱,可是……恩人,我也真心想要和你做啊。”
张缄的动作僵在半空,他抬起头,有些自暴自弃地笑了出来:“你确定?”
“确定。”
“哪怕是被我上?”
“被你上又怎么了?我才不怕呢。”他有些倔强地说着,却把脸在张缄的背脊里埋得更深。
张缄没有给他第三次机会。
他转过头,把龙十三推倒在浴盆里,从他身后咬住他的脖子,然后用手指扒开的双 臀,把自己早已坚硬如铁的部分插了
进去。龙十三叫了一声疼,张缄的动作却没停,于是龙十三就不叫了,他咬着嘴唇,吞掉嘴里的呻吟。
张缄用力插着他,手指攥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摁在冰冷的墙上,牙齿从他的脖子咬到他的背脊。
原来上一个人的感觉如此美好,就好像让另一个人完全臣服在自己脚下。
怪不得赵寒宇要找上他,也怪不得赵寒宇还要找一个可以上一辈子女人。
有些温热的泪水落在龙十三的背上,龙十三被顶得难受,他的脸被按在墙壁上,甚至几乎无法呼吸,而身后除了撕裂般的
痛,再无其他感觉。张缄在他的身上一遍遍吼着赵寒宇的名字,声音嘶哑,如同垂死的野兽。
龙十三就想,哼,这是恩人,所以我才不伤心呢。
有几滴鲜红的血珠掉在浴盆里,龙十三的后穴因疼收紧,张缄被夹得一颤,猛插了几下,忽然翻过龙十三的身,将自己的
液体挤到他的脸上。
龙十三的嘴唇有些泛紫,不过他的眼睛还是闪亮的,他偏着头,有些微喘:“……恩人,你还需要继续么?”
白色的液体顺着他的面颊流过他的嘴唇,再缓缓从下巴滴落。
张缄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然后把自己又开始硬起来的下 体塞进龙十三的嘴里。
两个人从浴室里一路滚上了床,向来在情事上并不主动的张缄像被开启了潘多拉魔盒,竭尽全力地想要挤出自己的最后一
滴精血。
除了第二次用的是嘴,剩下的那几次,没有一次不是从后面狠狠地刺入。
而看起来娇生惯养的龙十三却自始至终没有喊过一句疼,这让向来看不起他的张缄有了一秒钟的困惑。
以至于第二天他顶着纵 欲过度的黑眼圈爬起来时,看到安静地睡在自己身旁的龙十三,破例没有把他一脚踹下床。
吃早饭时注意到冰箱里只剩下最后一袋牛奶了,他呆了一阵,然后取出那袋牛奶,丢到龙十三的手里。还在沉睡的某条龙
手指动了动,翻个身继续睡了,被子全裹在腰上,要多蠢有多蠢。
张缄没有说什么,匆匆打扫了下一片狼藉的浴室,就换好衣服上课去了。
◇◇◇
赵寒宇递了一张红色的请帖给张缄,声音磁性而温柔:“你愿意的话,可以来。”
张缄把请帖夹在美术鉴赏的书里,淡淡地说:“我还是蛮想去的,可惜最近接了几张图,怕到时没空了。”
赵寒宇没有话说。
张缄低下头,有些低声地笑了出来:“而且赵老师您也看到了,我家最近住进来条龙神大人,生活费实在拮据,您婚礼的
礼金只怕也送不起。”
赵寒宇掏出一只烟,叼在嘴里,没有点:“你要是缺钱,就找我吧。”
“……我借了怕还不起的。”
“我不要你还。”
“……那还是算了吧。”
“好吧。”
赵寒宇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毛茸茸的头,不过张缄却利落地避开了。
“赵老师,请你自重,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会到系主任那告你骚扰学生。”
张缄说罢,侧身从赵寒宇身边绕了过去。
下一堂是专业英语,讲课的老师名叫李爽,说起话来特别幽默,几个笑话就逗得学生们一起捧腹大笑。
张缄也跟着笑,笑声中却又似乎听到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今天龙十三很乖,没有胡乱跑过来送饭,下课后,他叼着个面包,躺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外面雨珠儿滴答。
雨水中,栀子花开的声音仿佛就在双眼闭合之间。
苏格兰格的麻布雨伞安静撑开,伞下张缄抬腿迈过一池小小的积水,就像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跳过门前积水那样小心翼翼。
他忽然记起以前妈妈讲的故事,每颗水滴里都住着精灵。
一天的课上完后,天色便已是接近黄昏。想着家里空荡荡的厨房,他先跑去了菜市场,两颗卷心菜,两根白萝卜,一斤四
季豆,一把辣椒。走过肉摊子时,忽然脚步不动了。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买了二斤肋排。
反正自己也有大半年没有吃排骨了。
最后还没忘记买上一箱牛奶。
好不容易扛到自家时,那条龙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跳出来迎接。张缄估计他还在睡,就拿了钥匙自己开门,还轻手轻脚地把
东西搬了进去。
一进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原本以为必定脏乱差的屋子,干净得一尘不染,而那个前几天忽然闯入的另一个人喧闹声
,也消失不见。
张缄放下奶箱子,锁好门,在厕所转了一圈,在厨房转了一圈,又在卧室转了一圈,确定无论什么地方都没有龙十三小朋
友时,才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大概发呆了一个小时,他开心地站起来,把肋排清洗完毕,数着数儿丢进去花椒大料,放到锅子一起里煮。等收拾完毕,
他就拿着赵寒宇给他的请帖站在灶台前,红色的底儿,烫金大字,写着赵寒宇和孙晓雯的名字,他一边看,一边笑:原来
神仙妖怪报恩,真的跟童话故事一样,都是以身相许啊。
安静地合上请帖,伸到灶台下,就着炖肉的火点着了。明亮的火焰在眼前吞噬着鲜红的纸张,金色的字迹瞬间扭曲变形,
张缄把它丢进洗手池,等它烧完了,拧开水龙头冲掉剩下的灰烬,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叮的一声,门铃响了。
张缄愣了一下,连水龙头都没顾得上关,急忙去开门。
住在一楼的蒋大妈笑眯眯站在门口,拿着个笔记本,揣着手电:“查水表。”
张缄无声笑了下,将蒋大妈让进门来。五十出头的大妈一眼看到水龙头汩汩流着的水,劈头盖脸地骂:“这么大一个人了
,怎么连节约用水都不知道!”
张缄只好继续笑。
一查水表,三吨。交了钱,送大妈出门时,大妈仍旧不忘嘱咐:“虽然你是个大小伙子,一个人住着也得记得安全,晚上
睡觉时把门锁好了,防火防盗。对了,晚上睡觉时,检查一下煤气再睡……”
张缄却有些愣。
一个人?
忽然想起来,自己这里赵寒宇虽然会来,但是他从来不会过夜。
在这里过夜的只有龙十三,可除了自己和赵寒宇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看得到龙十三。
原来这么长时间,自己的身边没有留下任何一个人啊。
炉子上的排骨往外四散着香气,花椒芬芳的味道夹杂在其中,将味道调得越发诱人。张缄揭开锅,夹了块肉。尝一口,软
糯可口,这满满一锅,足够吃上一个星期。
心中却有些怅然若失。
叮,门铃响了第二声。
放下筷子和碗,关好了火,又解下围裙,这才去开门。
门外正当年少的龙十三小弟弟浑身淌水,腼腆而无耻地站着:“我闻到排骨味了,嘿嘿,真香。”
“怎么一身湿?”张缄站在门口,并没有让路的打算。
“雨下大了嘛。”
“你不是龙吗?难道这年头龙神大人也怕个打雷下雨的?”
“谁说龙就不会淋雨,”龙十三扁扁嘴,伸手拍张缄握着门把儿的手,“快点让我进去,我快冻死了,我得赶快洗个热水
澡。”
张缄这才不情不愿的让了路。
龙十三滴答着水,一溜烟儿钻进了浴室。张缄站在门外,收拾他的湿鞋踩出来的黑脚印,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冲水声时,
忽然考虑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问问他现在还疼不疼。
浴室里乒乒乓乓地响了一阵子。
龙十三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再次滴着水出来,不过这一次除了水,还有热乎乎的水蒸气。张缄一抬眼,就可以看到
他脖子青紫的吻痕。于是就默默地别过眼去,将刚刚煮好的姜汤水递过去。
龙神小弟弟的眉头立刻皱成一团:“恩人,我讨厌吃姜……”
“不喝就从我家里滚出去。”
“……我喝,我喝还不成么!”
不得以端起来,咕咚咕咚,跟喝汤药一样咽下肚。
张缄接过碗,仍旧没有半点好脸色:“去把衣服穿好,把头发擦干,这副模样能看么!穿好了过来吃饭。”
“……好。”于是龙十三耷拉着脸,溜回卧室了,这一次,没扭屁股也没扭腰。
盛好饭,端上肉,再盛一盘子白萝卜。
菜还没摆好,龙十三忽然在卧室探头:“恩人,恩人……”一边叫还一边偷偷招手。
“干嘛?”张缄没好气。
“你过来就知道了,嘿嘿。”
于是放下菜盘子,走进卧室。
人一进卧室,一件蕾丝花边的东西忽然呈现在眼前。龙十三双手捧着,眼睛闪亮闪亮:“恩人,送你的!”
——性 感蕾丝围裙。
张缄在A 片里看过,一般都是赤 身裸 体穿着当情趣的。
“这什么啊?”
“裸体围裙吖!”龙十三闪着真诚的目光,“恩人,你做饭的时候穿吧!我昨天就想说啦,恩人,你的气质特别合适裸
体围裙!”
张缄没多蹦一个废字,直接拿起围裙团成一团丢进装满烂菜叶的垃圾袋里:“滚出来吃饭。”
“……哦。”
饭桌子上,张缄给龙十三夹了两块排骨,然后不顾他哀怨的目光,把排骨盆子放到一边去,把白萝卜放在他面前了。
“你哪儿来的钱?”
“啊?”正在咬排骨的龙十三愣了下,忽然意识到是问自己哪儿来的钱买围裙,“……我打工啊。”
“打工?哪儿打工?”
“两条街外的面包店,我今天去端了一下午盘子。”
张缄皱了眉:“……他们都看的到你?”
“不啊不啊,”龙十三吮着骨头,不肯放掉里面一星美味的骨髓,“我们龙族虽然一般凡人看不到,不过只要把樟树叶顶
在脑袋上,凡人就可以看到了。”
“你们一家子都是狸猫么?”
“狸猫顶树叶那是隐身,跟我们不同种啦,而且我们也不用后空翻。”龙十三吐掉骨头,又去叉另一块肉。
张缄隐隐有些头痛:“那好,你哪儿弄的樟树叶?这附近又没有樟树。”
“哎,别提了,我顶的樟脑球儿,”龙十三说着,凑上前来,“恩人,你闻闻,虽然我刚才洗了半天了,但还是觉得脑袋
上有一股樟脑味儿。”
张缄就真的凑过去闻了一下。
干净得有些淡淡洗发水味道的头发里,确实依稀有些可疑的樟脑味道,就像新存柜子里取出来的一件贴身毛衣,温暖而柔
软。
一时没有注意,就上手拨弄了下眼前的头发,确实又软又暖。
“……还疼么?”
老皮老脸的龙十三一下子就娇羞万状了:“今天大便时,稍稍有点出血,我觉得好像痔疮又犯了。刚才买围裙时,还特别
顺便买了管儿痔疮膏。”
张缄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龙十三咬着筷子笑起来:“哎,恩人啊,我知道你喜欢赵寒宇。”
“那又怎么样?”张缄平淡地问。
龙十三想了想,瞥了眼遥不可及的排骨,终于还是夹了一筷子烧白萝卜:“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赵寒宇的小拇指上拴着
两根红线,一根是孙姑娘,一根是你。”
说着,把白萝卜送到嘴里嚼了嚼。
忽然大惊失色,这白萝卜竟然是排骨味儿的!还特别香!
“我跟排骨一起炖的萝卜。”张缄平淡地说。
“恩人,你手艺真好。”龙十三吃得开心,又夹了一筷子,“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姓赵的,我就帮你剪断了孙晓雯的姻缘
线,赵寒宇就是你的了。”
张缄没有说话。
龙十三又夹了一筷子白萝卜填进嘴里,刚才还没咽下去的白萝卜凑上新的这一口,填得嘴巴满满的,他却伸筷子继续夹萝
卜塞进嘴里,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只要是恩人的愿望,我就一定会实现的。”
再次伸出的筷子被张缄按住,他转身端过来排骨放到龙十三面前:“那你呢?你的姻缘线栓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