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额头下落,一口含住了龙十三的下 半身,龙十三一下子弓起腰来。
一人一次,很公平,在张缄看来,这样最好不过。
因为这张嘴,是他欠龙十三的。
只要还了他,就一切都好,反正除了性,其他什么都完全没有意义。
浓腥的液体喷了他一嘴,他皱皱眉就一口吞了下去,反正在过去的时间内,他吞过的东西数不胜数。反倒是龙十三几乎要
跳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恩人,吐掉,快吐掉啊,那么脏的东西……”
张缄只是看着他:“舒服么?”
龙十三顶着仍布满情欲的红脸点头。
“那就好,”张缄就笑着点点头,然后拉开了自己牛仔裤的拉链,黑色的东西从毛发中跳了出来,“之后,你坐上来吧。
”
在别人的脑袋上射精似乎并不是那么道德的事情?
不过张缄并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而对于龙十三来说,这些根本没有任何值得大惊小怪的。白色的精液流出身体后,很快
就在水中融化了。
水下的人们仍旧带着幸福的笑容吃饭睡觉聊天工作。
张缄和龙十三并排躺在水上,两个人衣衫不整,不该露的地方都露着,刚刚平静的巨物趴伏在黑色的草丛里。
龙十三转过身,半躺着望着张缄:“恩人……”话未说完,先咳嗽起来。
“你嗓子有点哑。”张缄好心提醒,但那笑容却让人觉得有点可疑。
“……恩人,其实我一直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说吧。”
“恩人,为什么你的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呢?”
张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看他:“因为我十六岁那年就出柜了,他们看我不顺眼,就把我赶出来了。”
“出柜?”
“就是跟我爸妈坦白我只喜欢男人,还带了个男人去见他们。”
“是赵寒宇么?”
张缄噗的笑出来:“那时候我可还没见过张老师呢,我带去的是我一起长大的发小。”
“咦?”龙十三微张开嘴,“你的发小?那他后来呢?”
“上大学后交了女朋友。”
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好的问题,龙十三有点沮丧:“对不起。”
“没什么的,他交了女朋友,我也去交男朋友,这很公平。”
“……对不起,我不该问。”
“这没什么的。”张缄摸摸他的头,“其实人和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儿,相聚了,分散了,再和新的人相聚了。”
“可是……恩人,你会难过吧。”
“以前那个发小的事情早就过去了,难过什么的也没感觉了。不过……我现在正在为赵寒宇难过着。”
“恩人……”龙十三低低的唤了一声。斟酌了一下,伸出一根小拇指偷偷拉住张缄的小拇指。见他没有甩开,心里有了点
侥幸的快乐。
张缄就伸过另一只手来摸龙十三的嘴唇:“你也别担心,我想,你的身体应该也会帮我很快忘记他的。”
龙十三急忙用力点头。
张缄就笑。他侧躺在水里,白色的衬衣有一半的浸在潭水中,随着水中的藻类招摇不定,几条跳鱼从水中跃起,复又跃回
水中。
龙十三觉得自己的心口堵得很难受,他终于鼓起全部勇气,握住了张缄的整只手。
张缄还是没有甩开。
龙十三就大声喊:“恩人!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一定!”本来到算是豪情壮语,可惜肚子不识时务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让他看起来实在可笑。赶紧坐了起来,把之前丢在旁边的包裹拆开。各种食物满满的躺在包裹里,幸福!
两个人分着吃了一只烧鸡,两块草莓慕斯蛋糕,一把杭州特产椒盐山核桃,又捧着身下混着他们爱液的水灌了几口。最后
龙十三把姜饼小人胸口的苦杏仁用指甲抠出来吃掉了,剩下的姜饼统统丢给张缄。
这一顿吃得美味又幸福,两个人躺在水上,头顶头,不一会儿困意上来,就一同睡死过去了。
天光大亮时,张缄是被龙十三推醒的,这条龙的嘴巴上还有一圈绿色的奶油,看起来像是来自抹茶蛋糕。心头忽然酸酸的
,他伸出手,按住龙十三的头,抬头狠咬他的嘴唇。
果然是抹茶蛋糕,甜蜜而苦涩。
龙十三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来,好半天才推开了他,眼神闪亮闪亮:“恩人,你是在吻我吗?是吧?!是吧?!”
张缄就捋捋头发,侧着头看他:“滚一边儿去,你幻觉了。”
龙十三在心里淌血,他昨天那么温柔果然是假的!
却还是扭扭捏捏地偷凑了过去,俯身在张缄嘴上嘬了一口,终于老脸通红,转过头去:“其实,恩人,我是想跟你说,宝
石花马上开了。”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不远处。张缄顺着这个方向看去,那些原来飘荡在水中的水藻已在不知不觉中纠结成一团,像
水面上伸展出来,并且快速地长出枝条和叶子,很快,半个水面已经全是这种植物的枝干。
水中的跳鱼争相跃出水面,落到水藻的枝干上,身体微微一侧,化作一瓣花瓣。
张缄不禁惊得啧啧称奇,龙十三就拉起了他:“恩人,一会儿花开的时候,你就去许愿。”
无数跳鱼凝结成一朵巨大的玫瑰花,花瓣柔软得像是上好的丝绒,闪烁着七色的珠宝光芒,彩虹从花瓣中心涌出来,再一
次横贯世界。
龙十三在张缄后背推了一把:“恩人,快去吧。”
张缄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充满着阳光和朝气的笑容,然后大步走向那朵奇异的花。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男孩,短手短脚,顶着一片大大的荷叶站在刚下雨过的树林里,想要寻找彩虹的尽头。
很久很久以后,有个男人搂着长大的男孩,用绘画的毛笔刺穿他的身体,对他说:“让我用你的体液画一副翅膀,这样,
你就可以在天空中飞翔了。”
就像温迪遇到了彼得潘,或者也像是仙蒂瑞拉坐上南瓜车,当你身无分文漂泊在另一个城市里,你就学会了忘记,然后,
会爱上第一个说爱你的人。
张缄伏下头。
宝石花颤了颤,花瓣凋零,枝干开始枯萎。
一颗眼泪从花瓣中落下来,张缄伸手接住,泪滴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儿,变成一颗天青色泪滴状的宝石。
龙十三大步跑过来,脚下的水珠啪啪作响:“恩人,你许了什么愿?”
张缄看着手中的宝石皱眉:“……我好像还没来得及许愿。”
“啊?啊?!”龙十三张大嘴。
“……我还没许愿这花就枯了。”张缄说着,把那颗宝石捏在指尖转了转,“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啊?!啊?!啊?!开玩笑吧?!铜山娘娘明明说过,这花是要有人许愿后才会凋谢的……”
张缄撇撇嘴:“你不是说它无所不能么?我只是想许愿捡到五千万而已,这都实现不了,真奇怪。”
“……”它帮你实现才奇怪。
“不过,”张缄捏着宝石,阳光照在宝石上,流光溢彩,“我觉得这宝石质地不错,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吧。”
“连宝石花都敢卖!你太无耻了!”
有个甜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张缄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红舞鞋的小小小姑娘站在水域的尽头,于是转回头向龙十三:“这谁家孩子啊?”
龙十三兴高采烈地朝小姑娘挥手:“铜山娘娘!铜山娘娘!”
小姑娘几步跑过来,伸腿照着龙十三的下半身踹了一脚:“铜你妈个头!”
关键的部位被袭击,龙十三疼得蹲下身去。
小姑娘就抬头看着张缄:“王八蛋,又是你!”
张缄努力想了很久,发觉自己根本不认识她:“小妹妹你是谁啊?”
“她是铜山娘娘……”龙十三忍着疼抬起头介绍,结果又被小姑娘在关键部分踹了一脚,这次疼得他满地打滚了。
“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个屁嘴!”铜山娘娘插着没有腰的小蛮腰,“张缄,你忘记我了,我可记得你呢!十八年前宝石花
开花时,你就抢先一步,毁掉一朵宝石花。十八年后,你居然还有脸来!王八蛋!不要脸!”
张缄看着只到自己腰的小姑娘,忍不住拧了一把她肥嘟嘟的嘴巴子:“小姑娘说话,别满口脏话。”
“你妈才是小姑娘!”
“抱歉,我妈不是。”张缄说着,拎着小姑娘衣领,把她提了起来,“不过我可以代替你妈妈教训你一下。”说着,啪的
,一个巴掌正落在小姑娘的屁股上。
凶狠的铜山娘娘一个没忍住,哇的,哭了。
龙十三蹲在一边画圆圈,也该让别人领教一下张缄的面瘫和暴力了……
“所以说,就是这样了。”
张缄平淡把自己记得的部分阐述了一遍。简单的说,就是他依稀记得自己当年确实曾经迷路过,但最后还是顺利地回到了
家。至于铜山娘娘说的什么十八年前对着宝石花许愿,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铜山娘娘还挂着两条鼻涕抽噎不止:“我不可能记错人。”
“那我爱莫能助。”
龙十三继续画圈:“娘娘,他说不记得,那肯定就是不记得了。你都活了几万年,是你老年痴呆记错了说不定。”
铜山娘娘抬腿又要踹他,结果张缄一个眼神扫过来,腿就又乖乖放下了:“好吧,随便你们吧……”
“既然没事儿,我们能走了吗?”
铜山娘娘看看龙十三,又看看张缄,扁着嘴不情不愿地说:“……随便。”
“那好,”张缄拍拍龙十三的脑袋,“彩虹的尽头也来了,宝石花也看了,咱们该回家了。如果我的画稿今天打不完线,
明天就请你到GAY吧跳钢管舞给我赚钱。”
“哦……”龙十三垂头丧气。
张缄一把拽起他,向水边走,身后的铜山娘娘忽然喊:“龙十三!”
龙十三转过头。
铜山娘娘拉拉衣角:“半人鱼能看到的,我能看到,你也能看到,一切早有定数,你别做傻事。”
“我知道。”龙十三点点头。
“你们打什么哑谜?”张缄侧头问。
“恩人,我可以……不说么?”
“随便你。”张缄瞥了他一眼,双手插进口袋,闷头就走,龙十三费了好大劲儿才追上去。
青色的巨龙再次腾空而起,鳞片闪着耀眼的光芒,银铃清脆作响。
铜山娘娘站在水上。
她脚下的人类做着美梦,梦想化作一尾尾跳鱼儿,跃出水面,复又沉入水底,游离在幻想和现实之间。
◇◇◇
夕阳落下去时,张缄睁开双眼。
他正在躺在家里那张柔弱的大床上,夕阳透过半开的窗帘照射到白色的床单上。龙十三忽然从门口探出头来:“恩人!晚
饭我要吃焦糖烤布丁!”
嘴里还叼着一袋鲜奶。
——那一切,是做梦么?
张缄伸手揉着眼睛,一颗青色的宝石忽然从掌心间滑落,咕噜噜打了个滚儿,落在柔软的被子上。
他睁大眼睛,忽然发现在自己的小指上居然系有一条红色的绳子,绳子的一段无限向外延伸出去,不知道尽头在何方。
龙十三还在扒着门框探头:“恩人,你咱们明天找个珠宝店卖掉那颗宝石如何?你就别让我去跳钢管舞啦,我跳舞不能看
的。好不好?”
毛茸茸的头发之间,赫然竖着一对树杈。
张缄呻吟一声,合上了眼睛:“龙十三……你头上是什么?”
“头上……?我没顶樟脑丸啊。”
“我是说那对……树杈。”
龙十三就没有回答了。
过了很久,张缄终于睁开眼睛,看到龙十三正蹲在门边擦眼泪。
“你哭什么?”
“……没有,没有,”龙十三用力揉眼睛,眼泪却越擦越多,“我是高兴,我是高兴,真的。”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高兴恩人你终于看到我人形时的龙角了。”龙十三说着,双手捂住脸,眼泪却从指缝中滚了出来,“只是……虽然有点
晚。”
第五章.床戏
张缄熬了三个通宵,赶在规定的时间内画好了那张图。
碳条画成的乌龙变作了一汪青蓝的溪水,环绕着黎明时的竹林,画面是绿的、冷的,透着江南梅雨的潮气。
虽然这张图险些完成不了。
通宵的日子里,初识性 爱滋味的龙十三又缠着他做了一回,两个人在地上滚着滚着,精水就落在画纸上了。粘达达的一
滴,立刻将周围的颜料模糊成一团,张缄气得一天没管龙十三饭,蹲在画纸前用了大半天功夫用颜料盖了又盖,最终只能
算勉强凑合凑合而已。纵使一百个不愿意面对赵寒宇,他还是硬着头皮送了过去。
赵寒宇的目光在画上逡巡一圈,忽然转头笑睨着他:“画得不错嘛。”
“谢谢赵老师。”
“不过……”
张缄刚发下的心又被提起来:“不过什么?”
将画纸铺在桌子上,拿过来正好搁在一边的画笔,赵老师蹭蹭几笔,铺满竹叶的地上多了一把半隐着的油纸伞。
恰恰盖住那坨粘嗒嗒的罪证。
张缄心头噗通一声,却仍旧平平淡淡地重复了句:“谢谢赵老师。”
赵寒宇就转过身来,笑着看他:“找了新伴儿?”
“算是。”
“原来我已经喂不饱你的屁 股了。”
“赵老师,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了。”
左手忽然被牵了起来,和他带着婚戒的手指缠在一起,赵寒宇垂头咬他的指尖:“那个人的技巧有我好么?”
“比你好,他愿意为舔我下面,也愿意被我上。”
“你很喜欢这些?”
“哪个男人不喜欢这种征服的快感?”张缄笑了笑,抽出了自己的手,“赵老师,我得回家给他做饭去了。”
转身便走。
开门的一瞬间,身后却有一只手把门牢牢地按住,赵寒宇在身后轻轻吻着他发丝,呢喃着:“……小缄。”
张缄被困在门板和他的臂弯之间,进退不得。
“你学会反抗我了,是他教的么?”
“赵老师……”
“小缄,你是我最好的作品。”赵寒宇在身后吮着他的脖子,“我若是能爱上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你。”
“……赵老师,你只爱你自己。”张缄转过头来。
两个人目光相撞,赵寒宇温柔地笑着,张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