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怀琴为难的扁着嘴看着隐月。
看见怀琴有口难言的样子,隐月也不想过多的追问。毕竟从之前发生的种种,怀琴似乎不太喜欢丰逸文。
我不知道这是是因为他哥哥萧怀民的原因,还是由于我没有选择她的缘故。
想当初,所有映月楼的人也赞成自己和怀琴好上的,可是背负着仇恨的包袱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这么好的姑娘,更不能放下自己的责任。
既然如此,我和她只能是作为朋友去相处。
她曾经说过『你不是不爱我,而是你已经失去了爱人的心。』这句话到了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辜负了她,而她依然对我那么好。
「昔照,你想起了我没有?」怀琴蹲下身,摸了摸昔照的头发,眼睛闪着光芒的问道:「你还记得之前你被霞姐追打你的时候,谁过来挺身救你?」
昔照歪着脑袋,想了半会,咧着嘴开口说道:「公子啊!」
怀琴继续问:「那你记得谁给你好吃的棉花糖?」
「公子啊!」
隐月走了过来,摸了摸昔照的头说道:「怀琴,你还是别问了。昔照对你的印象比较浅,那时他才四岁左右,哪记得这么多的事。」
怀琴赌气的说:「不行,我做了这么多好事竟然没有人记得,我不甘心。」她拉着昔照的手臂,继续问道:「昔照,你还记得……」
「好了好了,怀琴,我服输了。」隐月蹲下身,在昔照的耳旁小声的说道:「昔照,一会她问起什么都要说她的名字,知道吗?」
昔照听懂了点了点头。
「昔照,你还记得谁摔破了卿平屋子里面的青花瓷?」
「怀琴姐姐。」
怀琴面色大变,抿着嘴瞪着眼睛瞅着隐月:「隐月,你刚刚和昔照说什么?他竟然说我摔破卿平的花瓶。」
隐月两手平摊,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没有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他为什么说我……」
隐月拉着怀琴的手,说道:「怀琴,你就放过昔照吧!」他顿了顿继续说:「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怀琴想了想,似乎忘了刚才想做的事。她用力地敲了敲自己脑袋,说道:「对了,我来这里就是想带你出去玩玩。」
「真的吗?」
一听到玩,昔照的眼睛就闪闪发光。他扯着怀琴的衣摆,转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哀求道:「怀琴姐姐,你要带我去玩啊,带我出去玩啊!」
怀琴偏过头,无视着昔照的哀求。
「怀琴姐姐,好吗?好吗?」
怀琴有意地看了看隐月,昔照一下子明白过来,立即走过去拉着隐月的下摆道:「公子,公子……」
隐月笑了笑,说道:「好吧!」
昔照快活的跳了起来。他奔奔的跑了出去,回头说了一声:「公子,你等等我,我把霜华也拉过来,咱们几个一起去。」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隐月乐呵呵的扬起手:「去吧,去吧……」
没过一刻,昔照就带着霜华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霜华双手撑着微微弯曲的膝盖,喘着气说道:「昔照,你干嘛?我还有工作要做的。」
「昔照,你是不是又没有问过霜华的意见,随便就拉着他跑过来?」
昔照低着头,扁着嘴,手紧紧的拽着衣角,不时的偷偷瞄了瞄微怒中的隐月。
「不是,霜华愿意。」
隐月低着头问道:「霜华,你知道我问你什么吗?」
霜华呆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看昔照,然后摇了摇头。
隐月笑了笑:「霜华,昔照现在变得很淘气,你不能纵容他让他为所欲为,知道吗?」
霜华低着头。
一旁的怀琴忍不住的走了过来帮他俩说话:「隐月,你怎么可以欺负小孩子的?」
「我没有啊!」
「什么没有。」怀琴揽着昔照和霜华,轻轻的说道:「别害怕。怀琴姐姐会帮你们的。」
「怀琴……」隐月无奈的叹道。
对于怀琴,隐月有太多的无奈。
他只好选择一种不直接伤害她的途径和她在一起。
「怀琴姐姐,是昔照不好。你别骂公子了,昔照下次不再这样做。」昔照挣脱怀琴,走到隐月的跟前,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公子,昔照知道错了。」
「知道就好。」
隐月拉着昔照的手说道:「不是说去玩吗?现在就出发。」
怀琴附和着:「昔照、霜华。我们出去了。」
转过听雨楼,差不多就到了了前厅。
怀琴兴奋的东指指西指指,说道:「想不到二王府还挺大的。」
刚没说完,一把讨人厌的声音跑了出来。「大胆奴才,竟敢当面指着娘娘的尊容,你是不是想死?」
怀琴僵硬的放下手,看了看一身紫红色的蝶衣,以及她身旁刚刚说话的萃枝。
「大胆奴才见到娘娘竟然不行礼。」
萃枝立即上前,伸出手。
『啪』的一声巨响在走廊里面久久回荡。怀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赫然的出现一个鲜红的五指掌印。
「你凭什么打人?」隐月气冲冲的走了过去,扶着怀琴。他担忧的瞅着怀琴脸上的红印,担心的问道:「怀琴,你没事吗?」
怀琴捂着红彤彤的半边脸,摇了摇头,说道:「隐月,我没事。」她抬起头,望着蝶衣几个,问道:「隐月,她们是……?」
「连我家蝶衣娘娘也不认识,你是不是没长眼?」萃枝叉着腰,恶狠狠的盯着怀琴,「怎么啦?隐月公子觉得我萃枝哪里说错?」
蝶衣微微的笑了起来,扬起手,淡淡地说:「萃枝。」
萃枝乖乖的走回蝶衣的身旁,从旁边的侍女拿起了扇子给蝶衣扇风。
「萃枝,我不是告诉你很多遍,你怎么忘了?」蝶衣直盯盯的瞅着隐月,嘴角上弯的继续说道:「我们是名门望族,不能像他们这些出身于青楼的人一样,出手打人。既然我们已经动了手,那么就要遵循我们谢家的家规,出手要狠一点,不能让敌人反击。否则他会反过来咬你一口的。」
萃枝微微一欠身,笑眯眯的回答:「是。萃枝谨遵娘娘的教诲。」
蝶衣指了指怀琴脸,笑道:「你觉不觉它的颜色有点浅?」
隐月转过头,对着昔照和霜华说道:「你们帮我看着怀琴。」
「隐月……」怀琴拉着隐月的手臂,摇了摇头。
蝶衣呵呵的笑道:「隐月,怎么想过来打我?你敢吗?」
「霜华,给我看好怀琴。」
得到了他的回应,隐月松开怀琴的手,直挺挺的站在蝶衣的面前,呲着牙说:「你……」
蝶衣一巴掌扇了过去。「怎么了?隐月公子。」她嘴角微微上扬的瞅着隐月说道:「有本事就把王爷搬出来,我蝶衣可不吃王爷这一套。」
「你既然不吃,那总会有人吃的。」隐月眼睛瞪着蝶衣,蝶衣不禁有点害怕起来,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双手环胸,恶狠狠的直盯着隐月。
昔照走了过来,害怕似地扯了扯隐月的袖口,担心的说:「公子……」
隐月低下头,轻轻地摸了摸昔照的头,安慰般的笑道:「不会有事的。」然后走了过去,一把捉着萃枝,将她拉了过来。
「萃枝,你刚才用哪只手打的?」
萃枝害怕得全身颤抖,眼眶渐渐湿润,可怜兮兮的看着蝶衣大喊:「娘娘,救我呀!娘娘……」
「隐月,你放开萃枝。」蝶衣指着隐月大声喊道:「我叫你放开萃枝,你听到没有。」
「娘娘……」
蝶衣又看了看萃枝,大声的呵斥:「隐月,你是不是不将本王妃放在眼里?」
隐月没有搭理蝶衣,对于蝶衣这样的人,沉默是最好的武器。他低头看了看萃枝,至于她,仗势欺人这么久,应该给点教训。即使我现在不给,总有一天也会有人站起来的。我不是官场上的人,根本不需要看他们脸色做人。而且我最讨厌他们的狗样子,喜欢欺软怕硬。
蝶衣见隐月对他不理不答,转过身望着后面的奴才骂道:「你们是不是死了,还不给我不快点上去救萃枝?」
后面的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向对方点了点头达成了一致走了上去。
隐月恶狠狠的瞪了瞪他们。他们又停了下来,回转头看了看蝶衣。
气急败坏的蝶衣跺着脚,破口大骂:「这个贱人,你们也不敢动手?」
有个胆大的走了出来,支支吾吾地说:「娘娘,我怕王爷……」
蝶衣一掌挥过去:「你怕王爷就不怕娘娘我?」
他们一下子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还跪在这里干嘛?给我去救人!」
「是。」他们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靠近隐月。隐月眼见不行,从发间抽出一支簪子,搁在萃枝的脖子。「你们别走过来,我怕我……」隐月略有意味地指了指萃枝的脖子。
萃枝拼命的扭动身体挣扎,求救的声音依然不停的喊道:「娘娘,娘娘……」
「隐月,你这个从青楼出来的小倌,我叫你立即放开萃枝……」蝶衣一脚踢了踢前面十来个小厮,「一群废物,还不快点给我上……」
隐月不理他,伸出左手掌掴萃枝白皙的小脸蛋。然后将她用力的推倒在地,落在那群小厮的身上。
萃枝捂着脸,哭丧似的看着蝶衣。然后转过身站起来,一脚踢开那群废物,往怀琴的方向冲了过去。她推开了霜华,一把捉住了怀琴,扯着她的衣服,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喊道:「贱人,你竟然叫他来打我,看我不抽死你。」
「劈里啪啦……」
萃枝像疯了一般,一掌又一掌的扇在怀琴的脸。
隐月立即走了过去,扶起倒在地的霜华,又上前分开萃枝和怀琴。无奈的是萃枝一见到隐月走了过来,一把扯着怀琴的头发,怀琴吃痛的叫了一声。
假如我贸贸然地走过去扯开她俩,怀琴的头发一定会被扯断的。可是不分开她们,我不能眼看着怀琴受欺负而自己忍气吞声。
任何事没有两全其美,我只好选择一条我认为比较完美的路走下去。
隐月走了过去,硬生生的将她俩扯开。
怀琴的头发被萃枝抓了一把在手,她痛得受不了晕了过去。头发凌乱的她倒在了隐月的怀里。
同样,萃枝也好不了多少,她的手刚被怀琴狠狠的咬一口,手臂上的牙痕流出了一丝丝的血。
「怀琴,怀琴……」隐月轻轻的拍着怀琴的脸,可是她却没有回应。他指着萃枝,破口大骂:「萃枝,你凭什么可以动手打她?」
蝶衣走了过来,低头俯视着隐月,冷冷地说道:「凭我是二王爷妃子的身份,凭我是太子殿下干妹妹的身份。更凭我是当朝宰相谢明诚的女儿。这样的身份,你可满意?」
隐月冷冷地瞅着蝶衣:「你说的这些身份没有一样是你,即使你有身份有地位,你就可以随便打人吗?」
「我没有打人,你哪一只眼看到我打人。」她冷冷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只不过你们对我无礼在先,萃枝看不过眼,就帮我教训一下。」
「我呸……」
「啪……」
狠狠的甩了一掌给隐月的蝶衣,蹲着身子,淡淡地说:「隐月,你冒犯我在先,你说我该不该打你的这一下?」
血丝从隐月的的嘴角滑落,他恶狠狠的盯着她:「你……」
蝶衣又狠狠的打了隐月的另一边。
「怎么还没有学乖?别以为你是王爷带回来的人我就不敢打。你只不过是他的男宠而已。」她站起身,拍拍双手,嘴角上弯地说道:「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你,凭什么跟我抢他。王爷他对你只是一时的兴起。过一段时间,他就会玩腻。到时候,你的样子会比现在更难看。」
蝶衣说的没错。
我是个没有地位,没有身份的男宠。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副供丰逸文玩乐的身子。
我凭什么可以得到他的好,凭什么可以得到他的一片真心。
更何况我并没有将我的心给他。
「你别忘了你还是个男子,你不能为他生下子嗣,也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你什么也不会,就会弹几首曲子吸引王爷,用你的身体取悦王爷,你还会做什么?」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声音不正是丰逸文吗?
隐月愣愣地抬起头,望着面露青色的丰逸文,以及站在他身旁的丰逸轩,惊愕的表情浮在脸上。
丰逸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王爷……我……」蝶衣呆呆的跪在地上,其他的人也跪在地上,大喊:「王爷万福。」
「隐月……」
「隐月……」
几乎同时,丰逸文和丰逸轩走了过来,扶起了隐月。
丰逸轩看了看丰逸文的手,最后松开了手站在一边。隐月被丰逸文紧紧的抱在怀里,紧张兮兮的问道:「隐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隐月低着头,看了看怀里的怀琴,担忧的说道:「怀琴她……」
「德叔,你过来一下,将怀琴姑娘送去厢房,找刘大夫过来看看。」
「是。」
丰逸文扶起了隐月,隐月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脸上的伤痕。
丰逸文轻轻的拍着隐月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隐月。」他随手一指,「你,说说刚发生了什么?」
那奴才立即跪在地上,全身颤抖,泪眼婆娑的磕着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你来说。」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丰逸文怒气腾腾的说道:「不敢不敢,你们有什么敢做的。」他顿了顿,喊道:「来人,将这些不敢的人全部拖出去杖打二百,看他们还不敢。」
「是。」
丰逸文身后的四五名侍卫走了出去,将那些人带走。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蝶衣,既然他们都不敢说,那你来告诉本王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蝶衣颤巍巍的说道:「臣妾没有想说的。」
「哦?那刚才那些人鼻青眼肿的,是怎么一回事?」
蝶衣指着隐月:「不关我的事,是隐月他……是他……」
「隐月怎么啦?」
「是隐月贪图臣妾的美色,想……」
「你还想说谎骗本王,是不是?」丰逸文眯着眼睛,铁青的脸盯着蝶衣。
「臣妾没有骗王爷,真的是……你不相信,你可以问问萃枝,萃枝不会说谎骗你的……王爷……」
丰逸文转过头瞅了瞅跪在地上满头散发的萃枝,大声说道:「蝶衣,对于你以前做的事,本王一直以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婕淑妃那件事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现在还想狡辩。你将你的所有过错都推在隐月的身上。别以为你的身份就可以践踏别人的自尊。你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
丰逸文偏过头,喊道:「来人,将他们全部给我带到落云居。没有本王的旨意,谁都不许走出一步。」
「是。」
「王爷,臣妾不敢了,臣妾不敢了……」蝶衣紧紧的抱着丰逸文的腿,泪流满脸的哀求:「求王爷放过蝶衣,王爷……」
「王爷,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给我快点带下去。」
「是」
丰逸轩看了看隐月,回过神来拱手道:「二哥,逸轩不打扰二哥了。我想先回去。」
丰逸文拍拍丰逸轩的肩膀,歉意的说道:「十弟,对不起,让你……」
「没事,那逸轩我就先走了。」
「霜华,你去送送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