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药。绝对比这些庸医开出的药要好千倍的东西。”
人虽然美,但是嘴却很毒。屋内全部的郎中都黑了脸,但因主人在此,不便发作。只能狠狠地瞪着冥墨。
“这么好心?”
莫涯玩味的看着手中的瓶子,声音里带了点儿别的东西。
冥墨冷笑。
“随便你。”
“如此,谢了。”
听到冥墨这么说,莫涯反倒干脆的收下了。
微微垂下眼睫,任何人无法探视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冥墨看着莫涯倒出瓶内的膏药抹到了断臂伤处,看着他那张堪称俊俏的脸扭曲如鬼,看着他全身冷汗狂颤不止的蜷缩成一团……
冷眼旁观,心中的快意多了不是一点两点。
抬腿走出门去,把屋子里再度开始的混乱丢在身后,冥墨的身法快得没人拦得住。
“冥……墨!”
瞪着门口,莫涯银牙几乎因忍痛而咬碎,狠命从齿缝间挤出这两个字便痛昏了过去。
吓得郎中们手忙脚乱的察看莫涯的身体,却发现断臂处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药,的确是没有问题,而且是非常好的药。但是药效引起的疼痛会不会太过火了?
看着床上抽搐成一团汗流成河的莫涯,朗中们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这样的疑问。
“风,为什么让我收手?”
靛冷冷的盯着同伴,不悦的抱臂靠在树干上。
“这是主人的命令。”
风的脸色也很冷。他一看到靛攻击莫涯的身法就注意到了,靛她……
“主人从不下这种命令。”
就算付出一些代价,靛也有自信绝对可以一刀将莫涯解决。
“不要质疑主人。”
喝斥靛的狂妄,风上前一步,终于伸手抓紧了靛左手的手腕。
“嘶……”
靛立刻倒抽一口凉气。
“受伤了就不要逞强。”
“一点儿小伤而已。”
靛咬着嘴唇,挣开风的大手。
“小伤?小伤你会连痛都忍不住?”
风嘲讽的一笑,再度闪电般出手抓握住靛纤细的左手腕。
触手的衣料湿润滑腻,淡淡的飘出血的腥甜味道。
莫涯当时闻到的血腥味并不是错觉,他是真的伤到了靛。而靛之所以没有躲闪,就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所在。以莫涯那种多疑的性格,就算一击而中,也不会冒然出手。就算只是几个眨眼的暂时时间,也足够靛主动发动一次攻击。
“不用你管。”
靛故伎重演去挣风的手,却被抓得死紧,只是将伤口扯得更痛而已。
“你不想我管,我就偏要管!不要动,你还想要左手吧。”
加重声音警告,果然靛不甘愿的安分下来,乖乖的让风撕开袖子,露出外翻狰狞的伤口,隐约间可见森森白骨。
果然伤到了筋骨。
风暗叹一声。他只瞟了一眼就发现靛的身形有些偏向左方,而且主人下了的是绝杀令,靛却没有用她的左手刀。因此,他才决定提前将靛招回。反正主人派遣他来时有言在先:莫涯可杀可不杀,若是一击不中,给他个下马威令他不好过便是了。这枚棋,主人还有些用处。
一手抓紧靛,一手从腰间扯过一个指腹大小的玉瓶,咬开瓶塞把内里的液体全数倒上靛的伤口。
靛吃惊的看着风,仿佛他突然长出了一对角。
“行了。”
松开靛的手臂,风又将玉瓶系回了腰间。一抬头,却见靛一脸复杂的盯着他直看。
风翻了翻眼睛:“你看什么?”
“你竟然用主人赐的药给我治伤?”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不算致命的伤。
“药不就是用的,你惊讶什么。”
风淡淡的声音让靛的眼睛睁得更加的大了。
“可是这药是‘尘红’。可以在半柱香内就把一切外伤都治好的奇药。我记得你之前受了很重的外伤都没舍得用一滴吧。”
逼近风,靛盯着他的脸,想要看出一些端倪。
“只是药效快过了,不用太浪费而已。”
微微偏开视线,风盯着靛身后的树直看,仿佛那树上面突然长出一朵奇异的花。
这什么蠢理由!
靛惊异的伸手去摸风的额头。
该不会是发热或者中毒了吧,还是说这个人并不是风,是别人假冒的?!
偏头躲过靛伸过来的手,风的脸上滑过一丝狼狈的红晕,尴尬得身体微僵。
所幸,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一个突然跑到他们附近的人,替风解了围。
“救、救命!”
一看到风跟靛,来人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高声疾呼着求救。
然而一道灰色的影子掠过,那人立刻身首异处,大睁的眼中还充满着即将得救的喜悦。
好快的身手!
风与靛暗惊,下一刻,那灰色的影子停止了行动,蹲了下去。一阵响亮的咕噜声传来。
风跟靛看清对方抬起的脸,齐齐抽了抽嘴角,面面相觑。
“夜枭?!”
******
“夜枭?!”
淡淡的眉,闭着的眼,泛白的唇,平凡得几乎达到过目即忘程度的脸。不是夜枭,又是哪个。
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夜枭的脸立刻转向了风与靛所在的方向,一双闭着的眼仿佛可以视物一般正对着风。
“谁?”
不是刚刚骗他的人。这两个人是谁?
捂着饥肠辘辘的脖子蹲在地上的夜枭觉得自己好委屈。
明明那个人说只要帮他将周围的五个人杀掉就给夜枭多多的钱财做报答,可是夜枭刚刚解决掉两个,那个人就撒腿跑了。
夜枭立时急了,追上去阻挡那人。而之前一直追杀那人的剩下三人竟然也跟了上来。
不想,那人一见夜枭追了上来,竟然大呼救命,跑得更快了。于是夜枭断定此人想要赖帐不给钱,饥饿气愤之下就将这四个人全都杀掉了。
殊不知,那人本来的确是打算在夜枭帮他脱困之后给予丰厚的酬谢。可是夜枭杀人杀得太顺手太利落太厉害了,让那人看得心生恐惧,怕夜枭杀得兴起连自己也一并解决掉,所以就撒腿逃命去了。哪里想得到自己落跑的行为令夜枭误会,适得其反,害自己无辜毙命。
没了“包打听”的牵线,夜枭根本不会自己找活接,手里又没现钱,只得一直饿肚子睡大树。
按正常道理来讲,夜枭有一身武功,怎么着也能弄些钱偷些饭填肚子。问题在于,夜枭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且不说他自个儿压根想不到偷饭偷钱,单夜枭懒到不行从不愿做白工这一点,就足够令他在没饿到要死之前都强忍着饿拼命睡了。
这一回也不知是那人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正赶上夜枭饿到终于忍不住跳下树去打算寻食,所以就有了以钱财诱人解围却反而自找死路那一出。
“夜枭,你不认得我们了?”
靛欲走近,风却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妄动。
早先跟夜枭短期近距离相处过的风对夜枭差到极点的记人本事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因此他判断此时靠近夜枭有九成可能会被当成敌人解决掉。
“他根本就有识人障碍。”
一句话干脆解决靛的疑惑,风试探着跟夜枭搭话。
“你饿了吗?”
“饿。”
夜枭回答得干脆利落,让靛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
“想要吃饭吗?”
“想。”
这次回答的声音有些软绵绵。几天未进食,刚刚又做白工杀了六个人,夜枭已经饿到快走不动了。
好饿喔……
夜枭依旧感觉自己非常非常的委屈。
——早知道就不帮那人了,不讲信用的坏人!
夜枭捂着不停发出咕噜声响的肚子扁了扁嘴。
“跟我走,饭可以吃到饱喔。”
靛瞪着用一副诱拐幼童模样的风,颤抖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才勉强克制住自己一拳揍下去的冲动。
这人不会真的是别人假冒的吧?!
无视靛的反应,风一心一意想着这次出来的真是值了。不仅免于让靛硬撑出重伤来,还顺便幸运的“捡”到了夜枭。主人该会很高兴吧。
“真的?”
这一次,夜枭难得加问了两个字,而没有立刻跳起来跟着风走。主要原因在于,夜枭方才被骗过一次,他不想要再做白工。
“当然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你可以杀了我。”
几乎要拍着胸膛保证了,风真诚的看着夜枭……闭着的眼睛。
杀了你?
夜枭歪歪头。内心里在疯狂的摇头。
他才不要再做白工!!!累死了!!!
“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饭过来给你吃?”
“好。”
竟然是即答。
靛颇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冲动。天下第一杀手原来可以这么容易就摆平吗?
虽然靛之前就凭着女人的敏感隐隐察觉到一些,但是却真的没有想到会如此。
毕竟,顶着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又惜字如金、行事诡异,结果却是这种单纯的性子实在是令人接受不能。
******
毕竟,顶着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又惜字如金、行事诡异,结果却是这种单纯的性子实在是令人接受不能。
“看着他,绝对不能看丢了。我去去就回。”
此时的风又恢复成了那个影卫之首,果断冷血。
靛立刻领命,全副注意力都放到了夜枭身上。而风则是狂飙起轻功疾速向着最近的人家而去。比起单纯又懒动脑的夜枭,风有一千个方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弄到香喷喷热腾腾的米饭。
半柱香的工夫过后,风跟靛抱臂看着夜枭板着一张木头脸狼吞虎咽塞米饭。
这就是名符其实的……饭桶啊……
盯着那个将唇边最后一颗饭粒舔进嘴里的天下第一杀手,靛跟风不约而同的暗暗感叹。
“嗝……”
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夜枭满足的摸摸饱饱的肚子,站起来走了两步,不动了。
“喂!他怎么不动了?”
许久之后也未见夜枭有任何动静,靛不由得用手肘捅了捅风。
风摸着下巴盯着夜枭看了一小会儿,断定——“他睡着了。”
脚下一软,靛不稳的晃了一晃。
“你说啥?”她不会是幻听了吧……
“他睡着了。”风肯定的点点头,下巴一抬,“你听,有呼噜声。”
靛闻言连忙凝神细听,果然有微弱的呼噜声从夜枭那边传过来。瞬间,无数黑线挂满头。
“站着也能睡啊?”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够稀奇。
“习惯就好。”想起与夜枭“亲密接触”那几天血与泪的生活,风就不由得有泪流满面的冲动。
“哦……”这到底要怎么习惯呀……
把疑问吞回肚子里,只盯着风诡异的看了又看,靛终于还是把目光转向了一动不动站着睡的夜枭。
“现在,怎么办?”
这么个大活人,难道要他一直站在这里睡?就算是夜枭不嫌累,吓到路人也不好吧。
“这么办。”
露出邪恶又令人齿寒的笑,风亮出手上的透明丝线。靛随即露出了然的笑意,同样的邪恶。
——要绑人的话,“天缠”绝对是最佳上品。
“你说,礼物?”
挑起左眉,冷破军玩味着风的话,倏地勾起了唇角。
“就在这间房间里。”
房间里?还是此次行动“意外得到的礼物”?
风的话引起了冷破军更大的兴趣。他用眼角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挥挥手,示意风退下。然后微抬手,将门推开。
扫视一圈,内部并无任何异常之处,只有床榻之上似乎鼓起了一块。
什么东西?
眉头微微一皱,冷破军冷着一脸俊脸,想到了某种可能。然而,再略想一下风的个性,又觉得不可能是什么美人之类的俗物。
干脆几步上前,伸手一掀,冷破军鹰般锐利的眼倏地睐起,瞳孔瞬间放大。
床榻之上,被裹得仿若粽子一般的人,不是他那个跑得太欢,甚至还乐不思蜀的影杀又是哪个!
“还睡?”
以夜枭的实力,又怎么可能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身边这么久都没反应。想来是故意不理他。
冷破军想得倒是挺好,可惜夜枭闭着眼睛呼呼大睡的原因却是因为之前挣扎过,却发现竟然又被那透明的鬼丝线给束缚住了,所以就干脆不白费力气了,安稳的睡一觉比较实在。
好像曾经有几次也是困极闪神,才被这种丝线给捆住的。
昏昏睡去之前,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夜枭的脑中一闪而过。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倒是跟大多数敏锐的野兽不太一样。
第65-69章
昏昏睡去之前,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夜枭的脑中一闪而过。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倒是跟大多数敏锐的野兽不太一样。
瞪着久久连点儿反应也欠奉的夜枭,冷破军并不认为他是被风下了什么药迷倒了。毕竟,他可是曾经见识过夜枭那可怕的百毒不侵体质,大概也只有春药才是……
呵呵呵呵……
发出低沉邪恶的笑声,冷破军得意的从袖子中摸出个白玉小瓶,从中倒出一粒青色药丸。
自从夜枭跑掉之后,冷破军就时刻带着它,想着哪天要是遇上了夜枭,就再用它处罚夜枭,让他多长长记性!
掐住夜枭的下巴别开他的嘴唇,冷破军把药丸塞进了夜枭的嘴里。
之所以如此轻易,是因为夜枭基本上只要是吃的都不怎么拒绝。能多吃一口,他绝对不会少吞半口。
冷哼一声,冷破军放开手,抓了把椅子坐到了床榻边,等着看夜枭药性发作翻滚哀求他的模样。
不多时,夜枭的脸上涌上一层深红,大滴大滴的汗珠打湿了他的衣衫。身体难受的扭动着,根根细滑的“天缠”吃进肉里。
虽然“天缠”剧毒无比,但是被它连缚了数次的夜枭已经产生了抗毒性,丝毫没有受到“天缠”所带毒性的影响,还是一径的翻滚着。
“难受,对不对?”
凑近夜枭耳边轻语,冷破军的嘴角翘得极高,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唔呜……”
嘴里发出饱受情欲煎熬的呻吟声,夜枭半眯着的眼中露出部分苍白的眼珠,湿漉漉的,衬着他那染满红晕的脸颊,颇为惹人怜爱。
伸出手轻轻的在夜枭脖子的喉结处轻划几下,看着他本能追逐自己手指的急切模样,冷破军心情好地凑过去亲了亲夜枭浅色的嘴唇。
如蝶触花瓣一样轻柔的力道,完全不能消减夜枭身体深处涌上的欲望之火。特别是已经识得男人好处的身后那处,更是收缩个不停。
好热!好热啊!
汗湿的头发缠在皮肤之上,不舒服的感觉被敏感的神经以数十倍放大。
一点点殷红的血迹从“天缠”勒进处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出来,冷破军抿了抿嘴,上前为夜枭解开。
不同于夜枭百毒不侵的体质,冷破军服过“天缠”的解药,因此并不畏惧其上的剧毒。更何况,这“天缠”还是他当年赏赐给风的兵器。
手脚得了轻松,夜枭刚要从床上扑腾起来,就被点了麻穴,手脚又无力的软趴回床上去。全身不多时便湿得如同刚从水里爬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