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虽略显物理,却字字铿锵。
伊檀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你果然够勇猛。可是你清楚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吗?”
“这里可是地牢,或者说也算是密室。”伊檀笑意盎然地看着贝席,后者则一脸平静地回视他。
“这是个荒废的地方吧。”贝席突然笑了,盯着男子身后的某处继续说道,“我恐怕这里是个连你们也不了解的地方
。”
“呵呵……你真聪明。”伊檀也不隐瞒,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你们也快要去见阎王了,了解不了解一点也不重要
。”
“真的不重要?”贝席皱眉,一直紧紧盯着某处定点,而他身后的花袭夜却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恢复了高
雅淡定的样子。只见他缓步走上前,伸出一只手臂抱住了贝席的腰,而另一只手在宽大的袖子里捣鼓了一阵,突然伸
蹿出来,修长白皙的食指上吊挂着一串要是。
花袭夜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不理会贝席的挣扎,加重了环抱的力度,妖艳美丽的脸凑到伊檀的正前方。
“这是什么?”淡淡的语调从他好看的嘴里溢出来,这让伊檀不由恨得牙痒痒,但却不露声色地笑着。
“这是仓库的钥匙。”见伊檀没有回答,花袭夜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艳红色的嘴唇性感无比,光彩动人,“你们田
大人家仓库的钥匙。”
手下意识地握紧,伊檀冷哼一声,“撒谎。”
“哦?你不相信?”花袭夜细眉一挑,突然低下头在贝席的耳边喃喃,语气柔和撩人,“怎么办,我亲爱的小狗,他
不相信我的话呢,恩?”
“滚开!”贝席轻颤了一下,沉下脸便去扳开紧贴在他腰上的手指,可惜他的体力才恢复两成,并没有多大的力气去
抵抗。多次的失败几乎要磨光他的耐心,贝席盯着花袭夜修长的手指一会儿,突然眼放精光,便要低下头去,不料却
被男子眼疾手快地握住下巴,强硬地扭向他这边。看着美丽的男子眼中闪过的无奈,贝席有一瞬间愣住。
“……你还真是……”绝色男子轻叹一口气,“没有力气抵抗便想到用牙齿咬吗?”
贝席被说得面红耳赤,最后极其不自然地转过头,不理会花袭夜。
“真是一只不乖的小狗。”花袭夜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狠狠地在贝席的腰上捏了一下,“乖乖等着主人把事情解决,
恩?”男子说完,也不理会贝席剧烈的颤动,立即把视线移到伊檀身上,眼神瞬间边冷。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伊檀皱眉,不语。
“你放我们走,然后我把这串钥匙交还给你,怎么样?”花袭夜眯眼,晃晃手中闪着白光的钥匙,清脆的碰撞声传到
伊檀的耳里却异常刺耳。
“你认为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伊檀沉下脸,缓缓向前走去。
“你认为呢?”花袭夜不断转动手里的钥匙,接连不断的碰撞声一下又一下地回荡在寂静的牢房里,响亮无比。
“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很可惜。”伊檀突然抬手,手掌里静静地躺着几颗黑色的药丸,黑的发亮的表面闪着一层淡淡的银光。
贝席当即脸色大骇,一把夺过花袭夜手中的钥匙,狠狠地扔向伊檀背后的墙壁,并趁的男子转过头去接钥匙时拉住花
袭夜,转身便向正在开启的墙壁冲去。
沉重的启动声在宽大的密室里异常响亮,也异常刺耳。贝席忍住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震动,拉住花袭夜把他推进黑
暗的地洞里,最后在伊檀扔药丸的时候一个箭步走上前也跳了进去。
贝席在进洞前吸了一口白气,刺鼻的气味让他感到一阵眩晕,来不及反应便重重地倒在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体上。底下
立即传来一阵闷哼,但很快便没了声音。四周一片寂静,没有声音,也没有一丝光亮,仿佛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那
里充满了绝望与死亡,一片死寂。
贝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双手撑住底下的物体便想站起来,却不料从下面传来一声怒吼,贝席愣了一下,缩回了手
,却也因为没有依靠而跌倒在地。
“啊……痛!”花袭夜坐起来,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腰上,白皙的脸此时沾了些须的灰尘,却也掩盖不住从他身
上散发出的亮丽强势的气息。
“……你!”花袭夜瞪着贝席,褐栗色的眼瞳闪过一丝促狭的怒意,“你是故意的?”
贝席一愣,连忙摆手,语气诚恳,“抱歉,刚才吸到丸气了。”
“丸气?”花袭夜重复了重要的字眼,稍稍提高了音调。
“这是使人暂时昏迷的弹丸。”贝席蹙眉淡淡地解释道,“这些丸气经常用在打仗上,特别是查探敌人的军营情况时
经常需要用来迷倒守卫。”
“原来如此。”花袭夜释然地笑笑,“难怪你这么紧张。”
“当然如果你想尝试的话可以去闻闻。”看到男子的轻松样,贝席没好气道。想起之前在牢房里花袭夜对他所做的事
情,更是恼怒成羞,咬咬牙站起来,转身头也不会便摸索着向前走。
第十七章:遇险
黑暗无边无尽,密洞里阴湿的空气不断自前方传来,引得贝席一阵鸡皮疙瘩。
凹凸不平的地上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响声,疑似尖叫,却又像柔软的动物被踩烂的沉闷声,怪异而让人心生寒意。
“……等一下。”花袭夜突然从后面蹿上来,全身趴在贝席的结实宽阔的背上,一阵暖意顿时包拢住了两人。
贝席感到不自然,想伸手去推开花袭夜,却被背上的男子快速地制止。“别动!”花袭夜伸出手双抓住贝席的左右手
腕,轻声哼哼,“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奇怪的声音?”听到男子这么一问,贝席立即停止挣扎,闭上眼睛沉下气静静地聆听周围的声音。
一阵又一阵细小的摩擦声不适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打在石块上发出的尖细的声响。虽然很微小,却很明显。
“这是……”贝席心下窃喜,深吸一口气更加用心地倾听,不一会儿他便面露喜色,颇有些讶异道,“这是风从小缝
隙里吹进来的声音。这么说来这些石壁是不坚固的,可以打穿。”
“你猜得不错。”花袭夜抬手轻轻揉了揉贝席柔顺的头发,柔声道,“我家的小狗就是这么聪明。”
“闭嘴!”贝席狠狠地抖抖身子,企图要把身上的重物甩掉,不料花袭夜却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一动也
不动。让贝席有一瞬间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
“……喂!”贝席不耐烦地朝背上的重物吼道,“你快下来!”
“不要。”花袭夜更加用力地抱住男子的结实的腰杆,呼出的热气喷扑在贝席的颈上,让他感到一阵难耐的瘙痒。
“你……快下来。”贝席的语气变得有些颤抖,甚至带上了压抑的成分,男子见状立即松了手,把贝席转了一个身,
使他面对着自己,即使两人像这样面对面,也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花袭夜只好伸手摸索到他的胃部的地方,轻轻揉了揉,小心翼翼地问道,“这里痛吗?”
贝席咬住下唇,不语。
对方的沉默让花袭夜担心的心情变得焦急起来,“到底怎么了,恩?”
贝席摇摇头,既而转身继续向前走,花袭夜闻声连忙抓住他的衣角,声音低沉,“……等一下,这里的声音有些奇怪
。”
贝席连忙顿住脚步,快速地转过身,伸手突然握住了花袭夜的手,这一举动让始料未及的男子愣了一会儿。
“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很平静的语气传到花袭夜的耳里宛若天籁,因为此刻他主动抓住了他的手。
花袭夜淡淡地笑了,美丽而动人。
“你注意听。”花袭夜屏住呼吸,仔细地倾听周围的声响,突然反手握住贝席的手腕,拉着他的手伸向石壁的某个地
方。当指尖触碰到冰冷湿润的某一墙面时,贝席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这是水石墙!”
“没错。”花袭夜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当我们遇见它时,便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了。”
“……你也认识水石墙?”贝席的语气颇有些讶异,“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坐在馆子里的人什么也不知道呢。”
“是吗?”花袭夜微微眯起眼,沉声道,“我知道的事情或许比你还多,包括……让你呻吟出声,然后……”
“混蛋!变态!”贝席感到很羞耻,连忙打断男子的话,同时连声骂道,“下流!离我远点!”
花袭夜却冷哼一声,“你这样的怒骂就好象被强要后的女子一样,好哀惨。”
“……你!”贝席咬牙,一拳打在石墙上,脆弱的水石墙立即发出细碎的出裂声,声声都揪动两人的心。
“你冷静点!”花袭夜连忙抓住贝席的手,沉声道,“你想找死吗?”
“我……”意识到自己差点做了无法挽救的事,贝席心中百感交集,“对不起。”
“算了。”花袭夜轻声呼出一口气,“在这种时候我不应该撩拨你的。”顿了顿又继续道,“这只能一次过,如果不
能打碎,我们就只能活活被窒息而死。”
“你不相信我?”贝席突然冒出一句话,语调怪异,“说实话,这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一项训练。”
“训练?”
贝席点点头,“在我进入军域的头三年,我们一直在练习打碎水石墙这个项目。”男子放低语调,似乎在回忆什么,
“那时候我才10岁,常常打到手肿,晚上开始发痛,第二天依旧要按时起来练习。甚至有一次我把骨头打碎了,却只
是休息一个星期便又继续练习。”
“那你一定很痛。”花袭夜啧啧嘴,轻声道。
“但是时间过得很快,忍住疼痛一下子就过去了。”
“那有效果吗?”不知不觉间花袭夜已经握住了贝席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突然轻笑了起来,“你的手掌骨头很硬
,现在我的胃还痛着呢。”
“胡扯。”贝席低声骂了一句,却没有甩开花袭夜的手,“如果我用力,恐怕你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
“真有这么厉害?”男子紧紧握住贝席的手掌,拉到自己的嘴边,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男子厚实的手背。
贝席敏感地一颤,却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细小的威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小声地呼叫着,不
断地回荡在黑暗的密洞里。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在一起,静静地。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奇异的气氛。贝席突然感到有些矛盾,站在他面前的
这个妖艳美丽的男子,宛如神秘的紫母水晶石,在黑暗的夜空中发出的淡紫色光芒,高贵而危险,让人忘而却步,同
时又使人不可自拔地沦陷。但是放在清澈的水中,透过水光折射出浅青的颜色,纯净而柔和,就像充满暖意的春风,
使人感到舒心而平静。
他对他真的一点也捉摸不透。
他到底是在耍着他玩还是像宠物一样逗逗他,他真的是一点也不清楚。他只是知道,这个能够媲美海妖的漂亮男子,
在抱住他的时候,那些不断涌向他的温暖,让他感到舒心与平静。
这个看似冰冷的男子,有着温暖的体温。
“……你相信我吗?”沉默许久,贝席突然开口打破沉默,不知为什么,他不希望这个男人葬身于此,一点也不。
花袭夜抬头,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贝席可以感到对方一脸的惊异。
“回答我。”贝席不露声色地深吸一口气,轻启唇瓣,“你相信我吗?”
“你觉得呢?”花袭夜笑了,笑得倾国倾城,可惜他看不到。但他的问话却足够温暖他的心,而且异常地浓热。
“我相信你。”花袭夜轻启玉唇,充满磁性的声音道出的话语就像在许诺古老的实验,悦耳而动听,真挚而自然。
贝席也笑了,抬手轻轻地推开花袭夜,使他退到离自己几米开外,其实在这漆黑的密洞里,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处在安
全的范围内,他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不时地飘撞在自己的脸上,那么温暖。
贝席抬手,声音低沉,“站开点。”
他不知道对方是否按照他要求去做。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希望对方走开。在这黑暗的密洞里,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找不到方向的感觉。但是从花袭夜身上散发出的温暖与强势,哪怕是一丁点的呼吸,都会使他感
到安心。
混蛋。贝席低声暗骂一句,随即眼神一凛,乌黑清澈的眼瞳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
刚才被贝席打到的墙体变得脆弱无比,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细小的呼啸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响亮,并且震动
了其他脆弱的墙提,从它上面不断喷出来的气体让贝席不敢有一丝怠慢。这些水石墙是一种常见的岩洞墙,特别是在
一些稀少的种族里,他们常用它来建设一些密洞密室,用来躲藏与逃生,这些种族的男人个个都长得高大勇猛,特别
是长得一身蛮力,因此他们很容易便打破水石墙而不至于被它喷出来的气体呛死。
这些水石墙,如果不能一次性打破,就会喷出一种怪异刺鼻的气体,长期待在密闭的空间内则会被这些气体活生生地
呛坏气管窒息而死。
贝席深吸一口气,抬手重重地向墙体击去。
第十八章:再次遇见
巨大的轰响在黑暗的密洞里响起,震得两人的耳膜一胀胀的。贝席顶住耳边的压力,运气霍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又一阵巨响,脆弱的墙体碎裂成几大块轰然倒下,强烈的阳光射近来,刺痛了两人的眼睛。贝席心下大喜,双手下意
识地拉过花袭夜,把他推了出去,自己则跟在他身后也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被废弃的后花园,灰白的墙边长满了黄绿不一的杂草,纤长的草身上的细小露珠说明现在是早晨。在墙边不
远的地方则是一个圆池,暗绿色饿池面上漂着一层青绿色的青浮苔,粘稠地连在一起,感觉就像快要凝固的血滩,怪
异恶心。碎裂的石块倒在他们的面前,隐隐中散发出淡淡的刺鼻的味道,但很快便被空中冲淡。他们是从这座花园的
假山里走出来的,形状奇特的石块静静地立在花园中间,在他们的周围有一圈被水浸渍过的痕迹,说明这里曾经有一
个假山池,贝席转头环绕一圈,浓黑的眉毛不露声色地聚拢起来。
看来这里曾经是某位官吏的府邸。
清新的空气充满了两人的胸腔,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呼出来。
花袭夜扑哧一声笑了,“原来你也懂得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