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天阿执会结亲,景墨想着这女子一定要过他少爷的眼,不能太凶,不能欺负阿执,不能威胁,否则他少爷绝对
不同意。
“少爷就是少爷,小李子本来就是少爷的奴才。”阿执从马上下来,景黑开心地骑上马,没待准备开动,再一看,清
执也上来了。
“你不是坐马车么?”
“可少爷不会骑马啊。”清执认命了,这少爷爱折腾他。景墨本想说,少爷我会骑。但一看到清执不知道怎么地闭上
了嘴。反正一个人骑马也不是很好玩,两个人还可以说说话。
“阿执,你家住在哪里?”
“我不记得了。”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着。
景墨觉得时光恁好。想到这次出魔教出来的过程轻易得不可思议,难道他少爷就真的这么没存在感,不受人待见?还
是他少爷多想了,其实根本就没人把他当回事?不过能出来就好,以前以为回魔教很困难,原来是自己心里有道槛迈
不过去。既然没人把他当回事,那如果有一天把娘也接走可不可以,逃得远远的,找个小村子住下,跟清执一起,多
好。
***
“弄痛了?”刑天温柔地亲亲这人,息芳红着脸说没有。
息芳入教之时,以为教主长得凶神恶煞一般,第一见着之时还以为看错了。俊秀挺拔的身材,雅致的五官,含笑如春
,比那些有名的才子不知清了多少,偶尔又如妖惑人。床上的手段高明,待人又温叫人情不自禁。息芳被这样待着,
不着迷也难。
刑天见身下的人痴迷的表情,呵呵一笑。
“息芳近日听说少主离教。”息芳试探着,刑天亲亲他的唇角,道:“息芳何必想着其它人,莫非只有我一个还不够
。”息芳也是近日才听说教主有个儿子,便想问问,想着要不要自己关心下,毕竟他也算得上教主的人。不过听这口
气,息芳决定不去了。
突地,刑天脸色骤变,下令道:“出去。”
息芳听令,不明所以,不敢抗命便退了下去。
“主人——”黑鹰却发现不对出现,将怀里的人抱起,运起轻功,将入送回无意殿。
刑天躺在床上,脸色发白,黑鹰运起内息,以平复刑天的浑身乱撞的真力。可是真力进入犹如石沉大海,无边无际,
被吸收的干净,刑天却似被外来的力量折磨得更加痛苦。 一挥手出掌,将黑鹰打一尺之外。
黑鹰擦干嘴角的鲜血,欲靠近,被刑天一声所阻:“不要再输真力给我。”刑天出吐一口鲜血,似好过得多。
“你的内功只会与我的同化,然后一起在我体内乱窜而已。”
刑天笑道:“这毒终于开始发作了。”
黑鹰却无比痛苦,红颜,红颜。都怪自己没有将唐先生捉住,他这几年也暗暗找过几次,唐先生都如石沉大海。一直
期望这毒没有发作的一天,可是——
他该怎么办才好?
“主人——”黑鹰克制不住在将这个人搂在怀里,三大五粗的汗子急得流泪。这个人,他守着多年,他不想失去他。
“黑鹰,哭什么?你当庆幸可以早日自由了。”刑天不在意地笑笑。
黑鹰却将这人搂得更紧。黑鹰一直有个心愿,他想说主人跟我一起走吧,可是总是说不出口。
“主人,跟黑鹰走吧。”黑鹰抱着苍白了脸的人,说出心底想说了许久的事。
“为什么?”一句反问,已是拒绝。
刑天想起那日收到的信鸽,上面有唐先生送来的药方和丹丸,说是可以延迟红颜发作的速度。
现在也该是时候去寻药了。
23.清执被捉
这是个客栈,小客栈,跟无数个客栈一样,取名悦来。
他是店小二,跑堂子的。
无客时,闲扯,打瞌睡。有客时,动动嘴皮子。
“你们听说没有,最近灭天教……”又是一大堆关于魔教教主吃了多少人的事。店小二听得都腻了,无处不在的八卦
,是客栈的一大特色,但是这魔教的事也太恐怖了吧,神乎其神。什么闲人公子最近要行走江湖,已得教主之令在江
湖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又传刑天教主跟左护法之间因为问题起了隔阂,有模有样。
平日里小二有时候也来磨磨牙,但是他今天没心情,低落啊。
“黑子,你咋了?今天见你一直盯着门口看,在等人?”掌柜好心地问。
“没事,俺在对面那家店,觉得那家的老板娘有些漂亮。”黑子摸摸头,“俺想什么时候赞够钱,接俺娘过来一起住
,顺便再讨个媳妇。”
“既然想赞钱,还不快点干活,摸鱼可不会涨工钱。”掌柜又一句,黑子终于意识到掌柜在威胁他了。于是,马上抖
擞精神,向跨进大门的几位带刀大哥迎了上去:“几位爷,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天字号房三间。再来五斤牛肉,上好花凋两坛。”一位脸上带疤的大汉,粗声粗气道。
小二边抹桌子,边吆喝,认真极了。他便是景墨。
“大哥,不知此去少林为的是何事?”
“听说是摸了魔教的妖人?”
两人神神密密,他们也得了消息,听说当年白道有了新盟主,南宫家后人出来主持大局,决定重新展开对魔教的攻击
。请众位有智之土,响应盟主召命。他们便是收到了天道盟的请飞鸽与请 特意至少林。
“可是魔教有四王爷撑着。”
“椅算有四王爷怎么呢?不过是个闲散人。再说我看那个人妖坐在位置上久了,真让人不爽。”刑天教势大顺风顺水
,教下弟子有些品性劣的趁机干些龌龊勾当的不是没有。本来刑天教里的人龙蛇混杂。总要做些事,被人惦记着,谣
传着。不然怎么叫魔教。
听说为了对刑天教,还捉了里面的人祭旗。三个人将大脑袋凑一块,才说:“听说天道盟这次半路打埋伏,在昆山捉
了魔教办事的人。”
“客官,你要的东西来了。”店小二出声,将东西放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任由掌柜在骂也不回头。
景墨扔了大袋银子人,抢了马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清执出事了。
清执将他安顿在这个小镇子里,自己就出去办事。说是等两个月会回来。
景墨有点舍不得,就威胁他办完事快点回来,他才说要出昆仑,去寻那五十年花开一次的奇花。听说,花在绝顶,生
处寒气汇集之处,月满夜,皓月当空之时开放,一刻钟后,花便凋零。走的时候,景墨还让清执如果有机会夹私,花
开得多的话,就多带两朵,他景墨也想看看这么稀罕的花长啥样。
可是居然被捉了?难怪他等了这么久都没见人。
阿执这个家伙真的让少爷操心,不过少爷是不会舍下这个家伙不管的。
***
月黑风高,黑色山峦起伏。在夜的掩映下,有如怪兽在狰狞着咧开血盆大口,准备随时将人吞没。
少林寺在半山腰,白日里游人来来往往,香火鼎盛;夜里少了几分俗世的气息,更显出苍莽博大,大爱无情。
夜半,苍凉的钟声,远远近近传来,月娘也终于羞答答地掀开了面纱。月光清清朗朗地照出房檐上的勾心斗角,嘲风
兽依旧威严地守候着一方。神兽镇宅,使宅子不受邪恶之物的入侵,但是,它能防住有心之人么?
不能。
一道黑影,身轻如羽,悄无声息地跃上房顶。黑衣人轻狡如猫地潜行,月光一照,便听有人道:“师兄,房上有人。
”
“师弟,没人,你眼花了吧。大敌当前,应轻松以待。”另一人道。
黑衣人躲在房顶的戗脊形成的阴影处,纹丝不动,幸好他闪得快,不然就被发现了,黑衣人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
不是没月亮么今天?可谓出师不利。
等啊,等啊,等到那半块黑云又嫉妒似的将月娘的俏脸遮住,也顺便让那两个守门的持棍僧人的头顶也不那么光亮,
黑衣人才大方地从阴影里出来。
这两人的头顶好光亮,黑衣人想想如果他们以后要娶老婆都不用送镜子,直接用头顶就好了。然后,他一运气,脚下
轻灵不少,有如踏着空气,御风而行至两僧所守房屋的屋顶。
揭开瓦,眼中一抹笑意,他满意地点点头。他白日里就到这个寺院里踩过盘子,知道这里有几处地方不让进,此次也
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要找的人,果真运气。
黑衣人解开腰间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解了套在小东西四只爪子上的绳子,然后将它朝寺院的一处
的假山一扔,“哗啦——”,引人底下两人不得不朝那有动静之处看去。
黑衣人将身子悬在半空,嘴里含一块刀片,用刀片将反锁了的木窗打开,再飞身入内。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快而
不乱。
“你——”被捆在椅子上的人,借着月色,见有人闯进来,大吃一惊。
黑衣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便平静下来,压声了声音问道:“哪个坛下的弟子。”
黑衣人不答,刀光一闪便割断了绳子。李清执道一声谢,便愣住了,道:“你……”
后面的话没说上来,黑衣人便向他指了指窗子,示意从那里出去。李清执点头,勉力跟在黑衣人身后相继跳出窗外。
“来人啦——”不一会儿,少林寺喧闹起来。
黑衣人同李清执已开始下山,他们走的是小路,周围的树木在夜里变成了怪兽,将本来就不明显的小路给乱扭得更不
明显。黑衣人带路,李清执跟着,到最后忍不住出声了:“这位仁兄,在下记得下山好像不是这条路。”
“这条路岔口多,比较安全。”黑衣人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但是,一说完就顿住,听到远处有火光朝他们这处靠近,
还听到有人说他们逃不掉。
黑衣人擦了擦汗道:“怎么会这么快,你身上有追魂香之类?”他看着李清执,想跑过去扒他的衣服,通常这追魂香
之类的玩意儿都是下在人的衣服上。
清执苦笑道:“我不知道”。又想到那厢房里的不同于檀香的气味,清执点头,立马就要脱衣服。
黑衣人遮了眼道:“不能脱。”然后又放下来,指着清执,说:“我没衣服,不过你想脱就脱吧,我把身上这件借你
。”
于是,在阴暗的林子里,两个人脱起了衣裳。天黑谁也不见谁,两人都手脚伶俐,黑衣人将衣服抛出,清执接住,道
了声谢。黑衣的衣衫上还带有人的体温,清执心中说不出是感激或是其它的想法。
“别愣了,快点走,出了林子,外面有两匹马。我们分头走。”黑衣人见李清执有些慢,便忍不住开口,可是话好像
只说了一半,又吞了下去。黑衣人接过换下的衫子,用石头包好,用绳子吊在树上。若是有人冒失,这石头砸人可不
会心软。
***
一路急行。
“师父,找到了!!他们在树上。”一阵欢喜的声音,后又夹着哎哟的声音。
黑衣人呵呵一笑,道:“中计了。”李清执不见黑衣人的神情却听得出其中恶作剧的意味,有点想叫破这人的身份,
不过他既然要完黑衣人的把戏就让他玩吧。他没想到少爷居然会武艺,他有些吃惊,心情也更复杂。少爷今天来救他
,说明少爷不怕露了底。他瞒着他习武,说明少爷连他也信不过。
李清执的思绪起起伏伏。景墨全然不知。
身后的队伍追的也紧,景墨总在小道里穿过来钻过去,不时叫后面的人跟上。
“汪汪汪——”
听到狗叫声,李清执也心下一紧,景墨暗道一声不好,和尚庙里养狗作什么?时不时拿来煮了打牙祭?这些不够诚心
的和尚!!景墨咬了咬牙,暗把说出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的某个光头加上光头的师父好好骂了一遍。
这条救人的线路他独个演示了好几次,完美可靠。可是为什么世上会有狗这种生物,为什么他景墨少爷会没想到和尚
庙里也有狗。
景墨一边后悔自己的过失,一边找路子。
24.仇人相见
可狗鼻子比景墨想象中灵,那拨和尚比景墨更熟悉地形,他们两人的下山之路还很遥远,可这帮追兵倒是越来越近。
快点,再快点。两人不停地朝前走,早出林子,就早一刻逃脱。受于地形的限制,两人的轻功在林里子不好施展,路
选得偏,就连林子里荆棘也跟着欺生。景墨用刀绞过乱生着的草木,努力找出一条路。小道也指望不上了,太长太弯
,只有利用这些藤萝直接攀着岩石向下。
景墨手中拧一把长及一丈的茅草,对清执道:“用这些攀着下去,把自己当猴子就可以。”这些草根扎得深又在山林
了隐秘之处,用来藏人或攀着下山再好不过。但是,有点需要想像力。
清执看着长长的草,笑了笑道:“少爷,你先走吧。”然后一头倒地,失去了意识。
阿执,你怎么了?不想当猴子也不用耍赖皮不起来吧。
景墨白了脸抱起清执,清执背后透出粘腻的带腥气的液体。
是血?
阿执受伤了?
景黑心一抖,逞强的家伙,明明身上有伤还跟着少爷七拐八拐,真是个笨蛋。
想到自己刚才一直都走到前面,没注意到身后之人的不对劲,景墨就想把自己切八瓣,刚才清执递衣服给他的时侯,
他也忽略了。
他是个白痴!!
少林寺这帮和尚太不厚道了。
景墨把清执拉把起来,把他背在背上,然后拧住一把草,试了试结实程度,就单手抓着草往下滑。“施——”向山下
滑了一丈,景墨冷汗出来,幸好没掉下去,这草还支得住两人。
草根上的一些细土及土块,顺着草滑落到景墨脸上和嘴里,景墨吐了满口的泥巴,心里对着背上的人道:“阿执,你
可要给服侍本少爷洗澡,这么脏,全怪你。”
草根毕竟是草根,渐渐地掉得泥更多,怕是有些松了,再这么掉着不行。该换个地方。
景墨的脚向四处游移,终寻到一处突起的石头,脚尖踩在石头上,景黑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下,很稳固。于是借力使用
,捉住另一丛草,换了个手。
可是,天意弄人。
呼啦一声,整块石头全松了,好像景墨刚才的力道终于让这块石头超出了承受限度,散了。
景墨,连同背上的清执就这样顺着山坡掉了下去。
头好晕,胃好想吐。
景墨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有点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被捉了啊,居然被捉了。那清执呢?
景黑眼睛四处扫,厢房很像少林寺的房间,对面被捆的那个人很像清执。清执的脸上有几道血痕,像被荆棘之类划伤
的,额头上还有个青包,身上的黑衣也被划出了许多道口子,景墨有点心疼,清执以后被他帅了。万一女人看他不上
眼不跟他怎么办?
清执为什么还不醒?
对了,他身上有伤。
三秒钟之后,一声尖叫从少林寺的厢房传出。
“怎么了?”有僧人进入,看发生了什么事。
景墨眼泪汪汪地质问:“少林寺不是慈悲为怀,为什么要虐俘。你没见对面的人受伤,还不快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