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妖时刻——秦司白

“咳。”张超轻咳了一声，看了眼赵千后，决定实话实说，于是走到夏鹏飞的面前，说道：“夏队，我和老千把昨天晚上到今天清晨的监控全看了遍，一切正常，除了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在监控录像上出现的‘雪花’，虽然认为是有人在监控器上做了手脚，但是维修人员说监控器没有问题。”

“出现‘雪花’？”夏鹏飞皱着眉问着，随后低头想了想，又问道：“法医那边有结果了没有？”

“还没。”张超如实回答，然后静静等着夏鹏飞下一步指示。

夏鹏飞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堆文件。最后像下定决心似的一拍桌子，对着面前站着的几人人说道：“拿着东西，到会议室开会。”

“好！”

得到指令，几个人各种散开，拿着与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案子有关的文件，进了会议室，程墨也拿着记事本跟着进了去。

说是会议室，其实是比较像学校的教室，在前面有一个讲台，墙上是一块大白板，而在后面则是一排排的椅子，椅子一侧扶手向前延伸，变成了可以放本子的小桌，几个人分别坐好后，夏鹏飞就近一个多月来的案子做了概述。

“……，虽然发生了这么多起类似的案子，但昨天的这起案子是线索最多的，首先们我们有五个目击证人。”夏鹏飞说着，看向程墨，问道：“程子，你到他们家后，了解了些什么？”

听到自己被点了名，程墨朝夏鹏飞点了下头，开始说道：“我去了昨天和死者王啸一同进入老教学楼的学生家里，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惊吓，除女生张可在中途回家以外，其他学生都留在了现场并目击到了死者王啸的死状，以及凶手。”

“凶手？！”

听到程墨这么说后，在场的人全都诧异出声，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墨，如果他们看到了凶手的脸的话，那么说不定跟据他们的描述，就可以画出凶手的样子，这样对于抓捕凶手的工作将会有很大的进展。

程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而且，那名凶手还提到了一个词，‘狐眼’，那个凶手想要的东西是这个，所以才会挖了死者的眼睛。”

“狐眼，是什么东西？”赵千疑惑的问道。

然而其他人也只是摇了摇头，纷纷表示不知道那是什么，

“关于狐眼的资料，我已经找人在查了。”程墨说着看向夏鹏飞，“我相信那个凶手还会再次作案，而作案的目标不是别人，将会是徐东亮，杨帆，木瑾，以及他们的老师亓朝阳这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人。”

“因为自己的脸被看到了所以要灭口吗？”张超这样说着，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笔。

“也许是因为他在找那个狐眼，恰好又看到了他们几个，所以才会对他们先下手？”刘齐做着大胆的推论。

这时程墨做了个假设：“假设之前的女尸和昨天的王啸都是被一人所杀，那么这个凶手为什么没有挖了那几名女性的眼睛，而是王啸的。说明那凶手知道狐眼是在他们几人中的其中一人身上，但显然不是王啸，否则凶手在杀了王啸之后不会再继续袭击其他人，而且，那凶手是在最近才知道狐眼在他们身上的。”

“你说在他们身上……王啸可是被挖了眼睛啊，难不成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的眼睛是假的？”

听了刘齐的话，程墨只是点了点头，却让刘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几个人都是很危险的。”夏鹏飞说着，在白板上写下了那四个人的名字，“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先确保他们的安全，因此在抓到凶手之前，我们分别对他们四个人进行监视。一旦出现可疑人物，不要打草惊蛇，要第一时间通知其他人。”

众人明白夏鹏飞的用意，因此也没有反驳，多一个人就多了一分抓住凶手的可能性，然而在说谁负责哪个人的时候，程墨出声表示：“我监视亓朝阳。”

夏鹏飞看了眼主动提出要去监视某个人的程墨，并没有反对，“那么大超你负责徐东亮，老千负责杨帆，刘齐负责木瑾，我和程墨一起盯着那个叫亓朝阳的人。”

“夏队，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程墨不想让夏鹏飞跟着自己，是因为他知道那个狐眼很有可能会出现在亓朝阳，或是裴霁身上，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定，不过那个裴霁倒是很有问题，虽然让他们两个怪物互相斗个你死我活他在最后将他们一网打尽才是上上策，但是也不保证这期间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亓朝阳。而且夏鹏飞又是个固执的人，说不定到时候连他都会被牵扯进去。

“你一个人？你一个人的话肯定不会知会其他人自己蛮干的！”夏鹏飞一副不相信程墨的表情。

而这时程墨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竖起食指示意大家都不要说话，然后接起了电话，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程晏，而他所说的找别人帮他查狐眼的资料，也是程晏，此时想必是程晏来告诉他结果的，因此他并没有问对方怎么了，而是直接问道：“查到了什么？”

“关于狐眼的资料非常少。”在电话中响起的是与程墨有着七、八分像的声音，而其说话的语气也像极了程墨，平淡的，几乎没有起伏的，“因为那是妖族之物，虽然我翻阅了所有与狐狸有关的书籍，但也只查到了关于狐眼的寥寥数语。”

“……”程墨并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等着对方继续。

“‘狐眼，被奉为狐族镇族之宝，相传是第一代族长在将死之即，将自己双眼挖出，形成的结晶。’”程晏说完后，加了句自己的见解：“说不定是拥有强大的妖法。看来狐族的宝物被偷了。”

微妙地，后面这两句话没有连贯性，但程墨并没有纠正，而是说了句“我知道了，晚点再联络你。”后，便挂断了电话。

“有什么进展？”夏鹏飞直接问道。

“有人偷了不该偷的东西。夏队，事不宜迟，我们出发。”

明明夏鹏飞才是队长，但是程墨那说话的语气像是他是队长似的，要不是因为了解程墨的个性，夏鹏飞肯定会再度爆发，而此刻夏鹏飞也只是点了点头，对其他人说道：“出发。”

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而偷走了狐族的镇族之宝？

程墨想不通，在听过程晏的调查结果后，程墨几乎肯定了那个“狐眼”是在裴霁身上，因为只有他才可能接触到那不为人知的宝物。

想到这，他不禁又替亓朝阳感到担忧，收留那样一只来历不明的妖怪，早晚都是会出事的。

第39章：杨帆的求救

刑侦二队的队员分成了两组，分别在暗中保护从老教学楼里逃回来的四个人，而其中队长夏鹏飞和程墨两人负责亓朝阳，而从开始在暗中保护他们那天起已经过了三天，那个杀人凶手始终没有出现。

夏鹏飞和程墨通过“关系”进入了亓朝阳家所在的物业公司，晚上则穿着物业的保安服，监视着在小区中进进出出的人，而白天则是暗中跟着已经恢复正常生活的亓朝阳。

但是三天来没有一点进展，不禁让人想到那杀人魔是不是不会再出现了。

今天他们也在亓朝阳下班回家后，换上了保安服，坐在监控器前，进行晚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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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朝阳疲惫的回到家，开门后，果然见到裴霁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心情便更加低落，要问为什么，那答案只有裴霁这几天的行动很不正常这一个。

然而亓朝阳并没有去问原因，他知道他没有立场去管裴霁的私生活，更何况，原因他也已猜到了一些，只是不愿去深究，怕自己知道真相后会更加失落。

每天回到家后都会做出两人的饭这几乎已经成了习惯，此时就算他再累，也会在厨房忙活一阵，将两人的饭做好。

从冰箱里拿出做晚饭的材料，一边做饭一边回想着从裴霁出现与他生活在一起之后的点点滴滴，那句曾经让他面红心跳的“我喜欢你”也没有再说过，而裴霁仍旧活的很好，然而那句话却像是深刻在心底一样，总是让他时不时的想起裴霁，尽管裴霁总是惹他生气，但那也好像是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可自从程墨来过之后，感觉一切都变了样，曾经那个说不再让他寂寞，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会保护他的人如今也是这样冷淡。

白天他出门的时候裴霁不再跟着，而他回到家时裴霁也像一天都没有离开过似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果然对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时兴起，也只有傻瓜才会去当真。他明明就是一只妖怪，又为什么会对他的话那么深信不疑？

明明是如此在意，可亓朝阳却没有办法让自己去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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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亓朝阳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害怕看到裴霁的脸就会想到那些“有可能”会发生的事，裴霁对此也并没多说，甚至没有强行进到他的房间，这让亓朝阳在心里庆幸的同时，也稍稍的有些失落。

也提不起劲开电脑上网，他便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翻着电话薄，在看到自己女朋友林悦的名字时，手停住了。

“好像有阵子没有和她去吃饭了。”亓朝阳看着林悦的名字自言自语，正在犹豫要不要约她明天出去吃饭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屏幕上显示的是他的学生杨帆的名字。

将林悦的事先放一边，亓朝阳接起了电话，还没等他说话，在电话中就响起了一个带着哭音的声音：“亓……亓老师……”

亓朝阳一听不对，全身突然紧绷着，前几天刚经历过的恐惧似乎再次袭向全身，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问道：“杨帆，是我，你怎么了？”

“……亓老师……救、救救我……我妈妈她……”

听着杨帆断断续续的话，亓朝阳猛地坐床上坐了起来，“杨帆，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人？你别怕，我马上就到，电话别挂断，一直和我说话。”

亓朝阳一边安抚着杨帆一边往外走，裴霁见他脸色不对，担心的问道：“朝阳，发生什么事了？”

“杨帆家出事了。”亓朝阳面带恐慌的回了裴霁一句，之后见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不禁更加担心，提高了音量对着电话大喊：“杨帆！！说话！！跟我说你遇到了什么！现在在家吗？”

“……怪……怪物，怪物咬死了我妈……”

亓朝阳穿上鞋就往外跑，裴霁紧跟其后，在小区外拦了辆出租车便前往杨帆的家。

而夏鹏飞和程墨看到亓朝阳急急忙忙的往外赶，心知不妙，程墨去开了他们的车来，而夏鹏飞在此时则联络了其他三名队员，确认他们谁那里出了问题，可是联系了那个人之后，他们都说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那么刚才亓朝阳为什么那么慌张的往外跑？还是说并不是那三人出事，而是发生了另外让亓朝阳在晚上出去的紧急情况？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是要保护亓朝阳的，不管他去哪里都必须跟着。

然而当他们开着车驶入车道上时，亓朝阳所坐的车已经不见了踪影，但程墨却像是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似的，一直向前开着车。

“程子，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我现在让局里的人马上查一下那个车牌号开往的方向。”夏鹏飞说着拿着手机按了几个号，在他马上按拨出键时，程墨说话了，即使是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程墨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语调同样和往常一样，“我知道他去了哪，让局里查太浪费时间了，而这个方向……”

程墨知道他们现在所行驶的这条路是到哪里的，虽然他们跟丢了亓朝阳，但是和亓朝阳一起行动的裴霁却给他留了信号，尽管那信号是普通人看不到的，但是他已经知道他们要去哪了。他去过那孩子的家，而他们看到的亓朝阳拿着电话在和谁通话，那个人现在也明了了。

“你说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可是完全跟丢了他啊！”夏鹏飞焦躁的说着，怕程墨把车开到离亓朝阳越来越远的地方，但又不知道亓朝阳去了哪里。

“夏队，打电话给老千。”程墨不断踩油门，将车速开到最大。

“我给他打过了，他那边一切正常。”夏鹏飞抓着副驾驶坐上方的扶手，以为程墨是想让他问赵千那边的状况，因此先将自己问来的结果说了出来。

“现在再打一个，我有话跟他说，人命关天。”程墨说着将车窗打开，怕前面的路被挡住或是因超速而被交警拦截，把警笛打开放在了车外。夏鹏飞按照程墨的话，拨通了赵千的电话，“老千，程子要和你说话。”说完后，将手机递给了程墨。

“老千，我和夏队还有大约七分钟赶到你那，在这期间，你要将你所在的那片小区里的人都叫出来，并且带着他们去避难，记住，三号楼一单元501那户你别去，按照我说的做，没有时间耽搁了。”

程墨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夏鹏飞知道程墨说的那户是谁家，那正是他们要保护的杨帆家，听到程墨让所有人去避难，夏鹏飞的心里也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那个杀人凶手该不会去了杨帆家吧？该死的！老千这家伙都在干什么，居然没有发现可疑人进去了！”

夏鹏飞低吼着。

程墨之后又给另一个人打了电话，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程墨的双胞胎弟弟程晏，电话一接通后，程墨便说道：“程晏，目标出现，在河荫小区三号楼一单元，局里的同事已经在做清场工作，我在那等你。”

“好。”

程墨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扔在了后车座上，夏鹏飞开始检查手枪及弹匣，抓住这一个人说不定就能一并破了那几个女尸案子，一直以来毫无头绪的凶杀案终于有眉目，让他有些兴奋，虽然觉得将全小区的人都拉出去避难有点夸张，但这也是为了万无一失，如果那个凶残杀人魔想抓个人质，现在也没办法了，正好可以大干一场！

夏鹏飞和程墨赶到时，正好亓朝阳和裴霁也下了车，赵千和片警一起在做最后一批人员的避难工作，虽然居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赵千亮出证件并简单说明了原由后，那些居民怕惹上麻烦，便全都听从他的安排，去了指定的地方避难。

“我有急事，你就让我过去吧！”亓朝阳想直接进到小区里面，但被赵千拦了下来，正在焦急的和他解释，手机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杨帆的声音，亓朝阳怕他已经遭到不测。

“老千。”正在这时，程墨和夏鹏飞赶了过来，程墨拍了下亓朝阳的肩，示意他不要着急，刻意无视了在一旁的裴霁，对赵千说道：“他们我认识，你把居民都带去避难，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好，”赵千点点头说道，“我把他们带去避难，然后回来。”

“不用，你直接回局里，等我和夏队的联络。”

亓朝阳在这时已经先跑进了小区里，直奔杨帆的家，程墨说完后也跟了上去，夏鹏飞紧随其后。

而在亓朝阳打开杨帆家的门时，一把菜刀迎面而来……

第40章：“狐眼”携带者

亓朝阳本就因为电话里没了杨帆的声音而倍感焦急，又一口气爬上了五楼，两腿已经酸软，胸腔因缺少氧气而阵阵发疼，杨帆家的门并没锁，或者说就算想锁也锁不上了，锁的位置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窟窿，是被人以暴力的手段强行将锁破坏的。亓朝阳也无暇多想，喊着杨帆的名字的同时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