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离开诊室薛雅谦有些犯愁,他还有好多后续的事情想要问一问。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形似陈国丞的身影从扶梯处晃了过去,薛雅谦两忙追上,绕到前面果然是本人。
“你干什么?”陈国丞一如既往黑着脸,“专门当我路的?”
薛雅谦忍住顶他几句的冲动:“我还有些事想请教您。”
“刘松的状况我都告诉他本人了,你去问他就行。”
“能问的我都问过了,但是还有些他不知道的。”
陈国丞若有所思点点头:“问吧。”
“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薛雅谦环视四周,人来人往十分嘈杂。
“不问算了,我没时间陪你耗。”陈国丞转身就要走。
“这里说也行!”薛雅谦连忙叫住对方,尴尬地瞥了瞥四周,压低声音:“这个手术,会不会影响……床上生活……之类的?”
“你指肛交?”陈国丞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道出了薛雅谦要问的问题。
没想到陈国丞如此直言不讳,薛雅谦顶着一张大红脸,微微点头。
“肯定会。”
薛雅谦得到这个答案的瞬间脸色由红转白。
“人的肠神经比较密集,所以肠道很敏感,切除部分组织可能会伤到末梢神经,造成收肛提肛不自如。肛交这么剧烈的刺激最好不要发生。”
陈国丞的叙述很正经也很学术,但薛雅谦就是觉得众目睽睽之下无地自容。
“就没有恢复的方法了吗?”
“当然有,又不是每个做过手术的患者都不能收肛,那样谁还敢做手术。一般来说经过调理和修养都可以恢复。”
“怎么调理?”
“健康饮食和规律作息,当然也可以做些辅助工作,等到伤口完全愈合后,时常做做提肛运动,每天按摩直肠肛管促进血液循环降低静脉曲张。”
“这个……要做多久?”
陈国丞想了想:“半年吧。”
“半年?!”薛雅谦惊得都快呕血了。
“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
看陈国丞一脸轻松玩味。薛雅谦觉得自己很可能被耍了。
“要这么久,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不信你可以试试,要是今后发生漏便或者脱肛还可以来找我。”
“我……”怎么可能试!薛雅谦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作为医生我奉劝你好好忍耐,毕竟你也不想戴着一层套进去拖着两层套出来吧?”陈国丞反而越说越起劲,“还有,按摩的时候不能太深,中指两个指节以下为宜,记得上下左右都要按到,可以适当配合外用软膏。我的建议就这么多,其他的就要靠你们自己。”
54
刘松刚换好药,肛门里有异物感,站在病房里怎么待着怎么不自在,一回头看见薛雅谦两眼发直地走进来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没去上班?”
“刘松。”薛雅谦扑进他怀里闷声说,“半年就半年,哪怕是一辈子我也等你。”
“你说什么呢?”刘松听不懂他的话。
“没事。”薛雅谦收紧手臂,“你就让我多抱一会儿就行。”
“先回家再说。”刘松只当他又遇到什么烦心事,摸摸他的头,拎起早就收好的背包。
薛雅谦也难得没有继续软磨硬泡:“出院手续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好了,你晚来几分钟我就该走了。”
“我不是及时来了妈?”薛雅谦踮着脚揽住刘松的肩膀。
刘松见他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不再愁眉苦脸,也就随他去了。
路上薛雅谦想到一件事。
“你要不要吃巧克力?”
“上次刚买的家里还有。”刘松摇摇头。
“不是那个。”薛雅谦掏出手机给他看短信,“我表姐非要我买这个牌子的巧克力给她,你要吃的话我就顺便也买一份给你。”
“这个牌子很贵!”刘松捧着短信看了又看,一脸期待望着薛雅谦说着心口不一的话,“太浪费,还是算了。”
“我知道了。”薛雅谦故意不反驳想看他的反应。
果然刘松收回的目光中透露出惋惜:“原来这牌子都有店了……”
薛雅谦忍笑不戳穿他的心情:“我也不知道,是我姐她吵着要。”
“果子姐?”刘松看到发信人。
“就是上次刘思媛提到的陈郁果。”薛雅谦解释道,“那女人最大的特色就是那张嘴,八卦又挑剔。”
“你们关系不好?听起来你对她意见很大。”
“相当大,有事没事就来勒索我。”
“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薛雅谦叹气道:“要是真有把柄我也认了。原来我们俩在一所高中,我那些谣言有她很大的功劳。本来出了教室只有年级里认识我的人指指点点,经她一宣传不认识的也要来我们班指指点点,直到把老师招来为止。”
“为什么?你们不是亲戚吗?”
“就因为是亲戚所以不避讳。她帮忙扩散谣言之后还喜不自胜地来找我邀功,说什么成功给我的特殊性相打掩护,让我付她辛苦费。”
“你付了?”
“连续给她买了一周的冰棍儿。”薛雅谦想起当时的情景就丧气。
“可是媛姐好像挺崇拜她。”刘松疑惑了。
“这就是迷惑性,外表装得人模人样,其实私底下就是个八婆。什么事情都想打听,不论对象是老师还是同学,她去争取学生会长就是为了能够掌握校内第一手信息。”
“真的假的?”
“有机会你见到就知道了。”薛雅谦刚说完就猛摇头,“不行!让她看见你你肯定也要挨宰。”
“这么做不会遭人怨恨吗?背地里议论别人。”
“还好除了我的事基本上没见她造谣传播,就是别人说什么新鲜事都要伸长耳朵听来,说白了她就是喜欢什么事情她都清楚的那种暗爽感。”
“听起来这人好奇怪。”刘松在脑子里大致描绘了一下陈郁果的形象,感觉就是一舌头长嘴巴大的中年妇女。
“现在你知道刘思媛夸她时我的心情了吧?”薛雅谦苦笑道,“把握跟她送做堆还不如一头撞死呢。”
“可是这也差太多了,媛姐的眼光这么差?”
“只能说她太注重第一印象了,第一眼看人好就认为他一直都好,其实我根本没她说得那么好,你也没有她形容得那么不好。”
“我没觉得……你哪里不好。”刘松极小声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薛雅谦清楚地听到,这就够了。
55
心潮澎湃的薛雅谦在巧克力店一口气刷了一千多,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其中小一盒留给陈郁果,其他的一上车就全塞进刘松怀里。
“恭喜你出院。”
刘松看见巧克力两眼直放光,可接到手里却没笑出来。
“你买这么多要花多少钱?”这次他是真的心疼钱了,就算没吃过他也听说过,一块就要好几十,薛雅谦竟然买了两大盒。
“没多少。”薛雅谦说的也是真话,在他看来不用透支贷款能买下的东西就不算贵,而且刘松刚刚的那句话远远超出了这些巧克力的价值。
“不行,回头我把钱给你。”刘松严肃地说。
“咱们俩能不能不提钱?”薛雅谦冲他瘪瘪嘴,“这好歹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你把它折成钱再还给我,是不是故意让我心里难受?”
“不是……”刘松抱紧盒子否认道,“我就是不想让你为我花那么多钱。”
“不给你花给谁花?给别人花我心里才别扭。”比如给陈郁果买那一小盒他都觉得冤。
“被我妈知道了肯定狠狠训你。”
“所以你心疼一下我,就别再训了。”薛雅谦打开其中一盒送到刘松跟前,“尝尝看。”
刘松认真盯着巧克力思考好久,吞了吞口水拿出其中一颗,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屏气凝神仔细体会。忽然整个人为之一振,兴奋地拉住薛雅谦的衣角。
“是酒心的!”
“好吃吗?”薛雅谦凑过去问道。
刘松忙不迭地冲他点头,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被薛雅谦堵住,舌头滑进嘴里一通乱搅,舔到化掉的巧克力又缩了回去。
“好甜。”偷袭成功薛雅谦不由得捂嘴窃笑。
“你要吃自己拿就好了。”刘松误会了他的意思。
“盒子里我没兴趣,我就想吃你嘴里。”窃笑发展成为淫笑,薛雅谦殷红的舌尖划过上唇,“会上瘾。”
“快开你的车吧!”刘松抱着巧克力盒扭身背对薛雅谦,但红透的耳根还是暴露在眼前。
薛雅谦用额头抵上刘松的背:“才两天,总觉得过了好久。以前没觉得,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人在家特没意思。”
“是你经历太旺盛了。”脸上红晕还没退下去,刘松保持坐姿不看他,“天天闹忙,回家也不早点儿睡。”
“怀里空空的睡不着。”薛雅谦撒娇似的在刘松背上蹭了又蹭,今晚他一定能睡个好觉。
本着今日事今日能毕就毕的原则,薛雅谦下午就把巧克力给陈郁果送过去。
“有效率!”陈郁果收到巧克力笑靥如花,“果然不负众望,我没看错你。”
“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陈郁果拦住他,“我妈她们说这周六在你家聚会,你要不要带你的男朋友来露个脸?”
“我没时间,这个周末说不定要加班。”
“可惜,我还想见识见识什么样的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收了你呢。”
薛雅谦白他一眼:“就是一般人,你别给我添乱,他家不向咱们家,能没边没沿地开玩笑。”
“没意思。”陈郁果嘟嘴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就算找不来正太至少能找个妖孽回来,结果是个榆木疙瘩。”
“什么正太妖孽?我听不懂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装什么纯情,黄片不知看了多少能不知道这些?”
“不好意思,我看的片子里面没有这些!”
薛雅谦不愿再和她越扯越多,刚要转身却愣住,只见刘爸爸神色匆忙地走进医院。
刘爸爸来医院干嘛?薛雅谦抱着疑问跟了上去。
“你去哪?那边是综合楼,全是病房。”陈郁果跟在后面问。
“别说话!”薛雅谦低声呵斥,专心盯住刘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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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爸爸在一楼的一间病房停下,但并未进去。站在门口向里张望,随后朝里面招了招手。
一个年轻姑娘走了出来面带倦容地对刘爸爸微笑。
刘爸爸和对方寒暄几句,掏出一叠现金塞给她。姑娘见钱惊慌地后退不肯接,这时一位大娘走出来,刘爸爸又把钱塞给了大娘。
“你在盯梢?”
声音就飘在耳边,缩在角落里的薛雅谦吓出一身白毛汗,回头一看还是陈郁果:“你怎么还在,快回去工作!”
“不好意思,我已经下班了,现在是自由时间。”陈郁果故意露出悠闲自得的表情。
“那就快回家!”
薛雅谦转回去继续观察,发现一个转身的功夫刘爸爸已经大步流星地朝他这边来了!他手忙脚乱拉着陈郁果躲到拐角,而刘爸爸则径直冲向楼外。
“等一下!”姑娘和大娘还在身后追他,可刘爸爸不为所动闷头往前走。
薛雅谦等他们走远了从拐角站出来,走当刚刚刘爸爸停留过的病房,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看,病房很大有六个床位,有一半床位躺着人,空出来的则堆满了杂物。
“你跟刚才那大爷什么关系?”陈郁果挤过来奸笑着问。
“我跟那大爷什么关系都跟你没关系。”薛雅谦自知不能逗留太久,绕道另外一边的走廊向外走。
“透露一点儿会死啊!”好奇心没得到满足陈郁果缠住他不放,“要不然我帮你打听那间病房的病人消息?”
薛雅谦狠瞪她一眼:“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
“问问而已,生什么气……”
“总之这件事你别插进来,如果插进来我就去告诉大姐二姐你用糖果从她们闺女儿子嘴里套她们的八卦。”
“千万不要!”陈郁果整个人呈惊悚状,“到时候我非得被解剖了不可!”
“那就别给我找麻烦。”
薛雅谦郑重警告过陈郁果后驱车回家,路上刘爸爸的身影一直出现在脑子里。
看样子他是去给那大妈和姑娘送钱,但是对方没有爽快地收下,刘爸爸熟门熟路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这件事最好和刘妈妈报告一下。
薛雅谦盘算好了敲响刘松家的门,半天门才打开一个小缝,他不知缘故顺着门缝往里瞧,还没瞧出名堂就被一只大手拽了进去。
“你倒是快点进来!”刘松拎着没系好的裤子躲在门后面。
“你这是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上厕所上到一半出来给你开门。”
“阿姨呢?”
“去买菜了。”刘松往上拎了拎裤子,后面的裤腰正好卡在屁股下面,凸显出包裹在内裤里的饱满臀肉。
薛雅谦直接用双手抓了上去,轻轻一揉手感特别好。
“摸什么摸!”刘松打掉他的手,“要不是我便秘肯定摸你一手屎。”
薛雅谦收回双手仔细翻开,没蹭上什么脏东西:“你又便秘?多久了?”
“从手术前一天到今天,本来医生嘱咐最好延后排便时间我没在意,但出院之前李医生又说这么多天不排也不行,早晨吃了两粒麻仁胶囊,现在肚子有点儿难受正在努力蹲。”
刘松边说边走,走到卫生间门口拦住准备顺势跟进去的薛雅谦:“你要上厕所?”
“不是,万一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进去好帮忙。”薛雅谦正直地说。
“这种事你帮哪门子的忙!”刘松大力关上卫生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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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雅谦发誓自己只是想在刘松凭一己之力无法畅通的情况下帮忙灌个大肠打个开塞露什么的,当然这份热情有时很难被理解。
在客厅和电视对视半小时,薛雅谦耐不住寂寞又跑回厕所外。刚要开口问问情况,里面就传出一声极力压抑的低吟。
“嗯……”
薛雅谦听进耳朵里一阵酥麻,直接贴在门上仔细聆听。
“嘶……”
薛雅谦也跟着倒抽冷气,仔细回忆屈指可数的几次亲密接触,他竟然没听到过刘松的呻吟!
而更失败的是,他完全忽略了这重要的一环!
薛雅谦被现实击倒了,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