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口(生子)+番外——清水流氓

作者:清水流氓  录入:12-03

文案:

苏玉本是苏家拾得的弃婴,一场大火,换了身份,成了玦国四殿下,失了记忆。在梦中与他相思。

苏瑞,一场大火,失了稚语定三生的恋人,君王赐名夜戟,醉心沙场,马革裹尸随天意。

他不知所恋之人是谁。他只知所恋之人已死。三次错过,梦中人依旧梦中人,相爱不相识。

他登上大宝,成为君王。而他却被诬陷灭门,他决意揭竿而起,兵临城下。

刀起刀停,年轻君王竟与已逝之人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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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兰】

第一章:碧落银汉相通却,三生定许白髯诀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华街夜幕枯骨现。天时不济,严冬早至。

“今年的冬天来得太早了些,”苏定望着窗外正玩的高兴的两个儿子,“瑞儿两兄弟可是高兴,只怕百姓们是要为这个冬天愁断肠了。”

“老爷,夫人送来的手炉。”鬓角略有白丝的管家轻叩门扉,推门而入。

“咳咳咳咳咳咳!”管家听见几声急促的咳嗽后,迅速转身关门,“老爷,夫人送的手炉。”

“嗯,”苏定未抬头,用朱砂在文案上批着,左手指了指案几,示意他放在那,“回去让墨香带着瑞儿,相落去门口舍些馒头。”

“回老爷,已施过。早上有女婢在后门处拾得一弃婴,正在夫人那儿,少爷们也都在,逗那婴孩玩。”

“弃婴,哎……若非世道不济那有父母会弃自己亲骨肉不顾,这事墨香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告诉墨香晚些再过去。”苏定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老爷您还是注意些身子。”管家说罢,便诺诺欠身退了出去。

“母亲,这个小娃娃是谁家的?”苏相落伸出肉茬儿似的手指戳了戳那个婴儿的脸蛋。“哥哥,这娃娃的脸好滑,像极了前年皇帝赏给父亲的杯子,滑滑的,亮亮的,甚至透光,只是比那杯子软。”

“谁家的?尽说废话,知道了还能是捡的。母亲给他起个名吧。”苏瑞捏捏了那娃娃的小指头。

“笃笃笃”

“进来!麦管家老爷还在忙吗?”

“夫人,老爷正在批文案,老爷说小娃娃的事您说了算。老爷还说他晚些时辰再过来。”

“我说了算,那好。瑞儿你不是说起名吗?这孩子像用那羊脂玉雕出来的一般,叫他玉儿。你们的三弟在上半年夭折,想来是上天给我们补偿。以后他就是你们的三弟了。”墨香轻拍着婴孩的襁褓,“小家伙你有名字了,叫苏玉,小名玉儿。也有家了。”

“玉儿,我是你二哥苏相落,我四岁;那个是你大哥苏瑞,他六岁。”苏相落拍着自己的胸脯介绍。

“麦管家,让人将他们哥俩小时的衣物拿出来。”

“是,夫人。”看出主人没有其他吩咐了管家便退了下去。

春深浅,一痕摇漾青如剪。青如剪,鹭鸶立处,烟芜平远。

“瑞哥哥,瑞哥哥,等等我。”岁时如白驹过隙,荏苒而逝,苏玉已来到这家七年有余,苏夫人将拾得苏玉的那天作为他的生日。“瑞哥哥,我知道你在那儿。”苏玉捻起衣摆,蹑手蹑脚地向那露出丁点衣带的假山处走去。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你在这,瑞哥哥,我找到你了。”

“玉儿,好了,我们该回去了。”苏瑞伸手将面前的玉娃娃抱在怀中。十三岁的他似暗夜中透着寒光的剑戟,身高已和成人般,将让人联想不到他实际年龄的英戾脸庞贴着那粉嘟嘟的小脸蛋。

“嗯,但是相落哥哥呢?”

“不管他,定又是在哪儿睡死了。猪一般能吃能睡的。”

“大哥你说谁啊,如果我是,那你不还……”假山后冒出来的人悠悠地说。

“砰!”

“大哥,你干什么,哎呀疼!”苏相落捂住红红的额头,“别以为比我高就老欺负我。玉儿你给我揉揉我就不疼了。”

“嗯。”玉儿听话地伸出小手轻轻揉着相落头上的那个大包。

“有玉儿揉就不疼了。”

“自己功夫差,躲不过。玉儿别给他揉了。”苏瑞抓过相落头上的小手。

“大哥你是羡慕呢,还是吃味呢。要不我也敲你一下,再让玉儿给你揉。”

“砰!”

“大哥你!”

“玉儿我们回去。”苏瑞抱着玉儿往回走,留下头顶两包儿的相落在原地嗷嗷直叫。

饭桌上。

“定哥,今天新上任礼部尚书刘大人派人送来请帖。说是这月十六他儿子娶妻,是张大人家的二千金。”

“呃,一舟!那得去。从穹州升迁才一月,又逢儿子娶亲真是双喜啊。只是这新娘有几分娇蛮,个性沉闷的刘大人一家以后热闹了。”苏定笑了笑看着两个儿子。“墨香,你说过个几年,这瑞儿,相落都成亲了,那该多热闹。”

一直安静扒饭的玉儿抬起头看着母亲。“母亲和父亲也是成亲的么?”

“那是自然,你父亲当时可俊了,连我都不好意思站在他身旁。当时连皇上都来了。”苏定听见墨香提到婚礼时皇上到来的事,脸上的笑容便僵硬了,强扯着嘴角。

玉儿听完母亲的话便放下筷子跑到苏瑞身边,扯着他袖子。一直低头吃饭没吭过声的苏瑞边嚼着东西边看着这个脸红红的小家伙。“瑞哥哥,你以后别嫁人。等玉儿长大了,玉儿娶你,做玉儿的新娘。”听完玉儿的话,苏瑞转过身没讲话,一直扒没有一粒米的饭碗。

“呵呵呵呵。”在场的人都笑了,苏瑞的脸更红了。平日里帅气的少爷如此窘迫的模样还是头次见,婢女们都盯着他。“玉儿,你偏心就娶你瑞哥哥,那我呢?再说你长得像个姑娘要成亲,也是嫁。到时你嫁给我们俩。”苏相落捏着玉儿的脸蛋。

“好了,别闹腾了。快吃饭。”母亲发话了,众人结束了嬉闹。

玉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玉儿你说的,我记住了……

玉儿你说的,可不要后悔……

第二章:灰烬残瓦乌焦木,烟雨渐迷离情处

林下荒苔道韫家,生怜玉骨委尘沙。愁向风前无处说,数归鸦。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魂是柳绵吹欲碎,绕天涯。

一场火后只剩下青烟乌焦木,灰烬残瓦。

“这是梦吧!”

“这是梦吧!不……”

苏瑞跪在地上,看着已被大火噬为废墟房间。

前日。

“不,我也想去。我也要去看看新娘,咳……咳咳……”玉儿扯着母亲的衣角。

“乖,听为娘的话,初春风冷,你受寒没好。”墨香理了理被角,抚上着玉儿的额头。“你看,还有些烫。”

“母亲我好了。”

“玉儿!”见执拗不过,玉儿也只好嘟着嘴捂在被子里。“那隔些天让瑞哥哥带你去踏青。”墨香轻拍着被子。

“当真!”

“为娘几时骗你了。”墨香拨开被子,露出玉儿的小脑袋。“好好睡。”说完起身关好门窗后便出去了。

刘府内,鸾灯红帐,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宾客道贺声,笙箫琴瑟声,众人欢笑声,好不热闹。

“苏丞相,恭候多时啊!您能来使寒舍蓬荜生辉。”礼部尚书刘一舟带着儿子刘之(ye)埜在门口恭迎宾客。

“一舟,你太客气了,还是叫我苏定。”苏瑞拍拍之埜的肩,“当年和你爹在穹州一别,已有十五年。你爹扶摇直上,现为礼部尚书,你年纪尚轻却文武双全,真是虎父无犬子。”苏定拍拍两个儿子,“叫刘世伯。”

“刘世伯!”“刘世伯!”

“呵呵,想必是瑞儿,相落吧!都长这般大了。墨香却一点没变,一样的年轻貌美。”

“刘大哥还是和以前一般的英俊潇洒。”墨香微微欠身作揖。

“别站着,快入座。之埜,带苏世伯一家入座。”

酒过三巡,嚣闹已止,夜已深。宾客散的散,醉的握着吃残了酒的杯子,或伏桌或卧地而睡。

墨香,苏瑞,相落都已在厢房内歇息。只剩两人在月下对饮,纤长的身影有几分寂寥。

“哦,你还拾得一子,那可是好事。”

“你呢,为何这么多年断弦未续?”苏定用指尖抚着酒杯杯口边缘。

“忘不了内子,你呢?真的爱墨香吗?那皇上在你心里又重几许?”一舟仰头杯酒尽噬。“别说你心里没那个人,若是没有,以你的性格是不会为官的?”

“有,现在那个人在我心里只是皇上,他是君我是臣。我爱的是墨香,为官只是愧疚,帮他守江山算是补偿。”苏定看着酒杯任一舟到满,酒已满杯,倒酒人却未停手。

“这话可是当真?”酒已溢出,一舟仍旧未停手。

苏定取过酒中的杯子,一饮而尽,抿嘴一笑作为回答。

“老爷,苏丞相家中来报说是家中起火了,是三少爷的屋子。”一下人慌张跑到两人跟前。

“快,你去通知苏夫人和苏少爷们。”一舟倏然起身,抓住将要离开的苏定的衣袖,“我和你一起回去。”

“玉儿在那屋子里……”

火焰欢快地向上攒动是必要将那夜幕一同燃烧。丞相府的东苑,在火海之中,救火已是徒劳。

“怎么会,怎么会,玉儿呢?”未及梳妆的墨香抓住正救火的家仆。

“夫人,三少爷在里面。夜深,大伙都休息了,怎料会有这般事,吕大娘也在里面……”

“大少爷去不得,去不得……”五六个高大的护院抓住往火里冲苏瑞,“玉儿,玉儿,玉儿……放开。”

“放开!”苏瑞挥拳欲打开拦路者。岂料墨香当腰抱住自己,“瑞儿,不要去,我不想一下失去两个孩子。”

“放开我。让我去。”墨香死死的抱住苏瑞。看着在火焰中坍落的屋墙,苏瑞跪倒在地。

“玉儿……”

“大哥……”相落扶住步履不稳的母亲。

房梁在火焰中倒落。苏定抱住墨香,“如果当时我带上他,也不会这样,玉儿,为娘害了你,是我……”墨香靠在苏定的肩呓语。

“一舟,你先回吧。”苏瑞沙哑着声音对身边人说。

“嗯,有什么要我帮吗的尽管说。”看见事情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刘一舟拍拍苏定的肩头,转身回走。

下雨了,淅淅雨帘中,苏瑞跪在乌黑的废墟前。相落在不远处看着跪了一夜的苏瑞,同样心情的他说不出安慰话语。

为什么昨晚不下?

玉儿,很痛吧!

玉儿,下雨了,你知道吗?

玉儿——

第三章:青衫遍湿相难忘,竹深孤冢寄恋想

今夜灯前形共影,枕函虚置翠衾单。更无人与共春寒。

黑天鹅绒羽般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沉睡的人将要醒来。在傍边一直守着的女婢连忙跑了去与主人汇报,“娘娘,皇子殿下醒了。”

“嗯。”一身紫色袭地长裙的女子停下拨动花瓣的动作,款款起身。“菰蒲,这次你做的很好,本宫没有看错人。”华衣女子合上黑丝扇面金骨的扇子,用扇头托起跪在面前人的下巴,“好一张脸,好一副身段。吹气幽兰并,罗袖垂影瘦,瘦影垂罗袖。呵呵呵呵!可惜是个太监。”

“不可惜,奴才是了个太监才能伺候娘娘,这是奴才的荣幸。”跪着的人以笑脸迎上莺声呖呖,一双杏眼,似月,似夜,似清泉,似深潭。“娘娘,想必那苏家公子该是醒了吧。”

女子望了望内屋的凄凄绞紧衣角,“你说世间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和我皇儿太像了。只可惜我的皇儿,母妃连你的死都不能为之伤心,连你的死不能让人知道。皇儿你原谅母妃,母妃定会为你得到你该有的荣耀。”

“娘娘,这四殿下病死一事,上天已给出了补偿。这苏家公子记忆已被伊巫异士所封,只要那个御医不说出真相,世人只道是四殿下大病后,忘了从前事。苏家人也不会起疑,他们只会以为,那废墟中的焦尸就是三公子。”菰蒲弯着腰托住女子的手向内屋走去。

“皇儿伱醒了。”女子扶住刚起身的苏玉。

“这是哪?你是谁?”玉儿用手托住小脑袋,努力思考着一切。

“皇儿,我是你母妃,丽妃。你是我的皇儿,你父皇漆雕寒藤的第四皇子漆雕羯羽。”女子理着苏玉齐腰黑发。

“皇上驾到!”

苏玉抬头,只见一玄色团龙银边长衫的挺拔男子走进内屋。“皇儿,好些么?你这几天昏迷父皇可是担心,听太医说你失忆了,有没有把父皇忘了?”寒藤坐到床边抱住苏玉,捏了捏他的粉鼻头。

“快叫父皇,皇儿,快叫父皇。”丽妃用衣角拭泪佯作哭泣,“皇上,臣妾的皇儿将臣妾忘了,这叫臣妾以后怎生过得。”

“好了,丽妃,只要皇儿平安就好。”

“父皇。”苏玉怯怯地叫了一声。

“好,好皇儿。”

……

苏玉一去业已七年,苏家人将他葬在苏府后山的一片竹林中。密竹林,青坟冢,又有谁知那黄土沉睡的并非那眼若清泉,面似白芍花,墨玉黑发的苏玉。

“玉儿,我是来想你辞别的,明日大哥和我要随父亲的旧识解用晦将军去边关了。”相落靠着青石墓碑,自斟自酌,“玉儿你离开也有七年了,在那边还好吗?玉儿今年十三了,前几日听父亲说当今的四皇子和你极像。呵呵,我啰嗦吧,我们走以后你要多去找那边的新朋友玩。”相落摇摇酒壶起身掸了掸下裳,“酒没了。我也该回了,大哥今日不来了。告辞。”

苏瑞伫立在竹林边,凝望那竹间空地上的青石冢,七年的时光,苏瑞的脸比却重前不变的英戾,多的是成熟,少的是稚气及眉宇间的那份平缓。“玉儿,我要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边关纷乱,我或许会回来,或许回不来。不过你放心,如果我回不来,相落会带回我的骸骨到这儿。”

“玉儿你说的,我还记得。”

“玉儿……”

……

“父皇,您在忙些什么?”小小的身影从鎏金镂空九龙屏风后伸出双手,从后面环住寒藤的脖子。

“呵呵!皇儿你一直在这么?”

“一直在这,刚刚那俩大臣说什么,是要打仗吗?”

“刚刚那文臣是丞相,苏定。穿麒麟银甲的是中镇远将军解用晦。最近邻国鬼方在边关有异动,玖塞关那边要加强防守。苏定也请奏让他的两儿子随解将军去玖塞。”寒藤将身后的小家伙来到跟前,抱在怀中。“皇儿,长高了,七年前你的病群医束手无策。在朕已准备接受事实时,伱醒了。皇儿你可知父皇当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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