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建刚送走莫无瑕,她们一行刚过来缠了他半日,逼问他养颜的法子,总算被虫草羊胎盘汤给糊弄了过去,现在大大舒了一口气。
常建回到屋里,心道:要是她知道我是个修罗,而且是靠吸食人类的纯阳之气而活着,以此才能永葆青春,会不会吓一跳?但转念一想,无瑕这个人,为了得到的东西何以不择手段,这又算得了什么?别说是羊胎盘,就算吃人心可以让她美貌,只怕她也会毫不犹豫吧!
后宫中的女人,为了争宠夺爱,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太可怕了!
因了那次月姑娘泉的见闻,常建多少对莫无瑕有些偏见,且这次她生的这个小世子,估摸着也是博伊的种子。但戈多尔王还是非常高兴,赐了她许多东西,又把她贵妃的地位提到与王后并肩的地位,可以说在晋国后宫无人能及了。毕竟后宫也很现实,母凭子贵!她生了两个儿子,又拉拢了博伊,博伊德母亲就是王后,这晋国还有什么人敢排挤她?
就算戈多尔王死了,博伊或默果儿继位,她的地位只会更高,而不会有任何倾覆的危险。
想到这里,常建不由抽了抽嘴角。
若是戈多尔王死了,博伊继了位,那岂不是后宫里的女人上到七十多岁的奶奶,下到二三十岁的妹子,都归他管?若是信守诺言地封莫无瑕为王后,那默果儿怎么办?叫他爹吗?
哦,当然,他本来就是他爹!
常建又抽了抽嘴角,晋国这样顺继产业的风俗也太那个了!简直是乱伦的祖宗。
只是不知道这对父子,是怎样的攻守关系。
常建在脑袋里色情的意淫了一下,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因为中间还夹了个腹黑娘。难道还能博伊和莫无瑕抱成一团的时候,默果儿却偷偷觊觎他爹的菊花吗?
不知道为啥,现在常建简直形成了思维定势,觉得年下的总是特别腹黑,更容易把大叔扑到。因为他身上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嘛!苦逼的常建,从来就没有反扑成功过。
不由又想起那天淫乱的情节,常建全身都莫名燥热起来,简直脑仁儿都疼起来了。也不知道那帮小崽子到了驻地没有,这样的天气出什么巡……
现在没有外人儿,他也乐得吧正装解了,拿了件狐裘随意地裹上,在床上窝起来。
何似收了汤罐,又帮他加了一回屋里的炭,过来帮常建揉腿。揉了一会儿,常建便开始犯困,自从那日之后,夜里他总睡不安慰,有时候又在梦中回到那天悲惨的场景里,不能自拔,嘴里叫着不要啊不要啊,醒来发现枕巾都湿了一块,而且又是还晨勃了。
常建苦笑着想,自己都七老八十了,该是收敛性子的时候了,怎么还像个热血小青年一样,无休不止的有欲望?
这样不知不觉地歪在塌上睡着了,何似自是去帮他剥了衣服,掖了被角,弄了个暖炉在他脚跟前,让他睡的踏实点儿。刚刚剥衣服的时候,他上上下下地摸索了一番,瞧了个仔细,先前的印子全都没有踪影,红肿受伤的地方也愈合了,现在全身上下完美无瑕,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又像静如处子的月仙一样柔美。上次被他们群狼狠狠折磨之后,老师虽身上疼了一两日,精神萎靡道今天,但着实变得艳光逼人,慑人心魄,也更添了许多慵懒性感。
这也正是最近莫无瑕盯上他的原因。
一日,莫无瑕偶尔听到那些聒噪的后宫女人们说着八卦,大家说的当然是些说得的,说不得的。例如莫贵妃命真好,到了这年纪还能给老王上补上个男丁,又有人不知死活地问:老王现在听说身体不太好,他还行吗?有的还嫉妒地说,所有的贵妃就她最年轻最骚,当然宠她了,于是大家纷纷赞美着贵妃很会保养,天生丽质之类。正当莫无瑕沾沾自喜之时,最后一个人的话让莫无瑕震惊了半天,她说:论起保养,那二世子的恩人常先生却比她还更强些了。你们想想,那帮孩子都叫他老是,听说是十年前就教养起的,若是这样,现在的年纪还真是瞧不出来。我这几天瞧见他比平日的气色更好些,唇红齿白,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真真比他刚来的晋国那会儿还瞧着年轻,你们说呢?
莫无瑕当时的心情,就像把美貌看得比天还重的王后问着:魔镜魔镜告诉我,这世上最美的人是谁啊。那魔镜一反常态的告诉她:主人。是白雪公主啊!
于是这才有了那一出逼问永葆青春的秘诀事件……
何似小时候也看到过常建的裸体,那是在刚逃出独孤顶上,我们在小河边洗澡嬉戏,许多小手在他身上摸索和探秘,他的肚上又一个长长地伤疤,非常整齐,像是人为割出来的,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老师说那是做手术时切开肚子造成的,因为他把身体里的某个东西切除,移植给了一个至亲。真让人咂舌,多么神奇的国度啊,居然有如此残酷的方法,也不知道什么人能让老师割了自己的肉去填他的!
那时候,老师的后腰有许多难看的疮印,老师自己说是褥疮肆虐过的痕迹。当时来时瘦得皮包骨,腰不盈一握,连走路也没力气,一开始还差点失足掉到山谷去,气冲冲地过来质问他们为何要推他……他说自己躺在床上已经许多年,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丧失功能了。
现在再看老师的身体,却像脱胎换骨一般。以前的头发干枯花白,现在却如一团乌云,飘逸而浓密。他的身体也系那个好似比以前更年轻了,纤韧匀称,泛着象牙般的光环,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整个人明明清淡极了,却又偶尔流露出魅人的风情,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何似心道:难道那个所谓的自愈并不只是伤口好得快一点这么简单,而是对现有的身体进行自我修复?以为他的陈年旧疤都莫名其妙的消得没有影子,这还不够神奇吗?老师的样子虽与常人无异,但修罗与他们普通人的确是不同的。
何似不动声色地帮常建盖好被子,把他赤裸美妙的身体捂得密不透风。他走到帐外,正巧一阵马蹄声传来,他便知道等了许久的人终于来了!
刀子哥,你终于到了!
迎着风雪出门,正见一位英武逼人的青年骑马而来,轮廓有些熟悉,身后还背着一个巨大的盒子,正踏雪而来。
一见了何似缩着手伸着脖子在那张望,那青年从高头大马上飞跃而下,虚踏几步,猛地跨前几步,把他抱得结结实实,豪迈地道:“好何似!”好不容易放开他,又去拍他的肩。
何似身子也不弱,却被他扑得快要向后倒去,又被抱得一紧,肺里的气都快被挤干了,终于被放开,肩膀上又狠狠地挨了两下打。
何似见那人比他高了一个头,头顶眉毛上全是冰碴子,口鼻里喷着热气,一脸的喜悦,正是从遥远的北海郡赶过来的赵刃锋。
何似这才放下心来,道:“刀子哥,你可来了,这么久不到,我这心七上八下的,生怕你在途中有什么变故。”
一边寒暄着,一边把他往他厨房里引。
风尘仆仆,人倦马乏的归人,此时最需要的不仅是朋友的拥抱和欢迎,还需要一碗热汤,一壶暖酒,一锅炖肉。
何似厨房里的炉子里每天都会炖着汤,现在正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散发着诱人的鲜香味。赵刃锋嗅着味儿,道:“我闻着像是羊味,但是怎么还这么腥?”
何似笑笑,道:“那是老师的汤。你定不喜欢,你喝这个。”说着又从另一个大炉里取了锅牛杂汤,又从汤里捞了块精牛肉切了,现去烤了只羊腿、温了壶酒。
赵刃锋一边喝酒吃肉,一边道:“老师呢?”
“刚睡着,你先吃点儿,暖下身子才去看他。”何似瞅了瞅他,眉毛上的冰碴子都没化干净,就开始惦记着老师,还真是……
“这么冷的天气,他还要午休?”赵刃锋又追着问。
“最近他夜里睡得不实,白日里就格外爱犯困,这也是好不容易才刚歇下。”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让他累了呢?”赵刃锋不解了。他们不是答应过,要好好照顾老师的吗?
何似幼时便和赵刃锋交好,是住在一条箱子里的发小,后来又经历了这许多事,知道这事儿瞒得了初一也瞒不过十五,迟早得告诉他,便叹了口气道:“便就是人多惹的祸……”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这来龙去脉,直把赵刃锋激得翻盘打碗,说要去逮着他们暴揍一顿,教训教训这帮王八蛋。
何似死拉不放,道:“你别激动,他们都在前面等着咱们呢,他们先走一步了。”
“你是说那个事儿?”赵刃锋挑眉问。
何似点点头。
“为什么不等我到了一块儿去!”刀刃仇人,才能真正报仇雪恨。
何似吐槽道:“不是苦等你不来吗?常七说战机不可延误,怕是迟一天也不行。”
“我们牛家村的事,和那些数字党有什么关系,叫他们瞎掺和。”一想到他们率先对老师这样无礼,他就一肚子火,直接用回N年前的称呼——数字党。
何似揉揉疼痛的脑袋,道:“你迟迟没赶过来,孙华透、白未知他们又不知所踪,钟凤舞和杜微又还被轩辕设霸着,我们牛家村有几个人?你让季诺白、白家那两个小子去有用吗?”
赵刃锋懊恼地说:“要不是为了来看你们,我也百般不愿来晋国,路上独马单枪,不免要和这帮贼寇纠缠,这才耽搁了时间。唉,没想到此番报仇大计,居然要靠着这帮不相干的人去做,气煞我也!”
何似叹了口气道:“我当时也想一并去的,但不管如何都要留个人与你说这些事情,这才留下来。本来我也和常三这样说,叫他们不需要为这些事情犯险,可你猜他怎么说……”
“嗯?”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都是十年的好兄弟了,你们的仇,他们管定了。而且还说当年若不是我们肯收留他们在山上,他们早死了。这些情,总是要还的。”
赵刃锋听了这些话,也不免胸中一荡,豪气千云。他们这帮子人马,虽然不是生在一处,却生在一块儿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劫,早已经分不清你的仇还是我的仇,你的恨还是我的恨,你的爱还是我的爱……
他刚刚责怪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呢?
此番事情,凶吉难料,有可能这一别,便是永别。
如果明天是最后一天,如果明天就是永别,你会不会拥抱你最爱的人,实现梦想已久的愿望?
换了是他,也会这样做。
“可是那帮小家伙跟去干吗?”他又皱眉道,只差说他们这些跟去有什么用?
“好了吧,他们也不小了,你们像他们这样大时,已经在迷雾岛杀倭寇了!他们现在也都各有长处,有用的很呢!你别瞧不起人,有志不在年高。再说若是他们几个不去,老师就更怀疑了。现在我们和他说是要去冬游、巡查呢。”
“这事儿……你们瞒着老师?”
“那不然呢?老师这十年来天天都在劝大家放下、放下……你也知道他是个心软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常二这样的黑心货,在他眼前晃过这许多次,也不忍心下手除了,若是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做的事,又得纠结半天,给我们说一大堆人道主义、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废话。”
“这倒也是……”
“而且常七说了,他不想让老师瞧见我们嗜血的一面。若是他瞧见了,又得伤心矛盾好久。你也知道,现在老师越活越不干脆了,总把我们当孩子看。所以你一会儿见着他,千万别提这茬儿,免得无事生非,横生枝节。”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去见他,现在便去吧!”赵刃锋正准备大步往外走,又被何似拉住,嫌恶地说:“刀子哥,你去洗个澡吧,这身衣服都多久没换洗了,太有男人味了……”
赵刃锋嗅了嗅自己抹布一样漆黑的衣衫,自己闻不出什么味儿啊……
不过何似说的也对,老师一向有点儿洁癖,海华丝洗个白白再去拜见吧。
好久不见,想他得紧。
第一百五十九章:前狼后虎
赵刃锋洗完白白,猴急地窜到最华丽的那顶帐内时,常建正在睡觉。
他也不敢打搅,只得就进坐到软榻上,眼巴巴地瞅着老师的睡容。
这四五年来,老师也曾去迷雾岛上看望一众人等,但呆的日子都不久,而且当时赵刃锋的铸剑术尚未练成,也没什么心思陪着老师多呆一会儿,成日呆在锻炉旁,活像个炭灰人。
现在终于瞧见那个心中想念了许多年的人了,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老师的脸还是那样年轻,眉目如画,紧闭的眼划出两条完美的弧线,睫毛微垂。身子被何似用几盖毛毯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是微露出半截颈项,洁白如玉。
赵刃锋吞了吞口水,抑制着想上前咬一口的冲动。只得借帮他理被子,轻轻抚了抚他熟睡中的脸庞。
何似在旁边见了他没出息的熊样儿,小声道:“平日见着你胆也不小,现在却这般小心。”
赵刃锋见何似进来了,忙把手指缩回来,正襟危坐。
何似往火盘里添了一会子炭,把赵刃锋一推,努了努常建那厢,道:“你也上去吧。”
赵刃锋脸霎时就红如番茄,又羞又恼地道:“说什么呢……”
什么上上上的?
何似噗的一声,笑道:“叫你进被窝帮老师暖脚,你以为呢?”
赵刃锋的脸更红了,因为刚刚真的想歪了。
一旦有了邪念,就再也难回到从前。现在那帮家伙都明目张胆地胡来了,自己也难免会有这些念想。
何似从小与他一同长大,就算是一个馒头也要掰成两半分吃,是同穿一条开裆裤的情谊,自然懂得他的心。于是又推了他一把,道:“你们那时候在北海,不也成日的帮老师暖手暖脚暖身子,怎么现在长大了。却还生分了。”
赵刃锋不由想到当时在北海郡的时候,老师初去特别畏寒,于是整日往他们中间钻,说他们是人型暖水袋……也许是那个时候,那样的亲密接触,大家便都有了些绮思异想吧。
那些暖水袋,现在都不在他身边,吉凶难料,生死未卜,只剩了他与何似两人,一想心中不觉凄然。见着常建冷的又打了个哆嗦,赵刃锋便再也不推辞,也躺到他身边去,要去捂他冰冷的手脚。
这一伸到被子里不打紧,一摸下去,不由大惊,竟然是赤条条的。
何似也毫不客气地爬上床,睡在了常建的另一个侧边,诡异地对上他惊异的目光,轻语道:“怎么样,很好摸吧。老师的皮肤,可是越来越好了,像缎子一样滑不溜手……”
赵刃锋这一摸下去,再也难以平静,心扑扑地狂跳起来,只得老老实实地贴过去,用自己炽热的胸膛温暖他冰冷的脊背。
他这热肚子一贴冷屁股,常建就猛然惊醒了。
睁眼一看,被两个小崽子夹在中间,如三明治一样,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赵刃锋居然躺在他身后。
他回首一看,不由惊叫了起来,冒冒失失地抬起身子,抚上他的肩,对上他的眼睛,惊喜的说:“啊,你终于回来了!”
这会儿常建本不疑有他,因为赵刃锋还周整地穿着件中衣,偷腥的样子也并不明显。而赵刃锋却羞愧的垂下眼,再也不敢抬头望他。不敢去看老师绝美的脸和修长的鹅颈,彷佛对他有了邪念,便是对他最大的亵渎。
这一低头,又看见不该看的,原来常建被何似剥光了正裸睡中,这一下挣了起来,上身赤裸的袒露在外面,胸前的两个小红豆儿因寒冷而挺立,任人采撷,真是春色无边,纤长的腰线柔美极了,连微凹的肚脐也这么性感,这下赵刃锋上也不敢看,下也不敢看,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得答道:“是的,老师我才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