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取代——弁天

没了，晚上顺便跟卢大拿！

嗯！

吞云吐雾的两人，又待了一阵子，闲扯些其他的事，才走开。

柯宇等人走远了，这才动动僵硬的身子，站起了身。那番对话，从头到尾他也只听懂余老大三个字，想，学校里应该没有第二个余老大了吧？

跟那个人有关的肯定没好事，所以他没打算理解那两人话里的意义。

回教室路上，和余承和擦肩而过，擦身才三秒，就被叫住了。欸！的一声，柯宇不确定回过头，迎着那人直直望来的目光。听他说，放学，在教室等我！

为什么是教室？话还没问出口，人就走了。柯宇闷着一颗头，直到放学钟响。

校园里还有些课后社团活动，田径社篮球社的人都还在操场上呼呼喝喝，说起来也不算安静无人，但柯宇就觉得不安。这种情绪自从遇上余承和后，还没一天消蚀掉。

他等了一会，其实也大概过个两分钟，见没人，便打算走了。走到门边，刚好堵上那个人。没了惯常的似笑非笑的脸，除了冷冰，柯宇想不出其他字眼形容当下他看着他的神色。

把人逼进教室，便坐上了门边的一张桌子，单脚跨到另一张椅子上。刚好把柯宇圈在他和桌子中间。

柯宇预期他又要对自己毛手毛脚，大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但整个人还是如常僵的像块石头。然而等了许久，余承和只顾看着他，没有其他动作。

许久，才听他淡淡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凭你，值得吗？柯宇听得一脸矒，不晓得他指的又是哪件？接着又听他继续自顾自碎念，脸是不错，皮肤也不差，但比你这副皮相好的也不是没有。个性又死板沉闷，一句话搭不上半个字，每天一张扑克脸，说有多惹人厌就有。等你老了青春不再了，看还能招蜂引蝶吗？孤老死你。

听这话，柯宇皱起了眉头。有点质疑眼前的人是否吃错药了？这番话，不是幼稚的气话吗？像这种有着森冷气息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说话？

我问你！生硬霸道的口气。你昨天回家有没有跟那混蛋上床？

柯宇不大想理他，总觉得他怪怪的。心智年龄彷佛倒回国中时期。

“妈的”一句，错把他的默认当承认，发起了火来，你这个贱人。

看那凶狠的模样，像恨不得把柯宇活拆吞下肚去。

“贱人”这字眼不适用男生身上，所以被柯宇自动省略掉。但柯宇不解一点。你真的只是为了整我才欺负我的吗？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对方回答的倒快，没丝毫迟疑。

……你这样子，柯宇缓缓说出心里的疑问，该不会叫做“吃醋”吧？

余承和嗤地一声，满脸不以为然，就凭你？

柯宇点个头，分析道，虽然我也觉得不可能！你又不是同性恋，而且如果你真喜欢我，那天就不会当众对我做那种事……，可是，你现在的反应，让我觉得很奇怪。

……余承和沉默足有三十秒，吞了口口水，才说，那天，你应该很气吧？

柯宇直视他，毫不客气说，哪天你被人强了，再来跟我说说感想。

……你想这么做吗？

什么？

就是，因为不好意思而绕起了舌，对我做我对你做的事！

柯宇不可置信看他一眼，原来你是被虐狂？

去你的！余承和一挥手，你看我像吗？

……柯宇凉凉挌下一句，很多被虐狂看起来也不像被虐狂啊！

余承和恨恨看他一眼，许久才幽幽说，你那天不该出现在那里……，都是因为你，等我清醒的时候悔死了。我这辈子没做过那么后悔的事……

……除了疑问还是疑问……，是指“当众”强奸这档事吗？被看光了，很丢脸？

真的？柯宇质疑，你后来的行为，可看不出半点后悔。

那是因为……看着人，又自动闭上了嘴。

一瞬间，柯宇真以为自己眼瞎了，余承和竟然脸红了，没一会，柯宇就在心里否认，不可能，肯定是窗外夕阳的缘故。

总而言之，余承和有点恼羞成怒，你要搞清楚一点。

柯宇好整以暇等着他把话说清楚。

余承和瞪着他，但只有一只眼，所以杀伤力略弱。不准你跟任何除了我之外的男人上床。

……女人可以吗？

余承和气结，你在考验我的耐性吗？

你会打我吗？

突然一个跳tone的问题，让余承和愣了会，虽然疑惑但还是回道，想什么？当然不会！

你会打任何我在乎的人吗？

对此，余承和迟疑了一下，……看情况！

柯宇不高兴了，如果你不能给我安心感，为什么我就得听你的话？

半天，余承和反应过来，你在跟我谈判？

就算是条被你系在桩上的狗，时不时被威胁被吓唬，也是会不开心的。

你怎么把自己比喻成狗，余承和不同意了，我才不跟狗做那档事。停了会，又继续说道，而且，我才舍不得把你系在桩上，要嘛也把你系在床上。最后下了个结论，冷着你就是冷着我。

一番话，把柯宇弄的哭笑不得。完全彻底脱离主题。而且下流。

莫可奈何说了一句，我是认真的！得到的是对方一句，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就是真心的。

夕阳馀火烧得漫天红，暖暖漫进空荡教室里，染了一室的暖橘黄，令人错觉夏天还没真的结束。

在对方逼视的目光里，柯宇败下阵来，呐呐不自然转过头去。接着嘴巴就被亲了一下。仅只一下，跟蜻蜓点水差不多。然后听他说，我送你回去。

默默走了一段路，两人靠得近，一个左手一个右手难免擦撞几次，但次数多了，柯宇难免觉得对方故意。等走到安静的巷子，余承和就明目张胆握起了他的手，被柯宇白眼扫去，冷言提醒，这里是住宅区，婆婆妈妈多的很。对方只是挂上痞痞的笑，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柯宇呿的一声，那怎么刚才街上不牵？对方覻来一眼，还不是顾忌你！见柯宇怀疑神色，还说，信不信，走回去，当着大街路人面上，我照亲不误。柯宇白他一眼，以不爽作结。试着甩开他的手，反被握的更紧。

我说你，又不是同性恋，老缠着我干嘛？

这跟同不同有什么关系？

气的柯宇得再重申一次，我是男的。对方只是不耐烦，不是说早知道了？我还没看过哪个女的平胸底下还多长一根的。

那你到底为什么尽要缠我？柯宇没好口气的说，学校里多的是漂亮女生。

余承和只是懒懒瞟去一眼，云淡风轻的说了句，谁叫你刚好是男的。

这下，柯宇花了一些时间消化他的话，好一会才转过脑筋，原来，你喜欢我？

才不是，余承和很快否认，几乎没半点停顿，没半点迟疑地说，只是好奇而己！

什么？柯宇停下了步子，发挥好学生勤学好问的精神。这什么意思？

余承和要笑不笑的勾起了唇角，不就是你现在这意思？问着什么什么，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这能并列解释？柯宇不耐烦，快回答我！

余承和歪歪头看着他，几丝戏谑，我有什么责任满足你的好奇心？

因为是你引出来的！

哦！余承和笑了，像在眼睛里点了一盏星火。那由你引出的好奇，你就肯负责任满足了？柯宇皱眉，这样猫咬尾巴的转圈子，不累？

看他真有点上火，余承和这才收起戏谑，有点认真又有点不正经的道，这故事有点长，恐怕要讲到明天早上。烦恼着，不如以后我每天早上来接你，一天说一点，你看怎样？

柯宇不觉得怎样，冷言道，那不如不说，反正再过个把钟头，我就能把这事全忘光。说着就走。

余承和喂的一声，动手把人拉回来，锁在胸膛与水泥墙之间。趁柯宇表达抗议之前，低头在他嘴上咬了一口，用着威胁的口气说，听好了，在我好奇心还没满足前，你都是我的。不准，绝对不准和其他人任何人发生关系。撑着墙的手抚上柯宇的脸，又再重复了先前说过的一句话，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的。还附加了一句，而且还保证对你很好。

柯宇不怕死的回了一句，怎么好法？

余承和想了一下，嗯，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

柯宇啍的一声，说什么大话，只是个简单的承诺都没办法给。

余承和微眯眼看他，你真的很固执呢！对视半会，见对方毫不退怯，才轻轻一笑，行！以后你想要的都能如愿。

柯宇还是不放心，假设我的愿望超出你的最大限度呢？

余承和一耸肩，我的最大限度就是，你只能属于我！不管是身体还是……这里，修长的食指点上了柯宇的心脏。

柯宇微皱眉，老实说道，前者还容易，后者就需要时间。

没关系！余承和连眼睛都在微笑，我可以等！

看着人修长的背影离去，柯宇这才转身往家方向走。对他而言，他最大的心病就是家人的安全，余承和也许脾性难捉摸，但柯宇相信，他的承诺一定算数。

第十章：在乎（二）

柯宁当天晚上并没有回家。以往就算在外过夜，一定会打电话同家里报备一声。等到很晚，等来的却是余承和的电话。

柯宇，你冷静点听我说，柯宁他被绑架了。你别担心……我们己经……

柯宇哪冷静的下来，你明明答应我的！除了他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柯宁一向笑脸迎人，很少得罪人，柯家也只是一般中阶家庭，不管从哪方面设想，最有嫌疑的除了他还有谁？

你冷静点好不好？电话那头的口气也不好了，现在己经够乱了，你不要再生事。柯宁的事还不要跟你爸妈说，我会解决的，还有你，千万不要乱跑，明天学校也不要去了，等我的消息……你听到了没有？

柯宇不理他，直接挂断电话。正想着要报警，电话又响起来。接起，又是他。彷佛知道他的打算，警告他不准报警。警察来了会更麻烦，你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让柯宁完完整整的回去。

挂了电话，柯宇努力平定紊乱的呼吸。老爸出房门上厕所，看他坐客厅发呆，便问，柯宁打电话回来了？

柯宇看着父亲，许久，才闷沈僵硬地点了个头，嗯！他说在朋友家看书。

是吗？父亲虽然不相信，但也没再追究，只说，你也别发呆了，快去睡吧！

柯宇喃喃应了声好。走上楼，躺在自己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黑夜里暗影浮动，叫人难以心安。

一早柯宇就装头疼虚弱样，成功换来一个病假。躺在床上，直到父母出门上班了，才起身出门。一出门一名一身黑衣男子就拦住他，说，少爷请你去一趟。

到了余承和家里，余承和见了人劈头就说，早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待在家里，来了也好，省得我担心。过来坐下。

大厅里除了阿彻熟面孔，其他几个面生人，几乎都是三四十年纪，西装革履的社会人士。他们看了眼柯宇，便继续之前的话题。而阿彻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则复杂多了，几点责怪，几点无奈，几点烦躁……

柯宇坐到余承和身旁，听他们说，根据可靠情报指出，卢大只是个幌子，真正的主使者是黑熊。

中南部鼎鼎有名的大毒枭？

没错！而且还是我们老大的死对头。当初被我们老大断了北部地盘生意，恨死我们老大了。

这样就说得通了，没道理一个小小地痞流氓，敢跟我们作对。

如果真是这样，对方要的可能不只是赎金。下午的交易要不要拖延一下？问话的人看的是余承和。得到的是果断的拒绝。不用！余承和抬眼扫了下厅内的众人，拖愈久愈烦麻，趁没太多人知道前赶快解决。

可是……

那个……一个小小的声音干扰了严肃的会议。余承和看向旁边的人，其他人也跟进，只是带着各式各样的眼色，但那里面更多的是好奇。

我昨天在学校后园听到两个人提到卢大还有药之类的事，会不会跟他们有关？

药？

会不会是学校里的药头？

他们还有提到被你打到住院的那个人……

嗯！余承和点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了，当下立即吩咐旁边站着的两个人，说出了两个名字，去把他们带过来。

一会人被带到，全部一脸惊恐，心里大概想，东窗事发的也太快了点。余承和也没跟他们客气，一见到人就是一顿狠揍，敢跟他作对的人一向没好下场。但这两个人还有用途，所以他避开明显的地方，专挑肚腹腿等地方打。

可怜那两个人大概以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吓得眼泪鼻涕一齐流，频频求饶。等余承和出完气，两个都已经锉到尿失禁了。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余承和冷冰冰的看着他们，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人在哪？

两个齐齐摇着头，是在路口被接走的，我们也不晓得。鼻翼下的鼻涕随着摇头的动作甩来甩去，又恶心又可笑。

谅他们也没胆子说谎！于是余承和说，联络你们的药头，马上。

等药头被两人拐到惯常接触的地点，立刻就被强押上车。到了余家旋即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一会，里头传来数声尖叫声，然后是几串没啥意思的只字片语。柯宇听到心惊胆颤，无法想像里头那人正在承受何种残忍酷刑。一会，黑衣人从里头出来了，附在余承和耳边一会。余承和看了一眼柯宇，你留在这儿！旋即吩咐几个人看好柯宇，以确保柯宇听从他的指示，不会乱跑。

几个人“请”柯宇上了楼，让他待在房间里。

柯宇从窗户看见几辆黑色轿车陆续进来，等了片刻，却没见车子出去，就急了。有了消息为什么还不行动？难道是坏消息？

愈想愈焦心，柯宇拍击门，门外看守的人开了门，用眼神问他，有何贵事？

我要见余承和！

少爷现在没空！脚跟动都没动一下。

我有些事问他！你让他上来或让我下去。

那人像机器人一样，重复上一句句子。少爷现在没空！

柯宇皱了眉，往前走了一步，在对方伸手阻挡之前，突然失去意识，昏倒在地，惹来一串惊呼。

这阵慌乱成功引来楼下人的关注。

没一会，余承和便哒哒上楼来，摒除周遭人，将人从地上抱到房间床上。底下人识相带上了门，各忙各的事去。

柯宇从把人引上来后便睁开了眼，任他抱着也没声响。等到了床上，两人对视，才问，柯宁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事，有些迟疑后才接着说，只是那些人为了控制他的行动，给他施打了毒品。

柯宇坐起了身，责难道，你们为什么还不去救人？

刚刚又有新的消息来，情况比我们想像的棘手，所以……

不管是什么情况，柯宇坚持着，你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余承和苦笑，问你一件事好吗？

……

我和柯宁，如果同时遇危，你会救谁？

对柯宇而言，这答案再简单不过，但是……

是什么原因？让他迟疑作答。

许久，他才低声问了句，很危险吗？

余承和点了头，深深看进柯宇眼里，即使明白那里头盛满的忧心与自已无关，却仍愿意为了让他一绽笑颜付出一切。

也许，一开始真的只是好奇……

只是后来，让这一切变质的又是什么？

第十一章：遗失的记忆（一）

他很想了解事情脉络，但终究只能在新闻报导里觅得一点端倪。这整件事被写成大宗毒品交易黑吃黑，帮派大火拚，数人伤亡，数人中弹落海失踪，警方还在追查在逃的可疑份子。

柯宁在第一时间被救到医院，因为体内毒品种类杂而过量，一度陷入危急，幸而紧急解毒处理，目前陷入解毒后遗症——昏睡之中。阿彻一直在旁边守着，其间，柯宇还看过他的父亲，身形和阿彻无二，但面容严肃，不好亲近。父子间对谈使用日文，柯宇听不懂几句，只能在旁装聋哑，但看他父亲脸色，似乎愈讲愈气，最后甚至爆出一句日文粗话，而后甩门出去。震惊过后，柯宇看向阿彻，他没有被父亲的怒火影响，只是专心看着病床上的人，而后脸上挂着苦笑，轻声说了句，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