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都答应我了,而且,这几个月里做的那么好,怎么可能离不开,
我知道他并不爱我,可是,那些说好的要和我走一辈子的话,也是假的吗?是不是,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到最后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真的,也不顾及我的死活吗?
“天青就是我的命”
到了最后,……还是天青比我重要。
“秦阳,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要这么对我”
我咬着他的胳膊,死命的咬,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但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连眉毛都不眨一下。
有些歇斯底里的我尖叫。
“秦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怎么会爱上你,你的心是不是铁的,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疯了一样晃着脑袋,咬着他的胳膊不放,拽下一块肉来。
“秦阳”我慌了,看着他随意扯过一块布擦了擦说没事。
我们真的很狼狈是不是。
他的胳膊被我咬的掉了一块肉,血肉模糊,我的嘴里满是血,像吸血鬼,地上是我吐出的一块碎肉。
对面坐的是秦阳的父亲,而他姓陆。
我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那么不真实,好像拍戏一样,是不是真的在拍戏,等到戏终曲了,观众和导演都离开,才会告诉我们这只不过是一场戏。
秦阳的父亲走了,他挺拔的身躯在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佝偻了起来,彻底的老人模样,我听到陆斌和秦阳说话。
高大精神的陆斌在提到莫晨时眼里似乎有闪烁的星光。
他说,秦阳别再这样下去了。
秦阳没有说话。
那一天晚上我第三次下跪。
第一次是为了我死去的父母,第二次是跪周大哥,第三次是秦阳。
我跪着哭着求他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两个人守着一间公司有什么不好,非要做在刀口上舔学的生活。
我喊得嗓子都哑了,膝盖跪的生疼,到最后也不过得了秦阳一句。
“李楠,你走吧,去找周睿,或者是岳清,他会对你好”
他摸着我的脸,拭去上面的泪水。
“莫晨死了我早就知道,他戒不了毒,别人都是一点一点的注射,他当时是被迫吞了好几包纯海洛因,活着比死还要痛苦,这是我对不起他,我欠他的,我要还”
我摇摇头,泪水又唰的下来,你对不起他,可是我呢,我也爱你,你用命还他,那我要什么。
他又说。
“你不同,你比我们两个人都小,你还年轻,趁着还没有纠缠太深退出去,回a市去,你周大哥会原谅你的,乖,李楠,明天就走,别再回来了”
“我不走,我跟着你。”
我现在不敢用u盘来威胁他,因为我知道这个人现在根本就不怕死,他甚至想着和天青同归于尽,那些在缅甸时说过的话只不过是让我多相信他一点的筹码。
“李楠,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遇上对你好的人”
可是我现在只爱你一个人,秦阳。
你怎么能够在承诺了我以后又赶我走,让我在另一个城市里每天都面对着你的死亡。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死,在我爱上你之后。
你欠莫晨,我明白,可是,你欠我的。怎么还。
“秦阳,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去国外,你想想,我们去盖一个牧场,养很多的小动物,你也很喜欢小动物对不对?很滑很软的皮毛,他们还会舔你的脸和鼻子,还会生很多小宝宝”
“李楠”
“我们还可以去旅游,带着帐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会遇到很多热情好客的主家,说不定还会见识到晚上在大草场上跳舞的风俗,”
“李楠”
我打断他。
“还有,还有,我们还可以去澳洲,哪里有很多古老的动物,长的很逗人很滑稽……”
我想一直说下去,说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秦阳说话,好像我知道他的话会很残忍,残忍到我一定支撑不下去。
“李楠,我不爱你”
我的喉咙被堵住,再也说不出话。
他……不爱我。
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是,就算这样也没有关系,我爱他就可以了。
不管他去哪,我都可以陪着他,一直陪着,哪怕是以后他遇到了爱的人,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就可以走,只要我知道,他还活着。
只要我们还能说说话,我还能看到他停留在某个地方,知道他还活着。
不爱我又有什么关系,朋友也可以聊得很开心,也可以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那天晚上我抱着他哇哇大哭,一宿没。
我说我恨他,他说恨比爱要好。
我说如果他死我也会跟着,他说,你要是死的话,下辈子一定见不都我。
我说你对不起我,他承认说我会还。
他说,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伤心的故事,每个人都有罪孽。
他说,我们也许几千年前就被烙上罪人的印记,要生生世世受苦,轮回尽罪孽才能得到幸福。
他说。
我不是冷血的动物,我也爱过人。
一个是我的母亲。
另一个。
叫莫晨。
他说,我不怕罪上加罪,反正人总要轮回,他说,伤心人有很多,没有谁是最惨的。
第十九章:逃避
这一年的春节,我们没有在一起过,守着空旷的大房子,眼里是与我一样寂寞的圣诞树。
身旁,是我的行李。
我就要离开这里。
永远的,因为这里不再值得我停留,秦阳,早我一步走了。
腊月三十当晚,一个人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灿烂的星空,炸开一片一片美丽的花朵,明媚刺眼,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老三登门而入。
短短两句话。
“你一个人吗?”
“都结束了”
正月七日,依旧万家灯火,鞭炮声彻夜不息,窗外绚烂如白昼,我的秦阳,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月九日,我用相机把房子的里里外外拍下来,想要把这些回忆带到我以后的生命里。
正月十日,就是现在,我坐在火车上,行李里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个u盘,狼狈的逃回a市。
回到我躲藏的小屋,里面已经住了人,我早已打不开门,房东跑来和我说。
“你一走就是几个月,租期过了,正好又有人来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我说没关系,该我说抱歉才对。
走了一条长街,没有地方去,想起林衍说苏青也住在这里,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
他们,应该比我和秦阳要好的多吧。
起码,彼此还是有感情的。
我真是个傻子,怪不得周大哥不再见我。
周大哥。
找了辆很小的三轮车,我跟他说了周家大宅的地址,蹬车的男人为难的说太远了,还不如打出租。
我不想打出租,只是要偷偷地去看一眼而已。
在我说出要给他的钱数后,男人很高兴地让我坐进去,骑得的很起劲。
他当然会很高兴,因为同等的路程我给了不下五倍的钱,况且还是电动的,根本就不费力气。
一个小时后,我让他停在小路旁,离周家大宅很近了,坐在车里,外面是玻璃,远远地看过去,大门紧锁着。
不知道周大哥现在在没在家,子轩走后,他的工作场所就不固定了,有时候在公司呆上一个星期不会来,有的时候就会闷在家里很久,在子轩的房间里。
突然觉得秦阳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伤心人有很多,没有谁是最惨的。
我不敢靠近,害怕周大哥会突然回来看到我,或者是在楼上望到我的身影。
他说过不见我就会不见,也许走到对头也会当做不认识,
即使他还关心我。
我想这也是一种罪,不管对谁,都不能被原谅。
足足坐在车上一个多小时,看着周家大宅的墙壁和大门,二楼的窗户。
直到男人问我可以走了吗,我点点头,随三轮车离开。
身后,小路退却,云淡风轻。
我没有找房子,而是住了旅馆,因为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住多久。
趴在旅馆的床上,拿出手机玩,里面除了一些无聊的照片和歌曲再没有什么,翻开通讯录,只有两个人,秦阳和岳清。
一个我不想联系,一个我不敢联系。
脖子里挂的u盘还在,外面是丝巾,从外面看什么都没有,我把它小心取下来,出了旅馆找了个河边,用石头把东西砸碎,再扔到河里。
从此,这东西再也不会出现。
莫晨给我的证据,我用来对付秦阳的证据,事到如今看来,我们都想错了。
他以为秦阳爱我,所以拿了东西去劝秦阳,可是到最后秦阳爱的却是莫晨。
我以为我和秦阳可以很幸福,所以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可是最后我却败了。
缅甸时的那句。
“李楠,你赢了”
现在听来居然是那么的讽刺和无奈。
自始至终,我只不过是个串场的小丑,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唯独我走来走去,茫然不知所措。
你问我为什么不再继续用命去请求。
事到如今还有用吗?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回到旅馆开始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依稀记得电话响了几次,有服务人员敲门问我需不需要服务。
一次沉重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我从被子里爬出来,晃晃脑袋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打开门,一个身穿制服的青年瞪着大眼看我。
“先……先生需不需要我们提供一些餐饮?”
我想如果我再不吃点东西就会被赶出去了,毕竟老板宁愿少赚一些钱,也不会想自己的店里无缘无故出来一个死人,还是被饿死的。
挤出个笑脸说。
“不了,我自己下去吃就好了”
青年点点头仓皇而去,跟见到鬼一样,临转角又扭过身来。
“我想您需要看一下医生”
说完又风也是的走了。
关好门,我回到床边做好拿起手机,上面是无数个未接电话和短信。
一个个打开,有几个是秦阳的,是两三天前得,看来我睡得真的很久,还有就是客服电话、过路的陌生电话,还有岳清的。
打开短信。
“李楠,对不起——from 秦阳”
“李楠,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from岳清”
“李楠,你接电话啊——from岳清”
“吃过饭了吗?——from岳清”
“李楠,秦阳说你走了,到了a市找我——from岳清”
手死死攥着手机,看着秦阳的名字我突然觉得好恨。
秦阳,凭什么你一个对不起就可以打发我,凭什么你觉得我可以接受另一个人。
你自己不要我还要把我安排给别人。
我把手机用力砸到墙上,抱着腿大哭。
“秦阳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把我抛弃。
手机再次响起铃声,我扑上去,想着如果是秦阳我要骂他,骂最难听的话。
可惜连上天都觉得我不应该抱怨,来电显示是岳清。
很急也很长,一次又一次,如果我不接它一定会一直响下去,按下接听键。
“喂”
“岳清,我是李楠,我在xx旅馆,你来吧”
岳清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旅馆的人看着我们离开这里,除了看到岳清漂亮的异国面貌惊叹一番以外,还对我退房的事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想他们一定会以为我有神经病,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我是离家出走,但神智非常的清晰,清晰的很痛苦。
于是拉着岳清去酒吧,陪我喝酒。
岳清包下一个包厢,让人送进来一堆的啤酒,只有我们两个人面对面,没有说话,只是一瓶一瓶的打开往嘴里倒,我没怎么喝过酒,刚开始还会被呛到,被辣的流出眼泪。
喝到最后泪流满面,都已经分不清是辣的还是因为别的。
不知道喝了多少瓶,我的手又去拿另一个,岳清制止了我说不能再喝了。
我说。
“我难受,你就让我喝吧”
岳清开始收拾我身边的残局,先是把我手里的酒瓶夺过去,又把其他剩余的没有喝过的放大一边。
一个一个的拎起又放下,全是空的,我摇摇晃晃的扑到岳清怀里抢夺。
“给我给我”
“不给,你都要喝死了”
“给我给我”
“明天再喝”岳清一把把我推到一边,一个没控制住我倒在一堆空酒瓶上,丁玲一阵乱想,啤酒瓶搁在身上很疼,我呻吟了一声把忙碌的岳清引来过来。
“李楠,你怎么样?哪里疼?对不起啊问我力气太大了”
我瞪着他又笑又哭说你陪我喝酒,你陪我喝酒我就原谅你,他不给,我拿酒瓶子砸他的头,一边砸一边笑,许是被砸的疼了,也有可能是被我闹得闹了,岳清给了我一巴掌大吼。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不就是失个恋吗?想想我,我也失恋了还不是好好地活着”
我梗着脖子,不知是醉是醒,红着脸问他。
“谁说我失恋了?我没失恋,我都没恋爱过”
“好好好,你没失恋,是秦阳骗我的”
岳清软语说道扒拉着我身边得瓶子把我抱出来。
“他就是在骗你”我尖声说。
“秦阳是个大骗子,是个大混蛋”
“好吧,大骗子大混蛋”
岳清顺着我说,语气无奈。
我不再闹,任由岳清把我从垃圾堆里抱出来放在真皮沙发上,抱着腿,脸上的水还是泪的流下来。
“岳清”
“嗯,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岳清坐在我旁边用一只胳膊从后面抱着我。
“岳清,我失恋了”
“知道了,失恋没关系,再找一个”
“我很爱他”
“等你再喜欢上其他人,就不会爱他了”
“岳清,岳清,我们做爱吧”
第二十章:颓废
“what?”
我睁着眼看他模糊地脸,上面肌肉有些抽动。
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到他的身上,在他的耳朵旁边吐气。
“kiss,make ove,sex,嗯”
“李楠,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岳清把我抱起来往外走,我用脚踢他,用拳头砸他。
“没醉,我知道你是谁,岳清,你不是喜欢我吗?和我做,做完后我就是你的”
那个晚上,岳清还是和我做了,我没有什么感觉,也有可能是真的醉了,觉得很累,有点像被强奸。
可是谁又在乎呢,除了秦阳,任何人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
整个晚上,岳清似乎一直在和我说话,我也说了很多,到了第二天醒来,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于是就发生了下面的对话。
“你还好吧,李楠有什么不舒服吗”“还好吧”我望着天花板,有些迟钝。
“你还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什么吗?”
“不记得”
我看着岳清,他的表情好滑稽,像个没有吃上胡萝卜的兔子
“我昨晚说什么了?”
“算了,没什么,起来吃些东西吧,我做了早餐”
掀开被子,里面的我是全裸的,动了动身子,下面的不适让我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
可惜,我已经不在乎了。
大大方方的拿过岳清准备的衣服穿在身上。
“你的衣服脏了要拿去洗”
我嗯了一声套上上衣,裤子和衣服都有些大,是岳清的,只有拖鞋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