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在他宽广的胸怀里。
意识到这个动作多暧昧,天铭泱想要挣脱开,却被那双手臂禁锢着,又不好真的翻脸,只得暂且任由皇帝抱着。
“怎么突然晕倒?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瞧瞧?”头发被轻抚着,柔软的指肚摩挲在头皮上,极近温柔的
触碰,仿佛带着挑逗似的,阵阵电流从头皮直达脚尖。天铭泱清楚地感受到皇帝的焦急,因为他已经凑得很近,近到
那湿热的喘息毫不留情地钻入毛孔缝隙,近到自己只要一抬头,两片唇就会轻轻擦在一起。
真该死——
“我没事。”勉强应了一句,天铭泱试图从混乱的心跳中寻找自我。
“怎么?我的倾卿也会紧张么?不是一直有恃无恐的吗?还会因为使臣几句话而害怕?”哄孩子一般宠溺的语气让天
铭泱皱了皱眉,皇帝柔软的指尖调皮地捻着他的耳垂,天铭泱想要躲开,下巴却被抬起,强迫与皇帝对视。
的确是个很美的人!即便距离如此之近,也找不到任何瑕疵呢!这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有着难以忽略的魅力,天
铭泱不得不承认,他那种属于王者的从容与霸气,以及撇去容颜背后的男性魅力,自己一直深深渴望拥有。
所以说——大家都是男人,何苦互相纠缠呢!
“怕我吗?”皇帝微微一笑,嘴唇蹭到天铭泱的鼻尖,弄得他痒痒的——是鼻子,或者也有其他什么地方。
混账!这个男人竟然在调戏我!
小兽一般顽强的自尊作祟,天铭泱较劲似的抬起头,对上皇帝弯弯的笑眼,认真地说:“儿臣没杀过睦南太子。”
也许因为见到皇帝这副身体产生了某种共鸣,竟是有些零零碎碎的事浮现出来,自己的确曾经调戏过白清瞳,而且在
酒席上借着醉意亲吻了他,又跟着恼羞成怒的他进了宫殿,还发生了争执,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多余的事了,至于后
面又发生了事情,隐隐觉得很重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朕当然知道,倾卿那时候明明……”
明明什么,天澋曜却没说下去,似乎触动了什么诡秘的回忆,失神的表情一闪而逝,他转而有些敷衍地笑着:“倾卿
,怎么忽然在乎起这种小事了?”
这种小事?!难道我天铭泱脑子里就只能在乎皇上你吗?
天铭泱心里徒生怒意,还没来得及发作,皇帝竟先一步堵住他的嘴——用嘴唇!
“唔……”心里瞬间慌乱起来,身体似乎有了意识一般,开始燃烧。属于这副身体的记忆带来凌乱的画面,循环往复
地在脑子里乱转——不尽清晰的记忆拼凑不成完整的情节,却是传达给他一个事实,这作为父子之间的情感交流,是
正常的——所以,换了灵魂之后才会意识到那种……屈辱!
皇帝并没有很过分,只是逗弄似的,舔吻天铭泱的两片唇,不堪蹂躏的嘴唇越发红润起来,皇帝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
香,就像他这个人一般,蛊惑而奢靡……
大手伸进领口娴熟地摸索,肌肤敏感到可以感觉那一圈圈的掌纹,从锁骨到胸口,从小腹到后腰……身体似乎有记忆
一般轻轻颤抖着……
够了!真的够了!
“唔……父皇……嗯……放开……”推搡着,喘息着,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凌乱不堪,天铭泱闭上染了迷醉的眼眸,
倔强地摇头,再睁开眼,眸子里只是恼意和拒绝。
“呵……倾卿学坏了,绝不可以这样诱惑别人……”皇帝神色略略发沉,依然保持着大殿之上的整齐和从容,却埋下
头,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天铭泱的锁骨,而后流连一般地在胸口舔舐:“记住了吗?”
“……”压抑着喉咙深处的嘤咛,天铭泱无暇顾及对方的身份,抬手朝着那脆弱的后脑挥去……
“倾卿?”皇帝及时截住那手刀,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趁机,天铭泱一个翻身,抽手,跳离皇帝的纠缠,退了好几步,行了一个君臣之礼:“父皇还有公务要做……”
“不过是件小事而已!睦南不过是想要废除不平等条约,至于杀害白清瞳的人,随便谁都可以!比起这个……倾卿不
想解释一下,你今天的反常吗?”
没什么反常,只不过老子不想陪你玩了!我天铭泱就算搞男人,也他妈的不想被人压!
随手扯扯凌乱的衣衫,天铭泱沉声道:“父皇难道准备向睦南让步?损害天泽的利益?”
回想起六皇子的话,皇帝果真是宠溺自己到了这种地步,完全把自己像个宝宝一样护在襁褓里……这语气便多了一些
质问。
皇帝皱皱眉,显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回答道:“你真的以为凭借区区睦南可以威胁到天泽的利益吗?弱国无外交!即
便是在天泽理亏的状况下,在谈判桌上,他们也没太多的话语权!”
“但是,却是以遭人话柄为代价。”
“政治从来是卑鄙的,难道还怕闲言闲语?”
“但至少,大家都喜欢做的冠冕堂皇。”
“倾卿,”天澋曜忽而凝视起天铭泱,凝眉道:“小孩子还是无忧无虑比较好啊!”
依然是宠溺的语调,但是若是天铭泱还听不出语气里的警告意味,那么他前世便可以宣告白活了。
很明显,皇帝拒绝他长大,即便他已经长大了,他依旧拒绝承认。
“父皇,儿臣已经十七岁了。”
“是啊……不过在朕心中,我的倾卿还是个孩子呢!”天澋曜笑笑,只不过这次笑意有些冷了。
“父皇,儿臣长大了,想为父皇分忧。”转头避开皇帝视线,天铭泱又一次行礼:“儿臣以为,父皇当以社稷为重,
不可留有包庇皇族的话柄。儿臣是无辜的,儿臣相信以天泽官员的能力可以还给儿臣清白。但是,天子犯法当与庶民
同罪,儿臣如今嫌疑难清,还请父皇公事公办,将儿臣软禁在府邸之中!”
“倾卿,你难道还在因为那晚的事生朕的气?”天澋曜皱起眉,沉声道。
“儿臣不记得什么那晚的事了。”的确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天铭泱干脆拒绝讨论这匪夷所思的话题。
“你——”天澋曜的声音有些薄怒,旋即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神色一紧,整个人都在那一瞬失去了光彩:“不记得
了啊……”
但很快,下一刻,一切都被掩藏回眼底,天澋曜忽而笑起来,语调微微上扬:“那么,我的倾卿当真是长大了?懂得
心疼父皇了?不再跟父皇撒娇耍赖了?”
虽然是笑,但是天铭泱听得出,话语里的冷意已经十分明显了,皇帝生气了,因为自己逃脱出他的控制而生气了。
“儿臣已经十七岁了,该长大了。”
可惜,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执迷的七皇子了,这种暧昧不明的亲子游戏,他也没兴趣再玩下去。父子就是父子,恋人就
是恋人,他讨厌这种亲情粉饰之下的自欺欺人。
不同于曾经的七皇子,他不是附属于谁的倾卿,也不是藏在谁怀里需要呵护的宝宝。他个性太强,不是那种可以依附
于别人的人,他天铭泱,只属于自己。
最差相互平等,要么对方依附自己。
“这是你最后的决定吗?”天澋曜扬声道,笑意开始冻结。
“如果父皇指的是儿臣独立的决心的话,是的。”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和情感侵占而来,自己的感情也好像被绑架了
,说话时,能感觉到心头微微的刺痛。
“既然倾卿你要用成人的方式办,那么就容不得一丝徇情,天泽的历法里从没有嫌疑犯软禁府邸这种规定,你想按规
矩来,就先在刑部大牢等上七天再说吧!”天澋曜硬声说完,依旧略带缓和地看着天铭泱,如果这个时候,这孩子改
变主意,像往常一样扑过来向自己撒娇,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天铭泱却是让他失望了,抬起头来,有担当地一笑:“父皇说得对,是儿臣疏忽了。那么,请父皇将儿臣送入
牢狱吧!儿臣相信,七日后,父皇会还儿臣一个公道!”
“那就委屈你了——”天澋曜皱皱眉,转过身不再看他,直接下令道:“七皇子天铭泱涉嫌杀害睦南太子,来人——
把他押送刑部,听候发落!”
6.越狱
入狱,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管吃管住,遮风挡雨,还能供人避风头,这样完美的地方,不多,的确不多。
而最关键的是,天铭泱有随进随出的能力。
所以,当踏入这间皇子专属监牢的时候,天铭泱并没有太介意。当时他能同意入狱,就表示他有信心自由来去。
酉时,狱卒送来膳食,每日一次的换岗就安排在送饭之后,这是狱卒们防备最松懈的时候。狱卒走进牢房的一瞬,天
铭泱便是从他身后急速扼住喉咙。
在目标尚未察觉到痛苦之前就迅速使其毙命,这是他的习惯的手法,然而这一次,倒没有必要杀人。身体接触的瞬间
钥匙已经到手,利落一个手刀,狱卒昏厥过去的瞬间,已经被拖入这间牢房的视觉死角。
扒下他的衣服,自己换上,然后把繁复的朝服往那狱卒身上套……套……
妈的,这玩意儿该怎么穿?!
“殿下……我还是自己来吧……呃……殿下!”
手下的人忽而醒来,天铭泱眉头一紧,当即锁喉:“你是什么人?!”那种力道的手刀,就算练武之人也要五个时辰
才能醒。有着这么强的抗击打力和恢复力的人绝不是狱卒,而是——
同行!
“参见殿下,暗十四奉命查看殿下安危,听从殿下调遣。”
“谁派你来的?”
“掌柜。”
“哪里的掌柜?”
“蜃楼。”
异常熟悉的两个字牵扯出某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虽然不甚详尽,但是蜃楼和这个人都属于他这点相当明确。
天铭泱稍稍松开钳制,沉声吩咐:“穿好衣服,现在开始你就是七皇子,到我回来为止。”
“请殿下放心,掌柜已经为您准备好一位七皇子,只要殿下同意,随时可以送到这里。”
原来还有替身!这掌柜倒是个办事周详的手下!这副身体,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有力量!
笑一笑,水墨眸折射出摇曳的灯火,天铭泱行了一道礼,凑近暗十四的同时,低声道:“过程我不关心,七皇子从未
离开过这扇门——我只要这个结果。”
夜凉如水,七皇子的府邸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暖厢亮着烛火的房间房门悄然打开,一道人影闪了进来。优雅如猫一
般,舞蹈似的脚步,没发出一丝声响。
“看不出——墨即公子如此敬业!”
唰唰唰——
三枚银针应声钉在门框上,墨即警觉地瞪圆了眼,继而张开嘴,大眼睛眨了眨,难以置信地看着斜倚在门口,抱臂似
笑非笑地看向他的天铭泱。
“你——你不是在牢里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天铭泱毫不在意地一笑,关上门,顺手拔下银针,走到墨即跟前,托起他几乎要掉下的下
巴:“但实际上,我越狱了。”
“你……唔唔……”
捂住墨即的惊叫,天铭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得邪恶:“杀人灭口很麻烦的,别逼我——”
墨即高频率地点头中,天铭泱撤开手掌,墨即大口呼吸着,只听天铭泱问道:“你的病人怎么样了?”
“我已经给他用了药,按照推测,他会在后天酉时醒来。呃……我说亲亲,你这次篓子可捅大了,人家怎么说也是睦
南皇子,就算再怎么漂亮也不好先奸后杀……”
充耳不闻一般,天铭泱拉开墨即,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他的男宠翎鸢,继而抬手摸摸静脉,翻翻眼皮:“后天酉时
——我可等不了这么久。”
“亲亲,我墨即预测的时间从来没出过错!那个……我说……到底你是怎么出来的?皇帝放人……”
天铭泱挑挑眉:“我若说——他会提前醒来,你敢赌么?以后我请你出诊,诊金全免,药材你自备!”
“亲亲你什么意思!我墨即从医十几年,从来没在这件事上有过误差!我……赌就赌!我敢肯定,以他现在的状况,
今晚绝对不会醒!”墨即被激得眉毛倒竖,转身死死盯着那个男宠,忽而抬头怒视天铭泱:“靠!你别一直打断我啦
!一进宫就被押送刑部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皇帝怎么说,到底能不能翻案,你是被放回来的吗?你……”
天铭泱全然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朝着墨即努努嘴:“喂——你的病人醒了。”接着,那病人睁开了双眼。
“不是吧?!真的醒了!我十多年的行医经验,我的职业尊严,我的钱……呜呜……我对不起我师祖,对不起我娘,
对不起我姥爷,对不起我墨即这块招牌……我我我……”墨即被这一变故惊得语无伦次,一肚子疑问都忘了问,只转
头可怜兮兮地盯着天铭泱:“亲亲,你怎么会知道……”
“看到了。”
“啥?”
“打赌之前,我看到他睁了好几次眼了。”
“亲亲!你竟然耍诈!你……%&¥#%&……唔唔……”
这次天铭泱直接掏出手帕塞到墨即嘴里,一把推开他,凑到那男宠跟前,眼前映出一张和天澋曜有些相似的脸,而美
丽的程度竟毫不逊于他。颇有兴致地伸出手指,抬起男宠触感极好的下巴,天铭泱邪邪一笑:“不装睡了?”
“放开你的脏手!”
啪的一声脆响,男宠打掉天铭泱的手,满脸怒气地起身,死死瞪着他,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这是什么地方?
!你竟敢挟持我?!”男宠一看到天铭泱的脸就好像被点燃了一般,冲动地起身就要走,被墨即及时拉住:“公子,
别冲动!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醒你,你还得留着命给我当药人那!别乱动啦!伤口,伤口……”
“你说我挟持你?”二人身后传来一声不寒而栗的笑,天铭泱挑起眉峰,翘着二郎腿坐在原处。
“无耻之徒!立刻放我离开这里!”猛力挣脱墨即的束缚,翎鸢冲向天铭泱,直接抓住他的领口。
“亲亲!啊……公子……伤口,伤口啊!”墨即开始在翎鸢身后抓他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