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肖胤轩暴喝一声,挥刀一挡,只听锵的一响,莫天华的兵器应声而断。
莫天华大为震惊,据他所知肖胤轩几乎不会武功,此等功力何来?尚来不及多想,肖胤轩又是一刀砍来,惊天动地之
势,莫天华急忙后撤,却最终躲不过,胸前至腰间被狠狠划了一道,顿时鲜血直流。
莫天华见大势已去,急忙运起轻功逃走。肖胤轩不会轻功,无法追赶,而接连两次妄动真气,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
,如火般灼烧痛苦。他咬紧牙关,以斩云刀撑起身体,嘴角挤出几个字“绝不……我绝不会死……”,凌厉的眼中燃
起一片希望。
第三六回:复原
昊王府,李寿延端着点心站在小王爷的房门外,听见内中响起阵阵欢快的笑声。他敲敲门,得到传唤后才推开房门进
入,踏入房间便看见郑殷武宠溺地抚摸着玉凌川的脑袋,而玉凌川胆小地躲在郑殷武怀里,像是个娇羞的小媳妇。
李寿延放下点心,见小王爷如此宠爱玉凌川,心中立刻有了打算,在郑殷武耳畔低语道,“小王爷,让奴才为您准备
准备?”
郑殷武却没听懂意思,无所谓地道了声好。李寿延得了令,急急退出去,过了半会又回来,身后跟了两个小太监,各
自捧着一个大盘子。郑殷武仍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低头看向盘中,尽是些小瓶子、绸缎和各种大小的条形玉器。
“小王爷可需要奴才们帮忙?”李寿延笑眯眯地问道,一脸的暧昧。
“做什么?”郑殷武抓抓脑袋,不明所以。玉凌川直往他怀里蹭,嘴里嘟囔着小武小武,活像只猫儿。
李寿延掩嘴一笑,道“自然是行房前的准备。”
郑殷武听罢,面颊猛地红透了去,答不出一句话,玉凌川依然依偎在他怀里胡乱拱。
李寿延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们立刻绕到玉凌川身旁,一个开始为玉凌川宽衣解带,一个从盘子里挑了件玉势,又从一
支小瓶中倒出些透亮的汁液抹上。玉凌川别扭地扭了扭身体,求救般地唤了两声小武。
“住手!”郑殷武赶忙出声制止,脸蛋通红通红的。两个小太监立马停了手,李寿延不解地唤了声小王爷,郑殷武忙
道,“不、不用你们!出去吧。”
李寿延又是一笑,料小王爷是想自己动手,便和着小太监们退了出去。郑殷武这才松了口气,安抚般拍拍怀里的玉凌
川,帮他把衣服重新系好。
“小武。”玉凌川傻乎乎地笑着。
郑殷武的脸红还没褪去,手忙脚乱地系好玉凌川的衣衫,抬头对上玉凌川的双眼,心中突然一震。刚认识玉凌川那会
,他一直把人当媳妇儿看待,天天潜伏在膳房偷东西,好吃好喝地养着,心里还很乐。如今玉凌川是他的师兄,虽然
他还是愿意将人当媳妇儿宠着,但玉凌川愿意与否,他却不敢妄下定论。
“师兄,”郑殷武捧起玉凌川的脸,在他额头轻轻印上一吻,问道“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好不好?”
玉凌川痴痴傻傻,只会小武小武地唤,见郑殷武亲他,便凑上去索吻。郑殷武配合地献上双唇,四片唇瓣交缠在一起
,不带情欲地紧贴着摩擦着。
而玉凌川似是非常钟爱亲吻,尝到甜头后便三番五次地索吻,即便是当着李寿延等人的面也毫不避讳。郑殷武则没有
他那般的坦然,无人的时候还好,有人侯在左右时便禁不住满脸通红。李寿延以为两人已经办成了事,自然觉得彼此
甜蜜是理所当然之事。
持续了好几天的亲密,连洗浴都泡一个桶子,郑殷武的害羞缓解了许多,每晚抱着玉凌川睡得饱饱,渐渐对这样的日
子改观了许多,很是满足。
一日晨,玉凌川睁开双眼,忽感眼前一片明亮,映入眼眶的件件事物都十分清晰。他坐起身环望四周,整个房间透着
华贵之气,一看便是大富人家,他不禁皱皱眉头,看向身旁还在熟睡的郑殷武,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握住郑殷武的左
手,摸到小指处的空荡,心中猛地空了。
这时,郑殷武揉着眼睛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唤了声师兄。玉凌川面无表情,捧起郑殷武的左手贴在自己脸庞,嘴唇吻
住断去的小指处。
“师兄?”郑殷武清醒过来,不禁感到疑惑。
玉凌川眨眨眼睛,虽然有两片睫毛做遮掩,但怎么也挡不住双眼中的水雾,他努力让内中的东西不掉出来,声音哽咽
地唤道,“小武……”
郑殷武的心脏忽的加速跳动,这一声唤跟昨日前日这些日子的都不同。玉凌川凑近他的脸庞,亲吻他的唇,缓缓在他
的唇上摩挲。一切看似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郑殷武却知道不一样了,师兄的吻不再如水般纯净,而是混杂着强烈的
情感。
“师兄,”双唇分离的那一刻,郑殷武试探地问道,“你想起来了?”
玉凌川点点头,他什么都记得,自己受刺激发狂,被小武收留,与小武亲密,甚至下人们唤小武的一声声小王爷,全
部都清清楚楚。疯癫的这些日子他的脑子明明很清醒,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意识被囚禁在身体里,知晓
发生的一切却无法阻止。直到今日,他终于突破禁锢,重获自由。
“小武,我……”玉凌川欲言又止,难堪地避开对方的视线。
郑殷武知道他要说什么,心中不禁一阵寒,道“你要走?”
玉凌川又点头,其实他还记得小武问他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他很想回答好,却不被允许。现今的小武是高高在上的小
王爷,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更是对立的两方。小武的父亲是郑东南,是要杀师父的人,他对小武纵是再难割舍也必
须放弃。
郑殷武早早便知师兄恢复记忆后会离开王府,也不劝阻,只道了声“我送你走”。
玉凌川嗯了声,两人穿好衣装,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了马房。郑殷武吩咐马房准备一匹马,说是要送玉凌川出城。
众奴仆立刻吓了一跳,昊王临行前再三吩咐不让小王爷离府,若是小王爷坚持外出,必须由侍卫队紧跟左右,可小王
爷现在的意思是要单独送人出城,他们谁也不敢做主,忙找来李寿延。
李寿延得知后急忙赶来,问道“小王爷,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请让侍卫队跟随如何?”
郑殷武自是不愿,心中本就难舍玉凌川,不由怒道,“你们信不过我是不?我说了送走师兄便会回来!”
李寿延顿时语塞,见郑殷武眼圈微红,一脸的坚定,亦有些于心不忍,便道“那小王爷路上小心,奴才们在此等候您
,望小王爷早早归来,莫让奴才们担忧。”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王爷就快回府,他老人家离开这么些日子,最想见
的人一定是小王爷。”
郑殷武听得出话里意思,他若不回来,便是将这帮奴才推向死亡,道“李公公请放心,我说回来便一定会回来。”
李寿延忙跪下磕头行礼,道“多谢小王爷。”
玉凌川翻身上马,郑殷武从未学过骑术,由玉凌川拉上马,护在自己双臂间。所有下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俩身上,有焦
虑有期盼亦有信任,仿佛交出了生命。
“驾——”玉凌川双腿一夹,骏马长啸一声,直奔而去。
第三七回:难舍
皇殿,郑东南跪在堂中,身旁躺着一具白布覆盖的尸体。明帝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这番情景,抿嘴一笑道,“东南,你
果然不负朕所托。”
郑东南低着头,答曰“臣弟不辱使命,已将肖翀带回。”回到京城后,他与席尽诚连王府都没回,直接赶到皇宫复命
。
明帝起身走到郑东南跟前,见人依然埋着头,不禁冷笑一声,挥手命令太监过来揭开白布,嫌弃地看了眼。“东南,
你还真是周到,”明帝打趣地说道,“朕说带回首级便可,你把整个人都带回来了。”
郑东南不语,明帝弯下腰,直接凑到他耳边,道“难道你是舍不得砍下他之首级?”
郑东南身体一抖,答道“不敢。”
明帝双眼微阖,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大声宣布道,“来人,将罪人肖翀之尸身悬挂于城门口,以此警示世人。
”话音刚落,几个太监便涌上前来搬肖翀的尸体。
郑东南猛地抬起头,露出惊恐的神情,脱口唤道“皇兄!”
明帝毫不在乎地对上他的目光,问道“怎么?你对朕的做法有意见?”
“皇兄,求您……”郑东南难以压抑心中悲愤,磕头求道“他既已伏诛,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明帝冷哼一声,道“肖翀亵渎皇家威严,罪不可赦,若这么草率就处理了,你让皇家的脸面往哪搁?你要真舍不得他
挂在城门,就再给朕找一个来挂着。”
虞氏悉数入狱,肖翀伏诛,再找便是要肖胤轩了,郑东南不敢再出言相对,只得道“臣弟考虑不周,请皇兄恕罪。”
“退下吧。”明帝摆摆手命令道,“你离开京城这么久,武儿定想念你得很,快回去看看吧。”
郑东南跪谢明帝体谅,心中却始终放不下,道“皇兄,轩儿……肖胤轩的通缉令可否……”他不敢直说撤销二字,生
怕惹怒阴晴不定的明帝。
明帝不耐烦地答道,“通缉令不会撤掉,不过朕既然答应了你,只要他不再露面,朕就不会主动派人缉拿他。”他忽
又想起一件事,便道“还有,朕稍后会宣旨废除禁武令,记得将这个好消息带给武儿。”
郑东南再次跪谢,一脸恍惚地离开了皇宫。明帝的心情也是极差,只觉一旦涉及肖翀,就会令他兄弟俩大跌心情,幸
好这次是死透了。
“陛下,”大内总管在他面前一鞠,道“莫侍卫长回来了。”
明帝倚在龙椅上,道“回来了怎么不来见朕?”
总管答道,“莫侍卫长身受重伤,已……不可医治,乞求能见陛下最后一面。”
明帝目光一凝,反问道“重伤?被谁所伤?”
总管忙答道,“说是被肖胤轩所伤。”
“肖胤轩?”明帝扶着下巴,思索道“竟被那个贱种伤了,天华是太轻敌了吧。”
总管只觉焦急十分,莫侍卫长命不久矣,陛下再不去,只怕这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陛下,那……”
“唉,天华跟了朕十余年了。”明帝不禁感叹,道“他入宫那会只有十六岁,像极了年轻时的东南,令朕十分喜爱,
便把他一直留在身边,他对朕也是忠心耿耿,可惜啊——好生葬了吧。”
总管顿时一怔,半天才明白过来,陛下根本不打算去见莫侍卫长最后一面,心中猛地凉去,宫中的冷漠他见多了,早
就没了感觉,只是怎么也料不到服侍陛下十余载的莫侍卫长也落得这般。“陛下请放心,奴才会处理好。”说罢便退
了出去。
明帝则依然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凝视着空无一人的大殿,缓缓发出了一声叹息。
总管步伐急促,赶到莫天华暂歇的地方时,人已是奄奄一息。莫天华听到他的脚步声,满怀期待地打起精神,却没有
看到想见的身影。
“莫侍卫长,”总管蹲下身,覆手于莫天华胸前,给他顺了顺气,道“陛下已经知道了,你安心去吧。”
莫天华的胸前布着一道狰狞的口子,鲜血不可控制地往外涌,衣衫已被湿透,宣告着他的性命正在迅速流失。肖胤轩
的这一剑威力惊人,大出所料,他觉得必须将此事汇报明帝,凭着这个强烈信念赶回京城,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总管不禁哀叹,贴着莫天华的手渐渐停止了起伏,却见莫天华双眼依然睁开着,坚定地望向远方。总管又是摇头一叹
,覆手将莫天华的双眼合上。
郑东南与席尽诚回到昊王府,李寿延率众跪迎,却不见郑殷武身影。李寿延言小王爷送玉公子出城,不准侍卫相随,
去了有两个时辰,尚未回来。他答得坦然,身边的一干下人却是胆战心惊。
郑东南听后一怔,当即命席尽诚随他去将人追回,并未怪罪任何人。下人们皆松了一口气,李寿延起身来,见王爷连
王府都没踏进就又离开了,情不自禁地叹了声。
城外三里,玉凌川牵着马前行,郑殷武紧随他身后,分离的痛苦令两人一路无言,送了这么久,却始终无人愿意说出
再会二字。
眼见越送越远,玉凌川停下脚步,道“小武,不用送了。”
郑殷武红着眼圈,哽咽道,“师兄一路小心。”
玉凌川答了声好,翻身上马,却还是不肯策马而去。马儿似是明白他的心思,自顾自地埋头吃草,十分温顺。他低头
俯看郑殷武,内心甚是难过,却依旧言语不出,最后只化作一声小武的呼唤。郑殷武的泪水充满了眼眶,愣愣地望着
玉凌川。玉凌川只觉心中刺痛,强迫自己别过脸去,道“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郑殷武并不答话,眼见玉凌川策马将要离去,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忽的奔涌而出。他慌忙拂袖去抹,却怎么都擦不干
净。
骏马挥蹄,激起阵阵尘土,玉凌川的身影逐渐远去。郑殷武只觉喉咙干涩无比,整个心撕裂般的痛楚,脑海中只有一
个声音在回荡,唆使他抛弃一切。
“师兄!师兄!”郑殷武大喊道,迈开步子追赶,什么都顾不得了。“师兄,不要走!”他卯足劲地向前冲,根本做
不到放眼看玉凌川离开。
玉凌川听到呼喊,猛地拉住马,回眼看见那个眷念的身影不泄气地朝自己这边跑来,顿时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他即刻
调转马头,回奔而去,临近郑殷武时他跃身下马,将对方牢牢搂进怀抱,双双滚倒在草丛中。
“师兄……”郑殷武克制不住哭泣,蜷缩在玉凌川的怀中呜咽。
玉凌川又何曾舍得下他,一把扳正他的身体,低头狠狠吻住他的嘴唇,道“小武,跟我走。”
第三八回:拆散
玉凌川的吻充满热情,郑殷武顿时心中大乱,不知该如何应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玉凌川,却在手掌接
触到对方的时候迟疑起来。他并不抗拒玉凌川,甚至感激上天给了他这么个师兄。年幼时是玉凌川给他低贱的生活带
来希望,让他发觉自己真的不只是一条狗,同样也会被人需要被人依靠;等到长大后,也是玉凌川帮他脱离王府,带
着他过新的生活,让他活得更像人。他对玉凌川的喜欢也许不及恋人般热烈,却是绝对不可割舍的浓厚亲情。
激烈的吻逐渐变得平和,玉凌川伸手拉住郑殷武的衣带,略一用力便将它扯开了。郑殷武猛地红了脸,想起几年前金
公公拿到他跟前的春宫图,强逼着他学习了好久,本是让他伺候肖胤轩的,还好当时的肖胤轩瞧不上他。
“小武……”停止了亲吻,玉凌川挪正身体趴在郑殷武身上,眼睛虽小,却流露出殷切的渴望。师父教过他功夫,教
过他礼数,但从没教过他这些,他只觉得浑身难受,忍不住贴着郑殷武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