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了记忆——又一子

我不答，现在我一门心思想的是怎么把阮亦乐介绍给我妈认识，我想老妈应该喜欢阮亦乐这样的乖乖小孩。

“难道是小米那孩子？”

老妈一语一出，我才想起来现在董雯米确实是我的女朋友。我只能点点头。

老妈的脸瞬间就笑成一朵花。

“什么时候开始的？前段时间不是另外一个女孩吗？”姐夫沉着脸问

“分了。”

“小木啊，你怎么这么花心？小米可是个好女孩，这次你可不能随随便便了，我认定小米就是我儿媳妇了。你给我好好待她，对了，赶紧的打个电话叫她出来一起吃饭。”

我无奈，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呢，姐夫阴沉的脸和老妈兴奋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最后我只能打电话给董雯米说我妈想见她，挂了电话我又给阮亦乐打了电话让他过来，说有惊喜给他。

董雯米来的很快，老妈一她连脸上笑得起了褶皱都不管，拉着董雯米就一个筋的夸，要我好好对她，要她好好管我云云。

我都一一点头，眼睛却一门心思盯着门口。

“还有谁来？”姐夫问。

“等下给你们介绍个人，也不知道以前你们认识不，我都忘记他了，我想老妈一定会喜欢他的。”

姐夫听完我说脸色变了变，我正想问他怎么了，包厢房间的们就被推开了，一服务生说“先生，有位叫阮亦乐的找您。”

我赶紧起身出去，一把拉过站在服务台旁的阮亦乐“不是跟你说了房间号，直接来找就行了。”

“我怕不方便。”

“不方便个头啊，走，带你见我妈。”

刹那我感觉到阮亦乐手的挣扎，只是还没等他挣扎出来我已经推开房门了。

老妈和董雯米正聊得起劲，转头看到我和阮亦乐膄的就站了起来，脸色发白，姐夫也脸色大变。

气氛骤降，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阮亦乐。”我缓缓的说，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海边

我看到妈苍白着脸站起来，全身都在发抖，她对着阮亦乐大吼让他滚，她骂“你怎么阴魂不散啊？不是答应永远离开了吗，让我们把你当做死了吗？怎么回在这儿，是不是又来纠缠我儿子了？你滚，有多远滚多远……”

几乎是歇斯底里，这样失态发疯的老妈在我印象里没有过。从老妈的口中得到的信息让我乱了，什么叫纠缠，什么是当做已经死了？

阮亦乐眼眶睁得很大很红，张口欲说什么，姐夫一声“滚”震慑住了他，也震慑住了我。

阮亦乐走了，跑了。我本能的伸手去抓，被姐夫拉住，“小木，你给我乖点，正常点。”

“我要怎么乖？我哪点不正常了？！”我怒吼回去，阮亦乐离开的样子让我心疼。

“小木啊，是不是他又来纠缠你了？”妈走过来拉着我，这才发现他已经满脸泪横。

“妈，究竟怎么回事？”

“妈，你先回去吧，小木交给我。”姐夫的话刚说完，我就欲起身追出去，我知道姐夫在这件事上是信不过的，要是他会说，他不会摆出这样难看，难以忍受的表情。

“放开！”如果我不追出去，阮亦乐是不是就从我眼前消失了，答案是我害怕的。

“子木，我去，你们好好谈。”董雯米还是那个懂事的人，她适时站出来，一为她的朋友阮亦乐，也为给我们留下家人之间的时间。

可惜她留给我们的时间我们浪费了，至少对我没有一点意义。

老妈只在我面前边擦着泪边絮絮叨叨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姐夫从始至终沉着脸，最后说了句让我尽快收拾好东西，搬到他的公寓里去。

阮亦乐没有消失，但他躲着我不见我。

那天的事之后我知道我们之间不会像他说的我们只是同学那么简单。

去他工作的地方，逮不到人，几次还被酒吧老板，那个被人称为宇哥的给轰了出来。去他家里也找不到人，即使我在门口守上一夜也看不见人。要不是经常看见阮西的人影，我真怀疑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阮西每次看见我都不会给我好脸色，本来好不容易改善了点的关系因为这次的事更加恶化了，他比阮亦乐要硬狠的多，但如果不哄好他，即使我和阮亦乐没有中间的插曲，阮亦乐也是不会接受我的吧。

我几乎是恳求着要他告诉我阮亦乐的行踪，可留给我的只有拒绝，他说我是混蛋，哥哥以前被你害得那么惨，你还要来折磨他吗？他要我带着我那些骄傲的家人消失在他们眼前，不要来打扰他们。

这样的话和妈说的是多么相似，琢磨了很久，只知道里面故事很多，我明明是故事里的主角，可脑子一片空白，那股无力感要把我吸干。

狠狠的一拳砸到玻璃窗上，鲜血沿着与我拳头相贴的地方流下。

“子木，你咋滴啦。”正在电脑前杀的起劲的张林吓了一跳。其他两人也赶着过来看。

“没事。”我摆摆手，“我出去下。”

“真没事？”

“嗯，你们接着玩。”

出了寝室，不自觉就向阮亦乐家的方向走。

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好像没人，站在阮亦乐房间门口才看到阮西在里面，他从抽屉拿出个东西，絮叨着说“什么玩意儿？根本都戴不下了还留着，这个笨蛋，傻瓜。那混蛋去死！”

清脆一声，东西落到我的脚边，我弯腰捡起。一个小环，很明显是枚戒子。有些眼熟，半刻我才想起我好像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那是出院的时候护士收拾东西时给我的，她说，你进医院的时候死死抓着这东西不放，怎么这会儿就不要了呢。当时我拿过来看看，觉得莫名有点心痛，之后被我放到了床头柜的盒子里，虽然不知道其中的意义，但我想珍藏。

看着手里的戒子，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出来了，“我愿意。”好像有这个声音。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了吗？”思绪回来，手里的戒子没了。

“给我看看吧，我觉得看着眼熟。”

“熟什么？没用的垃圾货。”阮西毫不犹豫的从窗户扔了出去。

那一刻我感到很紧张，幸好是平房，我冲出去，绕到窗户下。然而我还是晚了，有一个人先捡到了，他低着头，无比虔诚又哀伤的看着手里的戒子。

“小乐。”

听闻，他抬头，眼眶有点红，湿湿的。看到我，慌张的把戒子收起来，再抬头眼里有惊喜也有不知所措。

“你…来了。”

“嗯。”

这样的对话让我觉得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躲着我过。

我们默契的什么也没说，他没有赶我，我就乖乖的跟他进了屋。

阮西这会儿到没什么恶意的表现。

阮亦乐做了一顿挺丰盛的晚餐，看量应该是有我的。

吃过饭，我们去了海边，夕阳拉长我们的影子，只是我们都没有回头看，那交叠的影子其实看上去是多么的和谐相配。

天际有些昏暗了，我们坐在沙滩上。静谧，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

【李子木，你来有海的地方找我吧】

【我喜欢大海，我想在有海的地方生活。你要找我就到有海的地方找我吧】

好像有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场景好像是有这样的声音的。

侧头，阮亦乐柔软又有些长了的刘海被海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小巧的五官让我着迷，伸手拂过他的脸庞，他错愕的转头看我。

“李子木，我们可能做不成朋友了，我真的很讨厌，你妈妈不可能喜欢我的，她很厌恶我，我……”

“小乐，我们不做朋友。”我打断他。

“……”惊讶又哀怜。

“我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只是朋友，你不讨厌，我喜欢你，我不讨厌你。”

“……”这次不是惊讶，是惊吓。

“……”我心在打颤，被一个同性告白不是件高兴的事吧，况且他有喜欢的人，会觉得我恶心吗？

“不可以的，李子木。”

“为什么？因为我是男的还是因为不喜欢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我再次扶着他的脸庞，慢慢靠近。

他在紧张，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的到，感觉到他清新的气息打到我脸庞时，我停了下来，睁开眼，他一直都睁着眼，定定的看着我，泪已经从他通红的眼睛无声的滑满整张脸。

我没有吻下去，而是停在这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闻着彼此的气息。

“你不讨厌吧，不觉得恶心是不是？”

“……”

“喜欢我吗？”

他撤身，迅速的站起来就跑。他慌乱无措，我想我大概知道答案了。

起身追他，“阮亦乐，你说清楚，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他继续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噗！”

我一头栽倒，整个身体扑倒在沙滩上。

在我想抬头的瞬间，很多东西像电影一样开始在我脑中倒带。

回忆

阮亦乐紧张的跑回来问我怎么了？有没有摔痛。

当然没有摔痛，我现在没有其他感觉，茫然的抬头，看着眼前这张与记忆重叠的脸，一阵酸楚。

“小亦…”

他愣了愣，随即表现出比先前更紧张的，不，应该是更慌张的表情，我知道他知道我已经想起来了。

小亦，这名字，是记忆中的我才这么叫他的。后来遇到他我也只和其他人一样叫他小乐，现在叫出记忆中的名字，他一定是知道我想起来了，这只属于我的称呼。

他的泪几乎在我眨眼的瞬间就滑落出来，我伸手拉着他的衣角。

那个穿着蓝色工装有些害羞的男孩说谢谢，你好，我叫阮亦乐，你呢？

那个凭着小身板挤在饭堂只为给我打一份我喜欢吃的饭菜。

那个不停推拒着说不可以喜欢，却在我转身时娃娃大哭的小孩。

那个对自己吝啬到家了，却在我每次去他家时都做一桌丰盛菜肴。

那个对着我拿出的戒指感动的说我愿意的人，那个说和我一起死也要在一起的人，和我约定下辈子到有海的地方找他的人就在眼前。

那个人他还活着，记忆回放的瞬间心间都是疼痛的。谢谢你阮亦乐，谢谢你在我回想起来的时候好好的在我身边。

悸动的心无法承受记忆的收回，却要承受已经失去他的现实。所以很感谢，感谢他还活着。

记忆一幕幕的出现，空白了两年的记忆，错过了三年的相遇，我们究竟怎么走到了现在这步？

阮亦乐慌张的起身跑了，这次他没有丝毫有要停留的意思，我赶紧追上去。

长长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们只用了几分钟跑回来了。

我还是迟了一步，被据在门外，没发现阮亦乐竟有这样的体力。

“啪啪……”我拍着门，间隙几乎能听到阮亦乐急喘的呼吸。

“小亦，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为什么这么对我，是，我不该忘了你，是我的错，可你提醒我呀，我不记得你了你说啊，你告诉我我们是恋人，是我这人渣忘记两年的恋人…小亦，你开门。”没有丝毫的动静，但我知道他一定躲在里面哭着。

我乱了，我不知道该去指责是他见到我不告诉我事实还是应该痛恨自己的失忆给他带来的伤害。

一个曾经的爱人，那么刻骨铭心的爱着。再见到你时却只能是同学，是朋友。看着他恋爱又恋爱，看着喜欢的人的家人又带着厌恶的眼神看自己。这些伤害我该怎么补偿他，他那样的性格，一个人又躲在哪儿哭呢？

阮西骂我是该的。

我坐在门口，一根烟拿出又放回，不时有路过的邻居疑惑的看我两眼。

“小亦，我进来可不可以？……小亦，我知道你在怪我，…我先走了，你先冷静下吧，我会再来的。”

果然，静了一会阮亦乐就拉开了门，左右看了两眼就呜呜的哭了起来，还拿手抹抹眼睛。

这习惯还是那样，我不禁莞尔。以前我们要吵架了，他要赶我，我就装作委屈的离开，不出两分钟他铁定来追我。有什么委屈他总会在我面前像小孩一样哇哇的哭。还是这样，没变，记忆和现在，他还是他，我喜欢的人。

上前从身后抱住他。“我们在纠结什么？我都记起来了，重要的是在我没想起来之前我又喜欢上你了，我们不要去想那些不好的了好不好，缺席的这几年让我好好补偿好吗？”

怀里的人僵硬着却没挣扎。

我转过他，他盯着我，眼眶红红的，酝酿着泪水。

“我那时候离开你是我不对，那是因为…因为…”他到先解释起来。

“我知道，我不会怪你。”

我知道他有他迫不得已的理由，他既然不想说我会自己去发现。

“我也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你的，我有跟你说我是谁，可你都不记得了，我想你是生气了，所以……”

“所以就那样看着我不管，自己却在一边难受？”我好气又无奈。

“你还生我气吗？”

“傻瓜。”

“那你不生我气了？”

“嗯，不生你气了，你也原谅我。”

“米米跟我说你失忆了我就没生气了，不过…不过还是有点生气，你就不记得我，其他的你基本都记得的。”

我安抚的摸摸他头，其实也奇怪为什么我会只失去那些关于阮亦乐的记忆。家人或许就是解开谜底的人，我不是出了车祸，可醒来他们却一致告诉我是车祸的原因。

“是我不对我不该忘记你的，是我错了。”

“那你以后还会忘记我吗？”

“即使忘记了，我也会再次喜欢上你的，就像这次，我还是喜欢上你了，小亦，我们是注定的，不要怕。”我已经没有勇气保证我会不会忘记了，但仍旧喜欢的心情我可以保证。

“那你喜欢那么多的女生，还有米米，对了米米，她怎么办？”他恍然抬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没事，我和雯米之前就分手了，我们已经谈好了，不要担心。还有我要申明，我没有喜欢很多女生，我虽然交往过两个，但我只是觉得我是该谈恋爱了才谈的，不是喜欢，喜欢的人不就在这儿嘛。”抱着他蹭了蹭，乘他又要抬头质问赶紧的打断“你还有多少问题要问？我们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好吧？大晚上的，你看这海风吹的也够远的，冷死我了，走，进屋。”

瞬间我变得比主人还主人，一种久违的满足与安心的到纾解。

相处

几年来始终觉得空洞的心在再次拥入阮亦乐的时候的到填补。人有时候要的并不多，只要对自己的心就很容易满足。

我现在就很满足，关掉手机什么都不用想的和阮亦乐呆在一起。

阮西最近住校去了，这对我来说可是最大的福利。那小孩护着阮亦乐就跟护着小鸡仔一样，我都怀疑他两谁才是哥哥谁是弟弟了。

不过每次吃味的跟阮亦乐提起，他倒好，得意的枝着脖子说他弟弟比他强懂事。我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嘛，好在那小子总算是住校去了。走时还不忘飞我两记刀眼，叫我别欺负他哥。

我无奈扶额，想当年我跟这小子相处的不还成嘛，还经常跟我撒娇来着，几年不见怎么差别待遇这么大？

不过细想，我也明白。这几年是我对不起阮亦乐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他也不告诉我，但我知道他是有委屈的，只是不想在我面前表现，或者是真的不与我计较这些。所以有阮西那小子态度反而让我舒坦了不少。